波兰总督

    “政治的最终目的是战争,只要还有一个德国人活着,战争就将继续。”

    这是1939年9月1日,阿道夫在柏林克罗尔歌剧院演讲的结束语。

    多少年以后,帝国倾塌,往事如烟,西格蒙德仍然会在午夜的梦中听到那充满蛊惑的声音和戈培尔冰冷的笑声,如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听说在今早天还没亮的时候,他们就发动了进攻。”演讲结束后,西格蒙德和助理巴泽尔走出克罗尔歌剧院时谈论道。

    “是的,4点45分,博克大将和伦德施泰将军下的命令,不过——”巴泽尔突然停顿了一下,他好像在努力克制什么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期间,第三师出了点小意外。据说古德里安将军曾差点被自己的炮兵击中,摔入沟里。”

    西格蒙德看了眼巴泽尔,巴泽尔很快意识到不妥,收敛了表情。

    “十一点了,我猜他们多半已经到了布尔达河。”西格蒙德说。

    他还记得本次的安排,费里克斯被调去了北方集团军,如果运气够好,他此刻应该跟在古德里安后面,筹划如何最快的渡过布尔达河。而诺伯,则被分派在南方集团军,伦德施泰将军手下,但这次的参谋长,他没记错是曼施坦因,他还是希望希普林在见到埃里希的时候,不会有太多烦恼。至于一向雀跃要强的罗宾,很遗憾,他被安排在了南方集团第三军负责驻守,他想如果法国人不随意进攻的话,那么罗宾可以很悠闲的在那儿打几场牌。

    然而法国人最终还是没有打过来,他们再一次放弃了这个绝佳的机会。而战争的结局,德国以傲人的速度给波兰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那是在9月底的时候,西格蒙德收到了一份威廉大街(德国行政中枢)派发的任命文件,而不是国防委员会的任命文件。

    “波兰总督?”西格蒙德将文件合上,他一点都不稀罕,甚至嘀咕了一句:“见鬼的决定,我很好奇这是哪个笨蛋才会想出的建议。”

    常年跟在西格蒙德身边的军务助理巴泽尔听到了他的咕哝,尽管他们都很清楚这里头的原因,大抵还是弗里奇事件引得了他们那位元首对国防军的一些不满。

    但他仍然劝慰道:“您大可不必担心。我听参谋部的哈德尔上校提起过,在波兰战争结束后,帝国仍然会有新的指派,而您——”

    “新的指派?”西格蒙德转头看向巴泽尔,他一向是个非常淡定又有修养的高层贵族,但此刻都忍不住说上一句:“你是指像埃里希.曼施坦因那样,从中央处的总参谋长下派到集团军的小师长?”

    巴泽尔吸了口气,他想起了海德里希那些无处不在的臭苍蝇,于是赶紧制止了西格蒙德的话,“行了,想想好的吧,亲王,去波兰也未见得就是坏事,留在柏林也未见得就是好事,如果您不想和那群野狗(容克对SS和GS的蔑称)打交道的话。”

    西格蒙德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目前只有无奈的赞同巴泽尔的话,然后将这份不讨喜的任命书丢给了巴泽尔,让他替自己签上了名字。

    然而就在他抵达波兰后,却发现了一件很意想不到的事情。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应该释放了她?”

    克拉克夫郊区街曾是华沙最古老的一条街道,紧靠行政大楼科涅茨波尔斯基宫,但如今随着德国人的入驻,已经全部变成了德国政府管辖下的伪政府,而令人闻风丧胆的秘密警察办事处也被设立在了这里。

    海因茨.舒马赫正悠闲地靠在椅背上,转动手中的笔向巴泽尔提出了一个他认为十分可笑的事情。

    “这是亲王的意思。”

    “我不管谁的意思,我只向柏林保持我的忠诚。这点你该不会不知道。”海因茨不受动摇的说。

    巴泽尔有些生气,他早该知道这群家伙就是这么过分,不讲情理。

    于是,他只能搬出西格蒙德教他的另一套说辞:“好吧,那我们换种说法,这个中国女人是中国政府驻柏林领事馆内的一名工作人员。由于交战原因,她在波兰走失了,如今,中国大使馆不止一次向我们提起寻找这名工作人员,如果你现在执意要扣押她,那么威廉大街(德国外交中心)那里,可是很难对此有所交代,我想请问,舒马赫队长,这就是您认为的对柏林的效忠吗?”

    “中国?”海因茨笑了一下,“它还存在吗?我以为日本人在亚太平洋区的战绩已经快要让它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

    “很遗憾,没能如你所愿,因为就在上个月,中国政府换了一个外交大使,并且,柏林方面再次重新审视了这段德中关系,在几番权衡后,里宾特洛甫又接见了中国大使,而且那场晚宴,据说还算愉快。”

    海因茨有点意外,然而巴泽尔不准备给他解释太多,调回话题道:“所以现在我可以带走那名中国姑娘了吗,舒马赫队长?”

    海因茨.舒马赫的神情像生吞了一只苍蝇那样纠结,他想了一会儿后挥挥手表示了默许。

    巴泽尔将邱月明带回了波兰的总督宅邸,在那里,邱月明见到了久违的西格蒙德。

    巴泽尔先是向他简单汇报了一下在海因茨.舒马赫那里的情况,然后又不忘调侃了临走前海因茨那憋屈的神色,以此作为他对莱茵菲尔亲王无礼的惩罚。

    但西格蒙德显然不想去和这类人计较太多,他听得不耐烦了,便打发巴泽尔回柏林去通知中国大使馆,就说给他们送回一个中国女人。

    “回……回去?”邱月明很惊讶。

    她原先以为巴泽尔在海因茨那的说词不过是一时之言,可现在来看,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把她遣送回国。

    “难道邱小姐不想回国吗?”西格蒙德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她。

    “也不是,就是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和——”

    “不用。”她的话没有说完,西格蒙德就打断了。

    “恕我直言,邱小姐你在德国的旅行已经结束了,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来到这里,和谁又有怎么样的关联,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不光是对犹太人不太欢迎,也包括……”

    邱月明低下了头,她不敢去看西格蒙德的眼睛,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德国,他那双眼睛好似总能窥探心底,给人一种深深的压迫感,这让她很不喜欢。

    西格蒙德见她垂着脑袋没有说话,也心软了一分,于是收起了刻板的语气,道:“这样吧,我会让巴泽尔去通知中国大使馆,这段时间里,如果你有想做的任何事情,我可以不阻拦你,但只限于这段时间。”

    邱月明又重新抬起了头,这次她的眼底有了些亮光,她微微上扬唇畔:“谢谢。”

    受到西格蒙德的交代后,巴泽尔就离开波兰去了柏林,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邱月明试过向西格蒙德询问诺伯的情况,可每次他的嘴里除了崩出几个不知道的单词外,就是用一种不该多管闲事的眼神看向她,久而久之,她也没了询问的欲望,反倒开始静静等待中国大使馆的召回。

    她想自己终究是莫名其妙的来到德国,如今也莫名其妙的回到中国,除了有些对不起希普林,其他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她并没有等来巴泽尔,反倒是等到了一个特别的小人儿。

    那天正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晴天,塔特拉山脉的风吹散了波兰战争的阴霾,给东欧绘上了油画般洁净的苍穹。

    邱月明正在庄园门前观察着西格蒙德的司机维特修理一只汽车轮胎,而此刻前方驶来一辆陌生的车,车上下来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看着约莫七八岁,模样生得明艳动人,宛如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小女孩在保姆的牵手下,从她面前经过,也发现了这个黑头发的异国女子,她咧嘴朝她笑了笑。

    邱月明一时看呆了,之后当小女孩被女仆领着离开后,她才想起去问维特。

    “哦,那是瑞娅小姐,亲王唯一的女儿,也是最年轻的女公爵。”维特拿起扳手,没有停下活儿,他向邱月明解释道。

    “公爵?”邱月明又新奇了,这么一个屁大的孩子都有头衔了?再说德国不是早没有君主制了吗?

    “是的,她的母亲很早就去世,她的外公沃尔特斯公爵又没有儿子,所以在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把爵位保留给这个失去母亲的可怜孩子。而国会批准了那个可怜老头的最后请求。”

    这都可以?邱月明一直以为在欧洲除了英国,大部分的国家早就进行了资产阶级的彻底变革,没想到,还有保留的手法,看来欧洲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是她太孤陋寡闻了。

    “那她的母亲为什么会去世?”

    邱月明还有待询问,此时,管家汉娜夫人在身后喊起了她,于是她只得暂时按下了这个好奇,转身回到屋内。

    庄园的内部是一种偏法式的巴洛克主义风格,这与西格蒙德那严肃刻板的整体性格是极不相匹配的,但邱月明在见过瑞娅后,就大体明白了可能是这位独生女的爱好直接影响了他的选择。

    如今,瑞娅正坐安静地坐在铺着羊毛地毯的壁炉前捧着一本书,朝她望来,而西格蒙德也由红松木桌前斜倚的姿态调整为了特意起身,在邱月明进屋的时候。

    简单的介绍过后,他便单刀直入:“瑞娅的教习老师莫佳娜夫人前段时间回法国探亲了,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所以我才把瑞娅从柏林接了过来,只是这段时间能拜托邱小姐帮我照看一下瑞娅吗,您放心,我会给您足够的报酬?”

    “亲王,您该知道,我不是一个老师。”邱月明并不是想拒绝,只是对教导孩子这样艰巨的任务没有信心。

    “我知道,您可以教她点其他的,比如中文也行。”

    “中文?”她没听错吧,在日耳曼血统论至上的德国,这位亲王要让他的女儿学习中文。

    可地上的女孩很快便回答了她:“我会说英语,法语,意大利语,波兰语,如果您能教我中文,我会很感激您的。”

    邱月明低头看了看地上漂亮的女孩,金黄色的卷发与琥珀般清澈的眼睛,让她终究没有忍心拒绝。

    瑞娅不像她的父亲,她有一张爱笑的明媚灿烂的面容,可又像她的父亲,因为她接受东西的能力是那么的迅速灵活,将聪明表现得淋漓尽致。让邱月明在教授的过程中一点都不费力,而且还能相处得十分融洽。

    而瑞娅在课余时间里,还十分喜欢弹琴。有时她会拉着邱,让这个漂亮的中国女老师和她一起坐在琴键前演奏乐曲。

    可这对邱月明来说却是件十分为难的事情。她的琴还是在百乐门时跟着大太太学的,本就是三脚猫的速成班,遇上瑞娅这种跟随几代名师学出来的水准自然是不可相提并论。于是弹了没几下,便不再弹了。

    而当瑞娅提起钢琴弹得最好莫过于她的父亲时,邱月明一抬头,却见西格蒙德就站在门外,他似乎是刚处理完什么公务,眉宇间有一丝丝的倦怠与松懈,而少了平日的冷板,此时他正一只手插兜,微微倚着一点门框,向里头瞧来。

    “对……对不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抱歉,也许是自觉自己的琴声太过糟糕而产生的歉疚。

    西格蒙德倒是没有说什么,他的目光落向瑞娅时淡淡道:“汉娜夫人在找你,你是不是在早晨的时候忘记给兔子们喂食,导致它们饿了一整天。”

    “呀!上帝,我想起来了,我很抱歉,爸爸。”

    “把你的抱歉留给汉娜夫人,别让她等太久。”

    西格蒙德话落,瑞娅就赶紧跳下了琴座,甚至来不及和邱说一声,就迫不及待地去看望她的小兔子。

    而现在,屋内只剩下了邱月明一人,西格蒙德难得没有用那一惯刻板冷漠的态度对她,又也许是他确实有些太累了。

    他看着她,询问道:“邱小姐,可以陪我去外面走走吗?”

    傍晚的夕阳落山,给天幕绘上了一抹浓烈的橘光,邱月明和西格蒙德就静静地沿着附近的河流散步,波兰的橡树们郁郁葱葱地占领着河水两岸,他们聆听白鹭从水上拍打过的声音,吹着秋日的晚风,彼此很少说话,可内心又像有无数的问题等待开口。

    过了会儿,西格蒙德先打破了沉静的氛围:“瑞娅没有给您带去麻烦吧?”

    “怎么会,她是我见过最乖巧的学生。”

    “那就好,她很早失去母亲,所以特别渴望身边有年长的女性能陪伴她。邱小姐,这些日子的照料,让我对您很感激。”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就当是对您从盖世太保那里救了我的回报吧。”

    “邱小姐,能否告诉我,您为什么会和犹太人在一起吗?”

    “啊……这,这是因为我缺钱。”

    西格蒙德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他认为既然诺伯能把她带来波兰,那总不至于让她过的太过拮据。

    “其实我一直很缺钱。说来您可能很难相信,但这是事实。”她垂着眸,很平静地说着:“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为生活而发愁,而我的母亲又很爱赌博,所以我总是很需要钱。直到去了上海,遭遇了我人生中最大的两次转折,这样的情况才略有了好转。”

    “你人生的第二次转折是希普林?”

    邱月明没有回答,毕竟情妇的身份总是可耻的,于是她用点头默认。

    “那第一次呢?”

    西格蒙德头一回对一个人产生了好奇心理,尽管他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份不该过多的探究,但他像控制不住内心,他好奇于她的身上究竟发生过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并且他有预感那些绝不是令人快乐的事情。

    邱月明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第一次,是我的未婚夫。”

    西格蒙德挑了一下眉。

    她带着叹息开口:“我的未婚夫是上海很有名望的富家子弟,我的家族曾经在北方也是显赫一时的官僚世族,我的祖父在当年更是跟随过清朝的宰相李鸿章,参与了变法与甲午之战。不过很遗憾,甲午战争的失败,让我的祖父蒙冤入狱。后来,他就病逝在了牢里。到我父亲去世后,我的家族就更加衰落了,后来日本人发动了战争,我和我的母亲准备去上海投靠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可是没有想到,他对我悔婚了,并且污蔑我是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所以,我为了报复他,就去了上海最有名的歌舞厅。也就是在那里,我慢慢接触到希普林先生。”

    她的话说完了,太多不堪回首就这样被几声简单的语气轻描淡写过。

    然后邱月明回头看了看西格蒙德,发现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于是万分歉疚的笑道:“抱歉,让您知道我是这样的女人,玷污了您的身份吧。”

    邱月明觉得以西格蒙德高傲的态度,大抵是不会接受自己和一个交际花待这么长时间的。

    然而西格蒙德还是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连邱月明预想的那种嫌弃之色也没有,他仍然只是缓慢地踱步在河岸,然后看着前方正在试车的维特,突然道:“邱小姐,会开车吗?”

    “啊……不会。”

    西格蒙德向维特走去,在询问了几句车子的修理情况后,又不放心的捏了捏轮胎,直到确认无虞,才从维特手中接过钥匙,打开车门道:“上车,邱小姐。”

    邱月明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男人不容抗拒的态度让她已经坐上了驾驶座。

    西格蒙德则坐在另一边,他的英文发音带着一种德式特有的低沉与古板,在邱月明的耳边清楚响起:“从右到左依次是油门,自动离合与刹车,在你的手边是档位。现在抓住方向盘,离开自动离合踩下油门。”

    邱月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去学开车,可在西格蒙德严厉的注视下,她也不敢反抗,于是干脆闭眼心一横,重踩下了油门,结果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飞奔了出去。

    好在西格蒙德及时握住了方向盘,才避免他们撞上树枝或坠入河中。

    而之后在西格蒙德的引导下,邱月明也逐渐适应了过来,她慢慢地从西格蒙德的手中接过方向盘,试着轻缓又平稳的踩下油门。

    而每一次的积水坑洼,每一次的泥泞石沙,都成了胆战心惊的跨越。

    最后,夜幕完全降临,他们把车停在了一座小山丘上。

    邱月明从车上下来,并不认识附近的一切,她只知道已经远远偏离了波兰的市区,偏离了西格蒙德的总督庄园。现在除了漫天的繁星,就只剩山下那一眼望去灯火通明的城市。

    “感觉怎么样?害怕吗?”西格蒙德问道。

    “这话应该我问您。毕竟您可比我金贵多了,如果一旦发生意外,您想要后悔都晚了。”

    晚风吹拂,带起面前中国姑娘的长发,那丝丝飘舞,飘过了他的面颊。

    “你开的很好,比我想得要好多了。”

    邱月明不知道西格蒙德的标准这么低,她转而高兴地笑道:“谢谢,如果不是您,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潜力。”

    “邱,你看,人生就像一条路,不管有多少坑坑洼洼,总能越过去。当然,偶尔也会有疯狂失控的时候,但是那些该发生的一切从来不会因为你的懊悔而停下,所以,永远不要对曾经的自己感到内疚与抱歉,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一个怎样的自己。”

    邱月明愣了一下,她回头看了看他,此刻的西格蒙德不再是那个高冷淡漠的亲王,他的嘴角嗪着一种类似笑容的弧度,给本就俊美的他在夜色里多了一种隐约的神秘。

    “有没有人告诉过您,您笑起来非常迷人。”

    西格蒙德将目光随意的扫入山脚下的城市灯火,带着点漫不经心与哀愁道:“也许有吧,可惜,我忘了……”

    回去的时候,瑞娅已经早早入睡,尽管归程是西格蒙德开的,但也要到10点左右才抵达庄园。

    而邱月明见西格蒙德很难得有这样的好心情,于是最后向他提出了一个请求。

    “可以释放卡罗琳娜太太一家吗?他们还有两个可怜的孩子。”

    “就是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一家犹太混血?”

    “是的。”邱月明怕他不同意,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你们可以把他们驱逐出波兰,如果你们真的很讨厌他们的话,但请不要……看在上帝的份上。”

    西格蒙德皱了一下眉,“你知道吗,这件事情并不归我管,虽然他们让我来担任这个波兰总督。但其实,犹太人的事情更多还是属于特别行动队。”

    “特别行动队?”

    “德国党卫队的一支分支,他们专门负责抓捕审判犹太人以及反动派分子。就比如那天带走你的海因茨.舒马赫,他就是本次负责波兰区域的特别行动队队长,当然也是华沙区的盖世太保负责人。”

    “所以,没有办法了吗?”她有点难过和失望。

    早知道那天就不和那两个德国士兵纠缠了。

    “我听说他们最近准备在华沙建犹太人聚居区,到时候,我可以让巴泽尔看看。”

    “那再好不过。”她对他表示着万分的感激。

    末了,邱月明又回过身来对西格蒙德道:“对了,谢谢您,在今晚教会我开车,这真的是我一生中最疯狂又快乐的一天,就算回到中国,也不会忘记的。”她的目光晶亮,又带着些美好的回味:“也许有一天,等我老了,也可以很骄傲的和四合院里的老太太们说,在我年轻的时候,曾载着一位尊贵的绅士,在东欧的最北部,吹着塔特拉山脉的风,去看一片灯火万千,月明星稀。”

    说完,她和西格蒙德都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晚安,尊敬的莱茵菲尔亲王殿下。”

    “晚安,邱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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