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兰斯洛特显然无法给出什么强有力的证据来驳倒我——这一刻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新闻部的狗仔,不然他就能用那些叫人诟病的手段把证据摔在我面前,让我睁大眼睛看看楚子航到底喜欢谁。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兰斯洛特得了癔症。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不自觉为他配上悲情的背景乐。

    这此情此景不来点旁白感觉没味!

    哦,可怜的兰斯洛特。我在心里用翻译腔为他倾情旁白,这可怜的家伙最近被那些该死的同人作者逼疯了!瞧瞧他最近的看的东西。真是见鬼!这狮心会会长可是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后面什么中间什么忘了,总之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郎怎可会露出脆弱无助的表情!

    我被自己配搞的怪搞乐了,心情勉强轻松了一些,总算能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预备迎接接下来的对待。

    我本以为在我回到学校后会面对狂风暴雨,怎么说我是个被耶梦加得重点接近的人物,按照我对美国的刻板印象,不给我灌上几瓶吐真剂严刑逼供我可不信。

    可是,风平浪静。

    我一开始以为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严阵以待了好些天却只得到诺玛发来的家长会通知。

    这算什么?我捧着终端百思不得其解。警告?太温和。提醒?这不符合学院的作风。要对我下手?我人在这大可直接动手,犯不着让我爸妈大老远跑过来。

    所以这算什么?

    学院这毫无道理毫无逻辑的一步让我不知所措,却又不能心大到把爸妈直接接过来,于是我只能揣摩学校是想干嘛。

    揣摩来揣摩去,把诺玛发来的通知翻来覆去看了不知几遍,把指甲啃得不成样子,啃完指甲咬大拇指指尖,把指尖咬出血,绵绵的痛意似是一条指明真相的线,我感受着线忽然悟了。

    我刚刚的猜想都是建立在“学校知道我知道夏弥的真实身份”的前提上。……但如果楚子航和路明非他们没有把这个前提报上去呢?

    虽然这能解释我现在安全的处境,可这没道理啊!

    楚子航何许人也?铁面无私,沉默寡言,脱离了低俗趣味的几乎要羽化成仙的人。要说这人主动隐瞒……这几乎颠覆了我对他的认知。

    他是怎么做到把那些人骗过去的?用常人不敢正视的黄金瞳逼迫他们无法正视他,用pock face让他们辨不出他说话的真假还是用那张好好学生脸使人不自觉相信他的话?

    他是怎么对那些人说的?“耶梦加得闻到我身上尼伯龙根的味道”“而比起贸然接近我,接近我的搭档也不失一个迂回的举措”“她没有进入尼伯龙根,我们也没有告诉她夏弥就是耶梦加得”如此之类?

    我这才恍然楚子航的确有几天没见着他,他现在在哪儿?审讯室?还是校长室?他们会对楚子航做什么?

    因为这段时间等待“达摩克里斯剑”的不安惶恐,学校的异常行为引起的焦躁和家人可能的遭遇升腾起的恐惧,这些情绪在怀疑楚子航替我“顶罪”时转移到他身上。

    哪怕明知道学院不会对楚子航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我也忍不住阴暗的往坏的可能去考虑。

    我想要去找他,又担心自己的异常行为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所以我真的很讨厌楚子航的自作主张。

    我恨恨咬牙,霍然起身,决定先把情绪平复下来,再去思考其他事情。

    揍沙包去!

    在酣畅淋漓的发泄后,我总算能空出脑子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对付这“家长会”。

    首先是自己的身体不能露出破绽,其次是安排爸妈住哪儿。

    我堪称严苛的一寸寸检查我的身体,确保我露出来的部位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痕迹:在此感谢混血种超越常人的愈合能力,不然光是看起来不妙的伤疤就足够让我去费心遮掩。手上和肩膀处的茧子在我第一次出任务后就被我有意识磨去,之后的训练中也尽可能套上手套,给可能会长茧子的地方多做护理避免茧子重新长出。再多的,比如练瑜伽让身体看起来更柔软一些我就无能为力了,瑜伽的效果没到立杆显影的程度。不到一星期的时间让我难以对此做出更有效的遮掩手段。

    我套上衣服,开始琢磨着附近有什么酒店安全系数比较高。

    倒也不是我不用心,我任务没少出,旅馆大街桥洞甚至下水道我都睡过,不过真要我比较我只能说出楚子航贼好用。

    是真的好用,把他往那一杵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靠近半米,除了实在散不去的气味,足以让我睡个好觉。

    而且准备时间也短,这对我来说有点不太够,好在兰斯洛特应该了解不少风土人情,说不准还切身体验过,总归比我更会享受生活。

    或者说,学院里的每个人都比我更懂得怎么享受。

    兰斯洛特虽然比一般法国人更爱岗敬业,但到底是个法国人。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在颇有格调的咖啡厅抿着咖啡阅读报纸。

    很有逼格。

    在听到我的来意后,兰斯洛特说:“我记得学院也是能提供学生家长的住宿的,离宿舍也不远。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的确有几处酒店可以推荐。”

    “对了,”他状似不经意间提到楚子航,“听说楚子航的妈妈也来开家长会。”

    他这会儿倒是看不出几天前的疯样,加上聊的算得上是楚子航,我也没什么戒心。

    我随意应了声,脑子慢半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啊……这样说来,我要不要顺手把楚子航的妈妈也安排一下?要不要图方便把两家人安排在一个酒店里?楚子航的妈妈应该会比较挑剔吧?

    就在我纠结的档,兰斯洛特刷刷刷的写好了他看好的酒店名,还贴心的附上地址,以防我陷入拿着酒店名却不知在哪儿的窘境。

    他说:“这里边都是还算安全的的酒店,有远有近,干净又比较安静。”

    我拿着纸张的手一顿,重新估量起兰斯洛特给我的——或者是借着我的手讨好楚子航的信息。

    至于前些天的疯癫?哈哈,姑且当作是他看到了某些不堪入目的同人文和知道楚子航喜欢耶梦加得后绝望的生出“倒不如让我这个搭档来捡便宜”的念头吧。

    现在人看起来冷静了,念头也散了。

    我收好纸条,露出灿烂的笑道谢。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正好今明两天没课,简直是绝佳的扫雷的时间。

    就是身边没楚子航有点不大习惯。

    我向上拉了拉围巾,让它挡住我大半张脸。这里的秋天无论经历多少次我都不太习惯,有很多理由:天太冷风太大落叶太多食物不合胃口亚洲人太少……

    目前得加上爸妈要大老远飞来就为了开这个该死的家长会这个理由。

    我打车去各个酒店实地考察,并根据其环境所处位置以及服务等给它们排了名。虽说这里的打车费没有日本那么离谱,即便这样我也花出去了一笔可观的数目,更不必提其中夹带的小费。

    外面的饭菜根本勾不起我的食欲,更别提我坐车坐了一下午,尽管这司机的开车技术不会并肩楚子航,但车上的烟味皮革味和窗外的臭味还是会让我干呕。

    真是要了命了。

    付最后一次小费时我甚至懒得数自己到底给出去多少——反正不管多少出几趟任务全回来了。

    放两年前我可没想到我有朝一日会那么冤大头。

    我拢了拢外套,缩着脖子坐在火车站等车来。

    下午大致看了眼兰斯洛特友情提供的酒店,总体而言的确不错,加上能得到他‘干净’评价的酒店价位也相当美丽。

    兰斯洛特提供的酒店不多,也许是基于没有离学院太远又要求‘干净’和‘安静’的缘故。我写出这些酒店名,思来想去也划不掉任何一个。我纠结于这几家酒店迟迟下不了决定。这几家其实综合评价不相上下,无非就是距离学校远近区别。离得太近我担心家长会期间会有什么小动物神经病跑出来被爸妈看到,离得远了我担心酒店发生火拼我又赶不上,而在两者之间的酒店又没有……

    这个时候就特别恨自己为什么偷懒没有在外边设置个安全屋或买个房,总好过现在要得选择困难症——也不对,这个离谱的国家有个离谱的法律:当有人在有主人的屋子住满30天后,主人无法赶走。可要我现在买个安全屋那时间是不够的,暂且不提考察屋子需要花费的钱和精力,光是装修至少也得要几个月。

    我不禁低声咒骂。

    我烦躁的抓头发,愣是在这些酒店里一再纠结,情绪暴躁得几乎要再进个训练场好好发泄一通。

    家长会,家长会……啊,该死的家长会。

    我宁愿被楚子航“出卖”被关在冷冰冰的审讯室带着监测心跳的机器吃着带有吐真剂效果的东西也不想坐在这里纠结着选哪家酒店!

    骰子还是抓阄?

    不不不,万一这充满随机性选出来的酒店不安全怎么办?万一那酒店被不法分子入侵安装了炸药怎么办?万一那边忽然抢劫怎么办?或是更习以为常一点,比如火拼?我又要焦虑的啃指甲了。

    我感到头秃。就算头秃也要继续思考爸妈住哪个酒店。

    我躺在床上,听着夜里断断续续的爆破声几乎是睁眼到天亮,终于下了决心。

    我这边是做好选择了,但会长那边我还需要看他怎么安排。

    第二天,我踏入狮心会,原本是想随机找个副会长询问会长在哪里,没成想刚进门就撞见了。

    我细细观察楚子航的脸色,没看出什么遭受虐待的痕迹来,只略微有些疲态,有点像是通宵了 。

    没被怎么样就好。

    短暂的放下心,我抱着连夜做的酒店分析向他打招呼。

    “兰斯洛特说你爸妈过几天也回来,他向我推荐了几家酒店,你也一起看看?”

    楚子航听了,向我要了份。我爽快的把自己做电子版的发给他。

    外国的纸好贵的。

    他方向感比我强,看了几眼地址就想起大致位置。他看着我在旁边注明的优缺点,思索了一下,扭头问我我选了哪家。

    我点了点离学院远一些的酒店——说是离学院更远,其实也就比离得近的酒店隔了几条街,只是从学院到那边酒店要七拐八弯,我昨天才错误判断,要不是昨天晚上睡不着用诺玛当导航搜索了一下这几家酒店距离,我恐怕还得纠结上几天。

    楚子航也选了这个,大约也是听到我俩的家长要过来,凑在一起也比较好照应。

    我点点头,“我准备下午去预定一下房间。会长,需要我帮你预定一下吗?”

    “那我……”

    楚子航见状,刚要开口说要和我一同去,然后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位副会长制裁了。

    他们念叨着说“文件已经积攒了好多”“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不管你要去哪先把文件给批完”,带着满腹的怨气,强行把楚子航架起来。

    我难得见楚子航以一种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姿态被架着远去,心里想兰斯洛特和苏茜好像有点崩人设了。

    不过也是,因耶梦加得的缘故,狮心会需要服从学院的安排排查社团里有没有混入其他龙王,激增了不少工作量。按理来说,作为耶梦加得目标的楚子航应当暂时卸任“狮心会会长”这一职位,以此表明狮心会的公正无私,只是他亲手斩杀耶梦加得的战绩太过骇人,加之有校长和施耐德教授的背书,自然无人敢置喙。

    无人置喙归无人置喙,文件还是要批的。看他俩身上的怨气,感觉会长缺席的这些天,文件已经积攒到了不得了的数字。

    不过这些文件关我这个毫无权力的无辜小社员什么事呢?

    我笑眯眯的对毫无威慑的楚子航摆手,示意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美国也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是惊险刺激的,只是一天起码有两三个小时是会听到枪声。

    而我选择的这家酒店,也不过是把听到枪声的时间给调到了晚上。

    总体而言问题不大。只要跟妈妈说这里没有放鞭炮的习俗,以及不要凑热闹,就能安稳的度过家长会。

    订房的时候我想了想,要个间总统套房和三床房。楚子航妈妈应该对豪华房间是比较自在吧?倒不是我不想给我爸妈订更好的,只是我觉得我想不出更合理的借口来解释我哪里来的钱财。要知道我在她眼里是个打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的柔弱大学生,在异国他乡炮火纷飞里艰难求生。

    不得不说她还真歪打正着猜中了我的大一生活。

    以及我妈还不知道听谁说或是大数据又推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仅对我说远嫁不好,异国他乡不方便,还对我说这里的人听说人均炼金术师,衷心希望我能离那些不怀好意的异性远一点。

    我也希望这段时间那帮神经病能够安分一些。

    “boom——!”

    ……可以代我爸妈回绝这场鸿门宴吗?

    ——答案是不可以。

    去死。

    我人呆在机场,魂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在接机的前几个小时还被安排了任务,我诅咒那群资本家吊在路灯上。

    “……你还好吗?”

    “如果你早点可以放下你不知道哪里来的矜持,让我给你整理你的情绪。”我没好气的说,任务完成后的疲惫感和家长即将到来的紧张让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听起来不免阴阳怪气,“我会看起来更好。”

    我顿了一下,仰头摸出小镜子观察自己的妆有没有花。

    我的状态委实说不上糟糕透顶,只是在面对接下来即将到来父母的眼中糟糕了些,这让我头次在非任务时间段化了一次妆让自己气色看起来好点。

    有点困了。

    在确认自己的妆还牢牢扒在脸上,我收起镜子尽量不露出疲态。

    离飞机到来还有十几分钟,我有点难以抵抗持续上涌的困意(因任务熬个通宵对我而言是件习以为常的小事,只是在知道父母要来家长会后我神经衰弱,更是被装备部的爆破声弄得整宿睡不着),我额头抵在楚子航的后背,感知到他骤然绷紧的肌肉也只来得及嘟囔了一句“让我靠会儿”就睡去。

    我真的有把话说出口吗?还是我就直接这样睡着了?

    好在楚子航没有那什么“看我累想要我多休息一会儿”的纤细神经,在听到乘坐着我们俩人爸妈的航班到了之后就叫醒了我。

    明明我俩的家不在同一位置,诺玛为什么会把我们两人的家长安排在同架飞机上?

    最先下飞机的是头等舱的人,这不需要我多加关注。楚子航看见了他的妈妈,于是我有幸目睹了高岭之花在妈妈面前是如何亲不还口、抱不还手的。

    有点稀奇。多看几眼。

    “你就是子航短信里经常提到的小姑娘吗?”楚子航的妈妈放开楚子航,转而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

    “你好。”我微微一笑,报出自己的名字好方便她称呼。我露出好奇的表情:“你说楚子航他经常提到我……?”

    “当然,他经常提到你,说你帮助了他很多。”她露出快乐的神情对我眨眼。

    “会长才是,如果不是他在我遭受抢劫的时候帮我拦住了劫匪,恐怕我还得在这里过上好一会儿窘迫的日子了。”我笑着道。

    “只是顺手。”楚子航说。

    “也不能这样说,你拦住劫匪的背影在我眼中可是高大威猛无人能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楚子航问。

    [你把劫匪换成死侍,把我被抢劫的东西换成目标。就是我们经常遇到的事了。]我一面脸上和楚子航妈妈杜撰根本不存在的英雄救美,一边回答。

    [难不成你对我的认脸能力这么有信心?]

    我看了眼人头耸动的机场,还是没有看到我想要看见的人影:[我爸妈可能还要晚一些,会长,要不你先带阿姨去酒店休息吧,我再等等。]

    楚子航妈妈笑眯眯的看着我和楚子航,乐呵呵的说“子航真棒”。

    真该让其他学员来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傻白甜。

    楚子航试图把他妈妈先带回酒店放置行李,苏小妍大手一挥说不必那么麻烦坐飞机坐太久了正好站着活动一下。我这边说那阿姨你或许可以吃顿饭来填饱肚子苏小妍说她在下飞机前已经吃过了。

    ……我就想跟我爸妈相处顺便给爸妈打个不要乱跑的补丁咋就那么难呢?

    我并不是嫌弃苏小妍,相反,跟她聊天还是很愉快轻松的,只要稍微聊上几句关于楚子航的话题,她自个儿就能说上不少。只是喜欢和她聊天与和爸妈愉快相处还是后者占了上风。

    而且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苏小妍住的房间和我父母要住的房间的差别。

    “我这边还要等我的爸爸妈妈,可能还需要再等上一段时间。”我想着干脆把话说得敞亮些,但是面对怎么说好歹也是同学的妈妈,我不太想让楚子航太过为难,软着声音斟酌道:“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怎么会?”苏小妍轻轻拍手,笑靥如花。她说:“我可是从子航那儿听了不少你帮助我儿子的事,我也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好女孩的。”

    我:“……谢谢?”

    又等了十来分钟,我总算看到了我心心念念的爸妈。除了我妹。

    “你妹还要上学。”我妈这样解释。

    双方父母会晤还算顺利,气氛也比较和谐,楚子航和我各自驾车把坐跨国飞机的父母送到了酒店。

    在我刻意磨蹭,错开时间的情况下,好歹没有撞上他发现我俩家长开房的差距。

    老爸他选择在房间休息,原因是他晕机。

    我知道我晕机晕那样厉害是为什么了。

    “那我就和妈妈去周边逛逛了爸爸。”我叮嘱道,“休息好之前不要出门,要出门最好和我说声。这不是家里。”

    在听到爸爸的应答声后我才带妈妈出门,带着妈妈熟悉熟悉环境,让她知道哪些地方最好不要去,哪些人不要靠近。

    “附近没什么摊贩小吃,超市也没有,这对你和爸爸来说可能有点不方便。不过早餐是酒店提供的,如果你们吃不惯的话也可以去附近的唐人街吃。”我干巴巴的介绍周边比起其他地方已经算得上优越的环境,习惯了干练简洁的汇报,我还真凑不出多少字跟妈妈大谈这个酒店有多好。

    在简略的介绍了周边的情况(主要强调了不可以在大晚上随便出门,不要走小路,不要到黑漆漆的小巷里去,不要靠近陌生人),我看到妈妈露出有点累的样子(坐十二小时的跨国飞机也不是睡都能受得了),连忙带她回酒店安顿。

    出酒店刚好撞上也安顿好妈妈的楚子航,我俩相看了一会儿,不约而同都能从对方的眼睛瞧出对父母的忧虑。

    然而再怎么忧虑,家长会当天我们还不是得把爸妈送到学院里去接受考验。

    这考验我不能陪同,于是我只能把他们送到教室。

    我忧愁的看着禁闭的木门,看着上面的纹路发呆。

    楚子航的妈妈跟我爸妈分在不同教室,应该是怕我们之间会出现包庇的行为。这也导致我在等待的时间里和其他人起了点摩擦。

    原因是他们的等式,农村户口=爸妈是农民=自己的孩子是农民=我是农民?

    有病。

    我讨厌血统论。

    如果不是碍于爸妈进去要做的流程花的时间不长,以及去训练场的路上有点花时间,我高低得拖他去训练场友好交流一下。

    爸妈在里面开的是看起来正经的家长会,只是主持家长会的人对中文有“一点点”的不太熟练,有的时候会用“自己的语言”来表达自己想要说话,完全不管底下不知情的普通人家长听没听懂。而且主持家长会的人是法国人,有一点浪漫的艺术细胞,所以会放“家乡”的音乐,给家长看“自己画”的画也非常正常。

    如果其中不幸有耳聋眼瞎的监护人也没关系,因为教授不仅会贴心的把我们入学考试的纸张供自己监护人看,还能提供盲文供人阅读。

    听起来真的善解人意啊

    ——个鸡毛掸子。

    我捏了下山根,强压下满腹的吐槽欲:这考验不能说是同我入学时的测验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不是,就没有高大上一点的检测方法了吗?

    直到我爸妈从里边出来,送上飞机后我都没有听到任何足以让人警惕的声音。

    希望这样的家长会或是爸妈说来就来的旅行不要发生第二次。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