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月婧雪见状,冷淡地上下打量了一眼中年男人,她原不想拿三六九等看人,却未想客客气气行事,倒被人以为好欺负了。

    而她本就生得好样貌,尤其面无笑意的时候,眉宇舒展,神色清冷,自有一番贵气。在现代时候她家境优渥,就算穿成个农家女,这番模样,也是骨子里便带着自持清雅。

    中年男人被月婧雪突如其来的冷眼唬得心里一咯噔,就连语气也缓和下来:“要是没有举荐信就快走,别挡了道。”

    月婧雪拿出举荐信,漠然开口:“你要是误了我交信的时辰,怕你担待不起,让开。”

    中年男人一噎,惊讶地看着月婧雪。月婧雪隐下心中厌烦,直接进了女书堂大门。

    女书堂因是有规制,陈设布置都大同小异。月婧雪依着记忆绕过大门,去到了教室外。

    不出所料,审查资料的人还在。

    梨木长桌摆着笔墨纸砚,两名素衣长袍的女子正襟危坐,并未因快到截止时辰便随意闲谈,可见对女夫子选拔的看重。

    月婧雪松了口气,还好不死心地来了,竟然峰回路转,有举荐信的是今天初审资格。

    她将举荐信交给了其中一名女子,眉眼还带了些方才的冷冽,虽穿着粗布麻衣,但手中的联名举荐信却不容他人轻慢。

    “劳烦了,我受司命女官举荐,来贵院参选女夫子。”

    那女子连忙接过,与身旁另一名女子细细查验官印,又问了月婧雪来历身份,方才将她名字记在复选本上。

    “复选之日你再将这举荐信带上。”

    月婧雪忙问:“这复选是何时?选拔是何种形式?”

    两名女子对视一眼,方才接举荐信的女子才道:“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后日便是复选,你至今什么都不知道,这如何准备得及时?”

    “这初选是筛选教学文卷,已选出一百人,得女官与夫子联名举荐的直接参加复选的,算上你也就两个。这一百多人选拔,可就要两人。”

    月婧雪听罢抿了抿唇,问道:“我们二人的名字可会注明是举荐直接复选的?”

    “自然会。”,二人异口同声。

    月婧雪无奈,看来注定是不太平了,这么多人参加选拔,偏就只有两人靠举荐直接复选。若是都选不上或是只选上一个还好,若是两个都选上,必定是满城风雨。

    “多谢二位解惑。”

    月婧雪道谢后便离开了女书堂,发现傅辰还在大门外倚墙等她。她心里有些疑惑,她与傅辰不过萍水相逢,看不出傅辰竟然还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她快步上前,傅辰也直起身等她。

    微风吹乱了发,一丝异样的情绪在二人之间盘桓。

    傅辰先忍不住开的口:“如何?”

    “多谢你带我赶来,我后日参加复选。”

    若不是傅辰脚程快,怕也是难赶上的,所以月婧雪又感激又庆幸,连声音都轻快不少。

    “你本就是受我们镖局牵连,不必道谢。”

    说到镖局,月婧雪才想起来,傅辰是为了押送官货才来的罗城县,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如何了,遂问他:“镖局的事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傅辰没想到月婧雪看着都泥菩萨过河了,竟还想着能帮他忙,若是一般女子……不,能千里迢迢只身前来参选夫子的又岂是一般女子?傅辰立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此事官府已经接手,无需担心。”

    傅辰自己都未觉察,与月婧雪说话时,他声音总是不自觉放柔和。

    月婧雪如今满心都是参选女夫子之事,也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二人并肩而走,傅辰欲言又止。

    月婧雪见状忍不住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我这听说城北有个脾气古怪的老者专治头疾,只是他所求向来奇怪,你可要一试?”,傅辰原是觉得没把握的事情要不要告诉月婧雪,但见她今日这般拼命,又事有转机,便还是说了出来。

    月婧雪正是焦心这所谓的“惊悸之症”怎么解决,虽她猜这可能是这本书的天道给她下的绊子,但就像今日她不撞南墙不回头一样,这古怪的老者她是定要去见见的。

    月婧雪没有犹豫,立刻询问:“你可知那老者具体在何处?”

    傅辰常年走镖,除了功夫,最出色的就是记路线,别说这罗城县的路已经被他摸熟了,就是之前带着月婧雪逃命都是全靠他惊人的方向感。

    傅辰二话不多说,直接带着月婧雪去找那城北的怪老者。

    二人风风火火赶到的时候,天色已黑。

    要说这老者果然奇怪,城北乃贫民区,本与城南富人区泾渭分明,偏偏他的宅院直接修建在这两区之间。乍一看去,有种诡异的割裂感。

    月婧雪垂眸思量一瞬,抬手敲响了黑漆大门。

    “咚咚咚……”

    木门发出沉重的响声,声音刚落便有人开了门。

    待门打开,露出个只有一米左右高的侏儒男子。

    “来者何事?”

    侏儒男子语气不咸不淡,看起来十分不好交流的模样。

    “听说贵府有位贵人,能治头疾,我特来寻医,不知如何能见?”

    “我家老先生治病得看眼缘,你若能完成我家老先生准备的东西,那自然就能见到。”

    侏儒人笑得诡异又扭曲,他已经想象到二人见到那物时无计可施的可怜模样,然后卑贱地向他求情,简直是光想着就让他兴奋得颤抖。

    月婧雪和傅辰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无奈。

    月婧雪心道那老头果然很奇怪,连个拦门的人都像个变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本事,还是只是这个侏儒男子另有目的的谣传。

    她面色不显,不动声色道:“我今日敢来,自然是没有不敢的,天色不早了,还烦请您带我们去试试能否过关。”

    月婧雪这话绵里藏针,叫人听了分明觉得不舒服,又不知怎么回怼,就连侏儒人诡异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哼,若是试了不能通关,我也不会随便放过你,可要想好了。”

    “自然。”

    月婧雪心里好笑,她还就不信了,这侏儒男子还有通天本事,过不了关还能怎样不成?

    傅辰在一旁冷眼看着,倒是看出点门道,这侏儒男子十有八九修炼了什么邪门功夫,恐怕连这外表都是这邪门功夫后天导致的。

    他倒是有些后悔带月婧雪来找这老头了,他总觉得要被这些歪门邪道缠上。想了想,他还是低头在月婧雪耳边提醒道:“小心,这人有些邪门。”

    月婧雪知道傅辰的本事,立刻对这侏儒男子收起了轻视之心。她冲傅辰眨了眨眼,轻声道:“先去看看情况。”

    “哼,现在若是走,我还能放你们一马,可要想好了再进我这门。”

    “若是我通过了你家老先生的考验,他却不能治好我的头疾,又当如何?”

    “黄口小儿,竟敢怀疑我家老先生的本事,要是你通不过考验,我定让你知道我的本事!”

    “无趣,快带我们进去。”,傅辰声音冷冽,仿佛腊月寒冬的冻青梅,一口下去,让人从脚心凉到头皮。

    侏儒男子见傅辰不好惹的模样,冷哼一声转身进了黑漆大门。

    月婧雪耸了耸肩,欺软怕硬今日算是被她看全了。

    到了内室,一股难以道明的腐败味,从房子里各个阴暗角落散发出来,令人不禁升起生理上的不适感来。

    月婧雪摸了摸手臂,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什么灵异文里,怎么她遇到的人和事总是这么荒诞离奇?

    傅辰同样感觉到了诡异,他感官惊人的敏锐,对毒更是了解甚多,不然之前也不会察觉到那凉棚的茶水有异。这房内的腐败味,绝非寻常,只是他一时还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但是不妨碍他默默屏住了呼吸。

    侏儒男子迫不及待地拿出了一个用黑布盖着的黑漆托盘,声音兴奋到有些尖锐:“掀开!快掀开!”

    对于侏儒男子莫名其妙的要求,月婧雪挑了挑眉,伸手就想走上前掀开黑布,傅辰眼疾手快地拉住月婧雪,将她挡在身后自己掀开了黑布。

    黑漆托盘上的东西瞬间暴露在三人眼前,侏儒男子满脸兴奋地看着月婧雪和傅辰,想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出绝望和恳求,可惜让他失望了。

    月婧雪嗤笑一声,伸手拿起了托盘中的东西。

    “就这?我三岁就会玩了,还以为是什么稀奇东西。”

    托盘里是个被打乱的四阶魔方,看着被人玩过无数次,角落都有些磨损,却还是乱得惨不忍睹。

    “你大言不惭!我不信!你要是不能恢复原样,我今天就取你的舌头!”

    “你敢!”

    “呵,雕虫小技,我要是恢复了原样,你又要如何?凭你狗仗人势的样子我懒得与你废话,快叫你家老先生出来谈谈吧。”

    “黄毛丫头,你果然是诈我,我还不信世界上除了女帝,还有第二个人能恢复这魔方!”

    侏儒男子面部扭曲,仿佛月婧雪下一秒再不恢复魔方,就要生吃了她一般,阴测测地盯着月婧雪

    “这屋里我下了软骨香,你可别指望你这小情郎能救你。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之后我要你这辈子后悔长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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