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能正抚慰着怀里的女郎，甜言蜜语说着说着，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光赌桌盘上的东西，没意思。赌点活的。”

    林深浩抬头，整理着手臂上的刀伤，新缠上的纱布很快渗透出血，他嫌麻烦，直接拿一叠盖上，“怎么，一刀还不够？”

    “啧，我这腿上不是也有你划的吗。”刘能西装裤只剩半截，伤疤从小腿到脚踝，要是袜子穿短点，路上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深浩懒得废话，“说吧，赌什么？”

    “这后面有个小池子，我记得最深的地方一米七，八左右。”刘能抚摸着怀里柔软的头发，瞳孔放大，他猛然间掐住女人的脖子往上提，“要拿来让女人憋气的话，应该会很有意思。”

    说完，他嫌弃的将怀里的女郎扔到一边，“这个不行，胆子太他娘的小。待会让老李把他仓库里的女人全部叫过来，我们一人选一个，看谁选的娘们比较会憋气。”

    林深浩愣着，没有回答。

    “怎么了林少爷，难道今天偷出来的小金库又用完了？”

    “那倒没有。”他一字一句说的极缓慢，“不过选女人这种事太麻烦了，我们亲自来比怎么样？”

    “我们亲自？”刘能笑了，这少爷今天的脑回路真让人有点理解不了，“你这身高和水深差不多，踮起脚来就能呼气。怎么着，这是想作弊？”

    “身高的事很好解决。”

    林深浩忽然想起水下的倒影。

    黑色的影子，模糊的水声。

    “在膝盖上绑上石头就可以了。”

    不顾刘能惊讶的神情，他续到，“想要认输的话，就把手双举过头顶。”

    *

    简瑶刚从封闭管理的学校出来透气，通网的美好心情还没维持半天，瞬间被网站上某个视频打乱。

    看来她的妹妹简兮离开简家之后，不但没有丝毫不适，还比以往快乐，有活力的多。

    她咽不下这口气，回头来到哥哥简凡的公寓大吵大闹，说什么让他们尝点好果子之类的幼稚话。

    简凡本来在忙公务。上次被那个小家伙逃走之后，公司内部权益发生巨大变化，很多东西需要从零开始策划。

    不知道为什么，简付盛的行动相比之前隐秘太多，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而简兮这边，她更是不知道有了什么能力，派出去跟踪和行动的人最后落空而返。

    好像不知不觉，他们两个都变得聪明起来。

    直到，简兮有了新的朋友。

    “你知道怎么彻底毁掉一个人吗？”

    简凡问的突然，简瑶在一旁不知所云。

    “真正的毁灭。”他的侧脸隐于阴影后，干燥的风乎乎砸到窗户上，雷鸣般骇人。

    “是抹去她所有骄傲的存在，将她贬低到尘埃里，然后把她捧在掌心，双手圣洁的举过头顶，赋予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关爱与呵护。在她以恍惚不知实际与幻梦之际，以君王的姿态，居高临下的，收回曾给予的一切。”

    简瑶诧异的盯着他。

    即便这话是对着别人说的，她依然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好像她马上就会被毁灭一般。

    “哥…”

    简凡呼出口气，“别担心，做这些的不是我。”

    这种事当然要交给有经验的人。在某些贵公子群体中，这只是无聊了才会去贫民区选择猎物进行的游戏。

    简瑶犹豫的点点头。

    “对了哥，听说林氏最近已经开始大规模研发那种药了，这…”

    林氏夫人作为游戏的受害者，留下过很多震惊产业的桃色新闻。简凡翻开藏在桌子下层那些浮夸娱乐报道，蹙了蹙眉，“这些事不用你管。”

    那个曾经沦为手下败将的裴氏天才，也不知道到底会玩什么卷土重来的把戏。

    *

    何璐这辈子没有被人这么热切的表白过。

    老实说，她很心动。

    因为老爸有些变形的基因，她从小没觉得自己漂亮过。长大后因为眼睛变大了点，脸上肉少点，镜子白了点才觉得自己还算看的过去的一类。

    她从没想过这样的场景。

    这属于虚幻，甜美，麻雀变凤凰的偶像电视剧。

    但是和爱情无关。

    她要的爱情得脚踏实地，得能骂能打，得实实在在，得像自己老父亲……等等，说到老爸，那保安大叔是不是也——

    何璐惊恐的回头，果然，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慌张——要是让老爸知道自己早恋…阿不，自己被别的男的邀请早恋，她今天晚上回去肯定要鸡毛掸子伺候了。

    “何璐同学？”

    “嗯？”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是的，她在上一秒还在犹豫。帅哥，学霸，看地上的蜡烛他应该也不会很缺钱，种种迹象表现这就是上天赐予她不可多得的礼物。

    但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爱情就是爱情，不是什么衣服包包之类，只要送了就会喜欢的东西。

    她不想这么快在还没有了解之前，不清不楚的和别人确定关系。

    “那个，魏同学，首先呢，我很感谢你喜欢我，哈哈哈哈，你眼光还蛮独到的。”何璐尴尬的开了个头，见简兮朝着自己招手，她又加快了语速，“不过呢，强扭的瓜不甜，我现在哈，就是目前来说对你还没什么感觉，所以无法接受你的好意。天这么冷，你好好揣着布娃娃，暖和。”

    在发挥毕生所学组织好语言之后，何璐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丢过布娃娃迅速道了别，转头就往简兮的方向跑。

    *

    林深浩选了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绑了两圈没踏实，后面让人找过来大号透明胶，就这样直接往腿上贴。

    刘能看出点不对头来了。

    他这就是想找死。

    自己人生美好着，可从来没有过自杀轻生这种想法。

    刘能一脚推开身前的石头，“去你妈的，你自个玩去吧，让你爸明天过来给你收尸。”

    说完，他吐了口痰，也算潇洒的扬长而去。

    空旷的水池边，只剩下林深浩的心跳声。

    手臂的血继续流着，顺着水声下滑，逐渐被淹没。十二点的时针一过，他感觉出死亡般的寂静。

    眼下仍是模糊的剪影，像是入水后的混沌。世界苍茫一片，什么都和他无关。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别针，现在总算看清了。

    是大雁的形状。

    他了无波澜，一跃涌入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