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春芳歇(双重生) > 沉昭雪,见天明

沉昭雪,见天明

    乾帝出了殿门,正往自己宫里赶,途中正巧碰到从永和殿出来的皇后。

    此时的她一脸冷漠地注视着乾帝,再无往日的浓情蜜意。

    “是你……”乾帝指着她,如同被背叛一般,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来,“你为何要同他们一起算计朕?”

    皇后也没回答,漠然地朝他身边的王道全说:“还不扶上皇回宫。”

    王道全应声答到,而时至今日乾帝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他咬牙恨得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皇后的毒是一点一点下的,而乾帝身子是一点一点垮的,如今看他这样,皇后心里甚是满意。

    乾帝又昏迷了几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尚吊着一口气在。

    大夏都知道,乾帝是不行了。

    而在此时,李承明再次来到庆州。

    乾帝寝宫内,皇后屏退众人,乾帝不知她是何意,只能在床上看着她带着一男子进来。

    皇后来到床边,冷着声问了一句:“上皇可知道,此人是谁?”

    乾帝仔细看过去,当时李承明来大夏是他是见过的,不知他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何?

    知他疑问,李承明走上前去,慢慢扯下了粘在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

    待乾帝看到那张俊美的脸先是一愣,接着一惊,他手抬在半空中指了许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殿内也没什么声响,只是这一次之后,乾帝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居然开始神志不清起来。

    可除了皇后,没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乾帝知道自己将死,可心里还是不甘心的,卧在床上整日盯着床幔,到底是恨的,可他有什么资格恨呢?

    “吱呀——”一声,殿门打开,叶琬愔走近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人,心思复杂。

    她迈着脚步一步一步地走近床边,也没了往日的恭敬,朝闭着眼的人喊道:“李光景!”

    乾帝缓缓睁开眼,呼吸微弱,小声喊了她一声:“清河?”

    不,她不是清河,稚嫩的脸庞怎么会是她。

    他恢复神志,又喊道:“觅阳……”

    叶琬愔冷笑出声:“难为舅舅还记得我母亲,想必我母亲也还念叨着你,这几日总托梦告诉我让你快下去陪她。”

    如此大逆不道之话,若是以前的乾帝听了决会惩戒她,可如今的乾帝孤家寡人一个,自己的性命尚且堪忧,就更别提杀了叶琬愔。

    叶琬愔一改往日的和气,“既还记得我母亲,那他您应当也还记得吧?”

    她身形一闪,立于叶琬愔身后的人立刻出现在乾帝面前。

    看着满头白发,但面容不减当年的李光玄,乾帝愣了一下接着大笑出声,随后不适扯着嗓子咳出声。

    那张脸,他如何不记得?他李光玄,还真是他李光景命定的克星。

    乾帝挣扎撑起身子,指着他,“你没死,你竟然没死?”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当时地宫被毁没那么简单。

    而他不仅没死,好似还恢复如常了。

    面对质问,越王淡漠开口:“你都没死,我又怎么舍得先死呢?”

    乾帝咳出声,用丝帕捂住嘴,放下时悄然看到那沾染的血迹,不动声色收起。

    “当初朕就该将你真杀了。”也不至于如今这种情况,叫他自掘坟墓。

    越王尚未开口,倒是一旁站着的叶琬愔出声道:“你是该将他杀了,若不然他活着一天,你就要担惊受怕一天,担心是否有一天他会夺回那个位置。”

    叶琬愔敛下眉目,“我父亲在时,你担心他功高盖主,越王在时,你担心他谋朝篡位,可是李光景,你别忘了你当初的皇位是如何来的,是他们在众多皇子中拼出一条血路为你杀出来的。而你呢?上位以后夺他人之未婚妻,害他人之心,种种罪恶下地狱都不为过。”

    “你住口!”乾帝知道她所指的意思,并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有些事,本就不该说出,而此时此刻让叶琬愔揭开尘封往事,叫乾帝太不堪。

    越王还在此处,且也与他有牵扯,叶琬愔知道适可而止,到最后也没挑明。

    只是,他在明知她父亲叶昭是冤枉的前提下却还是下了那道缴杀的密旨,使那么多无辜之人长埋于地下见不得光,让她怎能不恨?

    事到如今,她对乾帝唯余失望,还有那滔天的恨意。

    翌日。

    乾帝醒来时,皇后正端着一碗汤药坐在床前,吹散碗里的热气,见他醒来忙吩咐宫人将他扶起身子靠坐在床上。

    皇后没有看他,眼神一直看着自己手里的汤药,说道:“罪臣李翊已在狱中伏死,林氏被李承明带回东周,五公主李蓁贬为庶人。”

    说完,她将汤匙递到乾帝嘴边,而对方只是死死盯住他,嘴唇紧闭着。

    皇后也不惯着他,冷笑后松开手中的汤匙掉落回碗中,她抬手便把手中的汤药递给身后的悦文。

    “上皇也知道李承明带走林氏是为何,她当年作的那些孽,如今李承明好不容易从地狱回来,你以为他会放过她?”

    皇后勾起嘴角嘲讽一笑,“说到这里,还不得不提一嘴,要不是有你当初的纵容何苦造成今日的局面,你作的孽,可不比她少。”

    都是一丘之貉罢了,谁又比谁好到哪去?

    乾帝靠在床头喘着大气,已是累得至极,“你为何如此恶毒?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看他到现在还在为淑妃母子指责她,皇后真是气笑了,说她恶毒?他有什么资格说她恶毒?

    “臣妾以前何尝不是良善之人?偏你将我带进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差点死去,若不恶毒,那如今站在你眼前的人可就不是我了。”

    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听信谗言不信她,纵容她人伤她,可这些也就罢了,但她的孩子她绝不许她人染指分毫,若谁人敢动,那就休怪她狠心了。

    如今已然撕破脸,皇后可没再顾及的了。

    她挥手让悦文退下,又起身将门窗关紧,她立于窗前背对着乾帝自顾自地说话:“你可还记得韵儿?那个被你亲手杀死的女儿?”

    原以为皇后不知道此事,此时她主动提起乾帝也是一惊,“你胡说些什么?”

    皇后眼神愈发冷了起来,转身朝他走过来,一步一步就像索命的女鬼一般,“是不是胡说,你不是最清楚吗?”

    她狠狠看向乾帝,“只因淑妃一句话,你便认定韵儿是我与越王所生,你不去查明真相就听信了她的话,可怜我儿,竟被自己亲生父亲害死,你既然疑心我与越王,那当初为何把我从他身边抢了来?”

    “我嫁与你后,克己复礼,从未与他有半分越矩,而我的女儿还那般小,就被她父亲害死。”她说着走近床边,咬牙切齿,“你以为让林若兰背了锅,我便不知是你了吗?”

    乾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听她一番话下来想到那可爱的孩子顿悔不已,不想当时的一怒,却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皇后忽而凑近了些,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身音说:“你误以为我和越王的孩子被你亲手杀死,可你却想不到我和越王生的儿子却被你送上皇位,稳坐江山,这就是你的报应!”

    李瓒!乾帝猛然看过去,胸口不断起伏着。

    皇后说完退开步冷眼看着乾帝,以防他会伤了自己。

    果然,乾帝抄起身边的东西用力掷向皇后,没扔着不说,还身子不稳栽倒在床边。

    “贱妇,毒妇,你和李光玄都该死,都不得好死——”乾帝叫骂着,死瞪着眼前人,“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他来来去去就是这几句话,皇后也任他说,到了最后,乾帝支撑不住,一口气提不上来,脖子一倒便噎了气。

    方才说的话本就是皇后诳他的,她和李光玄之间清清白白,可她就是气不过,她就是恨,就是要李光景死不瞑目。

    走到床边将乾帝身子弄好,用手将他还睁着的眼睛合上,终掉下泪来。

    许久,殿门缓缓打开,外人只看见皇后满眼泪花,含泪说道:“传谕天下,上皇,殡天了。”

    ——

    乾帝驾崩,举国上下皆为哀悼,且叶临等人伏诛,是以四年前渚益及越王之冤案得以昭雪。

    叶昭及其部下皆被正名,并非叛贼,乃是铮铮铁汉,而在寺庙后山上的那些无名坟墓得以公之于天下。

    李瓒又命人在城墙张贴了告示,以及枉死的将士名单无一不漏张贴公示让其家人认领。

    此前,因冤错案而不敢昭示的家人也纷纷站了出来。

    叶琬愔知道此举是为乾帝犯的错公告天下,揭出自身的耻辱,承认先帝的昏庸,他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认领的家属众多,叶琬愔看了也不免叹了口气,当初这些人在溧水被杀,因以为是叛国,连个尸体也没能拿回来,只立了个衣冠冢,还是有些遗憾的。

    恰逢几日后盂兰盆节,李瓒也打算借着这日子要好好慰告那些将士的英魂,是以今年的盂兰节可能会比以往的隆重些。

    乾帝崩逝,太后连失三子,身子也渐不大好,现也是卧病在床。

    叶琬愔从永和殿里出来时,正看到戴着面具的越王。

    她走过去,见他望着永和殿,于是问道:“是否要去见上一见?”

    他却摇头道:“不了,世人皆知越王四年前已死,我如今又是这幅样子,且我已无多少寿命,她如今见了我,后儿我又去了,倒又让她伤心一回那就是罪过了,还不如让她一开始就认为我死了,也不让她有了希望又添失望。”

    “那便以舅舅言。”

    他那蛊虫虽除,但身子却被毒素侵染,也不知哪天就死了,故他也不想增添伤悲。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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