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锁

    三月,天津下了场雨,恰逢舍友在放《下雨天》,突然想起上海的家在下雨的时候湿气会重,除湿器经常掉线,所以天晴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晒被子。

    不知道周屿焕还住不住在那里。

    十一点一过,马金就闹着要吃食堂的麻辣香锅,拿外套的时候她突然回头,“姐妹们,社团活动报名开始了,我给咱宿舍都报上去了啊。”

    杨莹莹皱眉:“报啥报啊,我啥也不会。”

    “哎呀不需要会啥,就过去充充人数就好了。”

    “谁组织的啊?”

    孙夏:“就她暗恋那人。”

    我拉开门,“她暗恋那人不是搞机械的吗?”

    孙夏:“是啊,他们系的大佬组队了,他不撞南墙心不死,非得自己搞一队,这不,没人参加。”

    马金冲我们笑,“重在参与嘛。”

    本来抱着打酱油的态度过去的,没想到第一晚马金就扬言要跟他绝交。

    男生叫霍政阳,个子不高,但心气儿冲天,我们四个去集合的时候他只看了一眼,“名单在那,你们自己看,然后做相应的事。”

    马金拿起名单扫了一眼,“怎么没杨莹莹啊。”

    “她什么都做不好,来干嘛?”

    杨莹莹脸色变了,但马金在她前面开了口:“你咋说话呢,她就算对这行不熟,那不得靠你教啊。”

    “你知道我的对手是谁吗,知道我整天要忙多少事情吗,投资商只会选择最出众的那支队伍,选女生已经是我退而求其次的办法了。”

    马金提高了声音:“女生咋了,看不起谁呢,你自己啥本事,明明斗不过人家非要逞能,炸崩屁了吧,一个报名的都没有,要不是我们看你可怜,谁要来参加这个啊。”

    那会儿大家都觉得晦气,正要走,霍政阳说:“上个学期的社会实践跟这场活动是挂钩的,不报名保留学分,弃权学分清零。”

    这把我们气坏了,马金要去打他,被杨莹莹拉住,“妈的,我们赚点学分容易吗,被你这狗男人阴了一把,你放开我,我他妈把你头发薅下来!”

    气归气,不能拿学分开玩笑,他这人蓝图画得非常广,也因此我们庆幸只落了个打杂的活儿。

    马金埋头弄小零件的某一晚,突然说:“我那吉林老乡在群里更正了一个消息,投资商不是深圳的。”

    孙夏:“哪儿的?”

    “上海。”

    .

    霍政阳高调的性子一直延续到投资商来,一共五家公司,语言系虽然在系里半吊子,但仍然有公司需要这方面的人才。

    学生会有专门的老师和学生负责接待,马金是学生会的人,弄了两个陪同名额,说霍政阳太让人下头了,不如去钓个金主。

    孙夏出去跟男朋友约会,杨莹莹拉肚子拉到脱水,我俩把她从医院接回来的时候,连车都没来得及下。

    “怎么办,来不及了。”

    “谁让你没事弄这种名额,去当奴才。”

    “奴才我来当,我要近距离跟金主爸爸们接触,您就吃好喝好做大小姐。”

    在马金的催促下,师傅开得飞快,快到我人生第一次晕车,下车的时候心提着,“那家上海的投资商,知不知道叫什么啊?”

    “那我哪知道,我本事还没那么大。”

    马金给学生会的人打了个电话,我们在大厅会合,我走在最后面,一直到人到齐的时候才放下心来,来的都是各公司的助理,负责交接的,只有四家。

    上海的投资商一个都没来。

    马金伺候了一阵,被懒惰打败,跟我一起当背景板,结束的时候打包了两份拔丝地瓜,因杨莹莹肚子不舒服,还特意弄了份粥。

    这里熬粥比较慢,出门接近十一点,打不到车,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干脆在外过夜。

    三月还有些冷,马金裹紧了衣服,“走,带你开房去。”

    “开哪儿?”

    “咱直接开对面最豪华的那个。”

    .

    刚进大堂,就看见服务台那里趴了个人,左扭右扭,在打电话,“哥,拉肚子,给我带点粥……不行,你忙也要给我弄来,肚肚痛。”

    拿着电话转身,看见我,眼神亮了一下,继而看见手里的粥,嘴都快裂开了。

    “不用了!”把手机揣兜里,“锁儿,你吃吗?”

    “不吃。”

    “那给我吃。”

    她小跑着过来,这时门外也来了一个人,先她一步接过我手里的粥,她的笑容在脸上凝固,手指跟包装袋擦着过,杨莹莹说:“拉肚子把我拉脱虚了,谢谢锁锁给我准备的粥!”

    她心思单纯,加上之前电话联系过,她认定了这粥是给她的,所以接得心无旁骛,没看见宗闲的脸色以及她即将碰到粥的手。

    马金说:“嘿哟,刚跟你说你就杀到了,这个点还能出来吗?”

    “我老早出来了,宿舍没人,我一个人住着害怕,想着过来找你们,正好收到消息就往这儿走,走走走,登记去,我要住豪华套房。”

    我回头跟她们说:“你们先去吧,我等会儿。”

    两人走了之后,我跟宗闲好一会儿没说话,她脸色苍白,手捂着肚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你不要我啦。”她的皮肤在灯光下也开始泛白,“你不要我了,也不要我哥了,在这交到了一群好朋友。”

    她往门口走,“欢迎光临”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回头看,“但是上海也有人在等你啊。”

    门开了又合,大堂很安静,酒局上被迫喝了两杯酒的反应在此刻回旋,只能记清她转身时脸色差到什么程度,以及她从没露出过的虚弱背影。

    问了下酒店,这里的粥只在早晨提供,就到刚才的地方要了份,拎着粥在大堂等,但到了凌晨两点她也没回来。

    自己吃掉,胃在深夜反着酸。

    .

    霍政阳的高调风格一直延续到投资商进门,这次活动面向全校,所有的目光都在盯着,所以前几家公司都有意低调,但最后一辆,车身泛着光,车标在进场的那一刻就成为瞩目的焦点,场内有一瞬的安静,随后小范围地爆发着讨论。

    车子停稳,车上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西装革履,女生因他们的举止投足而兴奋着,男生在讨论那身行头到底要多少钱。在阳光移过他脸颊的时候我们对视了,他没停留,走在众星捧月的中心场,轻而易举地就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我们学校这几位大佬在短视频上很有名,他就是奔着招兵买马来的,他就是要告诉这些尚未入世的人,他们要多大的蓝图他都能接得住。

    他在玩姿态这方面向来很有一手。

    机械大佬队知道他是冲他们来的,私下应该也有过联系,这会儿声音比谁都欢。

    但他选择了霍政阳这组。

    大佬们的笑容僵了一下,同学们也看不清状况,霍政阳乐疯了,一个劲儿地冲他鞠躬,他稳如泰山,像颗定心丸,谁傍上了谁就能在这场刀光剑影中突出重围。

    开幕仪式走完,太阳已经快落山,天边红,映得人脸颊发柔,他回头看了一眼,比之前停留的时间长,让我恍惚地觉得,他选择霍政阳是不是因为我。

    但他不是这种人,他不会在正事上意气用事,他眼底的算盘比谁都精,此时往我这儿一瞥,带着夕阳的红,竟有种直逼人心的蛊。

    那记眼神让这一片热闹了起来,有几个人故意大声说话眼神却连着他,又有几个站起来伸懒腰,学生会的人拿着几份文件挨个找投资商签字,马金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下面,冲我招手,我摇头,她两根手指做了个“走”的动作,再一看,杨莹莹和孙夏也在下面,这种活动的结尾就是领导讲话,让人想跑。

    我起身的时候,周屿焕也站了起来,马金脸色着急,指了指各系的辅导员,他们坐在班级最前面,时间紧迫,我往下走,周屿焕接过那份文件朝上走,狭路相逢,周围的目光“唰”地一下甩过来,马金急得跳脚,辅导员的头半转不转,三人藏了起来,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好装作是去上厕所。

    距离在拉近,我俩要是杵在一起就显得别扭,他会让我的,这是他的常规操作,但在此刻,在不知情人的眼里,倒显得我不懂事了。

    “站着别动!我让你!”我压低声音。

    “晚上出来。”

    目光沿着我们一层一层地剥,狭小的楼梯逐渐缩短,我俩即将碰在一起,“不要。”

    没了阶梯,大家都在等着看戏,他脚步一转,我吓得连忙侧身,“十点关门!”

    他继续往上抬,“八点来接。”

    这人就连给人一晃子都显得那么稳,刚才那脚步转得自然,老板的架子很足,不会给任何人留下争论。

    我急着往下走,没看见脚底的香蕉皮,等我身子一滑,而沿边的人也准备提醒我时,我当着全校同学的面,一屁股坐在地上。

    “……”

    哪!个!傻!逼!

    .

    丢了脸,心情特不好,晚上上他车的时候全程没说话。

    他把车停在一条小巷里,“小宝,屁股疼不疼?”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他递给我一瓶牛奶,“关心你。”

    正好口渴,接回来喝了几口,“关心我我摔倒的时候还走得那么潇洒。”

    “我要是在学校对你稍微上点心,你知不知道他们会说什么?”

    “会说什么,说周总包养女大学生?”

    “你懂真多。”他掌心压方向盘,轻笑,“所以要不要?”

    要不要。

    这三个字在深夜里就不止字面意思,我曾在发皱的床单上听过太多这样的问句,所以白他一眼,以前那么禁欲,那么不食人间烟火,我对他稍微有点想法都觉得罪孽深重,现在可以明目张胆地要包我。

    往外面挪了一下,压到了屁股的伤,疼得直冒冷汗,他探过身来抱我,放他腿上,车窗透了点缝,风微凉,有花香,“很疼吗?”

    我用胳膊肘抵住他伸过来的手,“别摸我。”

    “正经慰问。”

    “你自己信吗?”

    他有一度对我屁股特别感兴趣,发疯似的玩,有一次醉了,没轻重,疼痛程度比现在要高两度,把他的手推回去,要起身,他却扣住了我的腰。

    “干嘛!”

    “给你放首歌。”他伸手摁了音乐。

    《love me back》。

    高四的时候神经衰弱,导致失眠,他下班回来,会给我唱这首歌,再次听这首歌有种魔力,“我困了。”

    “睡吧,十点前送你回去。”

    “那今晚叫我出来干嘛?”

    他低头,风吹动他的发梢,“看看你。”

    .

    再次醒来是凌晨两点,门外有推杯换盏声,屋内黑漆漆的,意识还没清醒就走出去,“不是说……”

    抱怨还没发泄完,一排的眼神就唰地过来,酒杯举在半空中,几张脸由惊讶到呆滞再到接受,然后都很懂地挪开了眼神,当作没看见,但某些心照不宣的东西肯定在他们心中展开了。

    回到房间给他发消息。

    【不是说十点前把我送回去吗!】

    来了一段视频,九点半的时候他叫我,没叫醒,我甚至还在他怀里蹭,还搂他脖子,狗啊,这么会留证据。

    【那外面怎么办,他们在我们学校地位很高的,要是他们误会了,我脸往哪搁?】

    【我会解决,睡吧。】

    五点我们出门了,那几个大佬跟我们一车,加长劳斯莱斯,他们坐上去后好一会儿没说话,有几个往我看,彼此再对视一眼,“二代养情人”的剧情呼之欲出。

    越想越气,踢了他一脚,他闭着眼,把我的脚腕抓住,往我这儿挪。

    我把脚抽回来,“你不说会解决吗?”

    “别急,睡会儿。”

    连眼睛都没睁,又气,又觉得他这股定力莫名让人放心,车子晃悠悠的,我困了,车上有枕头,我去拿的时候他偏要把枕头放他这边,睡不踏实,他摸我头发。

    “别烦我好吗!不是摸这儿就是摸那儿,你跟前女友这么玩很刺激是不是?”

    “我从来不跟前女友这么玩。”手沿着发梢一直滑到我锁骨,“我们没分。”

    “你说得算吗!”

    声音大了些,前面有动静,他头靠在椅背上,跟我的视线有着奇异的视觉冲击,加上他微微睁开眼,睨着我,压迫感强烈,“你如果愿意听解释,我可以最大程度解开你的心结,不是给自己开脱,是你因为这事儿跟我分手,我不是很服。”

    “你不服就想找事儿是吧!”

    “我不服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手已经落在我的腿边,几根手指有节奏地往上滑,针织裙摆被他拉了上来,到小腿,到膝盖,我掐他的手腕,越疼他身上的火气就越重,感受他强硬的动作,坐起来,把枕头扔他身上。

    他的头往一旁侧,随后把枕头拿下来,擦着脸拿,几绺头发遮住了眼,手腕搭在枕头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

    这状态很熟悉,他每次结束后最爱的就是这样的动作。

    我心跳漏了两拍,掀开领口,隐约能看见些痕迹,想到某种可能性,血一下冲到脑门,“你是不是在牛奶里下药了?”

    “小宝,安神的。”

    “畜生!”

    前面几个人迅速回头,看戏的表情在短时间内丰富地变换,眼神对眼神,气息碰气息,车内滚着闷雷,我冲他们吼:“看什么看!”

    “转过去。”他紧跟着补一句,比我吼的效果要好得多,他们甚至还自觉地戴上了耳机。

    “你是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他反问,目光没有任何波动,我无法从以往的相处中找到他的这种状态,像是弥顾众生的笑面佛,搅着别人的生死场,褪去一切温和秉性,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可以卑劣,可以把骨子里最阴险的那部分放出来。

    用在我身上。

    气,抓着他的衣服,“你这样跟强……”

    “强你?”他拽住我手腕,“小宝,有时间你好好了解一下,我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占有欲。

    边界感。

    警戒线。

    踩他的红灯,就会引起他的反捕,这个时候,他就不会跟你讲规矩了。

    .

    闷着的火一直烧到学校门口,前面几个人下车时自觉地没有朝后面看,周屿焕仍然控制着我,我挣脱不开,吼:“干嘛!是觉得之前不够爽,非得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才能满足你那变态心理是不是!”

    “我进没进去你没感觉吗?”他松开我的手腕,转手掀开裙摆,剧烈的刺激让我一下失声。

    “我真进去了你是这样的感觉,不是还能挺直腰板跟我吵架。”说完,在我还没缓过来的时候给我整理衣服,“你这狗脾气上来了谁都拉不回来,不能说,骂不得,也不给我哄的机会,我就是想跟你多待待。”

    “你不会用嘴沟通?专使卑鄙的手段。”

    司机咳了两声,下车抽烟,他的呼吸深重,“我用了。”

    胸前的咬痕一下疼了起来。

    满腔的火喷不出,索性下了车,他靠在那里,六点的阳光并不强烈,他就像笼罩在微光里的刽子手,对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的猎物游刃有余,温柔绅士只是他的表皮,实际上阴谋诡计他样样在行,才知道他这生意是怎么做大的。

    .

    霍政阳一连乐了好几天,到处吹嘘他的实力得到了投资商的认可,甚至跟那几个大佬迎面相对时还看不起人家,马金觉得很尴尬又难为情,给我们买了三天的饭,并重金求一双没看上过他的眼睛。

    第一次轮比赛之前,我们得到了通知,机械类的比赛有外校干涉,对方也有投资商,那么这就不是一场简单的比赛,而是阵营模式,商业上的招数没几个人能看懂,但这次比赛周屿焕一定会使出全部力气,因为输掉的那一方没有选人的资格。

    我们都在等着他弃我们选择大佬队的时候,他来旁观了。

    这种“关切”一直延续到比赛的时候,对方来势汹汹,应该提前得知上场的是我们,气势特别足。

    到目前为止,局面稍微明朗了一些,就是高端型田忌赛马,用我们试出对方的实力,让大佬们在一旁分析,等双方对狙的时候就能多一些胜算。

    但我们能看得透,对方一定也能,马金对此用完了一本a4草稿纸,拿着分析完的战局跟我们说:“这次比赛挺有人性的,通俗点来说就是每个组有两条命,失败的那组虽然面上无光,但是学分还留着啊,没哪个投资商会对学生赶尽杀绝,可着一组嚯嚯吧。”

    孙夏说:“哪里是学校有人性,是这次活动跟学分挂钩有人抗议了,如果失败也清零,退出也清零,像我们这种没希望的肯定选择退出了,那人数还不咔咔地往下掉,活动还举办什么啊,所以就想出这么一条挽尊的规定。”

    杨莹莹翻了几页草稿纸,“看把你能耐的,分析这么多有什么用,反正我们是垫脚石,被大佬们踩一下,就老老实实回归生活得了。”

    摸鱼的态度十分明显,霍政阳也不需要我们用力过猛,他怕我们抢了他的风头,可是在我们第一轮战败,等着看大佬们厮杀的时候,传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大佬队弃权了。

    .

    这种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感觉,一直到有人提醒第二场比赛快开始的时候还在懵。

    霍政阳把两轮比赛全准备了,他知道会输,但被周屿焕选中,以及能在全校同学面前露脸,就已经很高光了。

    马金不可置信地在我面前晃了两圈,“不是吧!那爷还真要赶尽杀绝啊!长得那么帅,心肠有点狠啊!”

    三个人聚在一起爆发,霍政阳让她们小点声,她们让他闭嘴,其他队伍都朝我们投来同情的目光,学生会的人也有点摸不清这走向,在四处交流,周屿焕的位置上没人。

    小腿发麻,寒意一直往心口钻,真正的商战,从他带我回酒店的那个晚上就开始了。

    那个晚上的觥筹交错,就是他们结盟的开始。

    他很明确,他只要人。

    输赢的面子他根本不在乎,赢家选人的规则他也不放在眼里,原来我们不是垫脚石,我们是他丢掉的一个筹码,用来迷惑对方的双眼,在关键时刻,咬住对方的七寸,让对方毫无还手的力气。

    我们再次上场的时候,对方惊讶了五秒才找回状态,不费功力击败我们,按照规则,赢家在场上挑人,可是大佬队没参赛,自然不被算入选人队伍。

    我们这支队伍没人看得上,投资商连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我们,倒是有几个队员来这边挑挑拣拣,有个高个子,态度轻佻,“老板,队员不够格,那挑女朋友行不行啊?”

    对方的投资商表情不好,在阴影处抬了抬手,意思很明显,对面的队员兴奋起来,纷纷朝我们走。

    我们像商品似的,供他们打量,马金脾气最爆,几道眼神让她不舒服,她直接开骂:“看你妈呢?”

    队员们脸色变了,即将撞火的时候,学生会的人及时出现,把我们拉开,马金她们往宿舍走,边走边骂,问我要不要回去,我摇头,拨电话。

    找到他的时候,他在主教的楼梯上抽烟。

    “你是不是用这种方式送出去过很多人,现在连我也送。”

    “小宝。”

    “别叫我。”眼睛涩,胸口缓慢起伏,调整了好久才能说出话,“周屿焕,分不分手不是你说了算的。”

    他把烟灭掉朝我走,我往后挪,“如果说之前离开是怕我的坏脾气伤害到你,那现在离开,是我真的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