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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窦丛生

    明明回了学院,许明昭心情放松了些,但是学院里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压抑氛围。

    暮色四合,学院里才将将开始有提着灯的护院游走,偶然遇上的几个护院,见到人都先是警惕,而后才匆匆打过招呼离开。

    范嘉祯去面见杜院长了,许明昭一路舟车劳顿,便先行回了晓寒居。

    “兰若?我回来了。”许明昭试探性地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进去。

    兰若以往都会在主厅里留一盏烛火,等着晚归的许明昭,而今天却一片漆黑。

    未到深夜,许明昭处于暮色之中还能稍微看清楚院内的轮廓,她有些紧张地呼吸着,耳畔却只能听到暮春草丛中的虫鸣声。

    “兰若?”许明昭又轻唤了一声,推开了寝居室的门,没有人在里面。

    许明昭擦亮了一盏烛火,温暖的橘光充满了整个房间。她细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床榻,五六天未归,桌椅板凳上都落了一层细微的尘粒。

    许明昭感觉有些奇怪,她在学院的时候,兰若可是会每日除尘打扫的。现如今灰尘未除,兰若人又不知所踪……

    正当许明昭正在出神的时候,有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明昭!你回来了?”

    许明昭猛地回头发现兰若不知何时居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背后。

    兰若一脸笑意跨过了门槛走近房间,然后自顾自地将手肘上挎着的篮子放在了一边,热情地招呼许明昭,“我方才去集市了一趟,买了些吃食,要不要尝尝?”

    许明昭有些警惕地看着她,兰若一向不会在晚上出学院,而且她方才的感觉不会错,兰若靠近她的时候并未有什么声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许明昭有些犹豫,兰若眨了眨眼,解释道,“明昭,你六日前不告而别,可把我急坏了。后来那个给你送青团的学子说,你是出去做官事了,我才放心。”

    送青团的学子……她说的应该是程笙吧,许明昭当时的确走得急,没告诉兰若一声。

    “趁着你不在,我这几天还去了隔壁村,和王大娘学了做巧饼。”兰若从篮子里拿出一块巧饼,递给了许明昭。

    许明昭默默地接了下来,她总感觉兰若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做事完全不像以前唯唯诺诺的她。

    “我寻思着,等伺候你两年期满,赎回自由身,我便去街上卖巧饼,你觉得如何?”兰若笑着咬了一口巧饼,似乎是在用行动向她表明这巧饼无毒。

    许明昭勉强挤出来一个微笑,“嗯,能养活自己便好。”她以往确实是希望兰若能够独当一面,但是现如今转变这么大,也让她有些惊讶。

    如果这一切从一开始便是局,到底是谁设的呢?许明昭垂眸思索着。兰若是在桐饶县遇见的,许明昭虽然自诩做事还算低调,并没有显示出明显的党派站队。但是早在刚入学院之时,她已经能明确感受到来自五皇子一派的恶意了。

    按照任以琮的行事逻辑,她许明昭能活到现在都应该是走了大运,既然如此,难道是太子一派在她身边按插的人?

    许明昭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成为一个做实事的好官。至于朝堂之上的党争,她并不十分在意。若是不是被五皇子一派的人视作敌人,她或许会选择更为折中的路径。

    既然五皇子一派的人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不如就先受着太子一派的庇护。毕竟阮琦和惠兰义的死,估计和任以琮脱不了干系。

    想通之后,许明昭咬了一口手上拿着的巧饼,意外地发现味道还不错。她笑着说道,“兰若,这巧饼味道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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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弥荷涧,荷塘的新叶方才微微曲起,空气中弥漫着清爽的夜风。

    寒舟半蹲跪在地上,禀报着任务。“主子,行动都按照您的吩咐完成了。”

    陈景遥听罢点了点头,并未言语。倒是程笙在一旁摇着扇子说道,“估计任以琮怎么也想不到,那老妪居然是替他试毒而死。”

    寒舟又开口说道,“主子,后山需要派人守着。”

    “不必,”陈景遥出人意料地拒绝了,“斗杓只需要看好弥荷涧即可。”

    “景遥,这杜老头怎么想的,到现在了都不去修后山坍塌的围栏?”程笙摸了摸下巴说道,“听说年初那头闯进学院的大虫就是从断墙进来的。”

    彰德学院后山的围栏冬天的时候被一场大雪压塌,初春的时候,闯进来伤人的大虫应也是从那里进来的。如今都快夏天了,那里还依然是那一副没修的模样。

    陈景遥听罢轻笑一声,“是他不想修,还是不能修?萧嘉朔他巴不得大虫冲进来,吃了全学院的人。”

    “你说皇帝他不愿见彰德学院好?”程笙挑了挑眉,“也是,就看学院里的太子党和五皇子党,里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能动手杀人,要是这群人都入了朝堂,那还了得?”

    陈景遥点了点头,又转而说道,“记得去查一下学院膳房后厨。”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程笙答道,“我也十分好奇,后厨地窖里面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来两个空箩筐。”

    “不过这倒算是个不错的障眼法,云蟠卫应该也没细想其他的。”

    “主子,现场已经清理干净,没有痕迹。”寒舟低头颔首说道。

    程笙摇着扇子靠近寒舟,又俯下身拍了拍他,“做得不错,”扭头又对陈景遥说道,“那老妪简直是见钱眼开,竟然明知可能有危险,还要那女娃下去。”

    “她若不是这番的视财如命,也不会轻易答应来做线人的‘家属’了。”陈景遥说道,“那孩子可不像是她自己的孙女。”

    程笙啧啧嘴,评价道,“当真是舍命不舍财。”

    “对了,”程笙似乎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云蟠卫估计是将这事连夜报给了皇帝,五皇子此番‘私下来访’也惹了一身骚,正快马加鞭地往景宁城里赶。”

    “任以琮一向对萧承祁忠心耿耿,可惜没什么脑子,净会惹祸。”陈景遥说道,顺便摆了摆手叫还跪在地上的寒舟离去。

    “唉,谁让他任家人傻钱多呢,五皇子不还要捏着鼻子和他搞好关系。”程笙说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事要是五皇子不做,太子还在旁边眼巴巴看着呢。这钱,五皇子家大业大不要,太子却是眼馋地很!”

    “这事牵扯到了萧承祁,应该是要拿到景宁城里去审了。”陈景遥没有接程笙的话,“过几天小叔要来一趟洛京,我去见他一面。”

    听到陈景遥的一番话,程笙这才止住了笑意,“什么?你小叔要来洛京?”

    “他前几日一直在婺州、建州一带,那边萧承祁的顾家根脉深重,银浦庄的生意实在有些难谈。”陈景遥答道。

    “实在是辛苦陈伯了。”程笙感慨道,“若不是为了银浦庄,他怎会到如今都尚未娶妻生子?”

    陈景遥睨了一眼程笙,“整日里都在关心他人的八卦,怕不是在暗示我去和程叔说一声,给你选一门亲事?”

    程笙见状连忙摆手,“你可饶了我吧,我才不想找个我娘那般彪悍的女子。再说了,我这不还要陪你打江山嘛,不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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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京通往景宁的官道上,五皇子萧承祁的轿子正在连夜赶路。

    尽管萧承祁已经尽力在强忍着怒意,但他铁青色的面庞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他刚刚看完探子发来的密报,说是辛义已经将他与任以琮的书信连夜送到了父皇手上。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居然没有把密信销毁掉!现如今任以琮背着刺探皇室密报的罪名,还要把他也拉下水。

    虽然暗卫早在云蟠卫没来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他了,但谁能想任以琮那小子能捅下来这么大篓子?萧承祁原本是想去看个笑话,结果到头来自己却成了笑话。

    原本他替太子代行考察农桑之事已经出尽了风头,回城之时自然也可以高调宣扬。但如今却不得不连夜赶回去向父皇表明自己的立场,与觊觎皇位相比,争储夺嫡都还算小事。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次狠狠羞辱优柔寡断的大哥太子萧承宣的机会,现如今却白白丧失,怎么能叫萧承祁不恨呢?

    “母妃那边通知了吗?”萧承祁压低声线问道。

    “回主子,贵妃那边已经去传信了。”跟在玉撵旁的下人恭敬回道。

    此事只得再麻烦母妃一次了,萧承祁很是不愿。他自然是不想再给母妃和舅舅添麻烦,只是此事若是处理不好,连舅舅操持的门下省怕都是要丢。

    “舅舅那边怎么说?”萧承祁又问道,毕竟惹了事,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顾侍中没说什么,只是来信叫您自行处理。”

    萧承祁当下松了口气,既然舅舅反应如此平淡,那应该对当前的朝政没有太多影响。他松了口气,“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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