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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选武修

    练武场上,众人为二人散开了一块场地。

    “既是比剑,那自然是要拿学院给配的铁剑才够有趣。”在一旁看热闹的学子还在起哄。

    待到两把铁剑被呈上来,许明昭才知道他们为何一定要求用这铁剑。这铁剑铸的比一般的剑要大些,自然也更笨重一些,想必是铸剑之时故意将其做大,作为最普通的练习剑大些重些,才更有助于学子今后轻松拿轻剑。

    “许学子,请。”范嘉祯走近两把铁剑,很自然地向着许明昭做了个请的动作。

    许明昭自然也不多推辞,随手便捞起了一把离自己最近的铁剑,单手持剑行了一个礼。顿时刚刚还在嘲弄她的学子声音小了些。

    任是完全不懂武功的人也能看出来,许明昭拿着这把铁剑可是相当的轻松娴熟。老手甚至能从她拿剑的姿势看出她练剑绝对不下五年。

    范嘉祯也捞起了铁剑,随手颠了颠。似乎是因认可了许明昭的能力,反而让他更加兴奋。

    “许学子,请赐教。”

    “范师兄,请赐教。”

    范嘉祯毫不含糊,他右手握紧铁剑,手腕轻挑、手肘发力,带着剑身猛地向前刺去,直指许明昭的胸膛。许明昭见状反应迅速,侧身躲过剑锋,手腕发力直接将他的剑挑开,并且立即由防守转为了进攻。一时间,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一旁的习剑师父看得出来二人的招数套路完全不一致,范嘉祯的招式求稳,主要靠力量。而许明昭的剑法讲求轻、快,身为女子的她,自然在力量上是敌不过男子,只能通过高频次的攻击等待对方犯错,从而抓住破绽一举反攻。

    “许学子好身手!”范嘉祯直接挽了个剑花收剑于背后。

    “多谢范师兄指点!”许明昭也顺势收手,持剑回礼。

    见双方非常友好的收手,习剑师父也走上前来鼓掌,“此番切磋相当精彩,学子的间切磋就该点到为止,现在开始今日的训练!”

    周围一开始对许明昭很是不屑的学子见识了她的招式,也多多少少消停了一些。

    一上午的习剑课结束后,许明昭因许久没有这么大的训练量有些吃力,便有些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休息。

    “才上了一节课就这样了?”一个戏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许明昭吃力地仰头迎着耀眼的阳光看向来人。

    只见范嘉祯也是一身热汗,晶莹的汗珠从他白皙的额头上沁出,顺势滑落留下几道水痕。

    “范师兄好生关心后辈,自己累成这样也不忘来看看我。”许明昭有些累,嘴上也是毫不客气。“其实我看出来了,你也不是天天上习剑课吧。干嘛非要逞能和我比赛?不怕输给我丢脸吗?”

    “输给你有什么丢人的?”范嘉祯也顺势坐在她旁边,随手拔了一根狗尾草放在手中摆弄。“和你比试不过是兴之所至罢了,倒是没想到你确实是个有趣之人。”

    许明昭听罢笑了笑,转头含笑看着他,“有趣在哪里?”

    “有趣在明明是女子,却非要来读这彰德学院。有趣在明明可以去选文修轻松安逸,却非要来武修流汗流血。你说这还不够有趣吗?”范嘉祯也转过头,双眸中似乎都能显示出许明昭的倒影,他的笑中少了些桀骜多了一丝好奇。

    许明昭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确实有趣。”但实际上她的思绪已然飘远。

    “对了,范师兄你是不是已经是二年生了?”

    “是啊。哦,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师兄来师兄去很是麻烦。”

    “好的,师兄能帮我个忙吗?”

    “你真是……说吧,什么忙?”

    “你知道学院食堂什么菜好吃吗?”

    “……”

    许明昭随着范嘉祯在食堂饱餐一顿,心下便在算着,自己仅剩的一点盘缠可能支撑不了这样吃上三个月。现在自己完全没有收入来源,不像这些公子哥等着家里送就能吃好喝好。

    感受到许明昭有些幽怨的眼神,范嘉祯问道:“怎么了?刚刚的饭菜不合胃口?”

    许明昭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这家伙,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说不定我就能帮你解决。自己一个人唉声叹气又有什么用?”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现在没法靠家里接济,过不了多久说不定都吃不上饭了。师兄你知不知道哪里能找点活计?最好离学院近一点、报酬多一点。”许明昭有些得寸进尺地加了几条要求。

    范嘉祯可算知道了许明昭的套路,有事师兄,无事范嘉祯。只见他摆摆手,“这还不简单?你去让院长给你找个活便是了。”

    “还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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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样,所以院长可否能允许在下,在书院里寻个活计好养活自己。”许明昭期待地看向对面还在喝茶的杜饮溪。

    “这有何难?不如你就去书阁帮忙理书便是,他们本来就人手不够。”杜饮溪答应的痛快。

    “不过,”他话锋一转,“现在有一疑问想要许学子亲自答疑解惑。”

    “院长请讲。”

    “为何选武修?”

    原来是在好奇这个,许明昭心下了然,“我倒想问问院长,为何觉得我不该选武修?”

    再把问题抛回来,好生狡猾的小娘子。杜饮溪也不推脱,抿了一口香茗,“自然是因为武修清苦,比不得文生轻松。”

    “在下以为,武修虽苦,文生也未必轻松。无论这苦与不苦,都必然要人来做。因这武修安邦、文生治国,二者都不可缺,也都不能缺。”在氤氲的茶香中,许明昭的双眸莹莹。

    杜饮溪似乎被她触动到,突然问道,“许学子心中的道是什么?”

    “我的道吗?”许明昭陷入了思考,但很快便斩钉截铁地答道,“为家为国为百姓。”

    杜饮溪听了她的回答哑然失笑,“果然还是个小娃娃呢,这些事难道不该由圣人来操心?”

    许明昭也笑了,她回想起自己从丹阳一路流亡来到洛京求学,经历的食不果腹、衣衫褴褛、性命难保都仿佛还在昨天。倘若这世间真的能因她的牺牲少一些生灵涂炭,她许明昭又何妨做一次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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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在书阁理书并不算什么太累的体力活,许明昭本身也很享受把典籍整理好放回书架的过程,万一恰巧遇到感兴趣的典籍,还可以趁其他的理书员不在,偷懒看一会儿。

    许明昭手里端着一摞要放回的典籍,踩着小板凳,摇摇晃晃便要将书一本本放回原处。

    “我来吧。”突然有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明昭艰难地把手上正在放的书放好,刚想转身就发现自己的左手一轻,居然是陈景遥将她手中的典籍接了过去。

    少年干净的侧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许明昭有些疑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陈景遥会来帮她的忙。

    虽然她很想拒绝陈景遥的好意,但是看着他根本不需要板凳也不需要垫脚,就能把典籍放回去的样子,还是默默将拒绝的话吞了回去。

    又看他摆了几本书,思来想去,许明昭还是开了口。“陈、陈学子,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不必。”他拒绝的倒是干脆。

    “真的不用了,太麻烦你了。”许明昭有些尴尬,自己的工作麻烦旁人终究是不太好意思。

    “我来就好。”陈景遥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自然,又补了一句,“我怕你从板凳上掉下去。”

    “怕我……从这个板凳上掉下去?”许明昭甚至用脚踢了踢这个才三寸高的板凳,“好歹我也算个武修,总不至于连这都站不住吧?”

    “吵到我看书。”

    “……”说话能不要大喘气吗?

    有了陈景遥的帮忙,理书工作很快就做完了。正当许明昭打算回去的时候,陈景遥突然叫住了她。

    “许明昭。”自从她进入学院,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

    许明昭回眸,在长到看不到尽头的两个书架中间,蓝白衣衫的少年抱着一摞典籍、手持一盏灯笼,冲她露出温柔的微笑,“要一起坐坐吗?”

    那一刻,少女的心思仿佛烛火般跳动摇曳。

    鬼使神差地,许明昭坐在了陈景遥的对面,看着对面的少年把桌上的蜡烛点燃,温暖的烛光充盈在书阁中。他一举手一投足,都难掩身上的从容贵气,让许明昭不留神多看了几眼。

    “盯着我做什么?”暖黄的烛光让陈景遥比白日里多了几丝人情味,他抬手将最上面的典籍放在桌上推给了许明昭。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许明昭看着手中的《简斋居士文集》第三卷,难掩惊喜。她已经在偷懒过程中看过前两卷了,只是这第三卷似乎被借出去了,怎么也找不到。

    “恰好看到你在读。”陈景遥说的话言简意赅,很给面子的没有提她在偷懒的事实。

    许明昭悻悻一笑,假装无事发生地翻开了手中的书。陈景遥见状也未在追究,将典籍摊开来看。

    满室墨香,两人无话,只能听到翻书页的声音。

    更夫敲过了二更,许明昭和陈景遥才出了书阁。

    许明昭抬手想要告辞,却见陈景遥提着灯笼看着她,“我送你回去。”

    许明昭没有推辞,着实是因为她这次确实没有提前准备蜡烛。万一天黑走路,掉进池塘里就得不偿失了。

    “为什么喜欢简斋居士的书?”陈景遥问得有些突然。

    “因为我很喜欢他的一些观点。”许明昭并未多想便答了出来。

    “他的观点大都很不现实。”陈景遥说的是陈述句,还是丝毫不留面子。

    “我知道啊,”许明昭说着踢飞了一块小石子,“可总要有人是理想化的不是吗?倘若所有人都是现实的或者功利的,那这世上的人和事,怎样才能变得更好呢?”

    陈景遥忽然停住了脚步,许明昭还在往前走着,发现烛光似乎没有跟上来,便回头望向了他。

    许明昭眼眸中的烛火随风跳动着,陈景遥忽然笑了,又抬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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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个陈景遥!”程笙恨恨地对着陈景遥发脾气,“你明明告诉我要去书阁查前朝密辛,结果居然一个人去幽会佳人!”

    “可怜见的我,独自在这吹着冷风给你整理消息!”可惜程笙在这里跳脚,对面还和没事人一样从容地看着他整理出来的密报,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不过,”程笙前一秒还在哭嚎,下一秒就凑了过来,“只要你告诉我,你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我就可以大度地不追究你让我自己在这里挨冻的事情了。”

    “你这么有精神,不如随我去一趟景宁如何?”陈景遥从密报中抬头瞥了他一眼。

    “你可饶了我吧,我白天给你干活,晚上还要给你打\黑工,你还有心吗?!”

    “那好吧,我先走了。”陈景遥说罢便转身离开,只留程笙自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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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一上午机括课,许明昭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了。

    “这个机关到底是怎么设置的?”许明昭只得求助一旁因为课太简单而睡着的范嘉祯。

    范嘉祯被她摇醒,盖在脸上的课本掉在了地上。他揉了揉眼睛,声音中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什么?”

    许明昭把书举到他脸上,“就是这个机关。”

    “唔,你说这个‘自来石’?它的原理和石球顶门差不多……石门门轴的上下端是球状,两扇石门中间齐门缝的相同部位,要凿出一个表面突起的槽,然后再在门内中轴线不远的石铺地面上,凿出一个前浅后深的凹槽。最后将石条放置于石槽内……”范嘉祯絮絮地说完,这才发现许明昭完全没有在听。

    “你在听吗?”

    “没有,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刚睡醒的范嘉祯说话还带着一点鼻音。

    “思考我为什么没有选择去当文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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