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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赃诬陷

    春日的清晨,许明昭梳洗好便出了门。她边走边伸了个懒腰,思索着昨晚似乎没有睡好。

    转头就看到路旁的一块石头上似乎留有滴落的血迹,许明昭心头一惊,连忙上前查看。血迹还算新鲜略微有些凝固,应当不超过四个时辰。

    自从她进了这彰徳学院后,院中就似乎没有消停过,许明昭叹了一口气。暂且将此事一放,先摆脱掉自己的杀人嫌疑更重要。

    待她赶到松涛苑时,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许明昭只得叫了一个在院中洒扫的小厮前来问话。

    “学子难道不知今晨院里又出了事?都惊动了县官大人!”

    “什么?”许明昭被这消息一惊,这两日书院中竟接连出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清泽居那边。”说罢小厮给许明昭指了条路。

    沿着这条路走过去,许明昭果然远远地看到了一群人围在学舍门口议论纷纷。

    待许明昭走进,人群中忽有人惊呼:“她还敢来?”一众人齐刷刷地回头看向她,窃窃私语。

    许明昭一头雾水,但还是礼貌作揖询问:“敢问各位学子,里面可是出了什么事?”

    “惠兰义畏罪自杀了,你这帮凶还敢假惺惺地来问!”此话一出,众人便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许明昭顿时觉得这惠兰义的死必有蹊跷,昨日他俩一起被诬为同谋杀害阮琦。今日他这一死,反而坐实了这一无中生有的罪名。

    “少安毋躁!”只见杜饮溪站在门口喊了句话,众人的讨论之声小了许多。“与此事无关的学子自行离开。”

    说罢他朝着许明昭道: “许学子留步。”

    许明昭随着杜饮溪进了屋子,这学舍的构造和她居住的晓寒居基本一致。一间主厅,两侧耳室,一间寝居室,中间的内庭站着好几个她相熟之人。见她进来,程笙还特地朝她招了招手。

    杜饮溪走到寝居室门口便未再走,而是转身对许明昭说道:“此案连同昨日的阮琦被杀一案,已经一同报官。如今县令和仵作正在房中验尸。”

    许明昭多少体察出有些不对劲,这仵作昨日便来过了,可未曾通知过县令前来。

    虽然彰徳学院院长不在朝廷编制之内,但话语权绝对大于一个仅有七品官职的县令。杜饮溪这是何意?院长如此包庇凶手,难不成是五皇子那边的人?

    许明昭也多少听闻过太子与五皇子在朝堂上的各种争端,只是这新旧势力夺嫡之时向来隐秘,她一届平民女子向来没有更多的消息来源。

    等待时间的不算太长,体型丰硕的县令拎着擦汗的帕子便从房中出来,他先是打量了周围人一圈,然后毕恭毕敬地向杜饮溪道:“杜、杜院长,尸体情况以及查看完毕……您看现在、是不是升堂断案的时候?”

    “开始便是。”杜饮溪先行朝着主厅走去。

    许明昭趁人不注意偷偷向寝居室瞥了一眼,尸体上盖着白布,她只看了个大概,但有一个细节被她暗暗记了下来。

    “许学子!”一听这声音便是程笙,回头一看果然是,他身旁站着一如既往从容的陈景遥。

    程笙自来熟的用扇子拍了拍她,笑得像只老狐狸,“快走啦,别赶不上升堂。”

    主厅之上,杜饮溪久违地坐了次座,胖胖的县令在主座上有些坐立难安地擦着汗。

    “前面的繁复礼节不必深究,今日请县令前来是为了本院的一桩离奇案子。”杜饮溪倒是一派从容,“傅骅、许明昭,你二人上前来。”

    闻声,许明昭便恭敬地走上前拱手行礼,傅骅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从容的向前了一步。

    “案子的基本情况县令应当已经有所了解,现已将两位有嫌疑的学子带到,还望县令做出最公正谨慎的判断。”

    “本官、本官定全力以赴。”

    县令的目光在许明昭和傅骅之间逡巡了一番,还是率先询问了许明昭:“这位许、许学子,昨夜可有去往别处?”

    “回县令,不曾。”

    “可有人证物证?”

    “回县令,没有。学生昨日劳神费心,早早便休息了。”许明昭客气地回应着,暂且将在门外石头上发现的血迹按下不表。

    县令又将目光转向了傅骅,“这位傅学子,昨夜有没有离开寝室?”

    “没有。”

    “可有人证物证?”

    “没有。”

    傅骅回应的让县令有些哑口无言,只得又掏出了帕子捻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他给边上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十分麻利地把一沓案纸呈了上去。

    “关、关于惠兰义上吊自缢一事,你二人可有什么要说的?”

    上吊自缢?!许明昭心下一惊,可她看到的尸体,明明不可能是上吊死亡的。还有自己门外石头上的血迹,电光火石之间,许明昭意识到了事情的大致情况。

    她慢慢地吐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居然才知道自己昨晚差点在不知不觉中丧命。现下她明白了,这杜饮溪明显是不想细究,重点只是在保这傅骅。她只要不再执意找出谁是凶手,当下便不会让她来顶罪。于是她继续装得吓到了一样,一脸惊惧。

    傅骅倒是一脸淡定:“没有。”

    “这……”县令又看向“吓得不轻”的许明昭,许明昭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她一边颤抖着回话:“回、回县令,在下不知。”

    “想必县令如今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吧?不如当下便将此案宣判了如何?”杜饮溪适时开口。

    “呃……也、也好……”县令吞吞吐吐地看向了杜饮溪,“本官根据在场人证物证宣判——惠兰义因个人恩怨与阮琦纠缠后将其杀害并抛尸,后因畏罪而自缢身亡。”

    “涉案人傅骅无罪,”县令又瞥了杜饮溪一眼,见他没什么异样便接着说了下去,“许明昭无罪。”

    饶是许明昭没见过太多判案现场,也意识到这结案来的太过快些了。

    “且慢!”果然又是那个任以琮,“县官大人,任某以为此案如此宣判过于草率,还应从长计议。”

    “这……”县令求助似的看向了杜饮溪。

    “任学子有何异议?”杜饮溪从容开口。

    “回院长,任某以为,既然惠兰义已经畏罪自缢。这许明昭与惠兰义勾结之事必然是板上钉钉,何来无罪一说?”任以琮状似疑问,嘴角却始终带着一丝桀骜的笑意。

    这时,最意料之外的人却站了出来,“院长,项某斗胆发表自己的观点。”居然是一直很看不起许明昭的项子骞。

    “项某以为任以琮所说皆为一派胡言,不足为信!”

    程笙在一旁摇着扇子看热闹,“这又唱的是哪一出?”

    “项某以为,许明昭一届女子,如何才能与那孱弱的惠兰义勾结,合谋处理阮琦的尸体?”许明昭刚想感动一下的心又放了下来。“项某斗胆请求县官秉公执法、重新宣判此案!”

    许明昭沉默了,真没想到这项子骞是个完全看不懂形式的愣头青,难道这么多人都没看出来此案有蹊跷?如此急着结案,无非是想赶紧将此事了结。若是一直纠缠下去,她许明昭也难落得什么好下场。

    “这位项学子,你现在难道是在质疑县官大人的判决?”许明昭如见到了救命恩人一般看向了程笙,“县官大人从今晨忙到现在,事无巨细、亲力亲为才得出现在的判决,岂能凭借你一己之言便全盘推翻?”

    还好还好,要论颠倒黑白的话术,程笙也不遑多让。

    “此案已结,各位学子可自行离开。”杜饮溪掷地有声,一句话堵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嘴。说罢他环顾了一圈在场众人,率先离开,县令也掏出小手绢在后面小碎步跟着院长离开了。

    虽然此事确实暂告一段落,许明昭心中还是有挥之不去的疑问。既然真正的凶手想要杀掉她和惠兰义,想要让他们落个畏罪自杀的罪名。那么昨夜到底是谁,提前知道了消息护住了她呢?

    许明昭环顾四周,却发现贺逸宁竟然不在这里。真是好生奇怪,明明他一般都要跟在院长身边的。

    “又在寻谁呢?”不用回头都知道是程笙,许明昭这次却恭敬了些:“多谢程师兄相助。”

    没想到这程笙反而蹬鼻子上脸,一派怡然自得:“这是自然,所以你打算怎么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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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个春日,不同于上次祭典之日的和风暖阳,天空雾蒙蒙一片,偶尔落些细丝雨线。

    玉台之上的祭祀官还在兢兢业业念着祝祷词,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又好像完全不同。

    许明昭朝台上张望,发现似乎并没有贺逸宁的身影,所以他到底去哪儿了呢?

    “又在找你的好哥哥?”一旁的程笙抱着扇子,似乎看穿了许明昭的心思,“你的好哥哥这几日被贺家召回去了,用不了几日就回来了。”

    “你不要乱说。”许明昭有些被看破的烦躁。

    “我哪里乱说了,贺逸宁就是回他贺家去了。你说是吧,陈兄?”程笙装作露出无辜的表情。

    陈景遥即便是听见唤他,眼睛也未从书典上移开,仅仅颔首点头表示同意。

    这人是非要气死她才罢休吗?许明昭有些气恼。

    祭祀官唱完了祝祷词,台下所有学子共同向院长行学子礼,随后便是院长讲话。

    杜饮溪倒没说什么冗长的话,只是简单同学子寒暄了一下,便直入主题,“想必各位学子早已听闻,本院第一位女学子已经正式入学。许明昭学子为人正直恭谨,为善为德,即使是名女子也同样担得起彰德学院学子之名。另外,我在此想要告诫各位学子,君子之道、戒骄戒躁,切忌因个人恩怨好勇斗狠、私下寻仇。”

    许明昭还在认真听着院长讲话,程笙又凑过来,“明昭,过了这开学祭典便是要择文武的时候了,你可曾想好?”

    “什么?”许明昭一脸嫌弃地躲开了他,“还望程师兄谨遵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诲。”

    “咱俩都谁跟谁啊?干嘛这么生分。”

    许明昭不想再与他纠缠这些事情,只得接着他的话,“择文武是什么意思?”

    程笙一幅赚到了的样子,笑嘻嘻地答道,“这择文武便是将这入学新生简单划分为文生和武生,彰德学院是为奉朝培养未来官员的书院,自然是要按着文官和武官的方式分开培养。”

    见许明昭一脸的不可置信,程笙问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我都可以给你讲,明——昭——”他还故意把她的名字说得拖长音。

    “我确有一事不明,还望程师兄解惑。”

    “你说。”

    “你这幅样子以后也能去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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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祭典结束之后,许明昭拒绝了程笙的逛学院邀请,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晓寒居。

    此刻她确实有许多东西想要思考,自从她入了这学院之后一桩桩案件都裹挟着她要不停的去应对,完全无暇顾及一些细节。

    细思下来,她应当是被当做五皇子一派的敌人被对待了,看样子任以琮和傅骅都是五皇子那边的人,而且一开始便打算把她冤死在这里。贺逸宁似乎并不是和他们一路的人,是否是敌对关系还要再观察。除此之外,没过几日便与自己混得如此稔熟的程笙似乎身上有很多秘密……

    许明昭感到自己头疼欲裂,又瞥见了桌上刚刚发的信笺,内容大致是明日就要报上自己的择文武结果,新学子可以直接去读书房或练武馆报道。

    择文武本身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当时外公赠与她的盘缠细软,在这一路的颠沛流离中已经所剩无几。如何才能把这三年的学院生活捱过去、到哪里获得收入来源,才是她现在更应该要担心的事情。

    第二日,学院练武馆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学子。

    许明昭站在一众学子间显得格外娇小。她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对着负责记录的夫子恭敬地作揖:“学子许明昭,一年级生,择武修。”

    “别以为自己能耍耍嘴皮子功夫进学院,便能随随便便做学院的武生!”武修的学子自然脾气没有文生那么温和,肚子里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自然是有事直说。

    许明昭也不恼,“那敢问夫子、师兄,需要考核什么呢?”

    “正常武生进学院都是要至少从骑射、机括、指挥三项考核中通过一项才能入学的。”虽知许明昭择武修他们也没有阻止的权利,但穿着短衣练武服的师父仍觉得女子选武修十分新奇。

    “既然如此,能不能劳烦夫子为我安排一项考核呢?”

    “不如你就和他比一比剑,能打过他,我们就算你能进!”一旁起哄的学子直接出言打断,似乎还得到了众人的应和。

    许明昭好奇的看向他们指着的学子,那男子一派翩翩公子的模样,但眸子中却藏了许多狡黠,撞见了许明昭的目光还戏谑一笑。

    只见那人上前一步,礼貌作揖,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在下范嘉祯,是否有幸能与许学子切磋?”

    “胡闹!”教习剑的师父见他前来求战,也有些惊讶。早闻这范家的小公子脾气怪的很,身为武生却从不习武练剑,今日竟然要与这女子一同比剑,传出去怕不是要给素有机括世家的范家,落个欺负弱女子的骂名?

    许明昭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她只是知道若是自己不能漂亮地赢他,她这个武生是很难做得安生。

    她恭敬地向夫子请求:“许明昭愿意应战,望夫子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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