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秘密让我看看

    总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所以秘密注定只能由皮糙肉厚的那个承受。

    比如旅行者已经发现世界是有边界的,比如她无论如何也去不了的枫丹,再比如团子牛奶第十三杯半价、《转生成为雷电将军,然后天下无敌》和《拜托了我的狐仙宫司》被她藏在了天守阁,结果总忘了藏在什么地方,不得不买了一套又一套,多到雷电将军本人在呈上来的公文里都可以找到一本。

    在她完全忘记这回事,即将说出“原来你也……”的经典句式时,遭遇了将军的迎头痛击。

    不知道为什么,将军总是对她很严格呢!

    半夜偷溜进天守阁的旅行者如是感慨。

    “晚上好将军,我找影。”旅行者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奈何将军早已经臭着脸摸到了刀柄:“不敬之徒!!”

    旅行者就地一滚后立马意识到大事不妙,将军可能真要砍人,急得跳起来嗷得嚎叫出声:“影!!救救、救救啊!”

    话音既落,周围光影须臾变幻,再睁眼即见雷电影——稻妻的雷神悬空盘坐在一心净土的正中。

    面容姝丽如美貌少女的魔神有些苦恼地看过来。

    看着看着,影忍不住:“唉。”

    旅惊:“大御所大人何故叹息?”

    话说,最近人见人爱(存疑,反例因篇幅原因不再赘述,详情可进入.kangyilvxingzhehuzuofeiwei.简称抗旅协会官网查询。)的旅行者怎么老是听到这种沉重的声音。

    影镇定道:“……无事。倒是你,寻我何事?”

    旅行者狐疑地打量着她,试探性地以手遮面假意呜呜,嘴里顺溜地冒出一套临时现编的瞎话:“影,你瞒着我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我只是感觉好难过。”

    影惊:“!”

    旅更惊:“原来还真有事瞒着我啊!”

    影心虚地移开视线,但并没有什么作用。

    在旅行者能把神缠死的攻势下,她迅速地露馅了:“我不知道,有吗……哎呀!你、你去问岩神吧!”

    再一秒,旅行者已经被踢出了一心净土。

    又一次和臭着脸的雷电将军面面相觑,在继续纠缠和战术性撤退之间,旅行者默默选择了后者。

    诸位,俊杰并不可耻!

    所以总结一下,现在是有件事至少钟离和影都知道,就要刻意瞒着她的?

    回到小旅馆的旅行者沉思,旅行者顿悟。

    原来是一起上厕所而自己被排挤了!

    这可不行啊!提瓦特的老神棍、谜语人,什么都知道还什么都不说的气人钟离,讲什么秘密还要排挤她!哪有这样的啦!

    总之没顾上泡温泉,玩新型实验烟花,在海上狂飙浪船,举办旅行者杯第一届斗虫大赛和大胃王大赛,旅行者就火速扑到了璃月。

    旅行者没欠璃月钱,钟离也没有个会一言不合痛殴她的人偶,所以她步履轻快,神态自信,从此突破的决心那是十分坚决的。

    此决心溃败于十来天连岩神的毛都没捞着一根。

    旅行者严重怀疑自己是被躲了。证据是她甚至在往生堂钟离的工位上守株待兔,搜刮完犄角旮旯里所有的摩拉,也没等来某神。

    这是上班都不上了,太恶劣了,她极力怂恿胡桃开除他,胡堂主表示会慎重考虑旅行者的建议。

    而仪倌小妹看着日日都来报道,比本人来得都勤,还在逐渐变本加厉祸害客卿先生工位的旅行者,也只能摇头失笑。

    毕竟被祸害的当事人都不在意了,旁人又能说什么呢?

    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第一次见到旅行者的时候,也是在一个这样春末夏初的季节。

    他们从外面回来,还以为往生堂里遭了贼。

    客卿喜爱的松木座椅被推倒在一旁,旅行者大咧咧地盘腿坐在地上,而客卿的放在往生堂的各色珠宝、矿石藏品在周围摆了一篇,她还在不停地往出掏。

    仪倌小妹正严肃地思考先报告堂主还是直接呼喊千岩军时,失主本人却是在窗外站定,以指骨抵唇,兴致盎然地看了片刻,而后想起什么似的轻笑,这笑蔓延到眼眸,让他的眼瞳都泛起宝石一般粼粼的光。

    具体形容,是很开怀的样子吧,仪倌小妹从未见客卿这么笑过,只是微笑却连眼睫都好像沾染上了从眼中泄出的跃动流光来。

    窗内,旅行者像松鼠一样地把东西一件件掏出来,但又皱着脸一件件地放回去了,最终嘟嘟囔囔不甘心地拾走了客卿不知何时遗落在角落的几摩拉。那小小圆圆灿灿的钱币落在她掌心,一掌足可拢,大概能到快刀陈那里吃半条烤吃虎鱼。

    客卿先生果然对她摇头,随后他不再看,只抱臂倚着窗框,目光往往生堂外滑去,悠悠然不知落往何处,可能是在门外的天空上、云层上、落叶上、流水上或是在那只趴在门外睡午觉的小白猫尾巴尖儿上。

    背对着室内的旅者,客卿先生倚墙观景,气息悠长,氛围一时极静。

    只他不动不语,再垂眸的一瞬竟恍如岩砌。

    不知什么时候,客卿先生人已经不见了,只剩略带歉意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给小妹添麻烦了,她虽言行无状,但本性纯善,请小妹多多担待,下次再请小妹吃饭。”

    真奇怪,明明相遇是高兴的,为什么又突然安静下去,还要刻意避走呢?

    但仪倌小妹已经无暇他顾,旅行者若有所感,扭身连滚带跳、迅捷地贴到了窗户上。

    可惜,客卿先生离开的时机就是那么恰好,现在只剩仪倌小妹一个在窗边了。

    所以那双灿灿的眼睛能一眨不眨地看住的目标也只有她了。

    “哦~~是你!”她似乎拉长声调,兴奋地这么说了。

    灿金的,像流动的蜜,剔透的糖块,又像盛夏树荫间漏下的阳光在潺潺溪水中反射出的金波,也像早春迫不及待跳去融化积雪的那一抹金芒,活蹦乱跳地、吵吵嚷嚷地、没有边界地朝她扑来。

    仪倌小妹久不经波澜的心竟然慌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真奇怪,明明被吓到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吧?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派蒙你看,钟离竟然有钱包了,天啊!”旅行者勾出抽屉里的棕色钱夹,激动地举高展示。

    耳边再次回响起熟悉的音色,仪倌小妹片刻便从回忆中清醒了。

    白色头发的漂浮小精灵在她的视线下还有几分扭捏羞涩,但言不由衷的虚弱阻止是毫无力道的。

    旅行者马上义正辞严地教育她:“派蒙,你要知道,我们可能欠很多人钱,但钟离绝对欠我们钱!”

    仪倌小妹只静静看着他们揣着客卿的钱包兴高采烈地出了门,讨论着大餐到底要去琉璃亭吃还是去新月轩吃。

    她不禁也有一瞬的动摇,钟离先生是不是被骗了?还是对本性纯善的要求实在太低了?

    最后,琉璃亭没吃上,新月轩也没吃上,因为某位青年外表的岩神,恰巧正在堂外的茶摊上喝茶。

    在他正打算拿出钱夹结账事,发现胡堂主前阵子特意送给他的钱夹似乎并不在身上。

    因这一两秒的踌躇,旅行者本来随意扫过的视线猛然捉住了他。

    “钟离!!”气吞山河的一嗓子,将木桌上的茶杯都喊得震了震。

    “速速束手就擒,你现在跑也来不及了!”旅行者边喊着边耍帅地单手越过了往生堂周围的栏杆,跑跳着横跨两条石路,一条宽阔水道,落地还不小心踩了几脚种着琉璃百合的花坛。

    钟离若有若无地笑了,又像是叹了口气。

    眨眼,那人就来到了眼前,发问时颇有气势:“你是不是在躲我?你眨眼了你心虚了!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钟离低头看她,这个角度能看见她头顶翘起的一缕乱发。

    她跑得急,性子也急,什么事、什么话都要立刻说出来才能畅快。

    高俊青年外表的岩神等她叽里咕噜地把话全部说完,这才不紧不慢地接话:“旅行者何出此言?今日想念这苦茶滋味,倒是恰巧遇到老友。”

    他微笑着,眼神真诚,而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就算是胡话,似乎也格外地从容可信。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就算钟离去和魈聊绝云椒椒的不同吃法,魈也能露出一脸“帝君必有深意”的虔信模样。

    这可糊弄不了经久某神和某神忽悠的旅行者,她神神秘秘地凑近,幼稚地刮着自己的鼻子羞他:“嘻嘻,神也会撒谎吗?岩神撒谎会不会长长鼻子?”

    钟离笑笑,自然而然地重新坐下,看上去挺感兴趣地追问:“这又是什么说法?”

    旅行者立马上钩了,她憋着坏水,抽出一只手挡住他的视线,开始兴冲冲地用茶水在桌上勾勒长鼻子钟离的形象,边画还要边偷眼看他。

    慢了几分钟的派蒙飘在旅行者身旁,一眼就看到了旅行者的“大作”,一时没忍住:“噗。”

    钟离不用看,就知道这画有多么地抽象了,看来她这次并不想讲故事,只是想糗他罢了。他也不戳破,只给自己续上茶,微微笑着等她完成,思考着又该如何岔开话题对付过去。

    等杯沿贴到唇上,带着药草清香又苦涩味道的茶水滑入口,他才后知后觉地惊醒,那壶滚茶早在某人到来之前就已变得温凉,而那片刻产生的踌躇原也不是因为那些许茶钱。

    旅行者还在窃笑着使坏,钟离却在须臾间改变了主意。

    “喂!钟离!”派蒙敏锐地察觉到某人想跑的先兆,大声预警。

    旅行者抬眼,眼前恰好闪过某人翩然的衣角,顿时气急败坏:“你耍我!”

    钟离动作虽快,旅行者上头起来也不是吃素的,高山追得、峭壁追得、瀑布追得、连地底都追得。

    只是爬绝云间时,手一滑脚一滑,从峰头掉了下去,地面发出一声结实的巨响,扬起的灰尘有几丈高。

    皮糙肉厚如旅行者也一时摔得晕头晕脑。

    有人探手摸了摸她与地面亲密接触的脑壳、肩背,像是在查看她有无受伤。

    这手掌的大小不像赶来的派蒙,旅行者一边装模作样地痛呼,一边反手抓住那袖口。在那人放手欲走后,硬是不起身不撒手,赖着在地上被拖了几百米。

    “我腿都摔断了!断了!胳膊也断了,啊,脊椎、脊椎好痛!”旅行者声情并茂地捏造着并不存在的伤情,离完美演出就差一个满地打滚了。

    唯一的观众观看了片刻,点评道:“像凡间和父母放赖的小孩。”

    本就余怒未消的旅行者气得翻了个白眼,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当我爹是吧。

    她干脆把钟离的脚当了坐垫,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蘑菇,气呼呼地说:“你六千多岁,就算我五百岁,那我也是五百岁的小孩!”

    何况她本就怀疑自己并没有五百岁,就记忆量来说,说不定她是个只有几岁大的神童呢,这样一想更是心安理得、理直气壮。

    随后就那么缩着开始生闷气。

    钟离的脚被她坐着,不能屈膝,不能弯腰,也不能动弹,想去碰一碰她的头发也碰不到。

    他叹了一口气:“……不舒服?那我背你。”

    旅行者从手臂的缝隙间歪头瞄了他一眼,又瞄了一眼,确定钟离没在诈她,登时喜笑颜开,但还要忍着,虚伪地拿捏着感觉哼了一声,好似不那么满意。

    钟离又长叹了一口气,这下终于勾得旅行者怒而抬头。

    叹得这么明显,不就是叹给她听的!

    于是,那相貌堂堂的岩神就半点也不稳重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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