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约好的一块看房子，第二天直到中午，羽澜才收到唐棠的消息。
【澜澜，改天吧。】
唐棠很少失约，羽澜电话过去。
“怎么了？”
唐棠抽了抽鼻子，“腰疼。”
羽澜：……
“就那档子事呗，又不是未成年，情到深处，干柴烈火…”
“好了。”羽澜：“你好好休息，我去看设计稿。”
唐棠：“天天看你不腻啊，歇歇脑子说不定灵感更好。再说了，你们结婚证都有了，怎么看起来比我俩这啥都没有的还纯情。”
羽澜托着下巴发呆。
不知道尚奕辰怎么想，但就她自己来说，两人现在的关系，就是她理想中的恋爱关系。
两人各自有自己的事业，忙时彼此有很足的私人空间，闲事一块休息吃饭，亲吻拥抱。
唐棠不满指出：“你思想有问题。”
羽澜：“什么问题？”
“这不是谈恋爱，这是搭伙过日子，真正喜欢的两个人同床共枕，不发生点什么，很难说得过去。”
羽澜：……
“我们没那么…”
“尚奕辰今年28了吧？就算你没想法，他呢，我记得25楼秘书都是女的，总助好像也是女的？解决工作问题之余，会不会还需要帮总裁解决私人问题。”
羽澜：“他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如果他是，当初我都不可能让他在我这里找到突破口，但人都是善变的，你不能老是远着人家。”
羽澜支吾其词，闷闷地挂断电话。
是他说要给她一个婚礼。
她一直以为自己没所谓这些形式，唐棠三言两语，让她莫名多了些期待。
眼下，大赛要紧。
楚付倒完时差，第二日下午下课后，直奔两人约好的地点。
羽澜早去了一个小时，保姆的新房是精装修，她挨个检查过，只留了书房一个门，剩下的房间都用钥匙锁好。
简单打扫完，烧了壶开水，坐在沙发上等楚付。
两人之前在尚云聊过，后来隔着手机也谈过几次，对彼此的想法不陌生，几乎没用多久就敲定好时间、赛程安排以及各自分工。
资格申请和打分评委由楚付负责，具体比赛地点和相关宣传羽澜包揽。
天色不早，剩下流程上的杂事明天再谈。
送走楚付，羽澜去市场采购些物料，回来时刚好看到路旁有一家广告公司，高楼很是气派。
她将车子停好，迈步进门。
快要下班的时间，前台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见她进来，“您找谁？”
羽澜：“咨询贵公司广告投放方面的内容。”
“稍等。”
前台踩着高跟鞋去玻璃屋喊人，不多时，一身职业装打扮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
“您好，我叫宋子悦。”
羽澜回握，浅声：“羽澜。”
宋子悦嘴角僵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端着合体的笑容：“里面请。”
两人入坐后，宋子悦自来熟的攀过来交谈：“看你年纪比我小，叫你一声羽妹妹吧？你来巧了，今天公司聚餐，我来楼下值班，不然，想找我设计，得排队呢。打算做什么样的广告？是纸媒投放，还是短视频推广？”
羽澜不动声色侧了侧身子，扫过桌上摊开的宣传册，问道：“大型比赛适合什么渠道呢？”
宋子悦侃侃而谈：“看你是什么类型的比赛了，如果本身就是线上比赛，短视频推广更合适。”
“线下。”
“需要报上面审批吗？现在新媒体时代，一般多用线上推广，如果是需要报批的大型比赛，建议纸媒和线上一块做。”
宋子悦边和她分析，边手机打字，可能是打字不容易说清，过一会，宋子悦的手机打来电话。
“我看宣传册，你先忙。”
宋子悦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啦。”
脸上笑容在玻璃合上的一瞬，戛然而止。
她走远了些，对着电话低声嘀咕一会，再回来，面上挂满和煦。
“大概就是这样，我们公司在咱们这边的广告行业里来说算是数一数二的，投放质量可以放心。”
宋子悦边说边从柜架随手抽了两本杂志，“这边柜子里放的都是成功案例，你可以具体说下比赛，我们根据你的比赛内容和侧重点确定广告内容。”
羽澜低头看时间，正巧尚奕辰发来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
腕表指针颤巍巍指到了8。
【这就回。】
她放下手机，看向宋子悦：“不好意思，我没看时间，打扰你这么久，明天吧。”
“没事的，咱们加个联系方式，你明天来了直接去楼上找我。”
羽澜打开手机，尚奕辰又发来消息。
【在哪？我去接你。】
两人正要加微信，这条消息弹出来的突然，宋子悦目光还未从她的手机上收回，羽澜没回，先加了好友。
从接待室走出来，道路两旁霓虹灯璀璨，餐厅溢出的香气飘满整座街道。
电话铃声响起，羽澜低头，是尚奕辰。
那条微信没来得及回。
“在哪？”
电话那边隐约传来汽车鸣笛声，羽澜边说边往停车位走。
“这就回去，我开车出来的。”
那边静了一会，“楼下等你。”
羽澜张了张嘴，想说不用，转念一想，大概尚奕辰也不会听她的，先回家。
“不用着急。”
话说这么说，羽澜上车后，随手把宣传册丢在副驾驶，启动车子，油门不自觉踩的深了些。
君庭门口，那辆黑车落了满层冷霜，见她车子来过来，汽车尾灯亮了下，随即尚奕辰下车。
“听杨姐说，你买了不少东西。”
算是讲明来意，为什么在门口等。
然而这个解释却是羽澜最不想听到的。
知道她买东西，那是不是也知道她租用杨姐房子的事情了？
她颔首，没有接话，默默下车，打开后备箱，装杂物的袋子没有封好口，撒出来了不少。
“都是赛前准备要用的东西，出去看看，顺便买了。”
边说边将撒出来的东西装回袋子，尚奕辰俯身过来，和她一块收拾。
袋子东西较多，羽澜怕撑开收口会撒出来更多，是以只留了一个可以放东西的小口，两人一同捡，自然不可避免的触碰。
零下的温度，裸露在外面的指尖冰凉，几次收东西都不小心触到尚奕辰掌心滚烫。
随即，脑海中不合时宜想起每个夜晚。
她捡起卷尺，偏头看尚奕辰。
尚奕辰捡东西很专注，长直睫毛几乎不动。
她不知道这幅专注神情下的心理是怎么样的，最少可以肯定，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尚奕辰捡完，瞥见她手里卷尺，纳闷偏头，朝她摊开掌心。
“怎么了？”
羽澜摇摇头，甩开那些胡思乱想。
尚奕辰系好袋子收口，单手提过，“以后出门让司机陪你。”
羽澜合上后备箱，没吭声。
她不习惯麻烦别人，再有，自己开惯了那辆三系，一个人坐着的时候，会有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她不希望会有陌生人出现，挤占那一点点的私人空间。
说出来实在算不上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偏又找不到其他借口。
尚奕辰回头，笑了笑：“或者，我接你。”
“司机吧。”
注意到自己几乎脱口而出，羽澜找补似的解释，“我最近出去频繁，采购的东西比较多，你不是…”
抬眼，尚奕辰脸上似笑非笑，她后半句话没再出口。
“接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羽澜咬唇。
不想尚奕辰没坚持，“上次你们留过联系方式，我让他明天一早过来。”
门口保安大哥打过招呼，小跑过来开门。
尚奕辰单手将宾利车钥匙递给羽澜，“这段时间，这辆车给你用。”
羽澜没接，“不用，我开自己这辆。”
好几个真实的理由就在嘴边，尚奕辰开口，一个没用上。
“比赛招商，他们也会看你的实力。”
进屋前，羽澜接了车钥匙。
保姆杨靖接过两袋杂物，规整到一旁，等尚奕辰脱掉外套进屋，低声问羽澜：“羽小姐，还顺利吗？”
羽澜瞧了眼尚奕辰的背影，笑笑：“顺利。我们用了书房和客厅，其他屋子都帮您锁好了。”
她边说边从包里拿出钥匙递给保姆，“谢谢杨姐。”
杨靖拍了拍大腿，“您太见外了，收您那么些租金，再让您谢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没有多给，就是按的市场价。”
尚奕辰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羽澜试探问：“他问过你房子的事？”
杨靖摇头，“没有，尚总今天下班早，见您没回来，问了一嘴，我想着房子那事他不清楚，就说您去采购东西了。”
听她说完，羽澜轻轻拍了拍胸口，郑重道谢：“谢谢。”
吃过晚饭，尚奕辰回书房处理工作，羽澜收拾东西，分类装在分装盒里，杨靖收拾完桌子，主动过来帮忙。
东西既多又杂，两人捯饬了好一会，才分装盒，又在接口处贴上口取纸，方便取拿。
做完这些，差不多10点了。
杨靖拍了拍腿上不存在的灰尘，“您稍坐，我去煮咖啡。”
羽澜喊住她，“这么晚了，煮咖啡？”
“尚总一般这个点还没从书房出来，基本都会要咖啡。”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客厅只剩羽澜一人，她默默抿口凉茶，静坐一会，空气中咖啡苦味弥漫，细嗅还有浓稠香气不轻易被察觉，无声吞噬理智。
杯中凉茶还剩一个底，她一饮而尽，起身，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