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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是位高权重的皇子,就算是普通男人,被指着鼻子骂窝囊废照样暴跳如雷。

    眸中阴翳横生,极有压迫感的倾身压下来,虎口扼住她纤细的颈子,危险的气息吞吐在她鼻翼间。

    “看起来,你好像知道我是谁。”手中力度倏然收紧,他冷笑着看她窒息挣扎,“他还真是什么都不瞒你。”

    骆枝枝呼吸困难,仍不讨饶,还偏偏挤出一抹笑来嘲讽他:“我猜的,你以为谁都像你如此愚笨。”

    话音刚落,骆枝枝觉得自己脖子要被掐断了。

    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掐死的时候,脖间陡然一松,身体被狠狠摔在地上,她拼命地咳嗽起来,眼角泛起生理性的眼泪,还不忘继续刺他:“你以为你捉到我有什么用,拿女人换城池的事情傻逼才会做。”

    沈禅西那厮正优雅的擦拭着指节,听见这话意味不明的笑出声:“你还真看得起自己。”

    骆枝枝怔住。

    那方绣着君子兰的真丝手帕被踩在脚下,她看见他在黑暗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背叛我的人总得要付出代价。”

    骆枝枝呼吸屏住,手腕被粗糙的绳结蹭的钝痛,她浑然不觉,“你想用我来…”

    她拼命忍住喉间的颤音,自嘲的笑:“我若是真有用,也不会跟弃妇似的丢在临安城,我俩之间的感情远没有你想的那般深厚。”

    沈禅西不答反笑,修长指尖缓缓挑开她胸前的衣襟,长指一勾,那枚骨哨便落到了他手中,“知道这是什么吗?”

    骆枝枝抿了下唇角,不太想跟他交流。

    他摩挲着光滑的骨面,眸色森然:“这是他母亲的遗物。”

    和那块双色玉佩,全都是他母亲的东西。

    是能调动定远侯府的七十二名死士的唯一令牌,凌澹将自己的护身符给了他。

    骆枝枝神色复杂的盯了那骨哨好半晌,忽然一骨碌躺平回了地板上,她紧闭着眼,仿佛一秒都不想看见眼前这个垃圾。

    “随你怎么想,反正你也听不懂人话。”

    她安详躺在地上,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表情引得沈禅西蹙了眉头,他捏紧骨哨,抬脚踢在她盆骨处:“起来。”

    骆枝枝装死,一动不动。

    “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骆枝枝岿然不动。

    沈禅西想一脚踩断她的脖子,可又念及她的用处,硬是隐忍不发,只气急败坏的四处找剑要砍下她小拇指送给凌澹。

    骆枝枝眼都不睁:“变态。”头顶的呼吸骤然重了几分,她稍微睁开条缝隙,睇他,打压他,pua他,“你做不了皇帝,没那个天命。你连凌澹的头发丝都比不上,就算没有凌澹,你这种伪善、残虐的人也做不了国主,你注定是他们的手下败将,死后也要被挖坟掘尸,不得往生。”

    沈禅西:“…”剑呢,我的剑呢,我要杀了这个信口雌黄的臭女人。

    “来人!”沈禅西目眦欲裂,隐藏的很好的暴虐因子被尽数激发了出来,斯文皮相被撕了个干净,“给我把这臭女人的嘴缝上!”

    听见这话的骆枝枝突然出声。

    “等等。”

    沈禅西怒气一顿,笑的无比猖狂:“怎么,你怕了?”

    “不是。”骆枝枝摇摇头,忽然翻身坐起来,仰着头看着笑容阴恻恻的沈禅西,“我一个弱女子落入敌军手里,却临危不惧,甚至还能面不改色的骂你,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沈禅西:“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骆枝枝轻笑了一声,这次换他毛骨悚然,他死死盯着骆枝枝眉眼,见她笑吟吟的翘起长睫,以乖巧又明媚的语气道:“我给你下毒了啊,殿下。”

    决计不可能,她被送到长生殿之前身上所有物品都会被搜刮干净,怎么可能会让她带着毒进来。

    等等!

    手心翻转,骨哨触及皮肤的部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肿,沈禅西不可置信的撕开她胸前衣衫,布料如同少女纤细的腰肢,一折便断,而少女细嫩白皙的锁骨上,已经遍布红斑丘疹。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

    她竟然不惜以自己生命为代价来算计他。

    他不相信这世上没有人不怕死,下至平民百姓,饥荒之际为了活下去,甚至会易子而食,毫无人性。皇宫内院,每个人都为了活着拼命向上爬,就连他那至高无上的父皇,被他以白绫勒死之际,苍老浑浊的眼睛里也透出对生的渴望。

    人人都想长命百岁,怎么就她上赶着找死。

    就算她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她怎么就那么确定,他一定会拿起骨哨,若是他只命人剁下她的手指头,她也要为了这不足两成的可能性丢掉自己性命?

    然而一切无解,她吐出血来,脆弱的仿佛下一瞬就要死去。

    “怎么办,你要被如蝼蚁般低贱的百姓拖到地狱里去了呢。”骆枝枝呼吸越发的困难,红斑逐渐蔓延到下巴处,她边笑边咳出血来,凄美又格外艳丽,“下去…下去同临安百姓赔罪…同十四赔罪。”

    她才不要这个混蛋拿自己去威胁安安。

    *

    养心殿内,清灵温雅的龙涎香缠绵在温暖的空气中,年轻的新皇咳得撕心裂肺,他身体孱弱,肤色是不健康的苍白。

    书案前跪了一地,一般年纪的小侯爷却站的笔直,神色冷峻。

    袅袅青雾间,众人神色朦胧,沈庭绍忍下喉间的痒意,抬眸看过去:“禹安,这恐怕不妥。”

    似乎早就猜到他会如此说,凌澹冷笑一声,姿态不怎么恭敬的拱手:“臣深夜闯宫门,陛下以为,臣是来跟您商议的么?”

    狂悖之言!

    跪地臣子怒斥:“凌大人,你是要造反不成!”

    蒋沉舟沉着眸,不发一言。

    氛围变得愈发压抑,奉茶宫女凝着神为新皇添茶,愈小心愈出错,奏折上的字迹被茶水晕开成团,在烛火照映下,愈发显得刺眼。

    奉茶宫女面如死灰的跪下。

    沈庭绍盯着那团墨渍看了好半晌,才幽幽叹出口气,他气息轻,说话就显得柔和,“禹安,朕并非不信任你,而是战场凶险,定远侯也只剩下了你一个嫡子。”

    他抿了口茶,对蒋沉舟道:“蒋卿,你以为呢?”

    蒋沉舟出身寒门,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如今也是朝中重臣,他自然不怕他会忤逆自己。

    绯色官袍扑落在地,蒋沉舟垂首道:“臣以为,蜀郡本就是大周领土,收复失地刻不容缓,而凌大人爱国之忱,昭然若揭,若是能领兵诛灭逆贼沈禅西,还大周百姓安宁,便是陛下之福,大周之福。”

    头顶的目光猛然间幽冷几分。

    蒋沉舟话头顿了下,继续道:“臣自请,以督军校尉之职随凌大人共战蜀郡。”

    几位近臣面面相觑,心道这蒋沉舟何时同凌澹沆瀣一气了,这不明摆着打当今圣上脸面。

    茶水热气滚滚,沈庭绍的目光又不辨喜怒地回到了遍布朱批的奏疏上,手中御笔轻判,薄唇轻启。

    “准。”

    *

    骆枝枝没死。

    但是她的确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五脏六腑仿佛被浸在油锅里,反复烹炸,她疼的吐了三次血,可怖的红斑遍布全身,后半夜她觉得身体里的脏器肿成了气球,鲜血呛到了鼻子里,全身骨关节似乎被人一节节敲碎,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很快便陷入黑暗中,毫无知觉。

    稍微有点意识的时候,她被人扶坐起来,温热的水源润湿了她的唇,有人轻拍在她后背,给她顺气。

    蜀郡夜晚的湿冷极具穿透力,她身子跟漏风的窗似的冻得嘴唇发紫,朦胧间,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轻叹,而后轻轻拢住了她。

    再醒过来的时候,又是一天夜。

    眼珠子酸涩胀痛要炸裂开,她深呼吸一口,便如同被人迎面打上一拳,她疼的咒骂出声。

    “卧槽。”

    疼死了她,妈的。

    床上刚一有动静,一道黑影便端着药碗过来:“醒了?喝药。”

    声音有些熟悉,骆枝枝视线里飘进根显眼的红发带。

    嗓子里像是吞了一千根针,疼的流出泪来,她大脑混沌,震惊又崩溃的思索三秒后,露出同病相怜又内疚的表情。

    怕不是荆师兄逃到了蜀郡,恰好撞见沈禅西谋反被抓,荆师兄盛名在外,她毒杀沈禅西后,荆师兄可不就是恰好派上了用场。

    荆芥坐在床边左手托起她的背,将药碗送到她唇边,对她那副神色视若无睹:“先把药喝了。”

    她没死,沈禅西自然也死不了。

    骆枝枝挫败的喝完了药,觉得这次下毒有些失败。

    怎么电视剧里一击即中,到她这里就赔了夫人又折兵,就因为她不是主角吗?

    “荆师兄,你别管我了,赶紧逃吧。”她咽了咽口水来缓解喉咙的不适,“夜郎人和沈禅西狼狈为奸,都是禽兽不如的狗东西,你落他们手里,没有好果子吃的。”

    荆芥放碗的手一顿,他转过身来,神情有些古怪,“其实有些事情也不能以偏概全,我…”

    “他们屠杀无辜平民,连妇孺都不放过!根本不配称之为人。”骆枝枝气的脸色发红,剧烈咳嗽几声后才想起荆芥方才好像有话要说,“荆师兄你要说什么?”

    荆芥:“…没事。”

    骆枝枝在那平复心情。

    荆芥安静了会儿,又给她摸出几瓶药来,他捏着瓶颈劝解:“德纲小姐,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可凡事都要讲究个利益得失,哪有下毒的人比中毒的还要严重的。”

    贴身戴了三日之久,若是沈禅西再晚些召见她,随着肌肤渗入肺腑的毒药能先将她杀死,活着都成问题,更别提报仇了。

    骆枝枝倔强的看着他:“有些事情算不清的。”

    若不是她的缘故,临安百姓也不必遭此横祸,十四也不会死。

    她在这本书中是没有光环的配角,连毒杀沈禅西都做不到。

    她不仅没有金手指,还是个血条短的脆皮,需要人保护,一不小心便成了背负几百条人命的罪人。

    她真的好委屈。

    荆芥叹了口气,作出无可奈何的表情:“都是犟种。你这么糟蹋自己身体,是会短寿的。”

    “死就死。”骆枝枝觉得荆芥这人有劝降的意味,她有些鄙视他,负气道,“凌澹定会帮我报仇的。”

    斩杀沈禅西那个叛国的混蛋,逼退夜郎大军,护周国百姓安宁。凌澹都能做到。

    “那倘若。”荆芥垂眼看着她,“他还有不足五年可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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