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期待的

    男人会承认自己吃醋吗?

    翁小白经验有限,但在被杨笑灌输的经验里,男人这种生物会本能地去维护他们在一段关系中的话语权和掌控感,他们也会吃醋也会没有安全感,但是大多数人不会承认,表现方式是去苛责女方在人际交往中举止尺度过界。

    对于以上回答,她不置可否。

    此时,当她问及程洛,他会怎么说呢?

    程洛回答:“对啊。”

    光明正大,毫不遮掩。

    “啊?”倒换做翁小白反应不及。

    “对啊。”程洛重复,“我就是吃醋了。”

    “那你要怎样?”

    “哦,不怎么样。”程洛边给她倒饮料边说,“所以我就赶紧来找你刷刷自己的存在感。”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什么呀,你吃的哪门子的飞天醋?”翁小白哭笑不得,“罗钊就是作为同事给带个饭,又不是我一个人有。”

    “哦。”

    “什么叫‘哦’?”

    “哦就是你说得都对,我听你的。”

    翁小白:“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耍无赖。”

    “那是你的错觉。”

    “所以如果罗钊没送烧烤,你就不来接我了?”

    “对啊。”程洛说。

    “我不信。”

    “哦。”

    “你又哦!”

    “意思就是你说得对,我听你的。”

    翁小白:“……”

    他简直太会耍无赖了!

    -

    程洛这次是开了车过来的,不过由于玩得太晚,翁小白本打算在县城住一晚再回去,从这里回去车程有差不多两个小时。

    结果程洛看看表:“才不到九点,还是回家吧。”

    也行,反正最辛苦的司机都这么说了。

    到了车里,程洛探过身想吻她,被她推拒着:“不要,才吃过东西呢。”

    “我又不嫌弃你。”

    “不要。”

    然后被敲了一下脑门。

    起得早又陪程洛玩了一天,才上车她就困了,一开始还坚持着不睡陪着他走夜路。可后来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还睡得沉。等感知到被挪动时眯着眼睛看才发现已经到了家里的车库,程洛正打算抱她。

    “醒了?”

    “没有!”她一点也不想动,嘟哝着。

    程洛轻笑,抱她起来。

    她适时攀住他,爱困地将头埋在他怀里。

    睡到一半才发现没有洗漱实在是太痛苦了,可她又狠不下心就这么睡。

    程洛给她挤牙膏递牙刷她也就本能接过,闭着眼睛放嘴里机械地刷着。又挖了一坨卸妆膏胡乱揉一通卸了妆,别的是再也没有更多耐心了。缩到床上,裹着被子便要继续睡。连面霜都是程洛追到床上给她擦的。

    家里的床不说好坏,但就是比酒店的助眠,睡着让人安心。

    把带着程洛气味儿的枕头抱在,怀里沉沉睡去。

    迷糊间觉得有人在和她抢怀里的东西,她力道不够没抢过,就要皱眉生气,却被另外的一个抱个满怀。嗅嗅味道,嗯,对的,八爪鱼一样缠住,再也不让别人抢。

    晨起时,翁小白发现自己睡姿奇特,她居然顶着程洛的胳肢窝在床头横着睡的,被子斜盖着,但脚还露在外面。程洛更惨,整个下半身都没得盖。还好卧室地暖烧得足。

    见程洛迷糊睁眼,她问:“我怎么睡成这个样子。”

    他给了白眼,顶着鸡窝头崩溃道:“谁知道你晚上梦到的什么,睡得相当不老实,给你盖了好几次被子,最后你完全睡横着了,我才没办法。”

    “对不起哦。”

    “哼。”程洛没好气,“既然醒了……”

    “什么?”

    程洛钻进被子:“还我的小别胜新婚。”

    深冬室暖,罗帐迤逦……

    -

    左右无事,程洛打算带她回去见父母。

    两位老人仍在县城老家,这大半年翁小白还从未见过。

    程洛的意思是,马上要过年了。赶在年前带她回去看看,如果她和老人相处得还算合适,过年就一起过。要是她不自在,就他俩自己过。

    也不知道是因为已经领证,还是程洛给的偏爱太明显,平生第一次见家长,翁小白居然也没有觉得忐忑紧张。她自嘲自己可真是出息了。

    两人一起准备了礼物,挑了个周六的时间回去。

    据说他爸妈都还没退休,要周末才有时间。

    程家住的是老小区,老到没有电梯,他家住五楼。

    爬楼时,程洛负责了全部负重,和她解释:“县城房价低,我前几年就在他们医院附近步行10分钟的一个新楼盘给买了一套大三居。可他们不爱住,觉得这边习惯了。习惯了邻居、习惯了这边的菜市场和小店、习惯了棋牌室和麻将搭子。”他也挺无奈的。

    程洛之前和她说过,两位都是医生,就职于同一个医院的不同科室。

    程爸爸和程妈妈周到又热情,他们进屋时已经有一桌刚出炉的饭菜等着,都还热气腾腾,估摸着是掐着点儿张罗的。

    而且都还是她爱吃的菜色。

    程爸爸主厨,味道也很不错,难怪程洛在厨房的天赋异禀。

    程家不大,也就七十来平。但是窗明几净,家里养了一只身材匀称的橘猫,但屋里并不见猫毛,橘猫也油光水滑,摸一把完全不掉毛。

    翁小白大感惊奇,问他家是不是有什么养猫不掉毛的秘诀。不过想想他应该不知道,不然布莱克也不会猫毛满天飞。就让他去问他爸妈,结果他闻言也不见答应,反而忍俊不禁。搞得她莫名其妙,又不好多做追问。

    客厅没有电视,取而代之的是一整面墙的书架,那些书多少都有些磨损,可见常被翻阅,不是装饰。

    其中多数都是医学著作。

    翁小白挺好奇的,父母都是医生,在家庭的熏陶之下,程洛居然没有从事这一行。

    程爸爸特别嫌弃自己儿子:“就跟他想学就能考上医学院一样。”

    这话翁小白可不认同:“他愿意的话肯定能考上的,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他都不怎么学习,睡觉、看小说、打游戏,考试前随便抱抱佛脚,在班上从来没有掉出过前三名。他要是认真想干什么都行。”

    说完才发现程洛一直在给她使眼色。

    她不明所以。

    然后就听程爸爸一声吼:“好啊,你小子,我就说初中那么好的成绩怎么到了高中就一直中不溜丢,原来在学校根本没学习!”随手拿了餐边柜上的擀面杖就要敲。

    程洛早在阻止翁小白不成之前就已经从座位跳开,老程敲了个空。

    他振振有词:“不管过程怎么样,最后我还不是考上了海城大学。”

    程爸爸犹自不平:“这怎么能一样,你要是好好学,我说不定就能成为一位清华学子的父亲。”

    程洛白他:“您老就消停点儿吧,我的话您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您最多也就再指望指望您孙子有天赋又比我听话。”

    他的话落,程爸爸放下擀面杖,与程妈妈对视一眼。

    翁小白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就听程妈妈眼含期待看看程洛又看看她,最后问:“是有了?”

    这误会可大发了。翁小白连摇头带摆手,努力澄清:“没有没有,真的没有,绝对没有。”

    可两位老人看神情明显不信。

    程妈妈还说:“要是真有了……”她视线扫过桌面的菜色,“有的菜是不能吃的。”

    程爸爸跟着点头。

    翁小白又拉程洛:“你倒是解释一下。”

    程洛也没料想这样发展,跟着解释:“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们想哪里去了。”

    “哦,这样啊。”

    也不知道信没信。

    搞得翁小白特别尴尬。她也不知道桌上哪个才是孕妇不能吃的,为了证明她没怀孕,每样菜都大吃特吃。

    程爸爸倒是很高兴她捧场,直说她要是喜欢吃什么菜一定告诉他,他带程洛学着做。

    除开这个乌龙以外,相处倒也融洽。

    晚上他俩睡的是程洛的房间,出乎意料,不大的房间里居然摆了一张一米八的大床。

    “你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程洛又笑得不行。

    “你笑什么,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在她的追问之下,程洛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本来他每年也就过年那几天回来住一趟,所以平时他房间都已经被当做杂物间了,床也只有一张一米二的老式铁床。

    是爸妈知道他要带她回来,才重新收拾了屋子,把多余的东西都清理出去重新刷了墙,买了床,甚至在床头还特意安装了一个USB接口的插座方便给手机充电。

    “虽然不晓得我们已经领过证,但他们是知道我俩住在一起才这么安排的,不是别的意思。”

    翁小白福至心灵,问:“那猫?”

    “哦,我妈让我爸昨天晚上带橘子去宠物店做了个深度护理。担心你穿呢大衣的话沾得满身是毛。你要是现在去闻,橘子身上还有护理香波留下的香味。本来橘子爱爬高,我妈从来不给它剪指甲的,这次怕它应激挠到她儿媳妇不但给剪了,还给磨圆了。”

    “那都是我爱吃的菜也不是巧合?”

    程洛搂着她亲了一下:“我把前几天找我拿的菜单,提前备的。”

    这几样只是她察觉发现的,她没注意到的细节里,不知道两位老人还默默做了什么。

    说实话,翁小白受宠若惊。尽管这份“宠”只是作为程家儿子的另一半所带来的,并不是因为她自己。但也是这么多年以来,除开程洛以外她所感受的如此明显的爱护。连在自己家里,也不曾感受到过。

    程洛:“他们很期待你的到来。”

    她与程洛贴在一起,千言万语的感慨和思绪最后只化成一句话:“难怪他们能培养出你这么好的儿子。”

    因为他们本身就足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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