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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初入京

    “知鸢,有我在就好,你不要冒险。”赵景琮转头低声说着,凌知鸢坚定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看着下方心怀各异的群臣,赵明俨终究还是将某些人的话听进去了。凌家,凌万顷自是不能离开京都,凌知鸢虽小小年纪,已有大将之风,也不能放她走。

    沉吟片刻,赵明俨终是下定了决心,大声说道:“封镇北将军谢平为镇北大元帅,太子赵景琮为副帅,领十五万兵马,明日出征漠北,捍卫北境各州。”

    “儿臣领旨。”

    “臣领旨。”

    赵明俨挥挥手,禄全公公将盛有兵符的托盘端上来,赵明俨拿起兵符,扫了众人一眼,又走下来,郑重地交到谢平手中。

    “爱卿,十五万大军和朕的皇儿,都交给你了。”

    “臣,定不辱使命!”谢平双手托起兵符,深深叩首。

    大军开拔的时候,天还未亮。凌知鸢一身白色长裙,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她脚跨黑骑,手持长枪奔跑在京都空荡的青石板街道上,达达的马蹄声响彻在黑夜里。

    那是一柄她用过多年的红缨枪,枪长七尺有八,以木为柄,玄铁为刃,枪身上雕刻有梅花纹路。舞动长枪时,银光闪烁如寒星点点,锋利的枪刃刺入敌人身体时,鲜红的血液喷溅在漠北的雪地里,形似梅花朵朵盛开在冬季,因此,世人皆称梅花枪。

    赵景琮自小锦衣玉食,他未曾见过沙场险恶,凌知鸢只恨自己不是男儿,不能随他上战场。她想将长枪赠与他,却还是迟了一步。跑至城门口时,城门早已经关闭,她用力勒紧缰绳,马还未停稳,就利落地翻身下马,朝着城墙上跑去。

    “阿琮……”

    凌知鸢站在城墙上,双手括在嘴边用力呼喊着,此时远处天际微微透出鱼肚白,天上的星辰也逐渐隐入云层后方。

    走在队伍前面的赵景琮,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停了下来,他勒马回头,依稀望见了城墙上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举起手中的马鞭挥舞着,大声喊道:“知鸢,等我回来……”声音越传越远,传到城墙处时,凌知鸢只听见城头高处疾风呼啸的声音。

    望着远处驻足片刻的队伍渐行渐远,天光渐明,朝阳的金色光辉洒在凌知鸢的脸上,整个人在阳光下显露出微红的肤色,像一件晶莹的瓷娃娃一样。

    她不知站了多久,最后隐隐觉得脚跟发麻,守城的士兵也上来换岗,她才恋恋不舍地走下去。

    卖新鲜蔬菜和早点的摊位早已摆满了集市,包子铺的蒸笼掀开,袅袅的白雾腾起,将老板热情的笑脸遮挡住,买菜的阿嬷非要撕掉白菜外面的黄叶,跟摊贩为了几文钱讨价还价。

    难得见市井烟火气息,凌知鸢牵着黑骑悠悠走在其中,看着人们为了生活早起忙碌,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漠北的战火烧不到京都来,此时,凌知鸢才明白,边疆战士的守护,是如此有意义。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回头见远处一辆马车在集市上疾驰。车夫大声吆喝着街上的人,车旁两人皆是侍卫打扮,骑马紧紧跟着,京都街道本就狭窄,行人避让不及,撞翻了不少地摊。

    眼见马车朝着凌知鸢的方向驶来,她翻身上马,左手握缰绳,右手执长枪,缓缓抬起,枪刃指着驶来的马车。

    “吁……”

    见路中间有人挡道,几人急速勒紧缰绳,因用力过猛,那拉车的马被扯得前腿高高抬起,后面的马车也跟着颠簸,车夫费劲稳住,好一会才停下来,马头刚好停在了对方的枪刃前。

    “何人在集市纵马,把我羽国律例当摆设吗?”凌知鸢厉声呵道。

    “公子……”车旁骑在马上的人小心地欠身向车内问话。

    等了好一会,才见车内缓缓伸出一双骨节纤长的手,那人掀开幕帘探出半个身子,只见他内里一身芰荷色锦袍,外搭玉色披风,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薄唇轻轻勾起,一双深邃凤眼直直望着凌知鸢,竟是个比女子还要阴柔几分的男子。

    “赶车的奴才不知深浅,失了礼数,还请凌大小姐见谅,咳咳……”话还未说完便掩袖咳嗽起来,看起来身子极弱。

    凌知鸢收起长枪,骑在马上慢慢踱过去,“你不用请我见谅。”她俯下身看了一眼后面被撞得七零八落的摊位,冷冷盯着眼前的男子,“你得请这满街的百姓见谅。”

    “这是自然……”被她突然近距离放大的脸吓到,他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子,粉唇微张,一双明亮璀璨的杏眸似是盛了两汪清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去保护她,话本里写的“我见犹怜”原是这个意思。

    只是她抬眼的瞬间,分明是无尽的冷意,男子有一刹那的愣神,赶忙吩咐旁边的随从拿出钱财赔偿被撞坏的东西。

    凌知鸢看在他还算好说话的份上,便不再为难他们,独自驾马离开了,如果她此时回头,定能看到那道炽热的目光。

    太子离京后,除了偶尔跟苏锦书一起入宫去请安,凌知鸢便不爱出门,只是日日待在府中学习宫中礼仪,学她从前不爱的针织女红、插花点茶,也学着算账管家,太子是储君,她也要足够优秀才能与他并肩。

    府里渐渐热闹起来了,父亲开始为她清点店铺田庄,搜罗各样精致的首饰珠宝做嫁妆。父亲说,皇后疼她,又着意添了许多东西,凌家也会尽量给她更多的东西,断不会让她失了体面。宋元则收拾了包袱,不顾大家挽留,说要外出几个月,去金陵采点珍贵的药材当贺礼,凌静姝也偷摸跟着去了。

    看着忙碌的一家人,凌知鸢心里是高兴的,又有点担心妹妹和宋元,以前在北境,静姝也常跟着宋元外出采药,想来是无妨,想到此,才稍微放心些。。

    这日谢婉卿递来帖子,说京都开了一家上好的茶楼,想邀她一聚,同行的还有苏锦书和赵兮柔。近日天气好,也是许久未见了,凌知鸢略微收拾便出门应邀去了。

    谢婉卿在二楼订了个靠窗的位置,凌知鸢是最后一个到的,她一上楼谢婉卿就跑过来拉着她坐在身旁,“好姐姐你可来了,这多日未见,可想死我们了。”

    “是啊阿鸢姐姐,你别当了太子妃就不带我们玩了呀。”赵兮柔也上来抱着她手臂开始撒娇,苏锦书毕竟大些,要端庄些,坐在对面笑着尝了几口桌上的点心,看着两个小丫头玩闹。

    “阿鸢姐姐,你家小妹怎么没来呀。你可不知道,这几日她不出去玩,我家兄长老让我约你们出去爬山,还要我说是我的意思,可我最烦爬山了。”谢婉卿出门前还答应替谢长亭保守秘密,刚见到凌知鸢就把他卖了。

    “静姝跟宋先生外出采药去了,没个几月应该是回不来。”

    “你家兄长不会是……”赵兮柔坐回苏锦书旁边,用手指划过几人,大家彼此交换一下眼神,都露出一个“你懂得”的表情,嘻嘻哈哈又笑成一团。

    苏锦书掀开茶盖略微闻了一下,又盖上了,笑道:“这繁英楼的果子不错,味道清甜,样式也时兴,茶水倒是一般。”

    闻言凌知鸢也拿起一块桃花酥尝了尝,入口微甜不油腻,口感绵密滑软,确是上品。

    谢婉卿大大咧咧地喝了一口茶,“哐”地一声将茶盏放在桌上,“还是苏姐姐有见识,我倒喝不出个好坏,只是听说这家茶楼,老板和伙计都是江南来的,会做不少好吃的茶点。”

    她又俯下身冲三人勾勾手,等她们都凑过去,才神神秘秘地说道:“听说,这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生得极好看,比二殿下还要好看。他才到京都半个月,京都多少勋贵女子都来看过了,啧啧,可惜今天没见到真人。”

    “你这小鬼,哪里是来喝茶的,原是带我们看美男子来了,小心太子和二皇子知道了,饶不了你。”凌知鸢转过身去轻轻掐了一把谢婉卿的脸,却瞥见下方集市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察觉了她的视线,赵兮柔也探头望出去,解释道:“那是陛下给三皇子请的先生,叫周行,听说是江南来的。陛下要授他官职,他说只是传道授业,不贪图权位,陛下高兴地赏了他许多古籍珍藏。”

    没想到那日在集市上遇到的竟是三皇子的先生,凌知鸢摩挲着手里的茶盏,心里隐隐有点不安,似乎不太对劲,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直到人已经走到了面前,她才明白是哪里不对,他的眼睛,太媚了,羽国男子很少有生得这种面相的。她瞧着就连苏锦书看了也有一瞬间的愣神,两人一对视,都彼此确定了对方的想法。

    “在下周行,见过各位小姐。”凤眼男子走过来拱手行礼,又招呼伙计过来,嘱咐他添点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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