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牙犬直接越过了孟延西,直接冲着林徊去了。
一时间大家保护着的孟延西反倒处于极为安全的位置。
“乌谛,带他走,等我和你汇合。”
黎述没有那么担心林徊,论实力,他是在场所有人中数一数二的强者。他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更何况林徊身上还有黎述的标记。
黎述拦在乌谛面前,止住追捕者的步伐。
他们隔着面具对视一眼,似乎从同伴眼中看到同样的惊诧。
乌谛趁此机会,带着孟延西脱离战场。
林徊那边的枪声不断,爆发的精神力同样不可小觑。
“没想到还有质量这么高的肉人。”
同样是令人畏惧的强者,他们将黎述作为敌人视为自己同等地位,却在言语间将林徊摆放在了货物的身份上。
判断依据,仅仅是牙犬对林徊身上气息的反应程度。
不过,黎述承认,自己很不喜欢有人用这种语气去议论林徊。
黎述眯了眯眼睛:“没有实力就算了,连礼貌也没有吗。”
她在交手过程中一手拽住一人,将他们掼在地上,若不是面具坚固,就被拖出一脸血了。
两个面具人欲对黎述使用他们的能力,仅一眼,她便分辨出,这是两个领域类的精神力者。
对付领域类的精神力者会很麻烦,黎述现在赶时间不愿过多纠缠,在两人中间闪身落地,他们捕捉不到黎述,精神力施展不开,一身本领无处施展。
林徊这里除了两个高阶精神力者,就属一群要往他身上扑的牙犬最麻烦。
他步伐敏捷,牙犬一步步追在他脚边。他一手握绛禾,一手握枪,配合愈发熟练。
林徊穿着最普通的休闲白衣,衬得人干净修长,食指始终扣在扳机上,腿环上的绛禾银光闪烁。他长相优越不像个擅长打架的人,却始终压制着战局。
手起刀落间,风灌进他的白衣,露出一截优美的腰线,是月光下危险的收割者。
大概是还没有遇到过这么难对付的肉人,两个精神力者十分不可思议。牙犬的数量越来越少,每向他扑上去一个牙犬,就会减少一只。
它们的毛发黏糊糊地沾着血,战线拉的长,便从街头躺着一个又一个到街尾,但牙犬生性凶悍,难以驱逐,踩着同伴的尸体也要撕咬林徊的血肉。
林徊打出一枪,手掌撑地一翻,避开两三只怪物。敌人意图打落他的武器,林徊便干脆松手,枪脱手而出,随着惯性绕着敌人的身体转了一圈,又被他稳稳接住。
其中一个很擅长打近身战,被林徊打退了几次,越战越勇。林徊助力两步上墙,翻身膝踢,那人的背部骨头一响,闷出一大口血,半跪在地上,本能抓住林徊的手臂。
他的同伴趁机上前,一人一边抓住林徊的手臂。林徊皱起眉头,脚上踢碎几只牙犬的喉骨。
他们的手脚落在身上的触感,叫他在冷静战斗的同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右手一松,绛禾自然垂落,他膝盖一顶,绛禾换手,刀锋向下一转,破了那人的防护,割出一道深可见骨头的伤口。
另一人还锁着林徊的另一只手,也被伤口一转顶住下巴,再不让开,差点脑袋要开花。
两人退去,林徊手中的枪不断击退牙犬,另一只手却将绛禾插回腿环,忍着不适摩擦几下手臂。
林徊在战斗中游刃有余,可交手中不可避免产生肢体接触,尤其是对手还有一个极好近战的高手。
再好的脾气,也难免烦躁起来。
他的攻击越来越迅猛,身姿优美利落,不留余地。
杀死牙犬的血也溅了他一身,在白衣服上清晰极了。他受不了别人的血淋在自己衣服上,对敌的时候还抽空把全染红了的袖子撕了。
哪怕知道他没受伤,看到林徊上衣破破烂烂的,这里一块红那里一块黑,黎述还是有一种自家的猫咪被别人欺负了的感觉。
熟悉的气息从后面拥过来,林徊知道是她来了,便没有回头,谁知被一只手提着领口抓回来,下一刻,一件风衣从头上罩下来挡住他的视线。
近战者攻击所夹带的劲风已经到了眼前,林徊被蒙住了头,在风衣下面待着不动了。
一道更有力的反击架起了对面的攻势,把那股带着血腥味的风又还了回去。
他们知道又来了一个难缠的对手,各退五步。
被刻意引导训成凶兽的牙犬却不知道退让,不咬死猎物便不会放弃,一个劲地还要往林徊身上扑。
黎述一脚一个,被踢飞的牙犬是当场当场头骨碎裂,立刻毙命。
脱了风衣以后,她上身只穿了一件简单的无袖背心,一招一式干净飒爽,手臂微微崩起美丽流畅的肌肉弧线,手里的竹竿玩起来像神兵利器一样。
她在前面挡着给林徊时间。
林徊躲在风衣下面把那件沾了血难闻的白衣撕了,头从风衣里钻出来,手一边一个伸出袖口,还一个个谨慎地扣上纽扣。
明日党多少年没遇到这种硬茬子了,白衣人迅速集结。
“继续放牙犬,今天一定要把那个肉人抓住。”
“其他的肉人呢。”
“先不管,封锁乐园,全城点香。”
他们大概不知道牙犬的疯狂意味着什么,他们又能从这样一个肉人身上压榨出什么样的好处。
这些人虽然弱,却像蚊子一样打不完。如果不是顾忌着这里还有平民,他们早就用精神力大范围绞杀了。
空气中突然飘起淡淡的香味。
按照李敬尧的说法,这就是乐园里那种特殊的香,本身无味,却能让人闻到“肉人”身上的香味。
黎述靠近林徊,在他猝不及防中埋进他的衣领猛吸了一大口。
果然,空气中淡淡的香味就是从林徊身上传出来的。因为明日党点燃了香,所以此刻黎述也能闻到林徊身上的香味。
“林林,你身上的BUFF真是叠满了。”
林徊投去疑惑的眼神。
黎述抓住他的手:“跟我走。”
在城里只会打的没完没了,黎述不想跟他们耽误时间,她来乐园是有其他事情要做的。
如果林徊的气息无法隐藏,只能考虑先送他回去。
他们在乐园之上如履平地,黎述穿过乐园中奇形怪状的建筑,从断层的高楼一跃而下,没入黑暗的小巷。
他们将追兵甩开了很远,异样的气息却又出现在不远处,黎述转了转手里的竹竿,在擦肩而过时刺向来人的喉咙。
“黎小姐!手下留情。”
竹竿尖端在最后一秒停住,展现了黎述恐怖的控制能力。
但她没有放手,竹尖依旧抵着喉咙,下巴抬了抬,示意来人说话。
他揭开自己的面罩,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黎小姐,我是共相众的执行者。”
“我有办法,能暂时掩饰林队长身上的香味。”
黎述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被道破身份也没有特别惊讶。只是好奇,远在西区的乐园掌权者,还有心思关注东区的事情。
黎述没有被追杀的紧迫感,面无表情把竹竿往里又推了几毫米。
“是吗。”
执行者呼吸急促起来:“请黎小姐相信我们。”
为表诚意,他拿出一块缠着黑布的东西,试探的放在空中,被林徊接过去。
“这是我们的诚意,两位不如看看效果,明日我会再来。”
他低头看着竹竿的尖头,谨慎后退,确认黎述没有追上来补刀的意思,撤出攻击范围后转身离开。
黎述和林徊再次将追兵拉开一段距离,落入一间无人的弃屋。
黑布打开是一根蜡烛和一瓶如香水般的液体,并贴心的备注了用法,黎述用诡眼确认没有问题后,点燃了蜡烛。
蜡烛就像一个罩子,将它照亮的范围保护起来,外面的人只要不靠近这块区域,就闻不到香味。
而香水是确保人体在一天之内,本身不会散发气息。
看着黎述跃跃欲试的模样,林徊伸手去抢她手里的香水,被她举高手躲了过去。
他小声说:“我自己来。”
“不行。”黎述拒绝道。
她解开风衣的扣子,在他有些抗拒的退缩中抓住他的手腕:“这是怎么弄的。”
两只手臂上红通通的,像是被人用力的摩擦过很多遍,最红的地方还有几道浅浅的血痕,生生将皮肤擦破了。
敌人可没这个本事能伤到他。
被发现后,他有点心虚:“自己擦的。”
“怎么擦这么用力。”
“……我难受。”
他表情冷冰冰的,但眼底蓄着水,迎着烛光,像把委屈拼命往心里藏又被两句关心轻易勾出来的样子。
黎述声音软了软:“以后难受也不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会帮你洗掉的。”
林徊贴过去,小心翼翼在黎述的脸颊上啄了一口,换种方式表明自己的承诺。
无味的水揉在黎述的手心里,缓缓滑过林徊的皮肤,样貌姣好的青年衣物滑落,露出专属于黎述的领域金纹,冰冷的掌心和温热的躯体频频碰撞。
他难堪的背过头,想自己来,生性隐藏着霸道的女人总在一些小事上喜欢刁难他。
她不喜欢别人碰到林徊的身体,在特殊时候,连他自己也不可以。
他企图用吻去抵消过错,黎述却擒住他的双手,将液体滴落在他的锁骨上,低温使他惊颤,液体向低处汇聚,在他的锁骨凹陷处凝成一汪浅水。
“你真的好香啊。”
不是人类对于食物香味的渴望,而是一种未经污染过的,原始的纯净。
但在此种语境下,陈述变得像调戏,林徊红着眼睛报复性的去咬黎述的耳朵,却在用力时忍不下心,最终探出一截舌尖去舔了一下她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