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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提起早已销声匿迹的清风阁,整个闲月阁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中,有一个算一个,在座的就没有听说过清风阁的大名。

    也没有人不知道,当年姑妄陷入风雨飘摇之际,是九千岁和他的夫人,清风阁的阁主姒卿,带着朝堂上仅剩的几家清白的官员和江湖中人,力挽狂澜带着姑妄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那段时日是姑妄最为黑暗的时光,逆贼矫诏登上皇位,精图励志也就罢了,偏偏他整日醉生梦死。

    前朝提拔佞幸,宦官当道,属国虎视眈眈,百姓民不聊生;后宫妃子互相陷害,视人命如草芥,被她们寻乐子打死的宫女太监不知凡己。

    好在,经过先辈们艰难卓绝地斗争,那段噩梦一般的日子终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只留下一段又一段脍炙人口的传说,歌颂着那些曾经为这个国家拼过命的英雄们。

    而清风阁作为曾经江湖上最大的门派,里面的武器、毒药、金银财宝,数不胜数,尽管如今已经隐世,但全国各地的明月楼依旧开着,说明他们阁主健在。

    当今万岁爷的祖父,就是当年被九千岁扶持上位的先太子遗孤,万岁爷既然说清风阁,那传说中的神女梦就该是真的,毕竟从前清风阁阁主进宫走了一遭,不是有神女梦这般奇香,她怎么能躲过侍寝这一步。

    所有人都沉浸在清风阁传说的狂热中,相互和周围人叽叽喳喳说着自己听过的传说。

    在场只有安阳王隐晦地朝上面看了一眼,眼底神色莫名,显然今日的事情超出他的掌控,有点慌乱。

    万岁爷竟然会有清风阁的毒药,那他会不会有清风无垢,不过向来也是,他们这一支得天独厚,有清风阁阁主留下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不过清风无垢是清风阁的禁药,如果不是祖上传下来的那一包,他也找不到清风阁的渠道获取,反正整个姑妄也没有人能做出清风无垢的解药。

    安阳王只慌乱一瞬间冷静下来,垂首思索皇上专门挑在今日将这层遮羞布掀开的意义,这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毕竟没有哪个人愿意当众承认自己账簿不修。

    更别说一界帝王头上戴着两顶绿帽子,光明正大指着自己的绿帽子告诉臣子,瞧瞧,这就是朕那倒霉弟弟和郑的贵妃,合力给朕戴的绿帽子,你们瞧这绿帽子的颜色正不正,好不好看。

    他图啥啊,如果说一开始做戏是为了先皇后,到后来先皇后崩逝,他孤家寡人一个,没必要委屈自己啊。

    知道不是他的种,找到机会一包毒药毒死野种,也比现在掀开一切来的强点,最起码有面子不是。

    安阳王眼神闪烁,死活想不通,便宜哥哥究竟要干嘛。

    毕竟他如今的势力,都是靠老娘、靠表妹、靠媳妇得来的,一整个拽着女人裙带摇摆,真是白瞎了一张和万岁爷相似的脸,这人和人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就算有朱雀卫在手,他依旧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棒槌,怪不得李大萍借着他的势在后面捣乱呢。

    要郑柔若说,李大萍不该和安阳王发生点什么,她就应该和太后贵妃发生点啥。

    如果真能发生点什么不伦之恋,郑柔若敢保证,李大萍惹出的乱子绝对比安阳王翻个翻再翻个翻还要多。

    没瞅人家异象都准备好了嘛,安阳王这厮还在顺天府里和姻亲勾连,和外族通信,手上暗卫一大把,但就是没有军权,就这你还想造|反,想屁吃。

    郑柔若撇撇嘴继续埋头吃饭,她感觉多看安阳王两眼,自己的脑子也跟着受伤。

    怪不得元宁和元奚就知道往她身上使劲呢,近亲结婚,当爹的也是这么一个吃软饭的基因,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脉相承的无耻啊。

    关键他们还理所当然就是了,认为女子就该天生为他们付出、牺牲一切,可这凭啥啊,凭你脸大?

    郑柔若隐晦地翻了一个小白眼,往绿岸身边凑了凑,把一个墨玉手持递给她,低声吩咐道。

    “等会你回去的时候,路过明月楼,把手持交给他们,让他们派几个功夫好的跟在李大萍身边,只要她不拥兵自重,就不用给我传消息,跟着就好,摸清楚她的各处势力和产业。”

    说着露出一个“要发财啦”的笑容,显然已经想好,回头收拾完李大萍之后接手她的产业,毕竟造|反是要诛九族哒。

    绿岸不知道该对主子这个理所当然的表情做出什么态度,脸颊上的肉颤抖几下,显然和她的心情一样不平静,“主子,咱们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呢?”非要耗费人力物力,盯着一个商户女,图啥呢。

    绿岸不懂,她还以为自家主子和清风阁之间有交易,所以人家才能会帮忙。

    “哼,我就是想看看,安阳王回头被他看不起的女子摆一道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你等着吧,李大萍从来不吃亏,他四十岁的人了,还真以为人家被他魅力折服呢?也不害臊,嘻嘻。”

    郑柔若说着还隐晦的给绿岸摆了一个“耶”,瞧着可可爱爱,说出来的话却冰冷的让人骨头缝都疼。

    “难不成李大萍还敢抢朱雀卫吗?她又没有清风无垢的解药,就算抢来令牌,也没用。”

    绿岸认真想了一圈儿,发现安阳王除了朱雀卫,好像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他还没有李大萍富有,用的银子都是李大萍给他的,也不嫌害臊。

    听绿岸这么一说,郑柔若也察觉出不对劲,仔细算了算时间,就算安阳王有当年先帝在时给他的清风无垢,可这么多年下来,解药也不可能一直用不完。

    “这事儿不对劲。”郑柔若伸手把绿岸手上的手持收回来,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绿岸,你把这个给明月楼的掌柜,让左右护法和四大楼主今晚来找我。

    “主子?”

    绿岸看着手里的令牌,上面清风阁的残月标志,用力压低声音,仍然暴露了嗓音尖细,满脸不可置信的事实。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玩意儿好像是清风阁的阁主令牌吧。

    清风阁的阁主同时拥有阁主、左右护法、四大楼主的令牌,左右护法和四大楼主平级,可以号令清风阁和明月楼所有下属,而能号令护法和楼主的,只有作为清风阁的阁主。

    他家主子手上的这块令牌豪华的不行,金面上镶嵌着各种宝石,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看着绿岸一整个惊呆,连着她身后的绿影、绿柳、郑道、全福听到动静凑上来,看到绿岸手中金光灿灿的令牌,发出几声急促的惊呼声。

    “主子,这令牌,是清风阁的令牌吗?”郑道依旧平平无奇,只说大家都知道的,那不废话么,清风阁的残月标志谁不知道。

    “主子,这是左右护法还是四大楼主的?”绿影头卡在绿岸的肩膀上,沉着问道。

    “主子,护法的令牌怎么会在你手上?”绿柳满脸好奇,她常年在宫中,对江湖上的事情很好奇。

    “主子,你杀人啦?还是加入清风阁啦?”全福也凑趣,跟着来了一句,眼神看看主子,看看令牌,忙碌的不行。

    郑柔若见这群不省心一副没见过世间的样子,仰头傲然一笑:“这是清风阁的阁主令牌,绿影绿岸,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五岁那年一个人离开顺天府,往北边去。”

    “记得,主子那年离家再回来的时候,浑身经脉逆行,这不刚好么。”绿影和绿岸对于主子不带着自己,回来之后满身是伤的行为表示了不满。

    郑柔若嘿嘿一笑,表示不在意,下巴朝着绿岸手中的令牌抬了一下,努着嘴继续:“当初我北上,就是为了给师父和师公下葬。”知道他们要问,率先说出来:“我师父就是清风阁的前任阁主,姒卿。正式介绍一下,我,清风阁现任阁主。”

    “主子,那你有清风无垢的解药啊?”全福呆呆问道。

    “对呀,我有解药,但是我瞅着这么多年安阳王手下的朱雀卫都没出事,清风阁不是出现叛徒了吧。”

    郑柔若撇着嘴脸色难看,清风阁现在隐世在暗处,好久都没有露面,真要清理门户的话,闹得太大,岂不是让江湖众人看清风阁的笑话?

    他们主仆几个凑在一块悄声说着什么,远处的人听不到,但能看到围在郑柔若身边的人脸色丰富,频频往这边看来。

    当然,最热闹的依旧是各府宗室。

    元辰上前搂着郑柔若的肩膀:“说什么呢,主仆几个脸色都这么难看。”绿岸赶紧把令牌藏进怀里,顶着定王世子探究的目光嘿嘿一笑:“主子吩咐我办点事,这不挨骂了嘛。”说着不等元辰继续问什么,转头对郑柔若说道:“主子,属下这就去走一圈,等您回府人应该就到了。”说着冲郑柔若和元辰微微躬身,转眼消失在闲月阁内。

    “不是,你这丫鬟怎么一个个都神出鬼没的,比我的侍卫都忙。”元辰看着绿岸消失的地方,指着她的背影问道。

    郑柔若心想,这才哪到哪,她可不止是我的丫鬟,还是望舒苑的东家,可不得整天忙碌么。

    “有话直说,你这拐弯抹角的,我多少有点不习惯。”郑柔若举起倒着果汁的酒杯,和元辰手里的酒盅碰了一下,让她直言。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元辰讨好一笑,在郑柔若催促的目光下说道:“那个,你能不能和贾将军说一说,给鸿渊一个机会,带他和左丘沣去贾将军军队,你也知道,父王母后把他和左丘沣从北疆的军队里遣送回京。”

    郑柔若笑眯眯的脸当即沉下来,眼神锐利看着元辰:“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郑柔若脸色不好看,元辰赶紧补充道:“带他当个小兵再从头做起就行,只是带着左丘沣积攒一点经验和军功。”

    “哼,元辰,我看你是被男人糊住脑子了吧。”

    郑柔若冷笑一声,她没有想到元辰竟然会提这么无理的要求,看元辰的眼神就跟看陌生人一样,往后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整个人吊儿郎当的死死盯着元辰。

    良久之后,她手往外一伸,全福适时递上一杯清茶,郑柔若仰头一饮而尽,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上半身往前仰去,凑到元辰僵硬的脸上,抬头看着她的下颚线,和脖子上的一道疤痕,郑重说道。

    “战场上的将士虽九死其犹未悔,他们不悔是因为身后有国家、有百姓、有亲人!你也是上过战场的小将了,边疆和顺天府不一样,那里不是可以玩弄权术,肆意冒名顶替旁人功劳的地方。那里白骨皑皑铸成一道道国防线,那是姑妄士兵用性命捍卫的国土完整。我不管你脑子有多不清醒,也不管你够不够义气,元辰,你给我听清楚,战场上不是给你耍特权的地方,显示忠义的地方。如果你做不到,我会告诉万岁爷,让你在顺天府做一个真正的郡主,你以后也不必顶着定王府世子的名头,上你看不上眼的战场。”

    郑柔若浑身散发着冷意,说完之后缓缓坐直身体,重新靠回去,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好像刚刚拔剑弩张的人不是她一样。

    “柔若,你误会了,鸿渊。”元辰眼尖看见郑柔若在自己叫鸿渊的时候翻了个白眼,赶紧改口:“是因为左丘鸿渊的母亲被妾室磋磨的不像话,但是各地军队都拒绝接受他们兄弟两人,他想着上战场积攒军功,好给承恩公夫人撑腰,承恩公夫人已经快不行了。”

    “与我何干?”

    元辰不相信这么冷酷的话,是从一向可爱乖巧的郑柔若口中说出来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与我何干,左丘鸿渊也好,承恩公夫人也罢,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郑柔若油盐不进,脸上还挂着嘲讽的笑容,见元辰嘴巴微张显然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继续说道:“承恩公府夫人出自江南陆氏,那样的百年世家大族,都不搭理她的死活,嫌弃她恋爱脑丢了面子。自从她执意嫁给承恩公之后,就和她切断所有的联系,左丘鸿渊的外家都躲得远远的,你说你凑什么热闹啊,被义气糊住七窍,瞎了眼也聋了耳是吧?”

    郑柔若这叫一个恨铁不成钢,旁人躲还来不及,偏元辰仅有的智商好像也献给排兵布阵,其余时候脑子转的比蜗牛都慢。

    自己都和她说过多少次了,离左丘鸿渊远点,别回头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偏她不长记性。

    前脚刚挖了几锄头墙角,后脚就又被左丘家的没牙软饭男把土重新填回去,还不忘走上去两脚。

    这么多年撬墙脚、挖坑、填土,下来,郑柔若和左丘鸿渊是相看两厌,看对方特别不顺眼。

    亏得郑柔若先前还以为元辰的墙角好挖,好挖个屁,她就脑残,死死扒着左丘鸿渊的破船,气得郑柔若恨不得给她两脚。

    郑柔若从来不否认左丘鸿渊是真的喜欢元辰,可对于精致利己的人来说,那点微薄的喜欢还不如街上施粥的富商。

    毕竟富商施粥是为了名声,大家各取所需。

    可左丘鸿渊的喜欢就要命了,我给你付出一点喜欢,一点算不上真心的真心,顶多就是边角料,但是你得为我的前途、名声、家族考虑,只要有事你就要替我出头。

    虽说感情向来不对等,你欠我一些,我欠你一些,方能长久。

    但左丘鸿渊和元辰之间也未免太不对等了吧。

    郑柔若还没见过人家暧|昧期间就跟杠杠撬地球似的,杠杆是左丘鸿渊的,元辰得还他的真心边角料一个地球,这不纯纯亏本么。

    元辰第一次被好姐妹这般指着鼻子骂,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反应不过来,只能顺着本能呆呆说道:“可是左丘源的姨娘娘家升迁速度极快,已经成了忘安府的知府,承恩公府里还有一个嫡次子和左丘源一行混在一起,左丘鸿渊实在没办法了,才和我求助,大家都是认识多年的兄弟,不帮是不是不太好。”

    “简直太好了好嘛。”郑柔若直接被元辰气笑了,她话里的消息提取出有意思的一点,眸子微闪无奈敷衍耍无赖:“反正我是不可能把废物往曾外祖父和舅舅军营里送的,你实在担心的话,找路子把他们兄弟俩送到五城兵马司巡街去呗。”反正就是一副死活不答应,既然劝不动你,我就自己坚定立场好了。

    元辰半天想不到该怎么反驳才好,又不能逼迫好姐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只能杵着脑袋思考怎么说服她。

    但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说,张宝爷爷就朝这边走来,低声对着元辰说到:“世子,万岁爷传召,您跟杂家走一趟吧。”随着周围人起身行礼,郑柔若蹭地一下站起来,和大家伙一起送别万岁爷离开,宴会即将结束。

    元宁和元奚俩兄弟成功从光头皇子,变成了末等郡王府家的无名少爷,还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各家宗室神色就不一样了,大家伙尽力板着脸,也遮不住上扬的嘴角,一个个喜气洋洋,揪着自家小子教训,好让他们稳重点,给“没儿子也没闺女”的万岁爷留下一个好印象。

    元辰随着张宝离开,郑柔若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一直没落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终于恢复平静,走到自从她靠近,就一脸抗拒浑身紧张的爹爹面前,脑袋微偏请求道。

    “爹,帮个忙呗,把靖安侯府大少爷,那个刑部员外郎给他调动一下,调去礼部升半级,成礼部郎中。”

    说是请求,但语气里的理直气壮怎么也遮不住,那叫一个自然。

    “那小子招惹你啦?”郑皋点头答应下来,只以为自家闺女受委屈了,反正靖安侯府和安阳王府是一伙的,回头他们九族估计没跑了,现在帮闺女一个小忙,让她安分点,别再装可怜陷害自己就行。

    “哪能啊,等靖安侯爷找人给他大孙子运作的时候,你想办法把他从吏部右侍郎的位置上揪下来,我怀疑他在地方上卖官卖爵。”

    “承恩公府小妾的娘家,升迁速度也太快了点,直接干到忘安府知府的位置上,靠近边疆的知府,正四品,我可从来没听过他们家有这人才。再这么下去,别仗还没打完,官场就先出问题了。”

    “你们也是,整天就知道揪着大头来回博弈,人家靖安侯爷再废物,也是活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地方上咱们鞭长莫及,倒是小火星真烧起来,也是问题。”

    郑柔若满脸鄙视看着郑皋,摆摆手率先钻进马车,气的郑皋在原地直转圈,恨不得给倒霉闺女一脚。

    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满脸晦气撩开帘子跟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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