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暂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手里提着粥和油条包子，罗妖眼眶一酸，他语气仍然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罗妖没办法看到他的任何破绽。
罗妖眼圈瞬间就红了，她向他走近了一大步，随后又像意识到什么，往后退了一点：“我以为你又要像上次一样，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陈暂呼吸一窒，心头像被什么掐了一样，泛起阵阵刺痛，他缓缓开口：“下面冷，我们回房间。”
那前台看陈暂来了，立马端正好态度，笑脸盈盈地看着他，陈暂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罗妖后退的那一步，陈暂挺害怕的，害怕在她心里，也离他远了一点，可是陈暂，这才是你想要的，你恨不得她离你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再无交集。
陈暂你扪心自问，你敢吗？
连她跟别的男生一起打球你都要吃醋，你能忍受以后听到她的议论吗？她会喜欢上别人的，她会如你所愿跟别人在一起然后忘了你的。
罗妖乖乖地跟在她身后，一声不吭，陈暂也不回头看她，他怕他心软，同时他也在想事。
陈暂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空碗，他把粥倒在空碗里，罗妖贴着沙发上，坐在一个离他较远的沙发上，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开口。
罗妖很乖，她把脑后的头发随意挽起来，因为是在房间里，明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跟刚刚在外面相比，给人的感觉确实不一样。
她这随意的一身，在刚刚大厅里显然是不合适的，看起来确实狼狈，但是在这儿，看起来整个人就整齐很多，甚至多了点柔和的气质。
她小口小口地抿着粥，陈暂心里存着事儿，看的他心里有些乱，如果这事情一直不解决，就只能一直拖着，他倒还好，只是耽误她了，她又要训练又要学习，还要处理一大堆破事儿。
万一因为情绪不对导致状态不好，训练的时候被人踩到或者垫到怎么办？或者因此而更加听不进去老师讲的内容，对成绩肯定有影响。
“罗妖，奖杯我不要了，你也别找我了。”
罗妖喝粥的手顿了顿，淡淡地掀起眼皮不知道在看哪，然后又继续低头喝粥，两个人都没说话，房间里只有罗妖喝粥的声音，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她喝完：“陈暂，我不急着要答案，你再好好想想，就这一次，你要再丢一次，我一定会被你甩地彻彻底底。”
她说的是真的，陈暂能看出来，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我可以不跟着你，但你好好想想，你敢不敢放我走。”
陈暂太阳穴突突地疼。
这种陷入两难的境地，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他怕她知道真相以后对他改观，她肯定不会再喜欢他了，可是他总不能告诉他，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你妈妈的死是因为我爷爷，这太残忍。
可这本来就是一件残忍的事，现在知道还是将来知道，都会对她产生影响。
罗妖走了，她走的时候陈暂他们在写字楼的训练机构里做题，黎恩宁坐在他身后：“陈暂，我听岳徐阳他们说，今天看见罗妖了，在酒店。”
陈暂写下的“证明”二字，被长长地拖了一道，在答题卡上看起来很不协调，卷面一下看起来就不干净了，他平时不说话的时候气质偏痞拽，现在说话语气也冷冷地：“关你什么事？”
他不喜欢从黎恩宁嘴里听到罗妖的名字，他一开始并不烦她，明明都是天天喜欢来粘着他，他就更愿意靠近罗妖，有的人是天生相吸的，就像他和罗妖。
“黎恩宁，我不是不打女人，别动罗妖。”
黎恩宁脸色刷白，笔尖在白净的答题卡上晕出一片墨色，比陈暂的还看不下去，陈暂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在警告，又像是在嘲讽她。
他永远都看不起她。
黎恩宁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旁边的人很快注意到：“恩宁，你怎么出这么多汗？暖气温度太高了吗？”
黎恩宁接过对方递来的纸，擦了擦头上的汗：“我没事。”
好几个人慰问她，只有陈暂一个人在做自己的题，仿佛他刚刚没说话一样。
陈暂的话是什么意思，黎恩宁心知肚明，上次岳仪和罗妖的事，看似也没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也没太多人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敢传罗妖的八卦，何况是最后两个考场，他们都把罗妖的性子摸得差不多了。
罗妖也没太追究这事，而且明显的岳仪作死，这哪用问啊，但是细想就有很多地方说不通，所以这事儿，罗妖那是算过了，陈暂不行。
他不能让人欺负罗妖到家门口，所以这事，他查了。
这查着也不难，一点劲儿不费，岳仪怕的不就是唐斌龙么，拿唐斌龙当赌注，看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所以陈暂找上她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敢反抗，全招了，不费吹灰之力。
想要知道后面是谁在撺掇，很简单，岳仪又不是靠着黎恩宁的，她没必要怕黎恩宁，不过就是黎恩宁抓着她的把柄，现在唐斌龙和隋文怡玩完了，隋文怡的名声还臭的一逼，她都不怕了。
就算是黎恩宁说了，又能怎么样，谁不知道隋文怡是个三儿了？
她比隋文怡清醒的多，她和唐斌龙之间，看似是两个人的身体契合，其实是有利益关系的，他给她钱，所以她没跟隋文怡一样爱得要死要活，也没跟王琦一样渣得明明白白。
王琦私底下跟唐斌龙还有联系这事儿，她估计王琦现男友和隋文怡都是不知道的，连罗妖都被蒙着，还以为王琦是多干净的人呢。
陈暂一开始猜了两个人，他知道岳仪跟罗妖没什么交集，他俩初中同学，所以岳仪不能莫名其妙地去诬陷罗妖，她的性子干不出来那事，他猜了一个孙蔚，一个就是黎恩宁。
这烂招儿孙蔚用过一次，不会用第二次了，而且这对她来说是小考试，大可不必亲自动手。
那就剩一个人了，用膝盖都能猜出是谁，女生之间的事儿，他本不想插手，但是罗妖不动手说明是不想较真，放她一马她还真就以为罗妖是放马的了。
黎恩宁下午状态好像不太好，请了个假回家了，陈暂再回到酒店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了罗妖的身影。
“你要是真喜欢，你爸说的话你可以不放在心上，起码你俩现在之间没有仇恨。”孟诗文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陈暂听着，揉了揉眉心。
“嗯，知道。”
“你们若是真心喜欢，相互有意，你爸能怎么着你？你爷爷就你一个孙子，况且本就对不起她，人家想要什么，应当送给人家啊。”孟诗文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陈立宾。
她说的有道理。
本就对不起人家，别说赔个儿子了，再赔个孙子也成。
“你别不当回事，到时候人要是真不稀罕你了，你哭都没地儿哭。”
“不是我说，这事只有你一个人心里难受，她不知道，你爸和你爷爷最多心里有点愧疚，觉得你配不上人家，还能有什么？爱而不得的是你。”孟诗文继续说，在某些方面，这父子俩是一样的。
耳根子软。
陈暂第一次觉得小后妈怎么这么八卦，他给自己倒了杯水，白色的毛衣下面有点污渍，他看了挺难受，准备换下来。
孟诗文听这边没什么声音，觉得他估计又没听进去，歇了一会又开始说：“你怕她以后知道，你不会真打算以后就跟她一辈子了吧。”
陈暂脱衣服的手顿了顿，然后利落地换下来。
“怎么？不可以？”
“没说不可以，你才十七岁，眼光很长远嘛小伙子，我看好你。”
“别让我骂你。”
孟诗文是很支持他找罗妖的，不是说八卦，是真的为他好。
罗妖这姑娘不错，她也听说过一些事，至于相不相信，她需要再观察，陈暂从很小的时候就没妈妈，她嫁给他爸的时候，以为这个小孩会很皮，因为已经打听过了，他确实没干过什么好事，除了成绩好。
她以为这个小孩会恨她，然而没有，他在外面是很皮，但是在家里也确实是把她当成长辈一样尊重，她比他大不了多少，让他把她当母亲看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也会对这个小孩好，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看的，她一直没要自己的孩子，陈暂他爸是想再要一个孩子的，要个姑娘，但是孟诗文怕这样会耽误陈暂，迟迟没要。
她也有想过，如果陈暂不接受，那她一生就不要自己的孩子了，只要他这一个孩子就好。
这父子俩脾气很像，平时都闷着不爱吭声，她估计从小到大两人就很少在一起呆，但是起码他老子还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得关心。
“你们什么时候去竞赛，今年还去京？”
“嗯。下周三。”
“你们怎么去？用不用我陪你？去给你做做饭什么的，帮帮忙。”
“不用，三四天就回来了。”
“嗯，那你考前回来不？”
“不回，直接到考完。”
“行。”
挂掉孟诗文的电话后，陈暂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他爸安排王安棣的事安排的怎么样。
他揉了揉眉心，闭着眼睛仰着头，坐在书桌前，数学卷子是空白的，演草纸上写着罗妖的名字，他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点颓靡和无奈，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然后迅速调整好状态，开始做题。
平时老陈办事还挺靠谱的，希望他能说到做到。
罗妖从陈暂那里出来后就没其他事可做了，就想睡觉，就是困，昨天睡的时候都四点多了，早上九点多就醒了，好不容易学校给校队放个假，得把本儿睡回来。
再次醒来是下午两点钟了，程许就坐在她家客厅，可自在了，那沙发都给他坐出来一个坑。
她视若无睹，径直到厨房倒了杯水，程许被她这态度搞的心烦：“你看不见我？”
她把被子放在桌子上，又回房间去找手机：“看见了能怎么样，抱着你嗦两口？”
这确实不能：“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上课？”
她拿起茶几上的遥控，打开电视随手扔在沙发上，又给程许扔了个橘子，懒散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有点想在沙发上睡个回笼觉的意思：“不去，等他比赛完。”
程许把橘子剥完之后，把一把橘子皮扔在她身上，把橘子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你要不等明年再来？”
罗妖瞪他。
“你不也旷课了？”她掰开一瓣把橘子塞进嘴里，牙齿咬破橘子，迸出的橘汁酸酸甜甜。
“我是为了谁？”
罗妖心虚。
“竞赛什么时候？”
程许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比谁都了解她，他睨了一眼：“下周三开始。”
她立马翻出手机开始看机票，程许想拦住她，她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她不是竞赛学生，带队老师不会管她的，陈暂那逼到时候也只是有心无力，他是无法分出时间和精力来保护她的。
程许的手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拦她。
他今天很反常，呆了没多久就走了，这要照以前，罗妖要是不催他，他屁股都不会抬一下。
程许离开是因为有事，陈暂约了他，他们集训是在北郊，他知道，前些年都是在那，也都有他，只不过今年许萧夜来了，平心而论，许萧夜确实比他强，服不服什么的其实都无所谓，得承认人家的实力。
陈暂不能去远的地方，但他一般是打破惯例的，约程许在一家静吧见面，程许到的时候看见这哥在手机上做数学题。
OK。
这是真服气。
他走近，拉开椅子坐下，皮质的椅子在地上摩擦出滋滋声：“有事？”
陈暂没收起手机，有点目中无人的拽相，等他把最后的答案算出来才开口，程许差点没气地把他手机给摔了。
“竞赛，去不去？”
程许上下瞥了他两眼，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你不去了？”
陈暂也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美事，喝了一口面前的橙汁：“想的美。”
他语气轻飘飘地，显得程许好像多期待一样，他黑着脸，刚准备开口骂两句，就听见他说：“不过有人准备退了。”
程许挺惊讶的，这名额别人求都求不来，现在退下去一个人等于空了一个位置，那这个位置就得由市里决定，或者说是直接交给育祥，名额的确是一中的，但位置是市里的，一中不要那就轮到育祥，反正总归都要落到他头上。
程许知道这事儿肯定不简单，这竞赛多牛逼，闲着没事谁会退，都是挤破了脑袋要抢来的，结果还有傻逼不要。
“黎恩宁要退。”这是他猜中了程许心里的想法。
“人家不退怎么办？”他不知道陈暂为什么这么自信说她一定会退，毕竟万事都没有十成的把握。
陈暂看了一眼，程许平常也是挺淡漠一人，这会儿眼里也有些担忧，陈暂眼神慢慢变得有点阴鸷：“把她逼退。”
这几个字根本就不像是从陈暂嘴里说出来的，因为是针对一个女生，所以就更不像了。
程许知道黎恩宁是陈暂的一个追随者，知道他这人又拽又社会，但是也不至于对自己的追求者这样做，这逼对罗妖不会也这个样子吧？
陈暂没跟他说黎恩宁做的那些事，他没说才是给黎恩宁留了一条活路，那不然凭程许对罗妖那股劲儿，不逮着机会打她一顿那都不行。
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陈暂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程许也就不抬屁股。
陈暂拿着打火机在桌子上翻过来翻过去，看起来挺纠结的，程许猜到他要问什么，往椅子上一靠，就不吭声，气死你。
陈暂大概了解了他的心思：“她……”
“吃不好睡不好没去学。”
“你明知道你对她的心思，你还装什么？”程许质问他。
陈暂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要怎么说，说他最敬重的爷爷是间接杀死罗妖妈妈的凶手么？还是说他和他爸交换了条件现在要出卖王安棣？
他得捋捋思绪，但事儿总要说，他酝酿了挺久，程许本来在他这就没什么耐心，他又吭哧瘪肚不说话，他就很来火。
火气往脑壳上翻。
过了好半天他才开口给程许解释，他发誓，这件事要是跟罗妖没关系，他一辈子都可能不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所以你用你和罗妖当筹码，去换取你爸帮王安棣？”
程许把衣服往上捋了捋，静吧里空调开得很足，怪不得陈暂把外套脱了，他也开始冒汗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都看你。”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擅长表达，更不擅长和陈暂沟通。
他也不是当事人，问他跟没问没什么区别，陈暂有点想翻白眼，他拽滴滴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半瘫着，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帽卫衣，卫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羽绒服，短款。
裤子是一条很普通的运动裤，有点宽松，脚上蹬了一双灰色的跑鞋，他长得好也比较会穿衣服，跟烂大街的面包服不一样，他穿衣服从来没随过大众的审美，这点跟罗妖一样。
静吧里有很多女生目光都聚集在这，陈暂翘个二郎腿，双手交叉在思考，他个子又高气质又出众，有人蠢蠢欲动，所以罗妖对他心动是很正常的。
他这样的人就是天之骄子，是光，生来就是为了让别人自卑的，无论他走到哪里，再耀眼的人在他身边都会黯淡无光，他眼睛下眼睑是红红的，皮肤在黑色羽绒服的衬托下显得更白了，他眼皮真的很薄，他的双眼皮是那种前面内双到外面才延伸成外双的那种。
程许莫名其妙地踹了他一脚：“你他妈的是不是偷偷涂防晒了？”
陈暂觉得他问的这个问题十分傻逼，脑子没病都问不出来这问题：“有毛病。”
程许比他矮一点点，哪哪都不如他，好在他心里素质比较强大，不然要被这逼给打击死。
”所以你想的办法呢？”陈暂问。
窗外的树都光秃秃的，这一片人流量又少的可怜，看起来更荒凉了，绿化带里的球形常青树也没剩几片叶子了，这树也不怎么常青嘛。
静吧里暖和，放着轻轻的音乐，这个环境是罗妖喜欢的，程许想。
她就喜欢这样的荒无人烟的自由，挣脱世俗的禁锢，做一株四季都无法改变，任谁都不想接近的荆棘。
“问你呢。”看他在发呆，陈暂也没什么耐心，别的事的话也不会这么燥，主要事关罗妖，他就难免急了些。
“我说了，看你自己。”
陈暂嫌他没用就让他滚了，他自己一个人坐在静吧，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暂，你是个男人。
即便这样，他还是犹豫，纠结。
程许打车去了王安棣家，陈暂说他没去医院，王安棣也没家，他不跟他爸一块住的，他是个私生子，没那本事，主家不让他回去。
程许见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皮肤看起来也不怎么好，嘴的一周还有胡茬，头发剪了寸头，衣服软趴趴地套在身上，他瘦了好多。
王安棣看程许来了，那估计他就是知道了：“眠眠……”
“她不知道。”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平常王安棣就跟赵眠的保镖似的，有赵眠的地方一定有王安棣，赵眠是学舞蹈的，她的脚尖一是为舞台而踮，二是为王安棣。
“你们都知道了。”
“我认识她五年了，你是第一个让她踮脚的男生。”
“王安棣，你和陈暂是我见过最怂的怂逼，我……”
“你不怂你怎么还不向妖姐表白。”他反说道。
半斤八两，都是怂蛋，感情方面，还是得看赵行星。
一句话就把他塞死，都这时候了，他还给他开玩笑：“治好的几率有多大？”
“不知道，前几天陈暂他爸来找我了，订好机票了，后天下午走，没说几率多大，这谁敢确定，说扩散就扩散了。”
“但是，有治好的可能，冒死一试。”说完他还笑了，居然还开得出来玩笑，居然还真的笑得出来，不过这可不就是冒死一试么？横竖不都不过是个死。
程许捶了他一拳，没敢用力：“赵眠呢？你不跟她说了么？”
王安棣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敛了敛，他是可怜的，他坐在沙发上，看向窗外，他很向往外面，整个人有一种隔世的孤独感：“没想好，所以干脆打算不说了，不忍心看她哭，省得我要是真没了，还让她哭的肝肠寸断的。”
“可惜了，没见过我们眠眠穿公主裙表演。”他低着头，扣了扣息屏的手机，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他期待的，他期待但又害怕，害怕她真的知道了，他该怎么哄她。
“她元旦有节目，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