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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8

    “陈暂呢?怎么不见他来?”

    dj听见这话,警铃大作,这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状似不经意地碰了碰宋辽,宋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后面没说话了。

    她比较识相,而且看罗妖最近的状态,那肯定是两人之间出问题了。

    罗妖下午看比赛看到一半,嫌无聊了,给宋辽打了个招呼。

    宋辽喝了一口水,犹豫着望向她,开口提醒:“田练不让早退,你要走了下次该罚了。”

    罗妖摆摆手,意思是她不在意,估计田练没机会罚了,球赛结束第一件事儿只会是那件事先处理,她把大羽绒服往身上一套,去了医院。

    她去了个凑巧,她到的时候,王安棣靠在墙边,低着头,额前的头发都垂着,盖住眼睛,紧抿着唇,左手垂在裤缝边,中指与食指间夹了一支烟。

    他在打电话,注意力很集中,罗妖站到他面前他才注意到,罗妖听见他说:“不去,辍学了。不想去。”

    罗妖虽然站在他面前,但是离他还有一段距离,又或者是他电话声音开得大,罗妖隐隐约约听见那边问:“那你去哪?你能去哪?”

    她瞬间就确定这是赵眠,王安棣轻嗤了一声,在赵眠听来非常刺耳,在嘲讽她,自从上次的不欢而散之后,她一直没有再来找过他,他说话太难听,赵眠发现她得软点,她越硬,王安棣就越不留情。

    罗妖眯了眯眼,王安棣好累了,他气色看起来很不好,那声嗤笑,在她听来,更像他的自嘲,他如果没得这个破病,怎么舍得对赵眠说那些话。

    “赵眠,你贱不贱?你跟江霖谈,分手后找人家和好,人家拒绝了,现在你找我,我不跟你处,你还来?我去哪跟你什么关系?我上次说的还不够清楚?”

    “你多大?这年纪还是好好学习吧,别到最后艺术艺术一无所成,文化成绩也一塌糊涂,到时候我可真负不起这责任。”

    罗妖在一边听着,做一个旁观者,王安棣用了多大的勇气说出这么难听的话,这话对赵眠的影响有多大,他们都了解她,甚至王安棣都能想象的她有多气。

    赵眠的自尊终于被践踏到土里,她何其骄傲,这下她总该放弃了吧?

    那边的赵眠没哭,但是罗妖听出了她声音在颤抖,她说:“行,你牛逼。”

    电话挂断以后,王安棣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把烟按灭,然后像是脱力了一样整个人靠在墙上:“妖姐,你回去哄哄她,哄不好跟你干。”

    罗妖轻轻锤了他一下。

    “小少爷,都整好了。”

    罗妖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不是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了,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你准备去哪?”

    “他知道了,准备带我去国外看看,多此一举。”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这病难治好,去的时候还是人,回来可能就是个盒了。

    罗妖眼圈红红的:“安迪啊,你还没看眠眠跳舞呢,还没听我弹琴呢,还没看到咱们都考上大学呢。”

    他摇摇头:“看不到了。”

    罗妖不想听这些丧气话,她就是要安迪好好活着,这个消息真的特别突然,她消化了好几天,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安迪生病了,安迪多好啊,他平时作息跟她也差不多,怎么就他生病了。

    他自己该多难过。

    “你不跟其他人打招呼?”罗妖转换话题。

    “不去了,趁着他们现在还挺恨我的,上次狄纪都想打我了,幸亏她拦着。”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你要是不回来,光靠Dj和star可保护不好眠眠,我可不帮你护着她,更不会惯着她。”

    安迪很久没说话,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医院里本来都安静,现在两人之间更是有一种近似于僵化的氛围:“今天哪怕你不来,我也不会去找你,我当然想让你们每个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最好都不把我放在心上。”

    “然后你把自己撇清,无声无息地离开是吗?王安棣你这样很不负责知道吗?这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该做的事。”她颤着声音,紧紧地抓着衣袖,衣服都被她抓的有点皱。

    罗妖很生气,她眼中的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她双手握拳:“校队今年还没赢你就准备走了,你走后,眠眠会跟其他人在一起,她会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其他男人身后给他送水,而你王安棣,只会被她遗忘,你甘心吗?”

    “那不是最好么?这才是我想看见的。你到时候替她把把关,别再找到像江霖那样的人渣。”他只希望她的公主,能一辈子在没有他的世界里,无忧无虑,平平安安。

    “罗妖,我去了一趟山上的寺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上面有颗金珠,做成了一条项链,那块玉很通透,她都能看见里面的花纹。

    那块玉她知道也觉得很眼熟,安迪在脖子上挂了十年,他向来不信神佛,但是现在他只信他自己是没用的,为了他的公主能过好,他就是要信一次。

    “这是我妈走之前留给我的,我外婆留给她的,我找庙里的师父看了看,开了光的。”

    “罗妖,我跟佛祖求了一个愿望,我说,”他哽了哽:“我王安棣这一辈子,没平安过,小时候跟着我妈颠沛流离,遇到了父亲,他还不爱我,我过得不幸福,所以我就一个愿望,我希望世间所有的温暖和爱,都围着我们家眠眠,围着我的公主。”

    “妖姐,你帮我把这个给她。”

    罗妖不想,她也希望安迪能再见赵眠一面,至少两人把事儿说清了,如果安迪真的回不来,她不想两个人都带着遗憾过一辈子,她们才十七岁,如果让赵眠余生都淹没着悔恨和愧疚里,她估计她挺不了多久。

    “王安棣,你要真是个男人,你就自己把这个东西给她,你最好什么事儿都别瞒着她,你知道她什么性格。”

    罗妖是放了狠话的,但是她也不敢走,她就想着能多陪他一会儿是一会儿,王安棣其实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想,他怎么会不想跟赵眠在一起啊,他何其卑微一个人,能陪着赵眠他就很满意了,或许是这个病带来的勇气,他以前都不奢求她能跟他在一起,更别说让她喜欢他了,而现在他竟然偶尔会幻想他们两个在一起一直到结婚,再到白头。

    “罗妖,你给我留个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行,那你别急着走,今晚之前,你好好想想。”

    罗妖走后,从病房里出来一个人,王安棣瘫软了身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抬头看着陈暂,而陈暂看着走廊尽头的姑娘。

    “看到她哭什么感觉?”王安棣问。

    陈暂直到看不见罗妖的背影,垂眸思忖了一会儿,像是在消化刚刚罗妖说的话,他愣了下,才慢慢低头看着王安棣,他脸色苍白,看起来没什么劲儿,陈暂坐到他身边,半个下巴埋在衣领里,他从口袋里拿了一支烟,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想干.死你。”

    安迪不屑地切了一声。

    “谢了。”王安棣低着头:“我知道是你通知他的,我本来以为他不会管,没想到他还知道他对不起我妈,我妈走的时候,他看都没看一眼。”

    是陈暂的父亲,以合作为由头告诉了他父亲,并且表示王安棣是陈暂的好朋友,如果他这个父亲不管,那么陈家就出资帮这个孩子,哪怕这病最后没得治,他也要找最好的医资。

    “怎么说你也是他儿子。”陈暂不会安慰人,也很少听这种肉麻的话,他觉得好矫情。

    “陈暂,我第一次喜欢一个女生,我也不知道什么感觉,就是想把命都押在她身上,我喜欢了她一年多了,她都不知道。她和江霖刚分手的时候,江霖手骨折了,我打的。”他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心脏。

    “我这儿,第一次为一个女生跳动,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决定我心跳的频率。”他食指敲了敲他心脏的位置。

    “但是现在,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知道了。”

    陈暂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感情没有被宣之于口,他的父母似乎并没有缺过他什么,至少有个温暖的家庭环境,罗妖只有满沙发的布娃娃,王安棣只有一张陪伴了他将尽五年的照片。

    他起身撵了出去,夕阳下罗妖的倩影被淹没在人群,他紧随其后,罗妖真的很瘦,她身上的衣服还没换,小腿被紧身裤包裹着,肌肉线条流畅,球鞋很干净,室内打的比赛,没什么灰。

    她背着自己的运动背包,那个包不大,应该也没多沉,陈暂跟在她身后不远的位置,他听到了她的抽泣。

    她这样坚强又倔强的女生,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陈暂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罗妖上了公交车,她防备心不重,不然他跟了他两次,每次都这么久,她从来都没发觉过。

    罗妖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她抵达的时候,已经翻了夜幕了,天上零星几颗星星,数都数得过来,这个季节昼夜温差大,这地方没什么人,她七拐八拐走进一条小巷,小巷的路灯稀少,灯光昏暗,路边有两只绿色的垃圾桶堆满了腐烂的水果,剩饭剩菜和生活垃圾,光是看着陈暂就快吐了。

    抚市没有到阶级分化的程度,其实抚市的环境还不错,这种情况是少有,大部分都还是很干净的,只不过陈暂住在富人区住惯了,他没见过市井小巷是什么样的,他跟着罗妖到一个绚丽的门前。

    门前挂着一张霓虹灯牌,大写的KO,霓虹灯牌的灯红红绿绿,绚丽缤纷,罗妖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陈暂就隐藏在她右边的电线杆后,那个地方暗。

    罗妖打给了许品礼,她不行了,压力好大,压的她喘不过来气,她甚至觉得死掉才算轻松,她有一种被掐着脖子的窒息感,她知道自己是真的生病了,不管她承不承认。

    自欺欺人了这么久,她从来都不愿意面对那个现实,她不允许有人说她有病,而最近那种烦躁沉郁兴奋感,根本就克制不住。

    体内像是有什么猛兽要冲破呐喊一样,她总觉得自己要被撕裂。

    “许品礼,我在KO,你一会来接我,我听你的话。”她的语气很淡定,轻飘飘的,像是在说“我一会想吃西红柿炒鸡蛋”一样。

    也正是因为她的口气轻松,所以声音也小,这离路边不远,鸣笛声有点嘈杂,加上KO里面又吵吵闹闹,他也听不到罗妖说的什么。

    罗妖进去后陈暂也跟着进去了,这就是个普通的拳击馆,陈暂挺嫌弃的,不是嫌弃这个拳击馆,是嫌弃那些人身上的汗味,罗妖带上护具和拳套,站在沙袋前,像发泄一样对着沙袋狠打,没什么技巧,毕竟那玩意儿又不会攻击她,她就是在发泄。

    抱怨没用,世界本就不公,坏人可以坏很久,他们的骨子里都是肮脏的,但是安迪不一样啊,他骨子里满是善良,有些坏人他一生都在行坏事,所以罗妖怀疑是不是他们的罪行被安迪承担了。

    罗妖气红了眼,陈暂就看着她打,直到她彻底没力了,她跪坐在地上,没哭。

    许品礼看到她很冷静,冷静地不正常,她打的那个电话就不对劲,他知道罗妖是发病了。陈暂站在暗处看着她,她性格是有点奇怪的,他看不懂,搞不清,但就是会被她吸引。

    许品礼把她打横抱起,他说:“舅舅来了,妖妖,舅舅带你去追太阳。”

    这样的话在陈暂听来是很怪的,他没有跟上去,出了KO。

    他有件事搞不明白,他爸说让她不是招惹罗妖,这是为什么?他当时只顾着让他爸去给王安棣找医生了,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问题。

    甚至不惜动用他的人脉去救助王安棣只为了不让他和罗妖联系?这太莫名其妙,把他都给绕晕了,他不理解,这明明是完全没有因果关系的两件事。

    他答应地太果断了,没有跟他谈判,这件事有没有谈判的余地都不知道,他就应该给自己留点退路,他爸是个精锐的商人,到底是他太年轻太莽撞。

    “操。”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燃。

    ……

    程许没什么事,所以是提前停课的,这其实正和他意,他外公快过寿了,林女士都说了刚好,省得请假了。

    程许外公住在郊外,那地方环境好,清幽静谧,比市区空气都新鲜,他还想着赶明儿回去给罗妖带一袋儿让她闻闻,享受一袋新鲜的空气。

    林女士好热闹,非要买个蛋糕助助兴,程许就跟她一下车,怕她整什么幺蛾子,去年罗妖生日,她买了个蛋糕,没几个人吃,最后都糟蹋了。

    而且老人家不喜欢太繁琐,他外公又念静,在程许眼中外公总是不苟言笑的,林女士说他以前也是很和蔼的,自从小姨去世了以后,他就很少笑了。

    林女士的性格随外婆,幸好外婆比较活跃一点,才让小姨去世以后的外公没那么难过,但是父母心哪有不难过的,外婆只是不想耽搁林女士。

    她怎么可能放得下,当初她放着好好的钢琴家不做,非要去做什么义演,好好的海归不嫁,非要嫁给乡野粗人,只是可怜了那个几个月的小孩。

    程许看见一个板栗形状的小蛋糕,虽然说罗妖吃不了板栗,但是买个板栗形状的蛋糕给她解解馋也不是不可以。

    “你好,那个蛋糕没有板栗吧?”

    “有哦,这位顾客,我们的蛋糕中间都是撒了板栗碎的。”

    林女士走到他旁边,挽住他的胳膊:“这个蛋糕好看是好看,你外公板栗过敏啊,吃不了的。”

    程许抬头,微微皱着眉:“外公也对板栗过敏?”

    林女士在看蛋糕,想不到这小子反应为什么这么大,反正跟她这个妈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一个念头从程程许脑中划过,一个很离谱,很不可能的假设,蛋糕店是有点吵闹的,但是程许听不到。

    这不是不可能,他以前也想过,怎么就那么凑巧,罗妖那么喜欢小姨,那么喜欢小姨热爱的钢琴,还跟小姨长得那么像,如果这个假设一旦成立,那么所有的巧合都解释得通了。

    但是年龄……

    小姨出事的时候,襁褓里的孩子才几个月大,他认识罗妖的时候她五岁,事实上她是四岁还是五岁他根本看不出来,如果小孩被人捡走,她当时那么小,要改变她的认知简直易如反掌,因为她本身就没有什么认知。

    这也能解释的通,罗妖的腿不是天生就有问题了,小姨是在冬天出车祸的。

    程许很惊讶,也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可只有这样,才能联系起所有的事,并且都解释的通。

    造化弄人。

    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可能是自己的妹妹。

    其实要验证这个猜想很容易,只是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勇气,他敢不敢,他能不能接受那个结果或者说是真相。

    真是狗血又离谱。

    但是如果是这样,罗妖到底是被无心者救了,还是被有意者带走的,这都无从得知。

    所以当年小孩子尸首未现是因为她根本没死,罗妖要真是那个小孩,罗盛是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这个她。

    程许很犹豫,这件事不光是涉及到身世问题,还有小姨的车祸真的是意外吗?

    下午程许找空进了林芙的房间,小姨的房间跟她生前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十六年过去了,当初林芙嫁给归恺之他本来就不同意,这才导致她意气用事跟家里一刀两断。

    也放弃了自己的钢琴梦。

    归恺之对她很好,她婚后也很幸福,没有哪一对父母是愿意与自己的孩子为敌的,林父后来偷偷去看过,他们夫妻琴瑟和鸣,她在镇上教那些小孩子弹琴,归恺之是一个电厂的车间主任,晚上上夜班的时候还回去给她带点好吃的回去。

    那些她小时候都不屑于吃的东西,现在要好不容易才能吃上一口,但是看起来要比之前的她,快乐很多。

    林父愧疚了半生,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小女儿,他这一生只有这两个小棉袄,可惜了她过世的时候才二十六岁。

    林芙的房间,十六年了,每天都是林父亲自打扫,梳子上沾的头发丝他都没动过,他还记得,林父小的时候说过,她说:“爸爸,我的头发可是只给你梳哦。”

    他笑着说好,父亲给你扎一辈子。

    谁知道一辈子竟就只有那么短。

    程许不敢停留太久,他随便拿了一根头发就离开了,许品礼打电话的时候,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去验。

    一是结果如果和他猜的一样,他敢不敢接受二是罗妖敢不敢接受,可如果真跟他想的一样,那当然要尽早把她接回来,认祖归宗再好不过。

    罗盛对罗妖的漠不关心根本不是父亲的忽视,而是罗盛从来就没重视过,罗熠那件事他的解决办法对罗妖根本就不公平,他心里当然是偏向罗熠的,因为他是他亲儿子。

    “程许,罗妖接受了。”

    随后收到一张照片,是罗妖的血检化验单,性激素和甲状腺激素都低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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