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Q群？
乔汐疑惑。
Q群里有老师，难道是老师在群里发布关于考试的通知。
短信是班里同学在提醒她？
乔汐微顿，手指停在上下按键上，准备打开Q群看。
不想，刚点到软件登上Q，就收到贺知许短信。
「好好复习，别登Q。」他短信直接弹窗出来，挡住不停闪动的Q群消息。
他这是什么意思？乔汐更加纳闷。
有人不停发短信喊她看Q群，而贺知许偏在这时候发来短信不让她看，Q群里到底有什么？
乔汐微微皱眉，好奇心驱使下，顺势点开Q群看。
这是……语文竞赛那几天住的酒店？
Q群里不知是谁发了几个视频，她还没点开，就已经从界面略缩图上看出是酒店视频。
「祝玥：哈？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程小霜：原来乔汐私下竟然是这种人。」
「祁倬：都给劳资闭嘴！」
……
视频下，同学们各种猜测，已经吵翻天。
老师出现制止过几次，没有效果，干脆警告后开启全员禁言。
乔汐暗暗蹙眉，按动上行按键去看发送视频的Q号码。竟然是刚刚进群的小号，发完视频后就立刻退出了。
她迟疑了下，点开视频。
开头便是贺知许和她一起进入房间，后面昏黄灯光闪烁飘起一阵雪花，就变成了第二天早上，贺知许没换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视频。
刁钻角度和光线，无一不昭示着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恶意剪辑事件。
乔汐反复观看视频，无法想象到底是谁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要用两个人的清白来攻击她。
想了几分钟后，她关掉视频，打开刚刚收到的短信。
找到刚才发来短信的陌生号码回拨过去。
“嘟嘟嘟……”对面很快接通。
“喂，你好，哪位？”是陌生女孩子声音。
乔汐努力控制住发颤的双手，缓过几口气后，轻轻问：“你好，请问，你刚刚，有对，对这个号码，发，发短信吗？”
“短信？”对面犹豫了瞬，很快回：“哦……刚刚有人借我手机，说是钱包和手机都掉了，想借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但她说没有打通，我这里也没有她发短信的记录。”
“那，那能问下，是男孩子，还，还是女孩子吗？大概年纪有，有多大？”乔汐又问。
“是女孩子，打扮很成熟，但看起来像高中生。”
“好，我知道了，谢谢。”
挂断电话后，乔汐坐在写字台前沉默半晌。
她已经猜到可能是谁。
但那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不停污蔑自己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乔汐盯着面前摊开的书，十分不理解。
正在此时，电话又响起来。
她看了眼，屏幕上显示三个字「好朋友」。
是贺知许。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瞬，按下接听键。
对面很快传来男生清冽温和的声音。
“乔乔？”他声音里带着试探。
乔汐咬着拇指，轻轻嗯了声。
故意点开免提后，将手机放在书前，随意翻动书页，“怎么了？”
下一瞬，便听到对面松了口气，“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祝你期末能考个好成绩。”
“谢谢，你也是。”乔汐回复，顿了下，她说：“晚安。”
“嗯，晚安。”贺知许没先挂电话。
微弱电流声在小小屋子里回荡。
乔汐又大声翻了几页书，才轻轻按下挂断键。
贺知许不想让她因为这件事分心，她同样不想让贺知许再因为她的事情担心。
她不能一直依赖他。
乔汐抬头看向窗外，一颗星星挂在冬季寒冷天空，闪亮耀眼。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认识贺知许后，她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克服心理障碍。
敛回视线后，乔汐主动加了老师的Q。
在Q上完整描述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又发了条消息，「这件事从头到尾和贺同学无关。」
没等老师回复，乔汐放下手机去洗漱。
她会顶住一切压力，好好考试。等考试完后，再去校长办公室仔细解释，同每个对这件事有关注的人解释。
她可以被泼脏水，但她朋友不行，贺知许更不行。
—
一夜无梦。
乔汐睡得相当安稳。
早上闹钟刚响，她就爬起来穿衣洗漱，简单吃过早饭后，匆匆来到学校。
早自习，周围探究目光不断投放在她身上，许多同学对八卦敏感度高于对学习的热情。
那些目光像一把把小刀狠狠戳进去，企图将乔汐整个人都剖开来看清楚。
她却认真复习着第一场考试科目，看起来丝毫没有被昨天的事情影响。
祁倬一向都是过早自习后才来，尤其是遇到考试，更是经常缺席。
但今天破天荒地在早自习准时到了，还和杨佳婷在进门前打了个照面。
两人在后门处齐齐顿了下，祁倬目光便黏在了乔汐身上。
杨佳婷见他神色不太好，再看周围同学也都在边复习边在分心看乔汐。
便转了转眼珠，故作惊讶地小声嘟囔，“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平时看着是好学生，私底下会是这样。”
“怪不得她这么瘦，天天跟营养不良似的，还是高中生呢，没准私底下烟酒都来……”
“闭嘴。”旁边祁倬不耐烦瞪了杨佳婷一眼，快步走到乔汐身旁，将书包狠狠扔在座位后，拽着她就往外走。
“祁倬，现在是早自习……”乔汐吃痛。
小心地往回抽动手腕，并蹙起眉轻声提醒，“有什么事，下课再说。”
“下课再说？”祁倬气笑了。
一直拽她到没人的楼道后，他气愤地松开她，使劲将她甩进逼仄墙角，“乔汐，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竟然还能学得进去！”
“怪不得她们都说你学习学坏了脑袋，先解释一句有这么难吗？！”
乔汐后背狠狠抵在墙角，浑身生疼。
她缓缓揉着发疼的右手腕，倒吸凉气，不明白这件事明明和祁倬无关，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
但他到底是在关心她，乔汐稍缓了会儿，仍解释说：“考试要紧，考完后我……”
“考试完？乔汐，我真纳闷，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祁倬直接打断她的话。
乔汐不理解他的情绪和问题，疑惑抬头，正和祁倬的失望眼神对上。
他单手撑墙，死死盯着她眼睛，几乎吼出来：“考试能有清白重要？！还是说这事是真的，所以我用贺知许威胁你时，你才会那么听话？！”
乔汐瞬间愣住。
说实话，她很感激祁倬能够在公交车站为自己解围，也对他因在副校长面前担责后，被父亲责罚感到愧疚。
她以为祁倬只是贪玩叛逆，他和其他人是不同的，但她没想到连他都这样看自己。
她知道自己性子别扭，也知道自己不适合交朋友，是她不应该私心认为或许可以把祁倬划进朋友范围。
乔汐低头笑笑，内心深处的不信任让她又将祁倬排除在安全范围外。
她攥着衣角，结结巴巴，却异常坚定地开口：“考试，是很重要，因为，因为成绩关乎，关乎我下学期的奖学金。”
“我，我是怎样的人，随你怎么想。”
她低着头，唇角嗫喏，“因为不重要。”
除了朋友，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怎么想她，只要别来打扰她平静生活。
乔汐声音细微如同蚊呐，但又异常清晰地传进祁倬耳朵中。
他盯着乔汐，片刻后缓缓松手，眉心一点点隆起，桀骜不驯的脸上少见升起颓唐神色。
少顷，他自嘲笑笑。
原来，天降这么容易就能赢竹马。
—
乔汐没有因为这些插曲影响考试心情。她敏感社恐，却又理智地将这些分得很清楚。
每场考试，她都认真作答。
直到下午考试结束后，班上没有课，老师说自由复习明天考试内容。
收好课本，坐在座位上做了几次心理建设后，乔汐起身离开座位，径直上楼。
没有选择直接去找班主任，而是走到校长办公室轻轻敲门，“报告！”
她知道这件事不只是在班级里传播，在学校范围内一定也传播了很多。
将整件事彻底解释清楚后，再由学校出公告会比较好。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进来。”校长严肃声音传出。
乔汐微愣了下，准备好接下来的说辞，推门走进去，没想到一眼竟看到提前交卷的贺知许。
他站在校长办公桌前，见她进来，微微弯下眉眼，唇边显出小小一颗梨涡，“你来了。”
声音轻柔无奈又略带点宠溺，像早知道她会来。
乔汐点点头，拘谨地走到校长办公桌前，和贺知许并排站着，“校长，我……”
“不用说了，贺知许同学已经将酒店监控视频都交给我了，并汇报此次机器人竞赛的恶意竞争事件，这两件事情很严重，学校一定会重视。”校长点着桌上的视频，严肃回复，“你们两个都是学校的好苗子，一定不要因为这件事受影响。”
未调查清楚前，校长先行在楼下贴了通知。
并郑重表示再有乱传播视频，败坏学生品行的行为，学校绝不姑息。
通知一贴出，祁倬立即明白是他误会乔汐。
考试结束，放寒假当天，他特意让人递了纸条给乔汐。
「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你，有事对你说。」
熟悉的瘦金字体，连道歉都透露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乔汐丝毫没给他面子，看完后直接将纸条攥成一团丢在垃圾桶，收拾好东西后径直离开教室。
躲人什么的，一回生二回熟。
乔汐混在人群中，慢慢腾挪到校门口。
可没想到，祁倬就站在门口正中央，一双丹凤眼仿佛带着小钩子，巡视路过的每一位学生。
大不了装糊涂。
她咬咬唇，准备混在人群中硬冲过去。
突然，身旁有人轻轻拍她肩膀。
回头看，是贺知许。
“在躲人？”他笃定地问。
乔汐耷着眉毛点点头，没想好怎么回答。贺知许蓦地伸手拉过她手腕，说：“没想好怎么说？那跟我走，借用你点儿时间。”
“去哪儿？”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