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嘴唇很软

    “殿下?殿下您醒了吗?您该喝药了。”沈路遥试探了几句,她见温时玉没有反应便轻轻推了他一把,可他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刚刚不还伸手拽她的头发吗,怎么现在又昏迷不醒?既然如此,那便只能出此下策......

    “殿下,多有得罪。”

    沈路遥将他脸颊边的碎发撩到耳后,然后猛地喝了口汤药,俯身对上他柔软的红唇。

    她耐心地引着他打开牙关,继而将药渡到他的口中,苦涩之味在二人之间蔓延,沈路遥不由拧紧眉头。

    就在这时,温时玉突然将她的舌头咬破,沈路遥疼得倒吸一口气,立马将他推开。

    她尝到嘴里的血腥,一脸委屈地在旁边看着他,可他平静地闭着眼,一动不动,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殿下?”

    沈路遥等了一会儿,她见温时玉没有回应,便硬着头皮将剩下的药全都喂给了他。好在温时玉之后都很顺从,没有反抗,沈路遥直起酸痛的腰,揉了揉脖子。

    她很少生病,也很怕苦,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去药堂买药,可今日她却把这十几年该尝的苦都补上了,苦到她舌头发麻,险些失去味觉。

    但殿下的嘴唇很软,舌头也很滑,比她吃过的任何东西都美味。

    一想到这里,沈路遥快速羞怯地挪开眼,她长舒一口气,将空了的药碗装进食盒,紧接着便趴在桌上发愣,趴着趴着,她又睡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温时玉缓缓苏醒,他扶着额从床上坐起,迷迷糊糊地扫了一圈屋内。

    他见沈路遥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便想起身帮她披一件外袍,可他刚穿上鞋准备站起身,却倍感头晕目眩、手脚乏力,直接栽倒在地。

    巨大的声响将沈路遥惊醒,她慌乱地抬起头,见温时玉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急忙跑到他身边将他扶起。

    “殿下,您还好吗?”

    “无妨。”

    温时玉站稳后羞愤难当地将沈路遥推开,他坐在床上缓了缓神,待脸上的余温退散后,从容不迫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沈路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愣愣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刚醒。”

    “......”温时玉双唇微启,但他还是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他见屋内没有别的下人侍候,语气不善道:“临川和青禾呢?”

    “他们去帮卫公公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也挺纳闷的。”沈路遥摆了摆手,一脸无奈地说,“我有些饿了,殿下饿吗?”

    “是有些饿了,你派人传膳吧。”

    沈路遥见温时玉点头,便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屋外月明星稀,却连一个侍卫都没有,远处有几个侍女提着灯笼,见她看过去,立刻行色匆匆地走了。

    她心中生疑,犹豫着转过身道:“殿下,今夜不知为何,外面无人看守,十分诡异,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温时玉站起身抖了抖衣摆,他将领口翻正后,比沈路遥先一步跨出房门。

    他细细观察着各个隐蔽出的动静,见暗卫们都相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打算晚些再唤他们出来问话。

    “他们都不在,我们只能自行前往庖屋了。”温时玉清了清嗓道,等到沈路遥欣然答应后,他便领着她去往庖屋。

    路上有侍卫按部就班地巡逻,可他们见了温沈二人,如老鼠见了猫一般逃之夭夭,对他们避如蛇蝎。沈路遥神色怪异地看着他们,最终还是忍下了心中的好奇。

    庖屋无人看守却飘香四溢,温时玉推门而入,他摸索着将沾满油渍的煤油灯点燃,屋子渐渐亮堂起来。

    沈路遥将锅里温着的饭菜端出来放进食盒,又将需要用到的碗筷打包好,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她对温时玉轻声道:“殿下,我们可以回去了。”

    “嗯。”

    他将灯吹灭后,沈路遥就着屋外洒进来的月光前行,可当她刚绕过灶台时,不小心脚下一滑,急速朝身后倒了下去。

    温时玉听见她的惊呼,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她的手臂,却因紧张而用力过猛,拉着她一起撞上后面的桌角。

    他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然后忍着腰间的疼痛,任由身体不断下滑,直至蹲在地上。

    “殿下?”

    沈路遥随他一起蹲下,她将食盒放在地上,然后焦急地扶着他的肩膀,她看不清他的脸色,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没有力气,过一会儿便好了。”

    沈路遥怕影响他恢复,便不敢多言,他的呼吸打在她的颈项上,令她生出丝丝痒意,她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这样磨人的姿势。

    “表哥?”许言在门外看着漆黑的屋子,又不确定地继续喊道,“表嫂,你在里面吗?”

    沈路遥刚想吱声时,温时玉头也不抬地用手将她的嘴捂上,她顺着他的意思闭口不言,但仍然有些不明就里。

    殿下为何不让她出声?他现在明明很需要帮助,却不肯让别人知道,莫非殿下有什么隐疾?沈路遥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同情地瞥了眼温时玉,决意帮他隐瞒。

    温时玉轻轻靠在她的肩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甜香,他感受着她的温热,忍住想要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惬意地不想起身。

    “不是说都在庖屋吗,怎么一个也不在?”许言嘟囔了一句,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

    待听不见许言的脚步声后,沈路遥直起腰担忧地出声道:“殿下?”

    温时玉闻言将头抬了起来,他扶着沈路遥的肩膀慢悠悠地起身,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走吧,该回去用膳了。”

    “您真的没事?要不要请大夫看看?”沈路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过他不再发热后才敢放心,她笑着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好。”

    沈路遥陪着温时玉用完晚膳后,心里却一阵犯难。

    青禾不在她身边,她也不记得回去的路,屋外又没有下人帮她,那她今夜该何去何从?难不成要睡在温时玉的屋里?

    这丫头也真是的,怎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她扔下,真让人恼火!

    沈路遥坐立不安,她与温时玉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温时玉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他将房门打开,对她柔声道:“青禾不在,我送你回去吧。”

    “多谢殿下!”

    沈路遥很高兴他能替她解围,她像屁股着火了般地从凳子上跳起来,领着温时玉快步走出房门。

    温时玉无奈地跟着她走出房门,他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便开口道:“那个叶白,我的人已经找到他了,是张继成自导自演将人劫走的,老奸巨猾。”

    “那你们把他救出来了吗?”沈路遥紧张地问。

    “嗯,明日我会命人将他偷偷带进来,让他在眼皮子底下待着,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温时玉不情不愿地说。

    沈路遥没听出温时玉言语中的酸涩,她一脸认真地问:“我明日可以去见他吗?他是我的朋友,我还没来得及跟他相认呢。”

    朋友?

    温时玉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地臭着脸加快脚步。他从来不信这种朋友,这种比他还重要的朋友!

    沈路遥摸不清他到底是怎么了,只能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表嫂!”

    许言挥着手从远处跑来,兴高采烈地跟沈路遥打招呼,他见温时玉幽怨地瞪了他一眼,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表哥,我今日跟乾州孟家谈了笔生意,他们愿意将米粮低价卖给我们,这样我们就能用有限的赈灾款救更多的百姓了!”

    “嗯。”温时玉心不在焉地应付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与许言擦肩而过。

    “他这是怎么了?谁惹他生气了?”许言对沈路遥小声抱怨道。

    “不知道,他突然就这样了,你别放在心上。你做的很好,这是西平之福。”沈路遥一脸无辜地看着许言,她说完后便匆匆跟上温时玉的步伐。

    许言追上沈路遥,得意洋洋地问:“表嫂,你猜我今日去哪儿了?”

    “去找孟家谈生意了呗,还能去哪儿。”

    许言偷偷看了眼温时玉,见他只顾自己往前走,对他们的话题没有丝毫兴趣,便凑在沈路遥身边轻声道:“我陪孟小姐赏花去了。”

    “西平都已经贫瘠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能让你专程去赏的花?这花得有多名贵?”沈路遥好奇地问。

    “这可不一样,这不是普通的花。”许言故作神秘地说,“苍山有一种花叫苍澜,色如碧海,瓣若波涛,生命力极强,可惜花期也是极短。

    西平的老人都说这花是定情之物,比我们乾州的余容还神呢。

    因为苍澜长在悬崖绝壁上,倘若男子没有过人的胆识和深刻的真情,是断然不敢冒险摘花的。”

    沈路遥闻言,眯眼笑道:“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真羡慕那些能收到苍澜的人。”

    “你让表哥派人去摘啊,王府那么多侍卫可不是吃白饭的。”

    许言见温时玉走着走着便悄悄凑过来听,这才忍不住调侃道,可温时玉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愤愤挥袖离去。

    “殿下不会武功,又容易生病,我可不敢让他去,你就别在这儿为难他了。”沈路遥看着温时玉地背影,对许言失落地说。

    许言摇摇头道:“你别不信,他肯定把这事儿放心上了,你就等着收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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