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拿着第二柄剑！

    他急忙向上跃起，这次是披风的下摆被割去了一块。他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双手紧握了剑柄，再次当头向花玲珑砍去。

    好美。比刚才还美。

    花玲珑黑瀑般的秀发已经变成了千丝万缕的雪白，左右两侧各有两股小辫，被红色的绳子编得整齐，前面的刘海更加浓密，遮住了姣好的额头。下面面庞依旧是惨白色，却也因此，衬得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如同冰冷的红宝石般闪闪发亮。

    她始终安然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愤怒，嘴角的弧度也变成了轻蔑的笑容。

    剑锋相碰，玖玉珏感觉双肩在一刹那就被碾碎了一般。他咬着牙摇了摇右手的手指，然而术法凝成的雷电被院子里的“雪”给轻易地阻挡了下来。

    “啊，难得努力一次，结果失败了。”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玖玉珏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吊在一根晾衣绳一样的铁索上了，右手的扳指被挂回了腰间，手指则在滴血。

    滴到之前花玲珑左手拿的那个竹筒里。

    花玲珑则在他面前静坐，具体来说，是像佛陀那样打坐。

    “醒了？”她的头发依旧是一头雪白，衬得她那双红眼分外妖艳。

    “我以为你只是一般的鬼怪或者怨灵，原来你是山鬼或者山精之类的？”玖玉珏有气无力地问道。

    “过多的好奇心对你没什么好处。被我打出来的伤——啊，你还没感觉到吧？——总之，你需要放血来治疗，放完血就滚吧。不要来打扰我们了。”她冷淡地说。

    “所以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我如果弄清楚你的秘密，就能把你从这里赶走了？”玖玉珏不依不饶地问道。”你们……？所以你和这个寺庙融为一体了？所以你才没法离开这个寺庙。嗯，所以那些人才只是在这个寺庙附近失踪……”

    “闭嘴吧。再多嘴，小心我真杀了你。“她恶狠狠地说。

    “嗯，据我所调查到的，最近这半年内来这里的人大概有三五十人，而附近的村落则是在几年前就开始逐渐凋敝，反而是森林愈加茂盛。尤其是森林和附近的河，唔，丹水是吧，丹水对岸，好多粮食和草药的种类和数量都增加了。嗯，所以这就对上号了，我说的对吗？但是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力量？对了，这毕竟是个寺院，或者说曾经是……啊。”

    玖玉珏的声音停止了，他思考得太入神，竟然没意识到她已经怒气冲冲地走到自己面前了。

    “窥人隐私很有趣吗？”她沉声说，“猜测别人的过去，还是女孩子的过去，让你很开心是吗？”她的红眼睛忽闪忽闪，仿佛烛光摇曳。

    “唔！对不起。让姑娘心情不快了。可是我对姑娘的身世真的很好奇。不过在下确实逾越了，任凭玲珑姑娘责罚罢。”玖玉珏直直地盯着那双红瞳，这下好像触了霉头，对方看起来真的生气了。

    “好奇心太重的男人真是讨厌……反正本来也得要些代价，你就好好忍耐一下吧。”花玲珑的神色黯淡了一下，“别失心疯死了啊，死了的话就要被拿去院子里当肥料了。”

    “？”玖玉珏露出疑惑的神色，花玲珑突然抽出剑来，精准地从他的天灵盖正中央刺了下去。

    痛。

    剧烈的痛。

    比师父打得还要痛。

    脑浆都被搅成一团的痛。火辣辣的疼痛从剑插入的地方向身体的每一寸蔓延，血流了出来，像是岩浆在一寸一寸地灼烧着皮肤。玖玉珏紧紧咬住后槽牙，想要忍住痛苦，然而这只是徒劳，他听到不成人声的嘶吼声从自己的喉咙里传了出来。血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感觉有更多的剑刃从各个位置又快又狠地刺入自己的身体。

    “你不是好奇我怎么变成这样子的吗？我当时可是被刺了七窍来着。”她毫不留情地继续把一把把小刀插到男主的身体上，“别叫啦，一个男人，叫什么叫，忍一忍不行吗？我要□□双眼了哦，不准对你看到的东西指指点点。”

    嘴上这么说，她接下来的动作却小心翼翼了起来，两把薄如蝉翼的小刀轻巧地刺在了玖玉珏已经开始无神的双瞳上。这下，玖玉珏的眼睛彻底血泪模糊，什么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