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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争妍(修)

    第十五章

    未待沈敏沈佳回应,门外随着小丫鬟们的唱念,几个挺拔颀长的俊逸少年进来了。

    沈昊,甄允之,甄允然,陶思德,陶思泯,沈轩,沈彦,沈青,沈荣,九个孙子并向祖母外祖母及各位亲戚们见了礼,不论嫡庶,到底是钟鸣世家教养出来的,瞧过去个个不俗,进退有礼。

    在场的几位未定婚嫁的表姑娘们也俱红了脸,粉面含娇,欲把青梅嗅。

    待得几位哥儿们见完了礼,知玉悄悄的憋了一眼,沈昊今年十六,刚定了亲,剑眉星目,气质沉稳,甄允之、甄允然俩兄弟一个内敛俊逸,一个温柔舒雅,其他站的远些,便未看得真切。

    知玉移开目光,这一个两个的,都生的如此好,叫这女儿家们都自愧不如了。

    待哥儿们退去,众夫人、太太们家长里短,寒暄叙旧一番后,便是已时过半了,姑娘们便俱移步至花房,用些点心茶水,自家玩乐。

    庐阳侯府花房

    花房透纱绘梅棱窗外,每隔三米设有小型冰斧,用鹤衔斗云船尊架起,源源不断的凉意给花房降温,断不会叫穿着繁复的女眷们因天热出丑。

    身着碧绿色比甲的丫鬟们,用红木长柄勺,自竹筒中舀出芬芳清甜的竹菊茶,纷纷呈至姑娘面前卷云端案上,胎体轻薄的乳白定窑盏中,动作轻巧,未有滴漏。

    梅花攒心盒里是糖渍樱桃、蜜裹杨梅、糖炒栗子、兔宝窝丝糖,官窑青瓷碗呈鸡汤银丝面,撒上绿色葱花、浅棕小菇,色泽丰富,汤头浓厚,金黄不腻。

    芙蓉糖心酥、豆沙糯雪团,椒盐千层酥,黄桃牛乳糕,青梅落珠条,等各色点心每样三小块,用甜白冰裂纹汝窑碟子装着。

    婴儿拳头大的酱汁脆皮鸭包子,皮薄剔透的海棠烧麦,凉拌什锦,小葱豆腐皮蛋,芦笋藕带,牛乳樱桃荷叶冷淘,西瓜蜜瓜切片,银耳红枣汤,皆是小巧精致,鲜美应景。

    陈娇身着牙黄色绣金丝团菊缎裙,耳后斜插两支,暗金银杏叶状坠盖帘六串珠钗,乌发点缀四五颗指甲大粉珠,精致新颖,雪胎眉骨。

    依着祖母和姑母的意思,陈娇知晓自个儿以后的夫君,便是两位甄表哥中的一位了。

    允然表哥两年未见,个子到是拔高了不少,竟已经初见着了少年的样子了,小时候,他明明眼珠不断往窗外叽喳的麻雀上瞟,却仍是故作严肃,板着还未长开的脸,教她认字的那副模样,仿佛还在昨天。

    蔡琳兰略抬着眼看陈娇的脸色,心里门清:“表妹可是胃口不适?”

    首先这陈娇是庐阳侯府陈老太太的嫡弟,正三品礼部尚书陈述的,嫡次孙女,本就家世显贵,父兄得力,又是姻亲,若是亲上加亲,眼下和将来的好处,皆是明眼人都瞧的出来的,再说陈娇模样女工出挑,年龄也合适,大房这门亲事,想来是有七八成要成了。

    陈娇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盯着表哥的时间过长了,双颊飞晕,口中说到无碍,眼睛却又禁不住的去看前座的甄珠和陶知仪 。

    身为陶府尊贵的嫡长女,代表着陶府的底蕴和颜面,陶知仪亦是隆重装扮,未感怠慢,身着玉色芙蓉半壁,杏绿绣银丝广袖,月白隐织金银蓝三色罗裙,青金錾花千蒂錾花簪,朱红玛瑙为蕊,片片都打的极薄,质感细腻,有脉有经。

    陶知仪本就生的好,又端庄矜持中又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亲切,就算是在甄珠的旁边也不会被盖了去,旁边几位姑娘也纷纷应和着,气氛正宜。

    席间,几位娇客说着说着,便将话题讲到了当今端仁皇后。

    这端仁皇后李氏如今才三十有七,与当今圣上青梅竹马,鹣鲽情深,从十五岁起便伴在圣上身侧,辅佐圣上从太子一路荣登大宝,还为圣上孕育了大皇子,二皇子和长公主,母仪天下,乃天下女子之典范。

    而端仁皇后李氏不仅端庄贤良,精通女红,其闻名天下的还有其琴艺,传闻当年一曲,江水清秋,一朝催玉树,天地清沉沉,琴曲自绕行云飞,京城五月落梅花。

    此后,大晏名门贵女,愈发推崇古琴,以琴技出众为荣,琴不再单是名士独享,也不只是闺院怡情小乐。

    琴乃天地之灵气,太古之神物,弹琴以通神明,正六气,女子知雅音乃修身养性、彰显家族底蕴的观念逐渐为世人接受。

    而今儿是庐阳侯府的宴,自然有让自家嫡女们长脸的意思,在座的岂有不知,此番提到琴技,便又有几位姑娘,带头提出想要见见庐阳侯府姑娘们的风采。

    “早听闻甄姐姐、陶姐姐,琴艺卓绝,不知今日,可有幸聆一曲?”

    甄珠,陶知仪推辞不过,便应了,唤来丫鬟们取来古琴,云案。

    甄珠的伏羲古琴,玄中泛朱,通身流畅,琴头刻鸾凤展翅,琴腹光滑,有莲花彩剔,尾悬朱色银罗坠青玉络子。

    陶知仪的芭蕉古琴,朱中隐青,光滑流转,琴弦韧滑,琴尾嵌和田珍玉,呈梅落纷飞状,琴尾坠青金双色缀双排白珠络子。

    佳人摆琴对坐,乌木琴架衬的素手若雪。

    眼睑轻颤间,素弦瑶轸调新韵,时过清潭上,金波出雾迟,了然云霞气,照见天地心,玄鹤下澄空,翩翩舞松林,浮云柳絮无根蒂,天高阔远随飞扬。

    双姝静好,琴音缭绕,一曲毕,余音在山水,座静闻针落,半晌方动,赞叹连连。

    蔡琳兰偏过头示意陈娇:“表妹琴技亦不俗,不若上前一试?”

    “可两位姐姐珠玉在前,我,我的怕是拿不出手。”

    “表妹不必慌,两位表姐都是快及笄的了,你不过才八岁,尚年幼呢,若是不如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现在众女踌躇不前,恐技不如人,若是表妹此刻上前,弹一曲轻快舒悦又不失水准的,既展了才能,又能显出胆色气度。”

    若是按照自己所言,那陈娇得了赞赏是板上钉钉,至于蔡琳兰为何要帮陈娇出主意嘛,内里却是有自己的打算。

    且说蔡琳兰的祖父,年幼时原来也是庐阳侯府一脉,本就是庶出,早年读书也是不行,算了命,说是三房影响庐阳侯沈家的气运,且到了蔡琳兰祖父一代,已经是积运难转,若是不自断臂膀,分家而过,日后定要沈家大厦忽倾。

    如此便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引起沈家三房轩然大波,当年族老争论不休,闹的也是难看。

    最后蔡琳兰祖父不得已,只得自请分家,多年后好容易得了闲散官位,也是旁人见其本家庐阳侯沈家的面子上,否则也便是老死也轮不到,祖母刘氏家世比之大房二房也是逊色,便更谈不上帮衬了。

    如此子嗣不丰、官运不通的旁支三房,多年来无人在意,竟有几分销声匿迹的意思。

    蔡琳兰祖父生有一儿一女,女儿便是蔡琳兰的母亲,而蔡琳兰的娘虽说是嫡女,可已然嫁人,蔡琳兰跟着父亲姓,不再冠沈姓。

    且其母多年来只得了她一个女儿,没有个哥儿傍身撑腰,如今还要靠着快出五服的庐阳侯府身家,才能维持体面,少受冷脸和婆母磋磨,眼见着母女两境遇是愈发艰难,不多谋人脉出路是不行的。

    而早已分家出去的旁支三房,也必须要抱住最为昌盛尊贵的嫡长大房这棵大树,才能延缓衰颓之势。

    可惜大伯身子骨弱,尝尝缠绵病榻,而母亲又性子慢,不善交际,只蔡琳兰一个机灵康健些的孙子辈。

    故此即便是个女儿身,蔡琳兰也是被寄予厚望,祖父祖母早就多次示意,要蔡琳兰多多结交沈家贵女。

    可那大房二房的沈姓贵女,哪里又看的上她这出身,聪明的更是早就看穿了她的来意和意图。

    陈娇却是不同,身份尊贵,却又天真单纯,且居蔡琳兰多方打听,贴了好些钱财锦帛进去,自己又留意观察,陈娇日后多半是大房的媳妇。

    陈娇背后有陈家,人脉深广,若是讨得陈娇的喜欢,大房也满意了,对他们施以援手,加上庐阳侯府沈家在大晏的地位势力,自己的亲事必定比现在能挑选的范畴好上不知多少倍,祖父祖母也都要对她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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