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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随着宁炽的离开,家里只剩下裴婠一人,周边都是木讷的奴仆,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裴绾自己也不确定宁侯府到底有多少眼线。

    若是宁炽能亲自来接自己那该多好。

    他送来的信件少得可怜,让裴婠不由担忧。

    裴凌君不再似从前那般派人来逼迫她,可礼物一件不少地送来宁侯府,根本不避嫌。

    夜晚让她无法安睡,最终下定决心要离开京城去找宁炽。

    她自然清楚裴凌君的势力,所以故意写下信件送去裴家,故意写错离开的时间。

    初一当天他肯定要进宫拜见皇帝皇后,也要参加祭奠,对她无暇监视。

    在那时,她就能找到一丝丝逃离的可能。

    裴婠坐在梳妆镜前,把宁炽送给她的首饰都放在宝盒里,又盯着另一个盒子里的首饰金银,这是裴凌君硬要塞给她的,拒绝多次无果后,她又藏在另一个盒子中。

    外面下着大雪,裴婠看着凄冷的宁侯府,总觉得那一日宁侯爷所说都是骗宁炽的。

    侯爷大抵是瞧不上她,也不愿意让她与宁炽纠缠在一起,答应会派人送她到宁炽身边,不过是画饼罢了。

    裴婠不知侯爷整天在做什么,但索性他也没管自己,也没派人来监视她。

    稀奇的是他身着道袍,却突然管起朝堂上的事。

    裴婠放好所有的金银珠宝首饰,耐心地等待时机。

    ……

    直到那一日,裴婠早准备好自己的行李,没有衣物,更多的是自己埋藏好的首饰金银。

    外面飘着雪,府里的仆人都来跪拜她,她也准备好了要送的红包,递给这些奴仆,呆愣地望着围墙外面。

    心情很澎湃。

    裴婠故意向奴仆问起自己的新年衣裳,说是自己要去拿,但身边总是有奴仆跟随。

    她眉头微微一皱,突然怀念起以前在道观清苦的日子,没有那么多人跪在自己面前,触手可及的自由……

    裴婠借着外出拿衣裳的理由,乘坐马车离开。

    宁侯爷对乖巧的裴婠并没有任何在意,终日忙碌在自己那间小屋子里头。

    裴婠顺顺利利地在房内换上了粗衣,混在平民中逃离了自家奴仆的视线。

    因吩咐人不准打扰她,所以奴仆懒懒散散站在外面,并没有发现从另外房间离开的裴婠。

    裴婠找到商户,把裴凌君送给自己的金银首饰都当了。

    那商户见裴婠掏出的好货,掩不住的欣喜,反复观摩,“这不会是你偷窃的吧?”

    裴婠摇头道:“兄长赠送。”

    商户也见过小姐为了追情郎,把家中的值钱玩意当了。

    他掩不住欢喜,觉得自己捡到宝了,也答应了裴婠跟随商队离开的请求。

    整个过程,裴婠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总害怕下一刻就见到那阴魂不散的兄长。

    出城那一刻,她才真正松口气。

    只是裴婠自从进了裴府后,就没运气好过,连带着这支商队也走上的覆灭。

    半路遇上那凶悍的劫匪,男人都被砍成一块块,女人倒在地上呕吐不止。

    那血腥的画面充斥着暴力,相比于裴凌君私藏的尸体来看,满地的残骸是暴力恶心得让人恨不得挖去双眼才肯罢休。

    裴婠脸色苍白,泪水止不住,劫匪不杀女人,可不代表是个清心寡欲的。

    她在惊恐无助中交上了自己的钱财,那都是宁炽送给她的,珍藏许久,如今却落入劫匪手中。

    劫匪也是个识货的,诧异地看着一个弱姑娘包裹中的金银。

    “你是哪里人?”

    “裴家……裴家的小姐……”裴婠脸色苍白,无神地望着地面的泥土,看着劫匪脚上还沾染的血泥。

    劫匪又从商队中拿出更金贵的首饰,知道商队老板才不可能有这种值钱货,“这都是你的?”

    裴婠点点头,脑子一片空白。

    “裴家……”劫匪虽然处在深林中,但裴家身名远扬,自然知晓且畏惧,“裴家的小姐……”

    旁边虎视眈眈的男人盯着她露出的手腕,白白净净的嫩货……

    劫匪头子摇摇头,“好,竟然抓住个值钱货,都不准动。”

    荒凉的山林中,几个穿着稍微贵气的人被留下性命,其余女人也活下来,可凄惨无比,受不了盗匪的侮辱,想不开撞树自尽

    劫匪知道裴婠身份不一般,让人快速写一勒索封信,半夜留在裴府门口。

    那信并没有落到裴凌君手中,反而被裴玄岐捡到。

    “啧,小妹妹竟然这样凄惨……”裴玄岐把信件烧毁,望着火光和灰烬。

    明亮的屋内点燃了许多灯,满地都是绽放娇艳的鲜花,他漫步,嘴角上扬。

    ……

    那日进宫面见圣上,祭祀大典开始之前,裴凌君原本打算看一出好戏后,再让人把裴婠接进自己的私宅。

    他万万没想到裴婠竟然如此胆大,一个人逃出了京城,那些狗奴才直到他处理完宁侯爷后,才告知他裴婠失踪的消息。

    也许是为了躲避官兵,她自己藏起来了呢?

    裴凌君不愿意往逃离方向想,私自让人堵住了京城的城门口,面对太子的询问,只回答是为了抓宁侯府的叛贼。

    一个弱女子能躲在哪儿,他一直胜券在握,觉得不出三日就能抓到她,可时间久了,始终没有她的踪迹。

    他的脸色越发阴沉,看着那群废物,杀意四起。

    他整日坐在暗室中,与尸体为伍,手中亮光光的刀子细致地割皮,直到听到一点动响,便立马转身,“找到了?”

    “没……恐怕是已经出了城……这是在京城当铺里找到的。”

    幽暗的屋内,那些金贵的首饰泛着光,是他送给裴婠的礼物。

    裴凌君眼睛微亮,随后又阴沉沉地问道:“当铺?她把我送的金银都当掉了?”

    是的,唯独当掉了他送的礼。

    “当初让你们好好看着。”裴凌君微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找不到都得死。”

    侍从盯着他案板上的尸块,虽然来过几次,可根本没办法克服,那股反胃恶心让他脸色苍白。

    ……

    裴婠脸色苍白地蜷缩在角落中,其他人也已经麻木,每日端来的食物是木桶里的猪食,她饿了许多天,勉强吃了几口。

    那劫匪头子当着她的面威胁,如果再过三天,还不交赎金,就直接把她的头砍下来。

    那麻木的眼睛里满是恐惧,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所幸,那赎金准时出现在了山头,裴婠被他们像畜生一样拽出去。

    她往回看了一眼那群凶神恶煞的劫匪,想到他们这些时日以杀人为乐,顿时觉得恶心和愤恨,眼泪止不住地流出。

    裴玄岐身着黑衣,阴森森地看着那群嚣张的盗匪,那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流入他们的脏手中,他却轻哼一声。

    裴婠抬眸望向他,怯生生地叫了一声:“二哥哥……”

    她万万没想到来赎她的人竟然会是裴玄岐,“姐姐呢?”

    裴玄岐却死死地盯着那群劫匪,懒懒散散道:“以为你死了,懒得管你这个□□。”

    裴婠抬眸惊诧又委屈地看着裴玄岐,抿着苍白裂开的唇瓣,一言不发,眼眶通红,最后撑不下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裴玄岐嫌恶地盯着满是脏泥的裴婠,让人把她抬上自己的马车。

    那白花花的银子都是他的私有物,怎么可能轻易拱手给了劫匪。

    他坐上马车后,开始吩咐手下去杀劫匪。

    他眼下青黑严重,阴郁又暴躁,实在是个不好惹的主。

    为了避免让裴凌君察觉,他把裴婠安排在自己屋内,又让几个哑巴把她洗干净。

    裴婠醒来喝了一口粥,虽然有些害怕这凶恶的二哥哥,但还是小声地谢谢他,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回侯府。

    裴玄岐嘲笑道:“你就别想着回侯府了,宁侯爷都被斩头了,你现在是通缉犯,裴凌君整天抓你邀功呢。”

    裴婠惊诧又狐疑地看着他的嘲笑,显然是不信的。

    但裴玄岐不在乎她信不信,只想哄骗她去太子面前毁掉裴凌君。

    “你只要帮我毁掉他……”

    裴婠当然厌恶兄长对自己的迫害,可倘若真去了太子面前,为了自己的名声,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裴玄岐不耐烦地催促裴婠回答自己。

    “我……”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难道不该帮我?何况是除掉你的仇人。”裴玄岐阴郁的眸子死死地注视着裴婠苍白的小脸蛋,冷哼一声,满眼嫌弃。

    “哦,对了,我最近才知道他的肮脏手段,为了得到你,几次陷害你夫君。”

    裴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陷害什么?”

    “他这种人,疯起来什么都敢做,现在宁侯府被抄家,宁世子恐怕在劫难逃……”

    裴婠额头冒出冷汗,“抄家?”

    她才恢复一点力气,哭问:“宁侯爷呢?”

    “当晚就被杀了。”裴玄岐笑着说道。

    他是万万没想到曾经风光的宁侯府落寞到这种地步,最后竟然勾结裕王爷,走上了弑君的路。

    但裴玄岐并没有说明宁侯爷被杀的理由,一脸得意地欣赏起裴婠的绝望,“至于宁炽,现在是朝廷的头号通缉犯,你也是。”

    宁炽最在意的便是他爹,倘若让他知道侯爷惨死,裴婠不敢想……

    她眼泪止不住,喃喃道:“必定是他陷害!”

    这事还真不怪裴凌君,不过裴玄岐看她痛恨的眼神,蛊动她去太子面前状告裴凌君的恶行。

    “我若是去告状,你能保我吗?”裴婠道。

    “当然,你是我妹妹。”裴玄岐道。

    ……

    京城最后一场雪,裴婠还没有养好身体,就马不停蹄地上了轿子,看着被冻伤的手指,眉头紧锁,“那群盗匪如何了?被劫持的姑娘呢?”

    裴玄岐也紧皱眉头,不耐烦道:“他们熟悉山路,并没有抓到他们。至于其他人质,我哪管这么多?”

    裴婠脸色苍白,回忆起那地狱的日子,看着手指的伤口,沉默不语。

    马上要见到太子,她不免紧张,脑子里不断地重复昨夜想好的话,只恳请太子能重查宁侯府,无论如何宁炽都不会造反!

    陌生的环境让裴婠忍不住颤抖,裴玄岐烦闷地望着她,“快点走,马上就要见到太子了。”

    他心中雀跃,满脑子是裴凌君落魄痛苦的惨况,嘴角上扬。

    那厚厚的帘子里端正地坐着人,裴婠跪下行礼。

    屋内暖和奢华,没有听到太子咳嗽的声音。

    周围很寂静,裴玄岐站在一旁,眼神示意裴婠。

    裴婠跪下,泣不成声,望着地上柔软的毯子,悲声道:“请殿下重查宁侯府,宁侯府绝不会造反,必定是裴凌君栽赃陷害!”

    裴玄岐瞪大眼睛,看着大胆背叛他的裴婠,怒瞪道:“你在胡说什么?”

    裴婠又重复那句话,害怕地望向暴怒阴郁的裴玄岐。

    太子依旧没声响,静静地坐在那儿。

    裴婠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即便害怕,却也有力地为宁侯府辩解申冤。

    裴玄岐气得脸色铁青,不过想想还是危害了裴凌君的名誉,忍着怒火跪下道:“请太子明察,其中必定有蹊跷,我前两日收留了裴绾妹妹,才从她口中知道……”

    他嘴角又上扬,“才从她口中知道裴凌君不似表面那般风光,实则是个肮脏觊觎亲妹的臭虫伪君子!”

    裴婠惊恐地望向他,却又想到宁炽,泪流不止地指证道:“就是他诬陷宁侯府。”

    台下一言一语告状的二人,各有各的私心。

    裴婠也不顾所谓的清誉,只为了保全宁侯府和宁炽的性命,当真爱宁炽到了极点。

    这是裴凌君痛恨的事实,他轻轻一笑。

    一言一语的两人突然寂静,惊恐地望向帘子后方端正的人。

    随后是他的大笑,恐惧弥漫,让两人的脸色同时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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