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大义灭亲。”裴凌君冷笑道。
裴玄岐一向把这一举动比作大义灭亲，但从裴凌君口中说出，莫名讽刺。
“太子呢？！”裴玄岐瞪大眼睛，看见裴凌君从帘子后面缓缓走出来，愣怔一下坐在地上，本能的害怕让他握紧双拳。
“你果然是反贼，你囚禁了太子！”裴玄岐指着他说道。
裴凌君轻蔑地望向如同小丑的弟弟，目光转移到脸色白如纸张的裴婠，轻蔑的情绪消失，留下嫉恨。
裴婠一言不发，眼泪止不住地流。
裴凌君神色淡然，决定先处置嚷嚷不断的弟弟。
“我听说你的手下去剿匪，派人去看了看。”裴凌君顿了顿，望向一言不发绝望的裴婠。
他也绝望过，毕竟在那山上见过那么多尸体，那么多日找不到她，一度以为她已经葬身盗匪口腹中，成为尸块中一员。
那日，侍从都恶心吐了，脸色苍白地收拾着残骸和尸体。
魏空看着他一言不发，又下令不准动尸块残骸，心中忍不住骂他变态恶心，却不曾想到半夜见到那骇人的一幕。
矜贵的正人君子手上沾满着粘腻的血和肉块，一遍又一遍冷静地翻找着，发臭腐烂的尸体闻到就想吐，不知他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后续又把关在牢狱的盗匪一个个剖开肚子查看，哪怕肚子里残留一根手指，也得放在他面前，让他仔细看清楚是不是裴婠的。
喂猪的吃食也不放过，把猪也给杀了才肯罢休。
疯子。
那骇人的一幕恶心得魏空几天几夜都睡不着。
他那高贵的主子在尸骸中找了几天也不肯罢休，时间越久，越疯狂。
可笑的是，没想到今日在这儿见到正主了，一脸无所谓地告发他的恶行。
魏空瞥了一眼翻尸狂魔的表情，很平静，诡异得很。
“你个废物，连盗匪都杀不了，怎么敢忤逆挑战我？”裴凌君眼眉轻轻皱，一脚踹到了跪在地上的裴玄岐，嘴角微微勾起，欣赏着他恐惧和愤怒的表情。
“你上山剿匪做什么？”裴玄岐不服气地问道，他转头望向裴婠，“因为她？”
他摸着被一脚踹过的胸口，疼得他龇牙咧嘴，本想破口大骂，却被他冷冷狠厉的眼神吓住。
裴玄岐没见过暴怒的裴凌君，吓得愣在原地，咽下一口唾沫，把所有罪责对推到了裴婠身上。
“她偏要见太子，要怪就怪你作恶多端，不顾人伦……”裴玄岐心虚地说道。
他已经见到侍从从背后拿出闪光的刀子，送到裴凌君的手中。
“是吗？”裴凌君冷冷地望向呆滞流泪的裴婠，等待她的回应。
可裴婠偏偏不说话，气得他眼睛微微眯起，笑也渐渐消失，想到那些时日不断地翻找尸块的绝望和恶心，让他怒火中烧，一把剑落在裴玄岐的肩膀上。
裴玄岐一愣，他知道裴凌君是个疯子，要杀他，不是不可能。
裴凌君神色越发阴冷，高傲蔑视一切，“想要毁掉我，未免想得太简单，就算太子知道又怎样？就他那病弱的模样，不也得仰仗我？”
裴玄岐瞪大眼，他知道裴凌君在太子面前一向是恭敬随和，见他撕开伪装，嘲讽道：“我倒是很想见到你被世人唾弃的惨况！”
“唾弃，我也不会惨的。”裴凌君轻轻一笑，戳破了裴玄岐的胸口，热鲜的血液沾染剑头。
“真该谢谢你这个好二哥……”他目光落在裴婠的背脊上，“如果不是你去用白银赎她，可能都葬身在盗匪肚腹中了。”
“魏空，先囚禁他。”
裴玄岐破口大骂道：“你竟然敢囚禁我？真当自己是一手遮天的神吗？”
他奋起反抗，不服气裴凌君只针对自己，对一旁的裴婠熟视无睹，“不会还想着她吧？她比我更想杀了你！”
只不过抵抗不了这么多侍从，他被人绑走，狼狈又可笑。
大门被打开时，裴婠转身看着外面的冷光，飘着大雪，倔强地擦擦眼泪。
裴凌君漫步走到她面前，看她手指上的伤口，嘲笑道：“上天竟然眷顾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没死在山头，成为猪食。”
裴婠遍体阴寒，捏紧拳头，咬牙道：“该死的人是你！”
如今看见她生龙活虎地跑来告状，他轻轻一笑，“是吗，可惜你在我手中，掌握生死大权的人是我。”
侍从早已在裴玄岐被绑走时，一起离开。
良久，裴凌君阴沉沉道：“那时候，我以为你已死。”
裴婠看不见他眼底的悲痛，满眼仇恨，“是你设计害他，宁侯府绝不会造反。”
裴凌君失望地望着她，冷声道：“你脑子里只想着这事？”
幽暗的屋内，他手捏着长剑，上面还沾染着裴玄岐的血，“还真不怕我杀了你？”
长剑落在裴婠的肩膀上，但只是刀背，根本伤害不了她半分。
裴婠神色淡然，恨恨地望着他，“你会遭报应的！你陷害侯府，上天不会放过你的！”
他大笑，对此并不在意，“遭报应的人，都是弱者败者，我的确阴暗恶毒，但我偏偏不是个弱者。”
他早已在尸体残骸中疲惫不堪，满身的血腥污秽，已然绝望，却又在绝望中看到她，欣喜不已。
只怪宁炽命不好，与裴婠的姻缘断得干干净净。
“宁侯爷的的确确是造反了，他在祭祀鼎中埋下引炸的火药，试图炸死皇帝皇后太子。”
裴婠擦擦眼泪，无论裴凌君说什么，都不肯相信，抓着他的长剑，手掌被割破血，“我要见太子！”
裴凌君见她手心冒着鲜红的血，微微一愣，脸色越发阴沉，把长剑扔的得远远的，“绾绾，脑子聪明些，见到太子就能改变吗？”
幽暗的屋内，她瘦弱身躯颤抖着，如同雪地困境中的幼兽。
裴凌君站在面前的阴影把她笼盖，让她止不住的恐惧。
裴凌君意识到严重性，即便宁侯府造反，父子二人是反贼，裴婠也不会改变心意。
他烦闷地皱眉，看着她手心的血液，从见到她的欣喜转变为嫉妒。
“为什么要逃？还偏偏当掉了我送你的金银？”
他恼怒地拿出金银珠宝，“宁炽送给你的破烂玩意，你倒是看得挺重。”
裴婠看着他随意扔掉宁炽送给她的玉簪，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咬着牙说道：“还给我。”
她不似从前那般软弱，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站起身扑过去。
裴凌君并没有躲开，只把宁炽送的破烂玩意扔得更远，死死地抱着扑过来的裴婠，看她挣扎着想捡起，眼中怒火烧得更烈。
“绾绾，兄长从前是过分些，后面不是改了吗？你怎么还要逃？还敢与裴玄岐那个蠢货同流合污来告我？”他抓着她脆弱的手腕，看着她手上的伤口，眼睛发红。
裴婠的手疼得厉害，伤口破裂，却奋起挣扎，哭喊着，“你放开我。”
幽暗温暖的屋内，让裴凌君觉得热，喉咙有些干燥，看着裴婠狼狈不堪，轻蔑一笑，“被我抓住的通缉犯，你想活下来吗？”
裴婠愣住，崩溃地哭起来，“宁侯府没有造反。”
她重复这句话，让裴凌君烦闷恼怒。
“你不是觉得我不爱你吗？”裴凌君轻轻一笑，见裴婠也不再挣扎，“既然不爱，就代表随时会死，你先好好想着怎么讨好我，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裴婠眼眶通红，灵动的眸子满是恐惧和呆滞，手心的疼痛让她止不住的颤抖。
裴凌君也不和她闹腾，只道：“至于宁炽是不是反贼，你既然不信我的话，大可去亲自去问问，但在这之前，活下来。”
裴婠眼光微动，倒是认可了裴凌君的话，疼痛让她回归一丝理智。
温热的屋内，让她眼眶和脸蛋都通红，像是一颗熟透的桃子。
裴凌君咽下一口唾沫，试图缓解喉咙的干燥，声音沙哑道：“疼吗？”
裴婠看懂他幽深欲色的双眸，又开始奋力挣扎，但四周无人，更不可能逃出去。
裴凌君把自己送给她的金簪首饰都给她戴上，欣慰欣喜地望着她狼狈凌乱的模样，又亲自为她包扎好。
至于包扎的费用，自然是不言而喻。
“想要活下来吗？想要见宁炽？”
原本还想反抗的裴婠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下来，哽咽道：“你得让我活下来……”
她从不认为裴凌君爱他，只怕他腻了自己，一刀子就杀了她。
他喘得厉害，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裴婠耳畔响起，“闻到我身上的腥臭尸臭吗？都是因为你。”
他动作迅猛，让裴婠忍不住惊颤和躲避，只是腰间被他死死地按住，根本动弹不得。
裴婠并没有闻到任何尸臭，只有一股比往日浓重很多的香味。
他喘得厉害，不顾裴婠，动作更快，又快乐又恼怒道：“害我彻夜难眠找人，你真该死，真该死……”
幽暗屋内地毯上有着粘腻的东西。
他动作更强硬，逼着裴婠叫他。
裴婠手上的伤口露出浅浅的血，像是惩罚一般不克制，有一块地方还被他咬出齿痕。
得到欢愉之后，他眉梢春意不减，脸上的阴郁和黑沉散去，轻松地搂着裴婠裸白的肩，懒懒散散又得意的在她耳畔道：“可惜宁炽再无可能，反贼的头颅会被挂在城墙上威慑……”
紧接着，又是更加激烈和得意的占有，舔着她的泪，拼命地喊着她的名，梦里重复过无数的动作，在今日终于得以实现。
“我是谁？是兄长还是夫君？”他恶意满满地逼问着叛逃的裴婠。
幽暗夜色中，影子晃动得更加厉害。
裴婠是死也不肯屈服叫他夫君的。
只是，为了苟活，不得不说些假话，比如喜欢他。
这句话很有用，裴凌君开心不少，眉梢的春意更浓。
……
院子众多奴仆，时时刻刻有眼睛盯着她，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院外有许多的侍从把守，裴婠即便是想出去，也脱离不了任何人的视线。
果真成了他的禁·脔。
幽暗的屋内，裴婠把自己关在里面，面无表情地做着女工打发时间，她脑海中猛然浮现出有一夜缠绵时，裴凌君有说过要娶她。
裴婠回过神，却发现针头扎进了指头，血珠落在手帕上。
她脸色苍白，猛然听见院子里的动静，本能觉得是裴凌君来了，僵直地坐在床榻边，脑海中回放着梦里无数次想过的画面——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