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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裴婠不解地看着他嫉妒的嘴脸,疑惑道:“是你引诱我来?”

    裴凌君淡淡道:“请你来看看罢了。”

    裴婠不似从前那般软弱,冷言冷语道:“看完可以放我走了吧?”

    她已经有了破罐子乱摔的气魄,捏紧拳头瞥了一眼下面的宁炽,眼眉露出不耐烦的情绪。

    裴凌君见她这副生气的模样,淡淡笑道:“我很快就让人送你回去,不过又想让你陪陪我。”

    他眉眼含着淡淡笑意,像是春日融化的雪水。

    裴婠目光依旧落在宁炽身上,摇摇头道:“不。”

    吵杂的四周她完全被下面的人吸引,自然没注意到他那双阴沉的眸子笑意转瞬即逝,面色也苍白。

    裴凌君并未强留,这倒是让裴婠震惊不已。

    月黑风高的寒雪日,裴婠站在马车上,诧异地看着站在下面仰头望着自己的裴凌君。

    他衣服单薄,眼眉含笑,不似往常那般狠厉,这样突然的转变让裴婠猝不及防,心中的不安让她面色没有一丝笑容。

    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兄长送家妹回家,再正常不过。

    裴婠透过窗缝看见他马背上单薄的身影,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扩大。

    她早就察觉到裴凌君的改变。

    自从宁炽回来之后,他再也没强迫过自己。

    宁侯府门口,裴凌君咳嗽两声,却并没有得到裴婠的半分怜惜,反而警惕地看着自己,未免让人太寒心。

    “妹妹,莫要感染风寒。”裴凌君道。

    在众人目光下,裴婠硬着头皮道:“兄长也别感染风寒。”

    在别人眼中,他是寒雪中优雅的白鹤。

    ……

    月末,裴婠随着宁炽进宫祝贺皇后大寿。

    因害怕殿前失礼,裴婠在宁侯府学习许久的礼仪,那厌烦的情绪快要压制不住,幸好今日拜见完皇后,她也算解放了。

    女眷坐在一起谈笑,裴婠也不似从前那么拘谨,尽量融入。

    裴欣看见她已成长,眼中满是欣慰。

    女眷一个个送上寿礼,得到皇后的回应。

    富丽堂皇的大殿上皇后端端正正地坐着,裴婠不敢抬头张望,直到太监叫出她的名字。

    她虽然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景,但也不算蠢笨,规规矩矩地介绍了宁侯府送来的贺礼,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可偏偏……皇后没回应她。

    裴婠不知何意,整个大殿气氛随之凝固,好奇地望着她。

    皇后眼眉不带笑意,怔怔地望着下面跪拜的裴婠,她手心冒着冷汗,那复杂的情绪在眼眸中翻起惊涛骇浪。

    太监也奇怪地瞥了一眼凤椅上的皇后。

    “起身吧。”

    裴婠弯着腰起身,始终不敢抬头看向皇后,回忆着刚才是否有失礼……

    她总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会不会影响到宁炽,焦急呆呆地坐在位置上,满眼愁绪。

    皇后目光再次落在裴婠身上,满眼的悲伤和痛苦,捏紧了酒杯,装作若无其事。

    直到太子进殿拜见,她情绪才稍微好起来,眼眉才有身为母亲的温和甜蜜。

    太子送来贺礼后,坐在皇后下席位,天家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傍晚,裴婠喝了一点酒,脸蛋微热,周遭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她,反倒是有个小太监领着她去醒酒。

    裴婠喝了一点醒酒的汤水,才觉得舒畅,感谢起带路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急忙摇头,怯弱弱地离开。

    夜晚热闹的宴会依旧进行着,裴婠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回忆起周遭贵人的名讳和封号,才注意到那小太监是太子身旁的人。

    没想到太子这般心细,竟然还注意到她了。

    坐在上席的裴凌君与其他权贵喝酒,目光隐晦的瞥了一眼呆愣愣的裴婠,唇瓣微微翘起,又把目光放在了病弱的太子身上。

    “殿下还需注意身体,不宜饮酒。”

    “予臻……”太子无奈一笑。

    “太子喝一口又无妨。”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裕王爷却依旧劝酒,气势仿佛要压过龙子。

    裕王世子见气氛剑拔弩张,急忙拉住自己的父亲,劝说道:“爹总是把太子放在心底,送来的酒都说是能让太子喝,但总归要问问宫里的御医才好。”

    裕王爷哈哈大笑,仿佛是个不长心眼的王爷,连忙抱拳向太子道歉,把酒扔在一旁。

    众人目光异样,转头让舞女上场,掩盖了这硝烟十足的战场。

    裴婠呆愣愣地吃起桌上的佳肴,时不时看一眼自己的夫君。

    她猛然察觉到高座上的皇后似乎看了自己一眼,但总归是自己错看了。

    ……

    裴婠不懂朝堂局势,与宁炽回去路上并没有多聊。

    她难得看到宁炽与宁侯爷谈话,时间竟然那么长,她无聊地站在院子中,走来走去,时不时看一眼亮着灯的屋内……

    屋内的吵闹声越来越大,连裴婠都听得一清二楚。

    “爹,马上年末了,我想一起聚聚,不想出去。”

    “你不是一直想证明自己吗?如今却被男女之情困住,以后怎么成就大业?”

    裴婠愣住,从未看见宁炽这般生气,也从没看见修道的宁侯爷声音如此震动。

    对话内容无非是宁侯爷要让宁炽出去闯闯。

    可马上快过年,明明是一家团聚的时间,却又要硬生生分开,宁炽不乐意。

    裴婠撤走了其他奴仆,寒冬腊月,她鼻尖被冻得通红。

    直到一声破碎的巨响,打断了父子二人的争吵,宁炽夺门而出,惊讶地看着院子里冻得瑟瑟发抖的裴婠。

    刚才的吵闹必定是被她听完了。

    宁炽面露难色,“绾绾,你不怕冻着?”

    他伸手触摸那冰凉的手指,急忙拉着她离开了。

    裴婠在路上看着气得哽咽的少年郎,不知如何开口。

    “绾绾,你都听见了?”

    房内有巨大的火炉,才让裴婠面色红润。

    “爹他……只是想让你更有一番成就……”裴婠笨拙地开口安慰他。

    却见他流泪不止,“我娘死得早,他对我不管不问,如今倒是关心起我的仕途了。”

    裴婠惊讶地看着宁炽通红的眼眸,伸手擦去他脸上的热泪,“你走吧,不必担忧我,我是裴家人,不会有人欺负我,何况还有裴欣呢。”

    温热的屋内,宁炽低头不语,外派做事自然是可以认识不少人,也对他的仕途有帮助,但新春过节总想留在家中陪陪绾绾。

    对于父亲突然的关心和安排,让他不知所措又觉得冒犯,所以才大闹一场。

    “我也不知道要去多久,爹的安排总让我……”他抬眸望向裴婠,满眼柔情和不舍。

    裴婠问:“要很久吗?”

    顿了顿,她欣喜道:“那就是要离开京城很久?”

    她明白到宁侯爷可能是想让宁炽离开这凶险的官场,掩不住地开心,“那你去吧,等姐姐成婚之后,我也去找你。”

    宁炽擦擦眼泪,少年的身影还略微单薄,不舍地望着裴婠。

    一滴滴泪落下,又让欣喜的裴婠愣住,她那欣喜马上被浇灭,不知所措地望着宁炽。

    “也不知道爹到底在想什么,我总归是他儿子,要听他的话。”宁炽伤心道。

    裴婠道:“不愿意也可以拒绝……”

    但在宁炽心中,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不能拒绝的。

    这件事似乎很急,宁侯爷不等宁炽去回应他,便准备好了马车。

    裴婠呆愣愣地看着宁炽郁闷的模样,他大庭广众之下抱着自己。

    裴婠想到那恶毒的兄长,便想开口请求宁炽带着自己一起走,但裴欣的婚事在明年春天,自己这样一走了之,只会伤了亲姐姐的心。

    她面色越发苍白,抓紧了宁炽的衣襟,“不能缓缓吗?”

    宁炽当然想缓,最好缓到明年。

    宁侯爷道:“安排的确匆忙,过几日她也会坐马车来追你的。”

    宁炽惊讶地望向宁侯爷,昨日深夜他还请求过让裴婠随着他一起南下,但却被宁侯爷严词拒绝,不曾想到今早就改了主意。

    “一路颠簸,但不可偷懒,快马加鞭赶去。”宁侯爷面无表情地嘱咐道。

    宁炽点点头,又问道:“那我何时才能回到京城。”

    宁侯爷望向微微亮的天空,冷冷道:“会的,想要快点回来,自然要看你的能力,放心,不是贬你去那儿。”

    听完宁侯爷这番话,裴婠也松口气,送走了宁炽,自己乖乖巧巧地呆在宁侯府。

    对于宁侯爷这番举动,自然是逃不过裴凌君的法眼。

    “倒是奇怪。”

    他喝了一口茶,望着外面漫天的白雪,“送走也好。”

    只要裴婠还在京城,他也懒得关注骑马离开的宁炽,最好永远别回来。

    侍从察觉到他眼底的阴霾,手心冒着冷汗,不会让他们去刺杀宁侯府的世子爷吧?

    刺杀行动容易暴露人,裴凌君并没有安排,反而问起裴婠最近的饮食起居,让人以兄长之名送去一些珍贵的鲜花。

    那些花都是养在温室绽放后才派人送去。

    但魏空忍不住道:“送过去也会被悄悄扔掉。”

    裴凌君狠厉地望向他,“我要你说?”

    毕竟那花都是裴凌君和魏空的心血,扔在雪地里,真是让人心疼。

    那胖乎乎的橘猫趴在他怀中,旁边的是冒着热气的炉子。

    裴婠果然收到那名贵艳丽的鲜花,她叫不出名字,总害怕让人察觉兄妹二人的异样,暗暗对侍从道:“以后别送了。”

    声音又小,但又咬牙切齿。

    裴婠无奈收下这些鲜花,但在寒冬腊月,她没有天赋把这些娇艳动人的鲜花养好。

    随着宁炽的离开,她在府中的日子越发无聊,但为了躲避外面的豺狼,又不肯出门。

    连裴欣请她出门,她也避之不及。

    有一日书信传过去,她写下自己即将离开的消息。

    原本是要等到裴欣大婚之后,她才打算离开,可她无法忍受这样的孤独,无法忍受对裴凌君的害怕和复杂的情绪……

    但那封信却被裴凌君拦截下来,对姐姐离别的言语尽收他的眼底。

    他捏紧了信纸,看着裴婠并不漂亮的字,默默收在锦盒中,神色更加冷彻。

    他明明许久没有再见到她,明明没有再逼迫她,只是偶尔送去她喜欢的鲜花。

    温和有礼的问候信送去,并没得到回信。

    她还是想离开,对他的厌恶痛恨已经深入骨髓了?

    压不住那厌烦绝望的情绪,桌上精致的白玉瓷摔碎,他狠厉地转过身,对门外的侍从吩咐:“不要把人放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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