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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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冬猎正式拉开帷幕,今日阿念是高不可攀的王姬殿下~<hr size=1 />

    </div>  两日后,为期七日,取“祈福”之意的冬猎拉开帷幕。那日是个难得的艳阳天,场上四部的旗帜迎风飘扬,外场上阿念作为皓翎王族的代表坐在了观赏席的正中,因着皓翎以左为尊,她的左手边是青龙、羲和两部,右手边是白虎、常曦两部的首领及将领亲族。

    狩猎场内场上,以蓐收为首的青龙部队伍,以羲和彦为首的羲和部队伍,还有另两个阿念不认识的男生分别带领的白虎、常曦部队伍,皆是一身劲装,骑在高头骏马上,安安静静停在外圈。正对着临近入口处竖着的一个个靶子,以射箭的命中率决定围猎的入场顺序,是皓翎四部冬猎的传统了。

    不少人已是跃跃欲试,只待一声令下。蓐收和羲和彦倒是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后者是否是真正经阿念不知,但前者是假正经这事,阿念却笃定。谁叫这位仁兄素来是个闷骚的,今日可是从头武装到脚,穿的白衣有金丝暗纹不说,戴的还是她曾在他生辰之时送的和田羊脂白玉束冠,更衬得他俊雅不失清贵,有了几分她父王的风采,大抵是他在父王手下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缘故。

    见大家伙儿都已准备就绪,阿念点点头,朝礼官挥了挥手,礼官鸣埙三声,便是示意射箭比赛开始。许是习惯了玱玹哥哥和蓐收他们随意一箭都能命中靶心,她一直觉得射箭并非难事。就连她,虽对打打杀杀兴趣寥寥,平日习射术也不甚勤快,十发八中也是有的。何况参加冬猎的好歹也是皓翎四部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就算不是百发百中,但十发九中总该有,阿念如此作想。

    谁知现实倒是与她所想背道而驰,许是因着靶子距离够远,命中靶心者十不存三,偏离准心的比比皆是,更有甚者直接脱靶,她不禁提前为父皇分忧起皓翎人才青黄不接的未来。

    哪怕蓐收一如既往地高水平发挥也没能提振起她的心情,毕竟他合该如此,要是失了水准才奇怪吧。该说不说,要是真有这一日,她可得抓住机会可劲儿埋汰他,毕竟机会难得,失不再来,他平时可没少看她笑话。

    唯一还算亮眼的是羲和彦,该说不愧是皓翎工资榜行二吗?同样是射箭,不同于蓐收的四平八稳,他胜券在握的模样虽有几分像玱玹哥哥,但相比哥哥的低调内敛,他多了几分恣意风流。

    结果显而易见,蓐收和羲和彦遥遥领先众人,并列第一,能最先挑选进山的入口。却在礼官发话,让他二人自行商量入口时,出了个意料之外的小插曲。

    “且慢,彦有个不情之请,本届冬猎有二王姬亲临,不知彦能否获得王姬亲自赐福的荣幸?”羲和彦躬身施礼,慢条斯理道。

    “这……”并非难以达成的请求,却因对象地位尊贵,态度未知,礼官一时有些举棋不定,悄悄抬头看起台上王姬的神色。

    “当然。”阿念答应得痛快,说着大大方方下台,接过礼官装着天山净水的净瓶和鲜折的柳枝,径自上前,目不斜视,一步步走向围猎的内场。

    不同于原本为她安排好的安稳坐在台上,当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吉祥物的存在,阿念这下可以说是彻彻底底地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下。

    因着皓翎王尚简,不喜大操大办,办过的宴席屈指可数,近些年不过就有一个小夭姐姐的回归宴,故而这般备受瞩目,是她从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不知为何,许是大家的目光里更多是好奇与探究,并无恶意,她虽羞赧有之,却并不排斥这番体验,只是暗自将背脊挺得更直了些,不给父皇母妃丢脸。

    内场众人因她的出现,皆已翻身下马,默默矗立,行注目礼。

    她走到羲和彦面前站定,沾湿柳条,朝他撒去,“愿你此行一切顺利。”

    “谢王姬赐福,也愿你心愿得偿。”他嗓音温和,语带笑意,回道。

    阿念感受到了他的真挚与友好,减轻了几分紧张,回以淡淡一笑。

    蓐收冷眼瞧着二人的互动,明面上不动神色,心中已然翻了不知多少个白眼,为阿念这个不争气的,给块糖吃就以为对方是好人了,这记吃不记打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他不禁心下长叹,为他教导她足以自保的路漫漫而修远。

    他理所当然地将自己的忿忿不平归咎为身为兄长照顾妹妹的责任感使然。

    没想到下一刻,阿念就出现在了他面前,面上故作正经,“愿你一路顺遂!”

    趁给他撒净水的功夫,跟他偷偷咬耳朵,“本王姬从不厚此薄彼,你可得带回来个大的,给我们长长脸!”

    不说她眼中的揶挪笑意怎么都掩不住,就说她冲他撒水的力度,那也是相当的肆无忌惮。如果说对羲和彦她是令人如沐春风的和风细雨,那在他面前就是看似平静的暗潮汹涌,最后他面上都是水珠,全靠世家大族的礼仪素养维持笑容。

    话虽如此,其实对她今日的一时兴起,蓐收心中并无恼意,甚至有几分放下心来。毕竟小姑奶奶的开颜,千金难买。自得知玱玹婚讯以来,她怏怏不乐许久,也是随他来了青龙城,才云销雨霁,时不时见她个笑模样。

    师弟啊师弟,你可真是误人子弟!既对阿念无意,又何必对她关怀备至、体贴周到,哄得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你,还能潇洒走人?是,你志在天下,却也洞悉人心。阿念是什么性子你不会不知,她就是个旁人但凡掏出三分心,就能巴巴地掏回三分甚至五分真心的傻姑娘,她对你念念不忘,难道就不在你的意料之中?

    她不曾掩饰摊开来跟你要的一腔真心,从前你不曾给,那日之后便是给不了了,他作为旁观者都知已是无可转圜。可他又能为他做什么呢?为她操持过的选婿草草收场,他明明白白地知晓,她远没有她所说的那般快刀斩乱麻的决绝,她没能彻底放下你。也是,她虽嘴上不饶人,却也是个念旧的,就说衣服,虽有诸多陛下赏赐的绫罗绸缎,可她常穿的也只是那套粉色的落霞羽衣,因着这件衣服是玱玹曾在她的生辰宴上公然夸过的美丽。

    “一定要选个最好的吗?”

    “那就你吧。我觉得你最好。”

    他还记得自己那日瞠目结舌的窘状,算得上他平生不堪回忆的一桩囧事。他虽从未在意过在她面前的形象,但那般大庭广众之下没能维持住身为皓翎王大弟子和青龙部继承人的教养,却是生平头一回,也是最后一次,他暗下决心。

    许是她当时面上太过理所当然,他未曾料到自己竟能被她纳入考校范畴之余,也曾顺着她的说法胆大包天了一把,却只剩无能为力的黯然——

    以他二人相处的日常来看,婚后的吵吵闹闹怕是少不了,他赢了嘴仗也胜之不武,这也没什么,毕竟跟现在也没差多少,无非变成了低头不见抬头见 早上见了晚上见 罢了。左右他也无甚心仪之人,与其下朝后只剩去军营跟回府两个选择,去了军营士兵们皆是被考校的战战兢兢,回了府邸下人皆是训练有素齐齐噤声,照样清清。同她住在含章宫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向来不遮不掩,笑怒都鲜活,也是番人间烟火。

    至于街头巷尾常被提及的婆媳矛盾,她不必担心。他母亲明事理且懂放手,自来尊重子女的意愿,无论是自己当初拜师陛下还是舜华混迹街巷写话本,都由着他们的心意。她还是母亲的侄女,若能两好合一好,父母只会乐见其成。

    又如陛下之前所言“你来自朕的母族青龙部,是朕的外甥,又是朕的徒弟,身份高贵,才干也不差,而且从小看着阿念长大,十分了解阿念。”

    ……

    即便有一千一万个理由昭示着他可堪与她相配,可让他下定决心回绝的理由却只需要一个,便是她的心意,他在意的,从来只有她能不能开心。

    她的爱憎是一眼能望到底的澄澈,作为看他长大的嫡亲表哥,他不能更清楚。他知她一日不曾放下玱玹,便一日不会真正开怀,哪怕同他成婚也消弭不了,又何必自欺欺人?平日里打打嘴仗便罢了,他总是不愿她真受委屈的。

    何况安安分分做她的表哥也无甚不好。能理所当然地陪伴于她,顺理成章地将她纳于羽翼之下,光明正大地为她把关夫婿。神生漫长,她迟早能放下玱玹,于皓翎泱泱大国中择一良人相伴,而他始终都是她牢不可破的后盾与助力。

    只要退回到原本的位置,他依旧是那个无懈可击的蓐收大人,安安稳稳地当他的国之重臣、部族掌舵人,实现自己的鸿图抱负。

    不生觊觎,便不会失望;宠辱不惊,便无坚不摧,这也正是陛下教与他的为臣之道,而他向来是再坚定不渝 贯彻落实的弟子。

    思绪回转,看着一身黄白正装的阿念,他头次升起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快慰。

    他一直知晓她生得好,毕竟陛下与静安王妃都是容色上佳的人物,可相比美丽,她在他眼中更多是鲜妍明媚的疏懒,连怒气冲冲也是气鼓鼓得可爱。今日她敛了神色行走于众人眼前,竟是不可直视的贵不可言,隐有几分殿下的帝王威仪。她完完全全地凭借自己,赢得了场上不少青年才俊的意动和仰慕,连向来自负、眼高于顶的羲和彦对她也不乏惊艳之色。

    原来在他不曾意识到的时分,她已是个像模像样的大人了。

    蓐收强自压下那不知从何谈起又无处安放的莫名失落,将之归结为发现妹妹被豺狼虎豹窥伺作为兄长的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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