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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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前方有请新人—青龙舜华、羲和宛如和羲和彦登场——<hr size=1 />

    </div>  却说阿念带着礼物同蓐收去到青龙城,姑姑、姑父待他温和不说,同表妹青龙舜华那叫一个相见恨晚,没几日的功夫,就已经打成一片了。

    连带着舜华的好姐妹宛如,来自一向与青龙部交好的羲和部族长的小女儿,一个知书达理却也胆大心细的姑娘,说是她们中的军师也不为过,虽然可能得再加上“狗头”二字作为前缀。

    这日她们三人便在舜华的牵头撺掇下,男扮女装去了青龙城久负盛名、只接待男客的揽月楼。

    “咱们真能浑水摸鱼进去?不再精益求精下?”阿念看着舜华为自己草草裹紧、仍略有起伏的胸口,满是怀疑道。

    “不必,本来也没指望瞒过楼里的掌柜她们,都是个顶个的人精,打扮得再天衣无缝也没用,男扮女装无非是不想坏了她们只接待男客的规矩罢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舜华大手一挥,信心满满,一看就知是揽月楼半个常客了。

    “宛如你就不管管她?”阿念虽然心中蠢蠢欲动,但因着作为王姬这么多年的教导,明面上再挣扎推脱一二也是少不了的,意思意思,懂得都懂。

    “可是揽月楼的糕点很好吃,怜妩姐姐的瑶琴也很好听,你会喜欢的。”怕阿念不信,宛如不惜搬出有力佐证,“兄长带我去过,他跟怜妩姐姐是好友。”

    “宛如兄长,交友还挺广泛的。”阿念听着,打着哈哈,想到了玱玹哥哥,他也是如此,虽不知有多少红颜知己,但贩夫走卒打成一片自是不在话下。

    “别误会,他兄长还蛮正人君子的,并非眠花宿柳的人物。”舜华向来直率,见阿念多想,便下意识地帮宛如兄长正了个名。

    宛如点点头,带上几分与有荣焉,“我兄长羲和彦是极不错的。”升起几分小小的雀跃,“眼见为实,正好我也与兄长约好了一个时辰以后去接我们。”

    “那咱们有眼福了,羲和彦是皓翎公子榜的第二。”舜华道。

    “那蓐收呢?”阿念头次听说这个榜,兴致勃勃问道。

    宛如露出几分为难,道“蓐收公子排行五。”

    这倒是在阿念意料之外,“才排第五啊。”又眼前一亮,是准备做坏事的蠢蠢欲动,“不过以他的狗……立国家生死以的脾气,这个排名也不意外。”

    “我哥他,恨不得连身边的狗都是公的,成天不是朝堂就是军营,还能在这种女生投票的榜上有个姓名,我已经知足了。”这是放弃挣扎改造老哥的舜华。

    “确实,蓐收挺……至少我们这般的高门贵女们就没近过他一丈之内,大抵他还无心下凡吧。”宛如耸了耸肩,颇有几分无所谓,想来其中并不包括她。

    没想到蓐收大人竟是如此洁身自好、生人勿近、对女生敬谢不敏的性子,倒是同阿念印象中每每跟老妈子似地为她收拾烂摊子,风度全无地跟她插科打诨的形象大不相同。

    在她不曾涉及的地界,在旁人眼中,你是怎样的呢?对原以为再熟悉不过的蓐收,阿念不由得升起几分好奇。

    她们边说边走,如舜华所说,她们三人畅通无阻地进了倚华楼,大大咧咧地点了怜妩的牌子,边听怜妩抚琴,边吃着茶点,喝着果酒,怎一个快活了得。

    “没想到这红尘熙攘之处,也有这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妙处!”阿念笑道。

    “那可不?他们男生有他们的乐子,咱们也有咱们的。这里的茶点,虽不比咱们那里精致,但原汁原味也别有一番风味。”这是对吃食颇有研究的舜华。

    “怜妩姐姐的琴声也是如此,天然去雕饰,以情动人。”宛如说着,朝怜妩遥举一杯盏,饮得优雅从容。

    “怎么不是呢?听着怪伤心的。但真的很高兴认识你们,我自小没什么朋友,但如果你们愿意,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阿念笑眯眯道。

    “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况且我听兄长说过,宫里压根没有跟你同龄的姑娘,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舜华豪爽做派,一把将揽她入怀中。

    “从前我们只听说二王姬是个容颜冠绝却骄横跋扈的人物,现下见了真人,才知这话只能听一半,你是坦荡的真性情,我自愧弗如。”宛如道。

    原来我竟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吗?头次被这般真心实意的夸赞,阿念说不意外是假的,纵是故作镇定,也做不到宠辱不惊,勾起的唇角已将她的心思暴露无遗,偏生她还浑然不觉。

    平心而论,她虽脾气不算好,但也不是个小气的,又最厌恶虚与委蛇客套,需得说些真金白银般能落到实处的才好。她正酝酿着说些什么……

    却听屋外一阵推搡,传出瓷瓶坠地的迸溅之声——

    “别拦着我,今儿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见怜妩。”

    “老爷,现下怕是不巧,怜妩还在屋里陪客呢。要不您先在旁的厢房稍事休息,她一下值我马上把她拎到您面前,您看如何?您等待期间费用楼里全包。”

    “别糊弄我,小爷我差那点儿茶水钱?只要怜妩来陪我今儿晚上,价钱你们随便开。及时行乐你们懂不懂,爷没那个耐心等她,爷就要现在!”

    眼看着局势愈演愈烈,那男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是个混不吝的,怜妩已然跟你们说了抱歉,承诺方才费用全免,想出去息事宁人——

    一转眼她就被阿念护在了身后,以不容拒绝的保护姿态。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还能无视王法,强买强卖不成?”这是忿忿不平、义愤填膺的阿念。

    “青龙城地界竟有这般作威作福的地头蛇,是我城之耻,今日我还非给他拔除了不可!”这是同样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舜华。

    “稍安勿躁,等我兄长来了也不迟。咱们三个法术勉强,又是女流之辈,同那不讲道义的对上,难免吃亏,还是等兄长来处置方为万全之策。”宛如道。

    阿念虽是热血上头,却也是个听劝的,当下便被唤回了几分理智,舜华亦是如此,二人对着半开的房门,将怜妩护在身后,一时进退两难。

    羲和彦便是这时出现的,许是她们心中焦灼,他在她们眼中如同神兵天降。

    一晃眼的功夫他便让那混不吝的再作威作福不能,摆了摆手便有手下上前将其扭送官府,那人只剩下束手求饶的份儿。

    “在下羲和彦,让二位姑娘受惊了。不知可否有幸送二位姑娘回府?”

    “若二位不嫌弃,今夜便当是我邀请你们做客酒楼,如何?”

    羲和彦一身白衣,一尘不染,似是看穿了你们的顾虑,他一边轻拍着宛如背脊安抚,一边颇有耐心地等你们答复。

    他既开口,你们也不便驳了他的面子,何况你们本是步行来此,能坐车回去,还能以他为幌子,免于姑姑的责问,何乐而不为?

    阿念和舜华看了眼彼此,确认出英雄所见略同,正想开口答应,却听到熟悉的脚步,听其频率力度,怕是火气不小,二人颇有眼色地选择噤声。

    “不劳彦兄操心,舍妹自有在下管教。”问就是来倚华楼的行迹败露,蓐收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们身前,以一副不由分说的掌控姿态。

    阿念平日里虽是娇惯跋扈了些,却也分得清亲疏远近,但王姬的颜面不可坠,故而挺直了朝向羲和彦的身板,正色回道,“谢彦兄拔刀相助,我跟舜华便不劳烦您了。”话毕,拂下一礼,因着穿着一身少年劲装,像棵挺拔的小白杨。

    羲和彦被拒绝也不恼,不卑不亢道,“王姬客气了,在下不过路见不平罢了,当不得王姬感谢。蓐收在此,在下就不越俎代庖了。先走一步。”他回以一礼,便带着依依不舍的宛如潇洒离开,行止自成风流。

    阿念自小到大,熟悉的同龄男子也不过玱玹和蓐收两个,从未见过这般风流人物,一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蓐收道,“人都走了,不知殿下可愿随臣起架回府?”

    先前明明答应了她没外人时不用敬称,既是明知故犯,便知他火气不小,奈何她向来吃软不吃硬,听了也不过是翻了个白眼。

    还是舜华见他二人似有剑拔弩张之势,一手牵着小嘴能挂油壶的阿念,一手晃着蓐收胳膊撒娇,“兄长不会告知父亲母亲实情吧?我们今日玩得开心,方才不过虚惊一场,还是不要让长辈们白白担心了?”

    蓐收没好气道,“现在想起父亲母亲了?晚了。怎么不想想要是出了事该如何交代?现下平安无事只能证明你们运气好,还能指望着次次都能逢凶化吉?”

    “尤其是殿下您,贵为千金之躯,若是在青龙城出了事,要我如何跟陛下交代?”

    “交代交代,你就只知道交代。不就是觉得我是你的负累,照顾我也是父王授意的任务,死也得死在青龙城外面,跟你沾不上半点儿关系才好!”阿念道。

    “是啊,你可是忠心耿耿的纯良之臣,就该清清白白,独善其身。奈何受血缘所累,沾上我这么个大麻烦,真是苍天无眼!”阿念怒极反笑。

    蓐收哭笑不得,“小姑奶奶,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交代归交代,就算是赔上我这条命又如何,我身为将军,脑袋拴在裤腰上,这条命有什么稀罕?问题是照样换不回你。”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将军,哪有像你这么把性命置之度外的将军,父王花大力气培养你,不是让你死在战场上的。”阿念恶狠狠道,“你得给我好好活,好好给皓翎效力,效力到老到动不了才行!”

    “再者,青龙城是青龙部重镇,若是青龙城都护不住你,你受伤之事便非同小可,值得陛下仔细思量,把你护个彻底。”蓐收带上几分慢条斯理。

    “是,我是收拾了不少你留下的烂摊子,但人非圣贤,孰能无错,况且你只是骄纵了些,意气用事了些,并不是不知分寸。”蓐收说着点点头,“比如作奸犯科之事,你就连碰都不碰。”

    阿念面上浮上怀疑,怀疑蓐收是在对自己明褒暗贬,“不作奸犯科,难道不是做人起码的底线吗?这也值得夸?”

    “而且你也有在改,不是吗?到青龙城以来,你已经很久没发过脾气了。作为表哥,能见证你的成长,我很欣慰。”蓐收面上欣慰,不似作伪。

    阿念翻了个白眼,“那也是因姑姑、姑父、舜华、宛如她们待我友善,跟你干系不大,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不就比我大了三十岁?神生漫漫,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至于这般煞有其事,以长辈姿态自居?”

    她就是这么个口是心非的拧巴姑娘,说不出什么漂亮话,现下已经算是服软了。

    “无妨,今日之事我不会告知陛下和父母,但今后出行得有暗卫一同前往。今日之事,下不为例。”蓐收一锤定音。

    “放心吧哥哥,我们这两日哪儿都不去,安心准备两日后的冬猎,要当开场式上最靓的姑娘!”

    夹在兄姐之间左右为难,努力把自己装作透明人的舜华立马响应,不忘摇了摇跟阿念十指交握的那只手,便是二人心照不宣地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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