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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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今日有独自生闷气的蓐收大人出没~<hr size=1 />

    </div>  这日傍晚,勇士们带着各自的猎物凯旋回各家营帐,这些猎物便是今晚的伙食,亦是冬猎的传统了。

    阿念自然是待在青龙族长家的营帐,一如她近日住在青龙部族长府邸一般。暖融融的营帐里,她、舜华、宛如用着茶水茶点,有说有笑。

    “左右无事,不若咱们打个赌,赌谁今晚带回来的猎物最丰盛,如何?”舜华突发奇想道。

    “可你我二人的选择,难道不是不言自明?”宛如几分愕然。

    舜华点点头,“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想知道阿念更看好谁。”说罢摸了摸脖子,不好意思道,“我哥阿念很熟了,就不用我再多做介绍了。”

    “撇下我哥排皓翎公子榜行二不谈,就说今早的射箭,我哥跟蓐收哥哥平分秋色,大家有目共睹。”宛如也表了态,“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而后阿念就看到了两双齐齐看向她的眼,目光灼灼,就差把给自家老哥拉票写在脸上了。只是相比舜华的信心十足,宛如的镇定有余中掺了几分患得患失。

    诚然私心她不觉得蓐收会输,但宛如勾起了她的同病相怜——

    曾几何时,她也曾对小夭姐姐归来,父皇是否会更偏爱姐姐而寝食难安;也曾为玱玹哥哥去了西炎,是否就会忘记她而惴惴不安。

    只她总是骄傲的,不肯低头,不肯服软,掀翻桌椅、剪坏姐姐礼服的是她,恶声恶气出口伤人的也是她,可每每看向父皇和玱玹哥哥的眼神里,何尝没有这样无言的祈求?却也只是徒劳。

    她便是这般矫情,一边胡作非为,一边盼着有人能看懂她,对她施以援手。小夭姐姐是一个,其实蓐收也是,只她一直不肯承认罢了。毕竟同他毫不在意形象地吵嘴已成了家常便饭,若是换成了同小夭姐姐相处时候的温情脉脉,她想想都要打个哆嗦。

    “我也压羲和彦赢。”她拍板道。

    她也不想让宛如失望,就当是为了曾经的自己。况且债多了不愁,她对蓐收向来恶劣,一回不给他面子也无甚大不了。她就是这般感情用事。

    对于投票的结果,舜华虽有意外,却也并不强求,“好吧。那赌注呢?”

    许是为了表明对兄长夺魁的信心,她煞有介事地拿出了枚刻着青蛇的玉牌,式样颇有几分熟悉,“这是青龙氏的信物,若是遇到麻烦 出示这个玉牌,族人会尽可能地寄予帮助。”

    “我而今权限只到青蛇,这枚玉牌只能指使青龙城的茶馆、食肆与书铺的族人。”舜华朝阿念跟宛如眨了眨眼睛。

    “舜华有心了。”同为四部中人,宛如知晓舜华这份礼物的分量,是实打实把她们认作了真心朋友,而非因利益而捆绑一时的酒肉之朋。

    阿念闻言摩挲着隐匿于腰畔的百宝囊,里面有枚汉白暖玉材质的玉牌,是她及笄那年蓐收的赠礼,同她收的旁的诸多缤纷华彩的珠钗裙饰相比,那枚颜色朴素的玉牌称得上是格格不入。但不知为何,明明她喜爱的是鲜艳明媚的颜色,却只觉这枚玉牌亲和。偏她不擅表露欢喜,从未在旁人面前表现出热络。

    “或许,族里还有旁的材质的玉牌,比如刻着青龙式样的?”

    舜华点点头,“有的,父亲和哥哥的玉牌便是青龙式样,对应的权限也是最高的,越高权限的材质越不拘,里面封印了本人气息,族人一看便知。”

    “哥哥这人最是照拂小辈,给姐姐估计也是为了日后有备无患、多层保障。”

    “姐姐日后就算不暴露王姬身份,只要露出那枚玉牌,青龙城咱们就能横着走。我吃醋了,哥哥对姐姐比对我好。”说罢,垮起个小脸,跟她撒娇。

    “你也说了我是王姬,没准他就是看我在王室的身份上呢?”

    想起他曾当着她的面嘀咕“你也容不下耿直敢言的谏臣吧”,阿念凶巴巴道,“他素来是个谄媚的。”说罢,不忘隔空从百宝囊中取出捆扶桑神木作为赌注。

    “我便以自己羲和部的信物为赌注,权限同舜华相仿,也是朱雀城的坊市。”宛如也落落大方地掏出了枚雀鸟式样的翡翠牌。

    等到夕阳西下,围猎的众人陆续打马回帐,清点了各自猎物,蓐收和彦不出所料地遥遥领先,一个收获了数十只鹿、山羊和一只熊,一个收获的是十来只雪狼和狍子,竟是阿念歪打正着。

    阿念收下了她二人的赌注,也将扶桑神木一分为二分给她二人,不由分说道,“本就是讨个彩头,还认我这个朋友就收下,权当咱们互赠礼物了。”

    青龙族长家营帐的篝火旁,蓐收正亲自烤着羊肉、煮着羊汤,剔骨片肉干净利落,片片卷饼亦是熟练,递给坐在一旁的舜华。

    舜华接过羊肉卷饼,气鼓鼓道,“哥,你都没压彦哥哥一头,枉我和阿念姐姐一心盼着你赢了。”

    “是吗?输了什么,哥哥赔给你。”蓐收笑笑,却也并未当真。

    一拳打到棉花上,舜华颇有几分兴致缺缺,起身道,“我去看看父亲母亲那儿有没有什么旁的好吃的。”说着便小跑着去了。

    “尝尝吧,是你平日爱吃的九成熟,我手和刀具材料都洗干净了。”他笑着冲阿念道。

    “看在你这么大力推荐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吧。”阿念嘴硬着,接过羊肉卷饼的动作却没半分犹豫。

    她自尝试过小夭姐姐和玱玹哥哥做的烤鱼虾之后,对外食已经不怎么抗拒了。何况蓐收既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用料也干净考究,她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你别多想。我没盼着你赢,非但如此,我押的还是你和彦平手。”仿若宛如没来前,跟舜华一同翘首以盼着蓐收满载而归的另有其人。

    仿若不曾看出她方才眼神的躲闪,蓐收舀出已经熬到浓白的羊汤,撒上鲜葱,递给她,“小心烫。”

    接过,但不免怀疑,“知道烫还端给我,是何居心?”

    “烫的时候最好喝,仅此而已。”他眼神真诚,并不辩驳。

    喝了口羊汤,发现他所言非虚,“你什么时候有这等手艺了?”

    “大抵是军营里锻炼的?况且之前你也不曾吃过我做的不是?”

    “那倒是。本王姬便允准你以后下厨给我做吃食了。”

    头次吃上蓐收做的,才知他手艺不错,不输玱玹哥哥。而且相比哥哥做的精致,他多了几分原汁原味的野趣,倒是同他平素表现出的规矩板正大不相同。

    “臣的荣幸。”端的就是个从善如流,又是他一贯唯命是从的佞臣模样了。

    边聊边吃,阿念本就不算个食量大的,不多时就饱了,这会儿便是托着腮看着他吃,问着谷中见闻了。

    其间的小插曲无非是他遣了海棠取来她的披风,给她披上,他素来周到,悉心程度仅次于照顾她贴身起居的海棠。

    却不想宛如端着碗吃食找了你来,跟蓐收问了声好,便掀开碗盖,一股霸道的香气蹿入鼻腔,“这是羲和部秘制的爆炒狍子肉,你们尝尝。”

    阿念尝了几口,便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便毫无负担地把剩饭交由蓐收解决,蓐收亦不推脱,权当加了个菜,该如何吃便如何。

    见宛如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她道,“有何事但说无妨,蓐收不是外人。”

    宛如闻罢,取出个刻着朱雀的翡翠玉牌,“这是哥哥托我转交给姐姐的,他说朋友之间没有单方面帮扶的道理,赌注也应价值相当,按扶桑神木的珍惜程度,拿他的来方能勉强与之相衬。姐姐若真认我这个朋友,自然会收下。”

    “呃,那我便敬谢不敏了?”

    阿念有种被撺掇到高处骑虎难下的感觉,但对彦的话一时又反驳无能,只得先收下再找蓐收从长计议。左右蓐收为他收拾烂摊子也有数年经验了,有他在,她断不至于出什么大纰漏。

    一待宛如尽兴而返,她便求救般地看向蓐收。要知道这位可是从头到尾都不动神色、未发一言,想必心中早已有了成算,只待她先起个话头了。

    “不知蓐收大人如何看?”她服软道。

    “收下吧,多重保障总不是坏处。”他倒是冷静。

    “可‘拿人手短’,就不怕他别有所图?”带着几分不确定。

    “应当不会。我同他相识日久,他算个正人君子,不至于趁人之危。”

    偏了偏脑袋,“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倒是从未听你夸过旁的适~龄~男~子~呢~”想了想,补充道,“除了玱玹哥哥。”

    “玱玹殿下能得陛下青眼,拜入陛下门下,自有其过人之处。”

    “承蒙殿下抬爱,能将臣昔日之言记个七七八八,臣不胜荣幸。”

    “平心而论,羲和彦除却有些野心、为人招摇些,相貌、人品、才华、家世均是无可指摘,殿下不妨将他纳入考量。或有一日,成其好事也未可知。”

    “时候不早,帐外寒凉,殿下操劳一日又向来畏寒,不若早些回帐休息,以保重身体为要。”

    以彦平日洁身自好的态度,能公然请求阿念为他赐福,还将自己的翡翠牌交托于她,他对阿念的兴趣已是昭然若揭。况且他的确值得托付,他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搀半点水分。

    按理阿念得遇良人,他应是不胜欣喜,毕竟多个人照顾她、爱护她,自是更好没有。作为看顾着阿念长大的表哥,他应当乐见其成,笑着祝福才对。

    可为何此刻他心中并无欣喜,只有无处发泄的怅然若失?定是他还不习惯,无妨,时日还长,他总会习惯。习惯她身边有良人相伴,而他始终是她身后坚实亘久的倚仗。

    不知为何,他虽慢条斯理一如往昔,却多出了几分不同以往的沉闷。难道是没想到今日狩猎会遇到实力相当的敌手,升起了地位不保的危机感和紧迫感?人一向是不乐于被挑衅的,久居高位的只会更甚。他虽不像父王高居王座,像玱玹哥哥逐鹿王座,好歹也算久居高位,这般作为也算情有可原。

    阿念不由得为自己看破了蓐收怏怏不乐的因由而沾沾自喜,虽然仍旧只剩被他的有理有据说服到乖乖听劝的份,回过神来已被他送到了她住的营帐门口。

    想到明日开始,剩下的六日便是他们在谷内狩猎不出,生死不论,她升出无所依凭、无处安放的患得患失,却也只是对他凶巴巴道,“你平安回来最重要,能不能拿第一无所谓。”

    她慌忙措辞,企图为他加些宠辱不惊的底气,“左右你是父王大弟子和青龙部准继承人的身份也跑不了。”

    “我还等着你继续为父王和我、为皓翎鞠躬尽瘁呢。”她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却也只是越描越黑。

    语毕,她看也不曾看他,便落荒而逃。

    也就不曾看到他望向她的目光,是无需言语的依恋。而他将其归咎为作为即将远行多日的兄长,在乍然分别之时,对妹妹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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