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9

    天启十七年元月元日夜,景文帝回寝宫途中遇刺。十名刺客被赶到的侍卫亲军当场制服,严刑逼问下个个守口如瓶,皆咬舌赴死,血染长廊。景文帝未被刺伤,但已年过古稀,一番惊吓后,竟晕厥数日。偌大祁国,让仅十岁的太子监国。

    如今,朝廷上下人心惶惶,一是担忧景文帝龙体,二是担忧一个十岁小儿能否做好对祁国大事的决策。

    景文帝子嗣众多,能活过总角之年的却少之又少,现今,太子仅剩两位哥哥。

    一位是名满祁国的七王应泽。

    七王骁勇善战。天启十三年祁国边境来犯,七王亲自带兵前往,击败匈奴,带胜而归。而后三年,他屡次出兵平息边境动乱,可谓战功赫赫,在未立储君前,七王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选。可木已成舟,七王与储君之位无望,但夺储之心从未消减,反而愈加强烈。毕竟,谁愿输给一个黄口小儿。

    于是,太子监国期间,七王一党屡屡给太子一党使绊子。太子有苦不能言,只能默默受着,还偷摸拉拢刚回邺京的五王应淮,想让他为自己助力。

    可不曾想,太子拉拢错人。五王应淮幼时被养在郊外,朝政中没有根基,也从不参与朝政。此次回邺京,也只因与九公主打赌赌输了,才彻夜赶回。

    本来,应淮的出现,太子和七王怕他带有目的而归,打破朝堂现有局势。但双方派人监视多日,发现这位突然出现的五皇兄不是去东城赏花,就是到南城玩雪,再或者是至西城品酒喝到烂醉,对朝政之事几乎提不起兴致,甚至对皇位都不感兴趣。兄弟二人皆放弃拉他入伍的念头,不把他卷入储位之争的漩涡。相反,他俩还雇人陪这位五皇兄吃喝玩乐,还出奇一致选中孟家嫡长子孟晏和来做这个角色。

    乐声扬起,轻摆水袖,晚烟台上裙裾飘飞,暗香涌动。孟晏和无心眼前的缓歌缦舞,谨慎地陪着主座上饮酒赏舞的五王应淮,不经意间手一抖,酒水洒满案。

    孟晏和忙起身,立刻有侍女上前用干布擦拭,应淮调笑道:“良辰美景,佳人在侧,表兄怎愁眉苦脸的,可是有心事?”他慵懒斜倚臂枕,狐毛钳紫长袍松松垮垮披在肩头,眉眼含情带笑迎上侍女递入口中的葡萄,趁其低头羞怯时将人提到腿上挑逗,侍女惊呼一声,羞怯地将头埋入双肩。

    “让五殿下见笑了。”

    孟晏和垂首避开主座上的旖旎风光,端起酒盏隔空相敬。应淮接过侍女端来的酒,一饮而尽,嘴角遗落的酒滴滑入胸襟,侍女含羞带怯瘫软在胸前,拈指拭去酒渍。

    应淮把玩侍女凌乱的发丝,漫不经心提起,“听闻,我那不务正业的表弟回邺京了。上次见面,他只是个襁褓中婴儿,连话都不会说,一晃二十年,也不知他现在长什么模样。”

    五王口中不务正业的表弟,是孟家庶子孟九逸。孟九逸生母和五王生母是闺中密友,二人生前无话不谈,哪怕五王生母贵为皇妃之时,二人也常有书信往来。孟家家主孟和川自从青城归来身体欠佳,有意将管家权传给子女。孟九逸年前快马归京本就让孟晏和起疑心,五王在此刻提及他,更是让孟晏和不得不提防孟九逸。

    “五殿下说的可是九逸。” 孟晏和心不在焉将手搭在酒盏旁,满脸奉承的笑意,“那家伙,说是沿途风光奇特,岁除当夜才赶回来。”

    孟晏和这话听上去是在说自家弟弟顽皮,可言外之意是告诉五王,孟九逸是个只会游山玩水不靠谱之人。

    应淮闻言放声大笑,提起案上酒壶畅饮,“嘿,这有什么的,我不也是岁除前几日才赶回邺京城。没想到,你们孟家,出了个和我臭味相投之人。对了,表兄,改日你可要让我见见这位表弟,让他和我说说沿途的好景色。等等,他叫什么来着······”

    “孟九逸。” 孟晏和拿盏的手一顿,故作轻松地说出三弟名字,玩笑的语气中夹杂抱怨,“殿下想见他是他的福分,可惜我这三弟平日无所事事,刚回府没多久,又不知跑哪儿玩去了,连我这个做哥哥的都找不到他人影。”

    “想见一个人,怎就那么难呢?”应淮抬手浅酌,眉眼间似笑非笑最是勾魂摄魄,怀中侍女迎上这妩媚一笑,身快软似一潭水,在温柔乡中被轻推下座。侍女吃痛惊呼,抬眸见那人一个眼神都不留给自己,掩面抽泣,小跑着离开这个伤心地。

    晚烟台上歌舞依旧,十二位美艳舞妓赤膊光膀翩翩起舞,皓白如玉的手腕系满银铃,叮铃声随舞作响。红绸绿缎间,应淮身披紫袍,提起案上玉壶,步履踉跄走到孟晏和案前。

    孟晏和反应极快,起身弓腰,姿态级低,小心翼翼道:“殿下,等我回去找到三弟,定将消息告知于他。”

    “表兄,谁问你这事了。”应淮压下他抬起行礼的双手,俯身轻靠在他耳边低语:“我想向你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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