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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什么姐姐

    黎瑰意就这么在宋衍家舒舒服服的住了下来。

    宋衍虽然才24岁,日子却过得无趣极了,天天就是上班、下班、回家给她做饭,晚上抱着电脑,一忙就到后半夜,黎瑰意每次问起来,他只说要攒钱。

    攒钱攒钱攒钱,除了固定开销以外一分钱不花的人,攒个屁的钱!

    这日子过得,真tm是既无聊又憋屈。

    黎瑰意在宋衍这个年龄早就男女通吃,什么新鲜事儿都尝过了,除了段几许,几乎所有的前任都是好聚好散,结束了关系还能做朋友,偶尔约出来回忆下美好的过去,再穿好了衣服各回各家。

    哪儿跟宋衍似的,活得这么压抑,跟个长了头发的和尚似的,连个固定的炮友都没有。

    黎瑰意在手机上翻查着李向南背后的金主——他老婆白静娴的新闻,发现她去了香港,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告老板黑状的计划暂时搁置,黎瑰意就这么躺平了一个星期。

    直到一个夜晚,黎瑰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打开手机准备看会儿新闻,却看见了她前男友——如今的影帝段几许发来的一条微信,发微信的时间就在黎瑰意给他打电话的那天凌晨。

    狗男人段几许:【找我是为了复合吗?】

    狗男人段几许:【不是的话就不要联系了。】

    狗男人段几许:【说话!】

    狗男人段几许:【黎瑰意,你行。】

    狗男人段几许:【黎瑰意,你到底是不是想复合!】

    ……

    黎瑰意被这段别扭无比的话逗笑了,随手打了句“不好意思打错电话了而已别想太多”便关了手机,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这个破公寓的隔音真的太差了。

    *

    隔壁房间的女人猫一样尖细的嗓音和男人的沉重的喘息一阵阵传进黎瑰意的耳朵,这对情侣在深夜做广播体操的可恶行为已经持续了三天了。

    靠,什么破房子,她现在可是空窗期啊!并不想听这种现场直播啊!

    黎瑰意翻身下床,从冰箱里拿了瓶冰镇的矿泉水,烦躁地猛灌几口。

    和段几许分手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黎瑰意最近又被李向南那个狗东西缠的紧,走哪儿都有人盯着,连认识个小宠物的时间都没有,没想到世界上除了她以外的人都有舒舒服服的性生活,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她放下水准备回屋,却鬼神神差的看向了看着曲着腿挤在沙发上的宋衍。

    黎瑰意光着脚蹲在沙发前,借着对面楼上射来的光线仔细端详宋衍这张好看到过分的脸。

    他的头发散乱在头顶,侧脸的线条流畅又优美,面部折叠度很高,以黎瑰意的经验来看,要是这种妖孽要是进了娱乐圈,估计她的前男友段几许都得掂掂自己的斤两。

    不过实话说,虽然段几许和宋衍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却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一张硬挺的脸穿上西装禁欲的要死,就是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差点意思。

    听段几许单方面说,他的前女友们都能被他伺候的欲仙/欲死,从来没人抱怨过他一成不变的姿势有多么无趣。

    可黎瑰意认为,那些前女友肯定是冲着他那张脸才甘愿忍气吞声,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为什么都变成了“前”女友呢?

    不就是吹牛么,谁不会啊!

    和段几许交往的时候,黎瑰意调教尤其用心,可好不容易终于把人教的像那么回事儿了,他俩的关系也被段几许的经纪公司发现了。

    为了不影响段几许的工作,黎瑰意果断的选择了分手。

    嗯,没错,绝对不是为了找个在性生活这方面更合拍的。

    啧啧,我可真是个绝世好前任啊,黎瑰意想。

    可惜的是,自那以后,段几许就记恨上了她,分手后还能做朋友?对段几许来说根本不可能。

    黎瑰意就这么托着腮在黑暗中养了半天眼,忽见宋衍长睫一闪,缓缓睁开了那双勾人摄魄的眼。

    似有浮光掠影在他的眼底闪过,精致的面容像是一件累到死都买不起的艺术品。

    黎瑰意有瞬间的上头。

    也许是单身的时间有点长,又或许是因为宋衍这张看上去又纯又欲的脸,在此刻看上去格外诱人。

    *

    宋衍没有被蹲在一边的黎瑰意吓到,而是撑着上半身与她平视,抿了下唇,缓声问了句:

    “黎瑰意,想做吗?”

    黎瑰意的思路有一瞬间的打结:

    “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宋衍把被子掀起从沙发上坐起身,宽松的无袖T恤从领口处露出了一点妖冶的红色玫瑰花瓣,一字一句的解释:

    “我问你,想不想做/爱。”

    “……你……你你!”

    黎瑰意一巴掌呼在了宋衍脑袋上,“啪”的一声:

    “你他妈说什么浑话呢!出来上个大学就开始不学好了是吧?怎么跟你姐姐我说话呢!上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空气有片刻的凝滞,隔壁的妹妹动/情的嗓音起起伏伏,尖叫着找到了快乐老家。

    喧嚣的小屋重新归于宁静。

    宋衍缓缓抬眼,像只蛰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野兽。

    宋衍眼底沉着对面楼的碎光,望向她眼底,语气和神色一样淡:

    “黎雪梨,你算什么姐姐?三年了……除了这一次你走投无路,有哪次是你主动联系我的?是你没有搞清楚,我从来就不是你弟弟……也不想当你弟弟。”

    黎瑰意被宋衍气的牙根痒,照着他的肩头又给了一拳,干脆盘着腿坐在了地上,拿出了记忆里老黎同志坐在炕头上开大会的架势:

    “行,你不认我这个姐姐可以,你长大了,现在翅膀硬了!进了这花花世界就不听……诶诶!你干嘛,宋衍!放我下去,别动动脚的!”

    宋衍眉头轻蹙,没等她说完便俯下身把喋喋不休的黎瑰意一把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握着她纤细的脚踝放在自己腿上,又从桌子上抽了片湿巾给她擦脚心和脚踝。

    细小的伤口刚刚结痂,弄得脚底又湿又痒,黎瑰意下意识地踹了他一脚:

    “……你干嘛?地上又不脏,你一晚上擦三遍地呢,脚心都让你弄湿了。”

    宋衍又拽着她的脚抬起凑在嘴边,湿热的风吹在脚底板,把黎瑰意脑子里那套陈词滥调都吹了个干净:

    “这下不湿了吧?你别老光着脚踩地,脚还没好透呢,万一发炎了下不了地,还真让我抱着你上厕所啊?”

    黎瑰意愣了片刻,用手捂着胸口,一段莫名暧昧的对话,引得心脏处躁动无比。

    一阵烦闷,她开口问:“……你平时你跟女生都这么说话吗?”

    宋衍反问:“怎么说话?”

    黎瑰意绞尽了脑汁:“嗯……茶里茶气?好像有点不太合适……骚里/骚气?”

    宋衍胡乱的把垂下的乱发往后拨了一下,轻声叹着气,他身上有股清凉的六神沐浴露的味道,很淡,也就在她心上随意一戳。

    “我没兴趣跟别人说话。黎瑰意,不做就上床睡觉去。”

    黎瑰意被嫌弃的莫名其妙,又觉得宋衍变得陌生极了,像是头上顶着一团迷雾,深不可测。她果断起身进屋,把被子盖在头上,将迷茫和惊讶都隔离在梦境之外。

    又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

    宋衍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重复着无聊的生活,投喂着没有自理能力的黎瑰意。

    好像那天晚上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

    周末,宋衍白天也没出门,在家用电脑忙着什么。

    黎瑰意闲的无聊,躺在屋里叫他:“宋衍……宋衍宋衍宋衍!”

    宋衍被她唤得头疼,将笔记本放在茶几上,起身倚着门框看她:“怎么了?”

    黎瑰意翻了个身,长发凌乱:“无聊,你就不能多陪我聊聊天吗?大周末的,你抱着个电脑不累吗?把烟递我!”

    宋衍转身拿了烟和烟缸递给她,看着她将细长的烟夹杂指间,垂着头按打火机,一缕发顺着松散的睡衣领口垂下,不偏不倚地落在锁骨中间的凹陷处,隐没在若隐若现的沟壑里。

    火光闪过,烟草呛人。

    像旷野里烟熏火燎的玫瑰,美得恣意又天然。

    宋衍觉得喉咙干涩,移开目光,接着刚才的话题:“赚钱的活儿没有轻松的。”

    “钱钱钱,你满脑子都是钱!”

    黎瑰意跪着去开窗,把烟味散在窗外,“宋衍,你大学的时候是不是处对象了?这么急着赚钱,是不是想赶紧娶个媳妇儿过二人世界啊?跟我讲讲呗,她是什么样的人啊?人好吗?对你好吗?你大学生活过得开心吗?交到朋友了吗?”

    黎瑰意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每个问题都戳在宋衍临界点上。

    宋衍没说话,微微侧了下脸隐着不悦:“没对象,没媳妇儿,大学过得一般,没朋友。”

    “那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么着急赚钱是为什么呀?还是你有……男朋友?”黎瑰意觉得自己悟了,急忙解释,“你放心,我很开明的!同性也可以在国外注册结婚呀!”

    宋衍忍着额角的阵痛:“也没有男朋友,我喜欢……女人。”

    黎瑰意听着宋衍奇怪的发音,以为他是咬了舌头就没在意,吐了口烟。

    宋衍身体僵硬,忍不住后怕的深吸一口气。

    一个“你”字差点顺嘴就交代在这了。

    好险。

    *

    送走父亲的那一天,宋衍听了黎叔的话,不情不愿地唤了她一声“姐”,从那天起,他就失去了站在黎雪梨身边的权利。

    在黎雪梨的眼里,他从来都是需要她保护的“弟弟”,而不是一个早就成年的“男人”。

    所以,他更爱叫她“黎瑰意”。

    诅咒将他里外都淋了个通透,再浇上水泥,投掷到深不见底的黑洞里去。

    宋衍突然短促的笑了下,头卸力般靠在门框上,心底充斥着熟悉的绝望。

    哎呀呀。

    想什么呢,宋衍,你想太多了吧。

    还妄想什么权利呢,明明连站上舞台的资格都没有。

    你配吗?

    你在世人眼里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不知道吗?

    纵火犯的儿子。

    杀人犯的儿子。

    一个侥幸逃脱了死神召唤的肮脏生命,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注定了要一生背负着缠满荆棘的枷锁苟活,却竟然还妄想着能站在她的身边,祈求她能把目光分一点给他吗?

    真是个可笑又可悲的人。

    也敢心生妄想,试图染指那世间绽开的唯一一朵玫瑰。

    “……你笑什么呀,宋衍,怎么这么久没见你,感觉你怪怪的。”黎瑰意把烟掐灭在玻璃烟灰缸里,“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宋衍没有回话,眼睛酸涩,胸口也难受的厉害,无奈的闭了眼。

    “烟熏得眼睛疼。”

    他的心口藏着一株鲜红玫瑰,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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