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小结巴12

    勾|引。

    昏暗的空间,湿润的唇角,眼底的亮色。

    崔景辞定定瞧着她,眼中情|色被强行压下,很轻地笑了声:“萧钰派你来做这些?”

    语气一如既往和缓,闻灯却听出冷意。

    她下意识绷紧身体,恰撞进与肌肤相贴的掌心。崔景辞深吸口气,就要撤出手来,被闻灯又按回去,指腹刮在尖端,她颤了下,不受控地呻|吟出声。

    低低的,在逼仄空间,直接烧红她的脸。崔景辞动作跟着停住,一擦而过的触感萦绕在指腹,他只需稍稍合拢手掌,就能再次一探究竟。

    可他没有动。

    闻灯不适地调整姿势,还在他衣襟的那只手从他衣领探出,好奇地勾上他的嘴巴,故作玄虚般压低音调解释:“陛下没有见到我。”

    她又凑上去亲了他一口,“夫君,我们不要提他了,好不好?”

    在摄政王面前提及当今陛下,还是她的旧主,她又丢了记忆,仅是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心虚。

    成婚后,崔景辞本就没拒绝过她,现在又是在床上,更不会拂她的意。

    他另一手抱住人,碰了碰她的唇,“好。”

    屈腿起身道:“明天我们出府,夫人早些安置。”

    他口吻予取予求,动作毫不拖泥带水,闻灯怀里一瞬空了,她怔怔瞧着,床幔被撩开,光一息涌进。

    烛光温和,她却被刺得难过。

    还是没有下一步。

    她这么努力,他都知道她是在勾|引他,还是要拒绝。

    她好没用。

    闻灯咬紧唇肉,觉得自己暗卫生涯要完蛋了。

    崔景辞为她重新放下帷幔时回头看到她的眼,羞愧,丢脸,自厌,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他便再离不开下一步了。

    崔景辞站在床边,一膝压在床上,弯腰捏了捏她的脸,“夫人,我们一起去沐浴?”

    闻灯耷下唇,话说的好听,他们以往亲得出了薄汗,他也会抱她进浴房,还不是分开洗。

    讲得像洗鸳鸯浴一样。

    她盯着他的眼发酸,垂下眼不想看他,视线下移,看到腿上快要绷开的寝衣。

    她匆匆避开视线,更难过了。

    都这样了,还要停下。

    闻灯眨着眼:“大人嫌我低贱。”

    又不叫夫君。

    她是故意的。捉开脸上的手,挪回床榻里侧,朝着墙,双臂环胸,被自己亲手解开的扣子还在昭示她刚刚失败的主动。

    崔景辞眼底怔忪,床幔落下,重新上床把她押到怀里,从后捉着她手,“夫人何曾低贱?”

    为自己正名,“我若瞧不上夫人,为何要娶?”

    闻灯咬着唇,“那大人怎么不与我洞房?”

    她想叫摄政王留下她,不把她送走。若她坐拥万千家财,她可以用名利与他谈条件,但她一无所有。

    她只知道崔景辞喜欢亲她,只能用这样愚笨的手段献上自己。

    还要被嫌弃拒绝。

    崔景辞呼吸擦在她后颈,感受到轻轻的战栗,觉得冤枉,又无奈。

    他顺从心意,掌心从松着衣扣的缝隙进去,一拿一握,怀里躲闪不及,蜷缩得离他更近。

    “夫人喜欢这样?”

    他等闻灯给他否定的答复,怀里妻子却没有拒绝。闻灯感受一阵阵涌过的电流刺激,红着脸点点头,“大人,不要停。”

    下一刻,腿就被抵上,脑袋被扳过来亲吻。

    —

    里衣被揉的皱巴巴,崔景辞指腹碰到微微凸起的疤痕,他很轻地抚摸,闻灯有些痒,想他快点下一步,亲近地蹭到他肩颈,从善如流改口:“夫君。”

    不止一条疤痕,崔景辞摸着探索,嗓音发沉:“夫人,我看看。”

    闻灯急急拽住他,“丑,不要看。”

    她又低声补充:“待会儿再看。”

    现在看完,兴致全无可怎么办。

    崔景辞察觉到她的难堪,动作温柔,亲过她的眉眼、鼻尖、脸颊,覆上鲜红的唇。

    手扣到她的背后,缓缓向下,亦有凸起,他掌心滑到尾椎,继续往下。

    闻灯腰上松了,寝裤虚虚拢到大腿,她惊地一颤,拼命安抚自己,心还是跳到了嗓子眼。

    紧张的不得了。

    崔景辞看出她的僵硬,闲聊般凑到她耳边,研磨她的耳垂,“夫人好软。”

    闻灯骤然脸红,稍稍抬起想躲开他的动作,被押回去。

    她喉咙发干,她今天在案上放了冰块,伸手想去拿,剥了干净的胳膊也被捉了回来,崔景辞稍稍起身,冰球早融化,他饮了口冰水,渡入妻子口中。

    闻灯如饥似渴饮去。又听耳边道:“夫人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

    她迷迷糊糊,想是她值守皇宫的时候见过他?可那算什么见面。

    崔景辞痴迷吻她:“夫人应是不记得。”

    那时先皇还未离世。

    小双切磋失败,反成了宫里暗卫拥泵,每日在他耳边夸夸其谈。

    他从未见过这个不受重视的小殿下身边的暗卫,她的名字却已经他生命里响了许久。

    在很长一段时间,崔景辞的睡前故事里,都是闻灯的丰功伟绩。

    后来某日,小双慌张跑来,与他讲萧钰请先皇赐婚,想和身边暗卫长相厮守。

    先皇震怒,暗卫被罚五十大板,他的侍卫来请他救人。

    他到时,她已经受了三十大板,萧钰护在她身上,便连他一起打。

    两人此番狼狈,像极了患难夫妻。

    崔景辞抚过她受伤的地方,光滑柔软,他便低笑了声:“看来我送去的药,夫人没有浪费。”

    又仿若真诚问道:“夫人,这里可以看吗?”

    闻灯只当他在调|情,觉得脸上热气要把她烧干,凑上去堵住他的嘴。

    最后一息还是含糊不清去到她耳里,“夫人不后悔?”

    她被抵得难受,不住摇头。

    下一刻,身体便被抵开。

    闻灯眼泪倏得被撞出来。

    偏崔景辞还在她耳边哄弄:“放我进去,好不好?”

    像极了第一次亲她的时候。

    闻灯想哭,他明明已经进来了。

    还是抽抽噎噎说了声“好”。

    身体便又被沉进。

    闻灯想闭腿,崔景辞一面吻她,一面扳上她打着颤的腿,“放轻松。”

    腿被拉开,彻底沉了进去。

    闻灯觉得自己要被撑坏了,她抓上他的头发,想美人计牺牲好大。

    她以后再也不接勾|引的活计了。

    崔景辞亲过她湿润的眼,“夫人真厉害。”

    她被夸赞,又高兴了些,顺着他刻意放缓的动作,断断续续地应:“夫君也厉害。”

    崔景辞失笑,撰去她的呼吸,声音散在滚着烫的气息里。

    “夫人,我是你的了。”

    —

    一夜贪欢。

    第二日,小双来汇报事务,院里侍女不自然道:“大人与王妃还未醒,你下午再来吧。”

    他想,大人就算再睡不够,何至于拖到下午。小双一撩衣袍,觉得自己很是贴心:“无碍,我在这里等大人。”

    说着要进外院去等,被拦住。

    “?”

    小双震惊。

    而后终于观察到侍女红着的脸,他张大嘴,忍不住朝里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

    一脸不可置信。

    侍女见他领悟,抬手送客。

    小双失魂落魄地走了。

    回到当值的地方,见外出剿匪的小一也刚回来,瞧着要去正院汇报。

    他过来人般阻止道:“不用白跑,大人还未起。”

    小一点点头,看了眼太阳,这个日头也快到大人起身时间了,脚步未停。

    小双立马来了精神,飞快去拦住他,端得很是高深莫测,双臂环抱,“你见不到大人的。”

    小一蹙眉:“府里出事了?”

    小双叹口气,忧心仲仲,“还真有一件事,昨天宫里设宴,大人把王妃又带回来了。”

    小一凝眉看他:“王妃既是大人妻子,当然要回府。”

    “话是这么说,但——”小双表情急切,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王妃毕竟是皇帝跟前的暗卫,对陛下的忠心说上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王妃身手又那样不烦,我自然担心大人。”

    大人应下娶妻时他就惊骇过,暗卫终于苦尽甘来成为未来的皇后,怎么会阴差阳错变成王府的女主人呢?

    小皇帝怎么能舍得?

    真是一团乱麻。

    小一显然无法共情小双的愁容满面,只冷冷斥道:“我早和你说过,不要在大人面前多提王妃。”

    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小双嫌他旧事重提,懒得和他吵架,换了话题,“大人怎么突然派你出去剿匪?”

    小一置之不理,深吸一口气,“我去找大人。”

    小双哼着小曲,像个先知一样,“不用去,侍女会给你讲下午再来。”

    他还等着小一不解好好显摆一下,没想到小一身形蓦地停住。

    转过头来定定看着他。

    小双吓了一跳,“你什么表情。”

    没意思地回房去了。

    阳光和煦,小一站了会儿,僵硬的身体终于回暖。

    他讽刺笑了声,莫名想起当时小双每日半数之语都是暗卫生平。

    他烦不胜烦,成了手下败将后,开始关注小双口中,她的一举一动。

    他曾不止一次阻止小双,勿再与主子提她名姓事迹。他一脸严肃,只道无趣,却知自己私心,他已心动,担忧主子亦在日复一日的听闻中有了兴致。

    后来还未登基的小皇帝求娶致使她被先皇大罚,鲜血淋漓虚弱不堪。他头一次表露心迹,向主子道:“属下若功名在身,可否请大人为属下筹谋一桩婚事。”

    主子与他道,“你罔顾对方心意,只求自己一意孤行,自认为壮志宏图,殊不知心中所求根本不愿与你同行。”

    小一至今仍记当日如坠冰川的心境,径直震在当场。

    主子一向散漫,鲜少字字诛心,更遑论对信重属下如此咄咄逼人。他心知暗卫对皇帝一腔赤诚,是他意动,未问她意思,自以为是想接她离开牢笼。

    他心生愧疚,跪地不起。

    直至主子娶妻。

    他吹了三年的风再次呼啸,他想问,大人,您未罔顾她心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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