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归淮偏头避开虞温的视线，抬手摸摸她的头：“好了好了，你明天要回剧组，快回去休息。”
“我等小简回来。”虞温吸了吸鼻子，“你先睡觉，我把床给你放下来。”
“不用了。我让小简送你下楼，你快回去。”谭归淮给小简打电话，三言两语说完，没两分钟，小简从外面走进来。
不用说小简也能看到，两个人之间气氛明显缓和不少，就是虞温眼睛红红的，不会谭归淮又把人惹生气了吧。
小简把人送下楼，纠结了一下，开口问道：“姐，你和淮哥最近怎么样？”
“还行。”虞温拉了拉口罩，“你改天问问韩科，我和谭归淮还能不能在一起？”
小简哪里敢说话，把人送上车立马就往回跑。
电梯还在上升，小简手机响了一声，他微信给谭归淮开的提醒，点开，来自谭归淮的转账。
他有点不明白，还以为谭归淮有东西要他代买，还发消息去询问。
谭归淮发两个字，奖金。
小简福至心灵，又想起虞温说的那句“问问韩科”，二者一点，他明白了。
这俩在一起了。
小简喜滋滋收下转账，连发好几个“跪谢老板”的表情包。
他回到病房才发现眼睛红红的不止虞温，就连谭归淮也是。
……
虞温次日回云城继续拍摄，昨夜回酒店太晚，她难得睡了好觉，没想到起晚了，时间太赶，只来得及和谭归淮发了个要起飞的消息。
刚上来接她的保姆车，虞温的微信电话就开始响，是谭归淮。
“到了吗？”谭归淮知道她的航班，特意卡好时间打电话给她。
虞温一边应着“到了”，一边伸手从包里找了个小零食出来吃。
“你吃午饭了吗？”谭归淮听见她撕包装袋的声音，“马上就要赶到片场吗？”
“嗯。”虞温嚼了两口，吞下去，“落了点进度，早点去看看能不能赶赶。”
“午饭不吃吗？”谭归淮没听见她回答午饭问题，“下午会饿的。”
“不吃了，到片场来得及，而且剧组有的话吃一点点。”虞温把最后一块饼干塞进嘴里。
谭归淮那边听见她嚼东西的沙沙声，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告诉她好消息：“我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但是你肋骨没事吗？”虞温还记得刚见他包得密不透风的样子，“手呢？”
她当初也好几个月才好，他这才一个月，而且不知道比她严重多少。
谭归淮没隐瞒，认真跟她交代自己的情况：“剧组那边耽误够久了，除了我的手恢复差点其他都注意一点就好了。全是长袖拍戏，一裹其实也看不太出来。”
“拍戏注意安全。”虞温真的很担心，听说他的戏每天都飞在天上，“真的。”
“我会的。我每天让威亚老师检查五遍，我再上去。”谭归淮明白她的感受，他又想到打电话给她的原因，“你昨晚回答说得不错。”
虞温都不记得昨晚说了什么，这边珠珠也刷到了，把手机拿给她看，里面是她说的那些“大道理”，她自己看了一秒就觉得不好意思。
“没说什么话。”虞温又瞟了一眼手机屏幕里举着话筒认真讲话的自己，再避开，根本没眼看。
谭归淮全都听懂了她的意思，怕讲太多她会不适应：“不耽误你工作，先这样。”
“好。”虞温先按了挂断，结束后，自动转跳到两人的聊天界面。
谭归淮早在她起飞前发完消息的两分钟后，回了她消息。
珠珠敏锐地觉察到虞温和谭归淮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她小心地问道：“温温，你和谭老师在一起了吗？”
“试试还能不能在一起。”虞温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看她和谭归淮这段时间发过的消息。
谁能想到呢？她自己都没想到，还能走回头路。
回到片场，虞温进入紧锣密鼓的拍摄中。整整一个月，她和谭归淮每天都靠微信视频谈恋爱，两个人都没有时间探班，再加上谭归淮拍摄的地方信号不好，一周才能回县城一次，两人就约好时间视频半小时，聊聊最近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完全是朋友间闲聊。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虞温十一月初杀青。吃过杀青宴，第二天一大早虞温就乘上了飞往川城的飞机。
谭归淮依然在深山里拍戏，很难出来，信号也时有时无。虞温不好打扰他，之前也听说了他拍戏的县城，直接定好县城的酒店，等他从山里出来。
虞温运气好，剧组这几天设备有点问题，拍摄时断时续的，谭归淮喜提了两天假期，就在她到县城的第二天。
她白天戴着口罩在附近闲逛，下午回酒店午睡，手机上难得收到了谭归淮给她发的消息。
谭归淮给她发：“我出来了，可以视频。”
这种提醒让虞温有种在探监的错觉。
“好。”虞温回复，聊天界面往上翻几乎全是这样的对话，视频时长全是半小时左右。
她又发一条：“现在可以视频？”
“嗯。”谭归淮回复。
虞温点击视频，等他接起来。
视频里的男人显然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上身穿着黑色短袖，脖子上搭了条毛巾，头发还是湿的，乱糟糟地盖在额头上。
”不冷吗？穿短袖。”虞温问他。
谭归淮没回复她冷不冷，反过来问她为什么住在酒店里。
虞温不擅长给人惊喜，让他猜自己在什么地方的酒店。
谭归淮一联想，算到她已经杀青，现在想在哪里在哪里，他大胆一猜：“九里县。”
九里县就是他在的地方。
“恭喜你，猜对了。”虞温今天穿了件高领毛衣，有点扎脖子，此刻她不好意思地拉起毛衣遮住自己下半张脸。
“什么时候来的？”谭归淮被她惊喜到。
“昨天才到，今天你就出来了。”虞温也没想到他今天能出来。
“是不是想见我？”谭归淮有点得意，她难得能知道跑到这里来，“我也想见你。我这两天放假。”
两人聊起酒店，谭归淮才知道虞温订的酒店和他的酒店就是同一家，虞温住在5016，他住在6016，两个人现在只隔着一层楼板。
距离现在不是问题，虞温眼见着他抓过一件外套套上，戴上口罩帽子出门，进电梯，按楼层，然后，站在她房间门口。
他转过摄像头拍她的房间门牌号，告诉她已经到了。
虞温拉开防盗链，打开门放人进来。
下一秒，他从只开了一条缝的门挤进来，反手带上门，手机收进外套口袋里，伸手来抱她。
头发上还有水，滴下来，落在她的头顶。
虞温挂掉手机上的视频电话，回手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他的身上还有沐浴露的味道。
“来吹头发。”虞温从他怀里出来，拉着他的手臂走进洗手间。
谭归淮撸起袖子给她看自己瘦了一大圈的的手臂，还有手术后的疤痕：“前两天拆的石膏和线，没来得及跟你说。”
“你喝了骨头汤吗？”虞温把吹风机从墙上卡槽里拿下来，推开键，热风呼呼地冒出来。
谭归淮笑起来，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没有。山里有肉吃就不错了。”
他的头发不长，吹干只要五分钟，两个人在狭小的洗手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五分钟很快过去。
谭归淮头发吹干后顶着一头软软的顺毛，他把吹风机放回原位，把人拉出洗手间。
川城十一月份已经开始冷下来，酒店房间里开了暖气，谭归淮嫌热，脱了外套，还是穿着里面的短袖。
“打算做什么？”他坐在床沿上，一把拉过站在他面前的虞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虞温靠在他身上，摸了摸他搂着自己腰的左手上的疤痕：“我认识一个去疤很好的医生，介绍给你。”
“好。”谭归淮被她摸得心里痒痒，好久没见，现在人在怀里，反而有种不真实感。
虞温拍拍他的手臂：“我打算睡午觉的。”
他抬手卡住她的下巴，让她偏过头来看自己，两人目光相接，虞温呼吸几乎停滞。
“温温，给我个机会亲你好不好？”谭归淮手指擦过她的嘴唇，没上口红，还是粉红色的，看起来甜甜的颜色。
虞温好久没在戏外和他接吻，犹疑片刻，点头一下，被他抓住机会亲上来。
不同于拍戏的简单唇与唇相贴，现在没有摄像机，谭归淮的吻更加热烈。
他一口轻轻咬在她的下唇上，轻而易举地趁她想要开口抱怨的瞬间深入腹地。
虞温一时间被他亲得晕头转向，这个姿势让她脖子超级酸，她推开谭归淮，小口喘气。
“你拍了几场吻戏？”谭归淮用鼻尖蹭她的鼻尖，“二十多场全拍了吗？”
他的鼻尖蹭过她的脸颊，最后沿着侧颈，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头发蹭得她脸痒。
“没拍那么多，但是十五六场肯定有了。”演员和导演编剧开会的时候讨论了，吻戏没必要的都删除了。
“我和你刚刚亲了还没有十五六分钟。”谭归淮闷着声，有点撒娇意味在。
虞温抬手揉揉他的头发，安慰他：“有机会再说。”
“困了吗？”谭归淮拉着她一起躺下来，“陪你午休。”
虞温没能拒绝，两个人在床上睡了一个下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
窗外天已经快黑了，虞温先醒来，下床喝了杯水。
虞温站在玄关旁，听见谭归淮喊自己名字，转身看见他惊醒。
“怎么了？”虞温端了一杯水给他。
他接过来顺手放在床头柜上，一把拉她坐在床上，抱住她：“还以为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