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虞温拍拍他的背。

    谭归淮凑在她耳边似乎心有余悸：“没这个打算就好。”

    晚饭点了外卖解决，晚上一人一个沙发各看剧本。

    “明天想去什么地方玩吗？”谭归淮明天还有一天假，想陪她一起逛逛。

    虞温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她来这里是为了见人又不是来旅游，一点攻略都没做。

    “没有。”虞温摇头，在自己的台词边上标注了感情和语气。

    手机振动，虞温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是苏邂，她也没避开谭归淮，直接开的免提。

    “你和谭归淮真在一起了？”苏邂八卦兮兮的，估计才从珠珠那里得了消息。

    “嗯。”虞温又翻了一页剧本。

    “我去年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苏邂还记得当初调侃他们都时候，虞温恨不得跟谭归淮撇清八辈子。

    这话听得谭归淮不满意地咳嗽了一声。

    “不是，虞温，你不小心点吗？还敢跟谭归淮……”剩下的谭归淮没听见，因为虞温关掉了免提，避开了他和苏邂打电话。

    虞温走到房间另一头接电话，被苏邂训了一顿，批评她不注意，万一被拍到了是真的难说明。

    她简单应了苏邂的话，又聊了两句，苏邂催她早点回明城，挂了电话。

    “去年你们就聊起我了？”谭归淮问她，想知道他们说过什么。

    虞温点点头：“毕竟去年你离婚是大新闻，谁能想得到呢。”

    太实话实说，谭归淮也提到这件事：“也是，你离婚我也没想到。”

    当年虞温结婚没多久，谭归淮被采访时就被问起对虞温结婚的看法，不记得是哪家媒体，真的很敢问。他消息灵通，虞温没有官宣时他就知道两人已经领了证。

    他当时波澜不惊地回答媒体：“我比你们早知道这个消息，祝她和她先生百年好合，甜甜蜜蜜。”

    谭归淮比虞温早一年结婚，虞温当时也没能避免被问到谭归淮结婚的事情。

    虞温当时没想到他那么快就结婚了，甚至她自己还没走出来，就看到谭归淮官宣结婚的消息。

    她心如刀割，断了好几天都的网，直到他结婚的消息被其他新闻盖住。

    没想到过了几天有媒体来片场采访，竟然问起她。她说了一大堆祝福的话，祝他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最后的祝福都没能实现。

    “陆妍的小朋友放在你家带吗？”虞温想到这里，再加上手上的剧本上太多描写小孩子的话，她下意识就想起陆妍的女儿。

    谭归淮摇头：“在她爸爸家，管得很严，难得有机会和陆妍见面。”

    那被她遇见也太巧了。

    “去逛了夜市吗？”谭归淮想起剧组有几个女孩子的闲聊，在山里的时候一直在讨论什么时候出来逛逛。

    虞温才来两天，都是白天出门，她摇摇头。

    “这里夜市很热闹，你想去逛逛吗？”谭归淮放下手里的记号笔，“还是想再看看本子？”

    被他这样煽动，虞温也有了出门的想法，但是两个人一起出门，一个不注意被认出来，明天头条就是他们了。

    “拍到就拍到。”谭归淮不怕这个，拍到了就承认，主要还是怕影响虞温，“我让韩科注意点，花点钱打点一下也不算什么。”

    虞温犹豫了几秒，决定跟他一起出门，分开走，各逛各的，最后约好地方一起回酒店。

    谭归淮点点头，决定满足她的愿望，委屈一下自己：“好，碰到也装不认识。”

    两人跟助理报备了路线和行程，先后十五分钟在夜市门口下了车。虞温先下车逛了一圈，一个人逛其实没什么意思。她等在和谭归淮约好的小摊前，要了几串肉串，站在一边看老板举着铁签子翻面撒料。

    她的肉串拿到手，四处张望隐蔽的地方摘了口罩吃两口，好不容易有段时间不用上镜，吃两口解解馋。

    虞温好不容易绕到小摊后面的阴影里摘下口罩，咬了口肉串，肉汁在口中爆开，调料也撒得恰到好处，鲜咸的味道瞬间充满整个口腔。这边又重油重辣，她吃了一串有些受不了。

    没几分钟，谭归淮给她发消息，问她在哪里。

    虞温手沾了油，给他回了语音，站在原地等他来。

    这个小摊离大门口很近，他们约好最后玩够了在大门口左手边第三个摊子。谭归淮走进夜市的摊位范围，人大都是成双成对的，比他一个人好很多。

    一个人逛没意思，他干脆直接找虞温。

    他绕过去发现虞温站在小摊后的阴影里，一只手里拿着几串肉串，一只手举着纸巾在擦眼泪。

    “好辣，这个。”虞温把手里的铁签子一股脑都递给他，自己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子喝了一大口。

    谭归淮三两下把串吃完，把签子还给老板，拉着她走出阴影。

    两个人一前一后隔了两米，全靠微信沟通，一个在前面买，一个跟着看，逛了一个半小时，虞温提了一手的小吃，一口都没吃。

    上了保姆车，虞温把买来的觉得好吃的全让谭归淮吃了一遍，美其名曰补身体。其他多的分给司机、助理和其他同事。

    小小县城也没什么地方能去，两个人在酒店又待了整整一天，各看各的剧本。谭归淮的假期实在短暂，虞温早上五点起床送他坐车去片场。他进山后，基本就断了联系，偶尔山里信号好的时候，虞温能收到他发过来的微信。

    就在一个县城里，虞温住了一个星期，两个人消息不超过十条，实在没事做，周围的小店都快被她逛遍了。

    周日下午，谭归淮从山里出来，回了一趟酒店，这还是他紧赶慢赶挤出来的时间。两个人都不敢浪费，却也想不到要做什么事，一起晒了一个下午太阳。

    “年前能杀青吗？”苏邂再三催她赶紧回明城，不要乱跑太久，免得被狗仔抓了把柄，又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再加上她这边进组前，要提前跟村里的人做一段时间的农活，这是导演的要求。

    本来联系就不密切，异地很容易让人失去安全感。虞温的工作逐渐加进来，两人联系的时间会更少。

    “我这耽误了一会儿，估计要明年三月份了，过年应该有几天假。”谭归淮知道她的意思，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抬手摸摸虞温的头，跟她讲今晚的饭局，“介绍易导给你认识，晚上一起吃个饭。”

    “好。”虞温靠在他的肩头，总觉得他身上的这件外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这件衣服好眼熟。”

    “眼熟吗？”谭归淮拉起衣服的一边，又放下，指指自己的右肩膀，“上次哭湿了，不好还给剧组，直接找服装老师买了。”

    冬日阳光珍贵而温暖，从落地窗洒进来落在沙发上依偎着的两人的脸上、身上，照得人暖意融融。

    晚上饭局就定在酒店的包房，三个人，简单认识吃顿饭。

    谭归淮给易文捷介绍：“易导，这是虞温。”

    “温温，这是易文捷易导。”谭归淮又给虞温介绍。

    易文捷不是擅长沟通的人，虞温和易文捷握了手，介绍了自己的基本情况。易文捷跟她谈了两句对电影的看法就没再说话，现在他手头本子递过来良莠不齐，还要筛一筛才有下一步计划，不好给人画饼。

    饭吃到一半，易文捷突然说起他们俩：“好久之前就听说你们的事，现在竟然又在一起了，也算是奇迹。”

    谭归淮没搭话，端起酒杯给易文捷敬酒，这一路走来，要是真如他所说的奇迹就好了。

    一顿饭吃完，大家都喝得半醉，易文捷的助理来接他回房间，虞温被谭归淮送回房间。

    “你要转幕后吗？”虞温听他和易文捷聊天，全是在讲幕后的事情，他的中心好像也渐渐转向投资，没见他以后的戏路规划了。

    “对。”谭归淮已经筹划了很久，一直拍戏会被谭家左右，不如自己来做资本。

    虞温不清楚背后纠葛，还在惋惜：“那岂不是不能和你一起站上领奖台了？”

    “我努力，你也努力，我们争取明年一起拿奖。”谭归淮把她放在床上，脱鞋脱外套，盖好被子，又拧了条毛巾给她擦脸。

    虞温攥紧拳头，点头：“我会的。”

    谭归淮又抓过她的手给她擦手。

    “你有没有看过我演的电影啊？”虞温眨着眼睛，开始盘问他，手任由他摆弄。

    谭归淮看过她的几乎所有戏，她起点高，出来就是女主，后来的戏也都是女主，她演戏的状态一向好，是既有天赋又努力型的选手，偶尔有的没经历过的事情会演得稍微虚一些。

    “温温，我都看过，你演戏很厉害。”谭归淮知道她差点机遇，有的时候不差在天，差在人为。

    谭归淮陪到她睡着，才回自己房间。虽然有点晕晕乎乎，但是他睡不着。他打开投影，想看点什么，翻来覆去在视频软件上找电影，竟然刷到了虞温的海报。

    是她和林屿松的电影，这是他唯一一部没有看过的她的电影。

    小城男女纠缠的爱情故事，文艺片，他点进去，电影开始播放。开头就在阴雨朦胧的某西南小镇，他原来拍戏也去过，是当初还和虞温约好要去旅游的地方。

    一起旅游没去成，反而各自去了一次。

    剧情演到女主装醉，酒后吐真言，试图让男主留下来。

    谭归淮知道她喝不了酒，这一段演得是真的不错。

    这个状态有点眼熟，既像刚才她把手任由他摆弄的时候，又像前两个月，她在车下给他鞠躬，说“谢谢你送我回家”的样子。

    谭归淮一时分不清她是演的还是真醉，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好像被她小小的圈套钩住了心。

    是他自愿踩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