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谁了

    到了医院又是好一番折腾,司徒常榆半昏半醒中吐了一次,好在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跟着帮忙,谢微言不至于手忙脚乱,不过在照顾司徒常榆这件事上,他始终亲力亲为,不愿假手于人。

    医生建议多使用物理手法帮助病人降体温,他便一盆接一盆的端来温水,拿毛巾浸透,替她擦拭额头、耳后、手腕这些地方。

    等到傍晚时分,司徒常榆情况好转,体温稳定下来,人慢慢陷入沉睡,脸色也恢复正常。

    谢微言左手撑头坐在陪护椅上守着她,翻来覆去看自己在水里泡得发皱的右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进入了为司徒常榆做什么都甘之如饴的状态。

    大概是从她说出,要他全心全意的臣服,要他百分百的诚意那天吧。

    他看到她说这话时眼睛里熊熊燃烧起征服欲,把他小小的倒影围在其中,带着一种想要和他纠缠一辈子,不死不休的热烈。

    他好像也由此找到了在这个新世界安定下来的支柱。

    床上的人皱了皱眉,谢微言抬眼去看,见她并没有醒来的迹象,拿过矿泉水把棉签沾湿,给她润润嘴唇。

    在睡梦中仍旧紧皱着眉头,她到底藏着什么心事呢?

    从那次在梯田滑倒扭伤了脚,到后来她说起渡厄大师的批命,还有平日里不自觉显露的一些细节,谢微言脑海中闪过很多猜测。

    司徒常榆这一觉睡得很沉,而且难得没有做噩梦,反而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梦。

    她梦到六岁的自己掉入湖中,却不像真实的过去一样感到恐惧和惊慌,因为有人立刻跳下河将她救了起来。

    起初那个人始终背对着她,司徒常榆看不清那是谁,只辨认出是个女子的身影,依稀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女子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六岁的自己身上,随后翩然离去。

    走出一段路后,那个女子转过头来,露出明媚的笑容,嘱咐六岁的小女孩,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一定记得要勇敢。

    司徒常榆大惊,那竟然是长大后的她自己。

    猛然睁眼,她从梦中醒来,入眼的环境不算陌生,和她刚刚穿越过来那天所在的病房很相似,不同的是上次她全身并无不适,这次却感到手背在痛。

    司徒常榆转头望过去,与坐在床边的谢微言四目相对。

    “你怕水,是不是?”

    ***

    因为这场意外,司徒常榆和谢微言没能赶上飞机,在医院的时候,谢微言给田雪发信息告知情况,田雪建议他们明天一早再走,帮他们把机票改到了明天上午。

    两人回到小院,意外发现其他人竟都在,包括孟诗雨。

    起先是云翩找工作人员问起司徒常榆,得知她发烧进医院,当场决定先不走了,手起刀落杀了只老母鸡去厨房熬汤。

    其他人看这情况,干脆都不走了,张罗起一大桌子菜,打算晚上合体庆功。

    闻到饭菜香味,司徒常榆食指大动,目光紧盯着饭桌中央的几个大菜。

    谢微言伸手在她面前打个响指,把她的目光吸引过来,冲她摇摇头,“不能吃,医生说你要忌口,清淡饮食。”说完转向云翩,“有粥吗?”

    “有,我熬了鸡丝粥,特地给她准备的。”

    司徒常榆撇撇嘴,不太服气,“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吗?”

    云翩压根不管她说什么,转身去厨房把温在灶上的粥端过来,谢微言则拿了个小碗,替她盛好放到面前。

    一唱一和,配合可以说相当默契。

    云翩指着自己熬的粥,“你就喝吧,我已经很努力做到色香味俱全了,一定好喝,你信我。”

    司徒常榆看看云翩,又看看谢微言,眼神委屈巴巴,像是发福之后被主人控制食量的小猫。

    被她这样的的眼神盯着,谢微言也扛不住,只觉得心软,抬手又拿来一个碗开始盛粥。

    司徒常榆和云翩齐齐用注目礼表示疑惑。

    谢微言面色如常、语气如常说道:“我陪你喝,今晚这桌上的菜我一样也不碰。”

    有人陪着,或许她便不会觉得委屈失落。

    云翩顿时哽住,深感自己在这有些多余,按头司徒常榆,“快喝吧,人家都这样了,你再不喝就不礼貌了。”其他人她不知道,反正她已经狗粮吃到饱,可惜了,这么重要的时刻,偏偏没有摄影机在拍。

    经过谢微言一番“威逼利诱”,司徒常榆心知自己拗不过,只好将就着喝粥,旁观其他人大鱼大肉、大吃大喝时还是有些羡慕,可转头一看谢微言也在素素的喝粥,她又平衡了。

    孟诗雨坐在对面,将司徒常榆和谢微言之间眉来眼去的动作收入眼底,心底的那点不甘又蠢蠢欲动起来。

    吃过饭,司徒常榆和云翩坐在一处闲聊。

    云翩仔细瞧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先是扭伤脚,又是发高烧,感觉你最近好像不太顺,回去之后记得去庙里烧柱香,去去晦气。”

    司徒常榆点点头,说到去庙里烧香,她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馥郁茶香飘进鼻翼,有人递来一杯热茶,司徒常榆仰头一看,是孟诗雨。

    “这是我刚刚学着泡的,请你喝茶。”

    她对云翩说:“明天就要走了,我有点话想单独跟常榆说,可以吗?”

    云翩想起早上那件糟心事,差点脱口而出“不可以”。司徒常榆伸手安抚,她只好作罢,朝孟诗雨翻个白眼,起身离开。

    孟诗雨在云翩的位子坐下,陷入短暂的沉默,虽然一时冲动来找司徒常榆,可她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好不容易思索过后准备开口,又被司徒常榆抢白。

    “你喜欢谢微言?”

    孟诗雨讶异地看向司徒常榆,却见她摇摇头继续道,“谢微言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语气里含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笃定。

    “你为什么这么说?”孟诗雨一愣。

    “他若是喜欢你这种类型,早就该……”司徒常榆顿了顿,思考了一下该怎么说,“早就结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劝你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从前在南黎,谢微言虽说不太受欢迎,但也有长相气质与孟诗雨相似的大家闺秀向他表白心意,无一例外都被谢微言拒绝,可见他喜欢的不是孟诗雨这一类型的女子。

    司徒常榆的想法很简单,人生苦短,喜欢上错误的人当然就是浪费时间,可孟诗雨听她的话只觉得哪里不太对。

    “你不知道他喜欢谁?”孟诗雨觉得莫名,谢微言喜欢的……不就是她吗?故意说这些,是在示威?

    司徒常榆皱眉,猛地转头,“你什么意思,你说谢微言有喜欢的人?”

    孟诗雨仔细打量她的神色,看着不像做戏,霎时间福至心灵,她懂了,原来谢微言竟然还在单相思,正主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意?

    难怪司徒常榆绝口不提早上换衣服的事,看来是根本就不知道谢微言做了什么。

    她心里忽然很生气,谢微言还没对司徒常榆表过白,还没得到司徒常榆的回应,就愣头青一样替她出头,还那么疯,在她房间里又砸桌子又掐她脸,简直有病。

    这么想着,说出口的话也带出几分火气。

    “你这么了解谢微言,那你知不知道他这个人有点暴力倾向?”

    “嗯?”话题忽然歪了,奇怪的是司徒常榆还顺着孟诗雨的话去想了,她想到前世和谢微言比剑,也想到谢微言帮她砍竹子时一刀一根,于是点点头,“的确是的。”他可太暴力了,打得过他的人都没几个。

    “他这个人还很不讲道理你知道吧,不分青红皂白,脾气也很古怪,阴晴不定。”

    司徒常榆十分同意。

    孟诗雨觉得自己暗示到位了,打算最后再下一剂猛药,“这样的男的,谁喜欢上谁倒霉。不过这样的男的,我估计也没有哪个女生会喜欢,是吧?”

    司徒常榆意味深长看她一眼,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孟诗雨猛药下完站起来就走,伸个懒腰准备回房去收拾行李,赶紧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早知道就不来了,亏她还辛苦带上古琴。

    她穿过堂屋,与站在黑暗角落里的谢微言迎面撞上。

    她第一反应是查看四周有没有人,生怕谢微言又对她下手,不过司徒常榆还在外面,谢微言要真敢动手,她就大声呼救,到时候坐实他有暴力倾向,司徒常榆肯定更不可能喜欢他。

    好在谢微言似乎并没有动手的倾向,连眼神都没分给她一个。

    孟诗雨往前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壮着胆子问他:“你听见了?”

    谢微言点头,“听见了。”

    “你不生气?”孟诗雨边问边退后两步,背靠墙。

    “不生气。”只要不是伤害司徒常榆,他对任何诋毁都不在意。

    孟诗雨的胆子更大了点,当然也是仗着司徒常榆就在外面,她顽强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我也没说错,你这个人真的有问题,谁家好人偷偷摸摸在这听墙角啊,随时注意别人的一举一动,真的很可怕,难怪司徒常榆不喜欢你。”

    谢微言眼风化作刀子射向孟诗雨,“刚才不生气,你再说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慌张的脚步声,和“嘭”的关门声。

    谢微言抬腿走到天井,在司徒常榆身边坐下,看了眼她端着的茶杯,语气不善道:“发过高烧,最好不要喝茶,不利于病情恢复。”

    司徒常榆顿时逆反,端起杯一饮而尽,还把杯子翻过来,在谢微言面前倒了倒,表示她就是喝了,还喝得一滴不剩,你要怎么样吧。

    谢微言无奈,举手投降。

    司徒常榆将茶杯搁下,朝他身后看了看,玩味道:“你做了什么,让一个本来喜欢你的女孩子,忽然转变态度,避你如蛇蝎?”

    她直觉,早上那件衣服之所以会被送回来,一定是谢微言做了什么。

    谢微言双手环胸,一副拒绝配合她问话的态度,“你不答,我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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