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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士忌

    周唱晚犹豫三秒一腾身。

    来到陆九麟窗口外爬下,住脚。推窗潜进看见苍白灯光一隅下的陆九麟,像个久溺之人一把将走过去的周唱晚,揽入怀紧紧桎梏。

    偌大敞空的少爷卧室,她是第一次步入。陌生的气息还来不及细嗅,全身上下的被陆九麟长袖白衣服所笼罩着的贴身体息,吞噬了个一干二净。

    只能闻到他洗后残留的沐浴芳香。和抵在她胸膛之上,由鼓动到平息的心脏频率。

    陆九麟感到周唱晚着衣单薄,急匆跑来的手脚都是冰凉的。拿手偎着她的体温,陆九麟对她说:“你喷的什么味道。”

    周唱晚听着他心跳从不正常的疯狂,到此时恢复清明。

    她笑了一下,说:“你看来跟陆叔叔一样备点速效药为好。”

    陆九麟没有深究她的玩笑话,滚了个身子把她捞到里面,手一只圈在周唱晚肩边,用被子缠着周唱晚。

    另一只空闲的手搭着虚汗的额。

    他说:“我这个贱人白天恨你入骨,烦你胆敢趾高气昂指教我生活。晚上还要威逼你上床给我暖被窝。”

    “没什么,我没有要插手你的意思。”周唱晚静声说,“你没事就挺好。”

    陆九麟指着她的细脖,哑声说:“你生气了?”

    周唱晚仔细顺着陆九麟的话考量了一番自己的真心。

    暖过来的血液流动复苏了她白天时与母亲交谈的记忆。

    周唱晚说:“好像生气的是你。”

    陆九麟吃了哑炮似的噎住了,再没言语回击。静默良久他艰难张唇,吞咽一颗酸涩到不适的柠檬一样,把一个个剖析到流血的字词咀嚼出口。

    “我有时觉得我自己可怕得很。人是不是都这样越厌恶某个人,潜意识却越把人塑向那可怖而反胃的对象。”

    周唱晚没吭声。认真听着他对自己说:

    “有时我认为这辈子根本没认识过陆行川没有交集过的好,至少不会连歇斯底里都这么像。”

    周唱晚歪脸躺在一边,眼睛默然勾勒陆九麟浓倦五宫上的丝丝痕迹。

    陆九麟如他话中所言。低头对上她游离边缘线外的目光。

    残忍在嘴边一点点扩大,他朝周唱晚说:

    “别怪我不给你忠告。作为那男人的血亲。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至少现在,我不想像他逼死我妈那样,将来你也有个那样不幸的人生退场。”

    陆九麟说:“周唱晚,你相不相信有子承父命的命定之说。”

    *

    一夜波澜不兴地本该就这么掀过去。

    隔日一早。

    踩在早早溜回周母卧室佯装无事的周唱晚之后,陆九麟一醒来,见身边枕头已空,摸了摸余温,他打算早饭也没吃就不辞而别。

    途中与晨起打点滴,在院窗口倚着壁橱火炉的陆行川迎头照面。麻木不仁地又被强制坐下,共享了一顿不言语的父子之餐。

    陆九麟用餐事毕,掏了车钥匙。

    久坐的陆行川望着窗外,眼里是积厚不去的皑雪,除此外别无一物地看不到那样。

    陆行川径直地在陆九麟背后出了腔:

    “过几日是你妈的忌日,带束花去别忘了看妈。”

    陆九麟直到晕头沉脑地回到自己的小屋,闷头就昏天黑地睡个畅快,再醒来时也没回忆起,他最后离别对陆行川说的话作出最后的回应是何。

    他企图冲个澡,刺激的水柱不断涌在面容上。

    陆九麟顺手扒拉着湿透的发,撩向苍白的脸容后。

    隔着雾蒙蒸腾的水汽,陆九麟对镜望着自己含着惺松血丝的眼睛。不合时宜地却踊出一个念想。

    他面无表情看着自己,说:“我掏心掏肺和周唱晚说那些做什么。”

    陆九麟随意裹了条浴巾。他在暖气里一边穿裤一边刷开手机。

    扫两眼,这杳无音讯的一天半,也没一条她的信息来。

    他刚走到门边换双舒服的室内拖鞋穿。门铃就响了起来,仿若心至福灵地催着他去赶紧开门。

    陆九麟脚沉住,等了两秒。

    呼吸微微凝了一刻,玄关的兰花草在没起风中无端抖动了动。

    陆九麟赤着修长漂亮的上身,头上搭了条毛巾随意闲散去开门。刚一大喇喇拉开,外头哐啷涌进两三个人。

    随后是他们一阵嘈杂声:“阿九你这是要急吼吼地去□□谁?”

    在尤雾打头的几人打闹哄嚷声的渲染,门砰地一声又被甩上。

    陆九麟安静着,心如沉水。

    大抵男人多聚的地就吵,又何况是很会享乐玩闹的几个人碰到了一块。

    翘个二郎腿拿杯酒,一边摇晃冰块一边七嘴八舌,把陆九麟在内的只有四人的客厅生生地震出了十来人的热闹劲儿。

    其中数尤雾是是惯会起头炒气氛的一个,加之捧哏的坐着的燕春生。天南海北地从谁家丰富情史,谈到谁谁又狗血连连上演豪门遗产之战的乐事,而争个脸红耳臊。

    人一凑在一块,甭管男女老少,八卦总归是从老祖宗一辈便传下来的天性。

    既然聊到了他们此番为来的主角大石,顺理成章拿起他前些日,不慎遗落在陆九麟家的名表,给他带回去。

    接着大石去国外历练的由头,闲散谈资中说起各自还不见毕业,便被家族长辈亲戚强逼学习锻炼的各大辛酸历程。

    燕春生向来羡慕身为家中独长子的陆九麟,言语也不忌讳,直晃晃地挑了话题,对陆九麟说:

    “论家资雄厚,当属阿九这综合性都有涉猎的陆氏了。”

    陆九麟单手架沙发背椅之上,在朋友们对他坐拥容颜与身家的环簇目光下。

    他只略一侧头。回想起燕家因合作之事多近年多被陆行川这老狐狸,打压掣肘得几近抬不了头。

    这座风云涌动的城市遍布眼线,都蠢蠢欲动地盯陆家的接掌变动,而带来的洗牌效应。

    陆九麟勾了个清冷而嘲讽的嘴角弧线,说:“老头子这方面控得密不透风,届时只分我个鸭蛋让我扫地出门,也不足为怪。”

    闻哄哄如集市街头聚众的男人们都不犹停住。

    面面相觑了一番,不敢也不知如何接话。还属尤雾甚是机警,一跨腿在陆九麟脚边。

    尤雾抬臀坐下对陆九麟说:“那姓罗什么的垃圾冒牌货别挂心上,什么杂种血脉也敢跟你陆家与叶家正统嫡子叫板?不自量力的蠢才,迟早跌死。”

    陆九麟素知尤雾喜欢添油加醋的小性子。尤雾是连安慰人,也喜爱夸大说辞的主。

    陆九麟看着一脸鄙夷地唠叨,为自己愤然打抱不平的尤雾。

    尤雾那嘴皮翻上翻下的碎念不断,生怕滔滔话题偶尔一停就让陆九麟尴尬,而话语不休。

    其余旁人也有眼价,忙跟着都附和。

    先前抬起不愉话头的燕春生也浑然没事人般,笑着搭起两条腿,轻松揭开这一页说:

    “可不是嘛瞧那石哥,又健身又紧追他老父不舍地跑国外谈单去。咱这浪荡了十来年的富贵闲人的生活眼见着到头了。我倒想毕业了跟着尤雾你一块,玩玩经纪公司。等闲还能接触一两个漂亮姑娘,事业生活两相宜才快乐。”

    大雾指着燕春生手连点两下,对他说:“我做的正事怎么从你狗嘴里吐出来,像净忙着去贴小姑娘了。你这身家秉性随便一招手,有的是人倒贴,何必借工作的由。你自个不务正业倒罢,可别侮辱我。”

    所幸尤雾这人,陆九麟几个瞧他永远这副混不吝说话的语态。

    软刀子扎出去也只惹来一大串笑声。没招出是非与不快来。

    直把那随口无心这么一拉扯的燕春生,针锋相对地直举手讨饶:“得得,我这嘴没门把我认罪,自罚一杯来。”

    陆九麟垂耷着眼眉把玩手机。

    所幸这小东西似有灵犀般,也生怕心情不佳的男人下秒就将自个毫不留情甩出去。

    眷恋于他的手指皮肤的碰触和温度。

    在周唱晚发信息的同时,便忙不迭传她的信息过去陆九麟这头。

    陆九麟歪斜着身子,侧虚在沙发上。修长身体像柔软的什么曲线,铸成的一副漂亮又闲散的名画。

    【周唱晚】:你身体好点了么,好多天不见你了我有点担心你,你现在在家么。

    陆九麟像要滑下去的身子,顺势坐正。

    尤雾就贴着陆九麟腿边,堪堪靠他的衣服面料而坐。他一扫眼心说阿九这春心荡漾之样,必是又被周唱晚那小妞勾勾手指,弄成这副没形模态。

    只可惜他忙于应付那两个缠着自己追问的八卦男。

    尤雾忍无可忍急着脱身,只好先将救好友于苦海一事搁浅。

    他端着杯子一手一人一只肩,捏了他们俩人各人一把,郑重其事说:

    “我哪像你们这些斯文败类吃肉不吐骨头。我喜欢的主播网红多了去了,但我有必要非个个都抢到手不成?这是我的生活态度懂吗,对于我所欣赏的东西,那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燕春生半弯着唇角看他扯皮,心道这一个两个的都玩什么情种。

    尤雾这小子,上回还扯着哥几个非要给某些同龄女大送钱的事,难不成能忘?

    叫什么什么大学的来着,燕春生不大关心这些一时半会也给看了就忘。

    非得找点套路,把他那点小心思都抖出来。

    “我有钱既能提供给她们温饱钱,我又能以此给我创的公司提升知名度。共获利又有何不可?”尤雾一脸鄙视说:“你们是哪个世纪的腐朽思想,非一门心思认定在镜头前表演就是卖唱卖身,明码标价。我今儿还真告诉你俩了,这就是个以劳动换钱的正当职业,我喜欢她们的敬业和靠自己双手赚钱,而不是蛀虫一样只知敲骨吸钱,只索回报不求付出的精神。你们衣来张手饭来张口惯了是吧,你们懂个屁。”

    那二人似笑非笑看他说了一大通,末了还要递给他一杯水解渴。

    一边觑着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陆九麟。见陆九麟根本没心神来会他们这三人的打闹,也就松懈下心神。

    陆九麟用指腹搭在额边候音,自他删删减减精简为二字“在啊”发出去,估莫足等了快一分半。

    周唱晚的信才有了声儿。

    【周唱晚】:我现在拍一个小短视频的采访宣传片段,抽不开身。要收手机了待会再联系,你在家好好吃饭,准时睡觉。

    陆九麟蹙眉看下去。

    【再耍小性子也别忘了日夜,不然伤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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