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端开始

    Chapter 7 争端开始

    付航楷今天出了家门踌躇好久,打算一直拖着等人都到齐了再悄悄溜进教室。谁能想到这个彭烨一大早的不去补他的作业,居然先跑到他们班门口约他打球。

    完了,躲不过了。

    只见付航楷的脸颊右侧有着淡淡的红痕,靠近颧骨的位置还有一初明显可见的血痂。他整张脸的表情十分复杂,臭着一张脸仿佛谁欠了他二百块钱似的,黝黑的眼睛里的愤恨还夹杂着一种自认倒霉的愤恨。

    “你被你妈打了?”彭烨忍不住幸灾乐祸,一副不可思议。

    付航楷皱着眉头不耐烦道,但语气却并不强硬甚至还带着委屈,尤其配上他看起来很不好惹的长相,显得有些滑稽:“不是!你才被你妈打了呢!你还是个人吗?”

    彭烨来了兴趣:“不是你妈,你爸又一向好脾气。天呐,你不会是在学校打架了吧!开学第三周你就脸上挂了彩,开门红啊!”

    见付航楷不语,只瞪着他。彭烨叹了口气,断定了自己的猜测:“唉,那肯定就是了呗!话说咱们当时上初中在育才的时候,都听说咱央北高中部校风挺好的呀!没听说过还有校园霸凌风气严重的说法呀。今天早上,你是我见过的第二起了。”

    “你才被霸凌了呢!”付航楷实在是忍不住听彭烨胡说八道。只能压低声音,娓娓道来。

    之前那一次和柴佳蕊打过招呼之后,他躺在床上一遍遍地回忆自己的表现。抱着被子打滚扭曲,觉得自己横冲直撞的方式太愣太憨了。他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悄悄躲在被窝里在手机搜索引擎上搜当下最受女生欢迎的言情小说男主人设。为了深入了解,他还恶补了几本高呼声的青春校园爱情小说。

    他一边边看边骂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真的有女生喜欢这?一边又拿着本子奋然做笔记,对着镜子练习那蹩脚的小说上的对白。在尝遍各种风格之后,他最终决定要走痞帅风。

    昨天放学,又是在离十一班门口不远处的地方,他好不容易又鼓足勇气叫住了柴佳蕊。

    他抱着自己都不太确信的迷惑和半瓶子不满的晃荡勇敢出击,抖抖索索地试图展现自己美好形象,结果越说约跑偏,话赶话没踩住急刹车。放出了狂妄之语。

    只见对面这个冷媚疏离的女孩探究般的盯着他的脸,她的眼神中闪过几分狡黠的光。嘴角微微扯出一抹嘲弄的笑意。

    然后,他就被柴佳蕊揍了。

    “你这么大一块头,被一女生揍了?!”彭烨瞪大了双眼,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可真怂!”

    付航楷立马看向四周,满脸着急地让他小点声,说出去他会很没面子的:““柴佳蕊一米七三,在女生里面也算高个子好不?”

    彭烨:……

    他有说柴佳蕊个子低了吗?

    我说城门楼子你说胯骨轴子,这哪儿跟哪儿啊。

    *

    雨水淅淅沥沥地啪嗒打着树叶,一夜之间许多叶子开始发黄,伴着雨水而来的冷空气夹杂着呼啸地风,一场雨下来,整个城市的人都一下子知道,秋天是真的到来了。即使昨天他们当中还有人还在穿着短袖开着空调,在炙热的太阳底下擦一把额头上的汉,去小卖部买上一根冰棍。

    上午十一点,央北高中的同学上完第三节课,一夜的秋雨吹落了大片发枯的树叶,校内的环卫工人穿着雨衣用扫把加班加点地扫着,空旷的操场形成了一个大型的闭环使得扫落叶的声音和雨滴啪嗒掉落的声音清晰又萧瑟得传到教学楼楼上,可能是因为天气原因今天课间休息愿意走出教师的同学直接少了一大半。不少人仅仅抓住课间十分钟的空荡,披着校服外套趴在课桌上开始小憩,即使知道自己睡不安稳,但总聊胜于无,谁让这个天气太适合睡觉了。

    而此时此刻,秦子衿刚从自己松软的被窝里将将转醒。结束了一顿充足的睡眠。蚕丝被子触感柔软细腻,金可儿的乳胶床垫加了海绵垫层足够柔软的时候又能给背部足够的支撑,尤其是伴着窗外下雨的环境,如果不是这一通电话,其实她还能睡更久。

    打来电话的,是央北高中高二年级组组长窦义翟。

    “秦子衿呀,你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啊?要不要老师去看望一下你呢?”秦子衿见过年级组长几次,他总是端着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带着大金表的手腕往身后一背,浮肿的眼泡下有着藏不住的犀利眼眸。谁能想到他的声音居然可以如此亲切温柔,真宛如一个一向疼爱晚辈的长辈。

    昨天早上,她到了老师办公室之后,告诉了九班班主任宋红英李维洲给她桌兜里扔毛毛虫,并用惨白的脸色和泛红的眼眸一再强调自己被吓得头晕恶心,她从小心脏不好。要回去看医生。

    然后又拒绝了宋红英的陪护建议,最后在她和年级组长窦老师的陪同护送下出了校门上了来接她的私家车。

    还是联系得前一阵帮她开病假条的那位私人医生,这次给她开了个建议静养的病例。在拿到电子病历的当即,秦子衿就用手机转发给了宋红英。

    宋红英倒是很好说话的,在她表示要在家里休息一阵之后安慰了她几句也就同意了。

    她倒是没想到,才第二天,年级组长又会给她打来电话。

    “窦老师谢谢您的好意,您的工作一向那么忙,真的不用那么客气了。”刚刚清醒的秦子衿嗓子还带着些沙哑:“除此之外,医生也交代了我需要静养。”毕竟我现在看到人就烦。

    后面那句话还是被秦子衿憋回去了,虽然昨天在房子里找到了秦家的捐款凭证和那一笔银行流水。以她打工人的视角,那么大一笔数字秦子衿哪怕就是当面对校长说,她要是校长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她现在不是要给原身洗白么?

    窦义翟自然是能理解出秦子衿的言下之意,简单地再关心几句之后,就步入正题:“秦子衿呀,昨天那个事情我和宋老师已经查明了。确实是李维洲干的,那小子呢,也供认不讳。我和宋老师已经严厉地批评过他了。所以你不用担心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你呢,该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但是等身体恢复了,还是得尽快回来上课呀,咱们实验班的进度可不比普通班,你的成绩我从高一就开始一路关注过来的,咱确实成绩挺好,但能考到咱这水平的同学都是既有天赋又下功夫的,差距咬得很紧的。你耽误的课程越长,未来就越难补嘛。”

    秦子衿深呼一口气,耽误课程,难不成她真要困在这个世界里参加高考不成?一想到这,她只有深深地绝望:“窦老师,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参加高考……”

    “没事的,秦子衿同学。当初你和你的父母选择央北高中,俗话说,校园是我家我们爱护它。我们学校老师肯定会不遗余力地给你创造更好的学习环境的。”窦义翟还没等秦子衿说完就匆忙开启长篇大论,正当秦子衿打算翻个白眼的时候,窦义翟话锋一转:“李维洲下周一就要去香港参加击剑比赛了,代表着我们A省高中组。来回前后至少得三天,他最早周四才能回学校上课。在这期间老师也会积极的……”

    “除此之外呢,你原先那套桌椅肯定是不能用了。老师也理解嘛,你一个女孩子,或多或少会有点心理阴影。是这样,已经查过学校的库房了。我们调一套全新的从厂家直接拿过来的未拆封的桌椅板凳给你换上,你可以让你家阿姨过来全程看着……”

    窦义翟其实是教生物的,但之前听齐妍说他曾经大学期间还是学校辩论队的。但可惜据说他当时是替补成员,他们学校的辩论队在全国都很出名,里面的成员个个逻辑清晰妙语连珠。所以大概率作为替补成员的窦老师当年很少有机会真正上场厮杀。

    秦子衿按了按太阳穴,她有些怀疑他如今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恐怕是当年很少有机会上场发言的遗憾造成的。上半辈子没说得成的话,下半辈子要加倍补回来。

    她本来还在犹豫,她想干脆先别去学校了。她本来就不是高中生,她都毕业好多年了,才不会把天天到校当作最重要的事。但是她已经决定不要拖延躲避了,一定要把秦子衿其他的个人信息线索找出来。多拖一天,对她来说都是增加巨大的精神内耗。

    但随后转念一想,在家静修也有在家静修的方法。她要在家里称病的话,也可以从探望她的人里分清派别。然后一点点套出些信息。

    在没搞清楚秦子衿到底做了哪些事情的性质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或者反击。万一秦子衿以前真的干了很严重的事情,上升到道德甚至法律层面。而别人只是受够了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她应该的报应呢?

    那些又不是她做下的事情她凭什么要接受别人那样的针对,可是话又说回来,现在使用秦子衿身份的人就是她,没有别人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反击呢?

    正处于一场激烈的思想博弈的秦子衿,窦义翟的一通电话,外加一个平时吆五喝六的男人突然间转性般的温柔劝说,她终究还是选择不好驳他的面子。

    唉

    窦义翟确实也不容易,这么一大把的年纪,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低声下气,就为了那笔七位数的捐款。

    ……

    也不是不行

    *

    又休整了一个周末,最终在周一,换上了一款新的英伦风的牛皮书包。手上贴了新的不起眼的美甲的秦子衿一早就联系刘树豪和齐妍搭她家的顺风车,所以此时此刻也由他们俩护送的她再一次踏入了央北高中三楼西边楼道旁第二间的高二九班。

    刚一踏进教室,整个班级瞬间安静了下来。尤其是前排的两个男孩,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和表情控制是呈争相关系长的,身高小小的同时,在别人都知道最起码低头掩饰一下的时候他们两个如同小学生一样满脸的“卧槽”,呆若木鸡地直直盯着她。

    秦子衿慢悠悠得走到了她的换新配置的老位置,她刚一坐下,上课铃就响了起来。她朝左边瞥去,李维洲的位置上空空如也,他果然就如窦老师所说的那样去参加比赛了。

    看来真的能稍微消停几天了。被注视也就被注视吧,她感觉从她穿书以来,每次进教室,都会有人朝自己投来目光。她几乎已经习惯了。

    她猜测在她不在的时候,宋老师应该是在九班里训过话了。

    这天的早上,没有人来主动和她说话,但也没有人敢像之前那样故意在她面前释放恶意。一切好像恢复到了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其实这样,就可以。

    好景不长,在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后,秦子衿才恼悔得发觉,有些事情还真是想太早了。他们的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午休结束之后秦子衿根本就没回教室直接去的操场集合。

    等上完体育课回到教室里时,她的座位上的书包不见了,书也不见了。

    她愣住了。

    一阵满含秋意的风吹起秦子衿颧骨两侧的长刘海,她本就长得清冷锐丽,看起来很不好惹。浓密的睫毛向下垂着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瓷白色的皮肤在风吹过之后显得有些惨白。

    “衿衿!衿衿!”齐妍从外头冲到了九班,她所在班级和九班并不在一层,语气间还带着刚爬完楼梯跑过来的喘气:“我刚听十一班和八班的人说,他们看到有人把你的书和书包扔到女厕所去了。”

    “哪个厕所?”

    “就是三楼的厕所。”

    秦子衿听完直接抬脚绷着脸冲她们这层楼的女厕所走去。

    这条消息齐妍能知道,别人也能传开。走廊上出现了不少蠢蠢欲动的身影。在看到她气势汹汹地走来之后又都纷纷让开,可目光却都黏在了她的身上。齐妍立马跟在她的身后,瞪着眼睛怒目而视,一个一个扫视着这群人的面孔。有看好戏的,有单纯什么都不知道还在缠着身边的人问“怎么了怎么了?”的,有凑热闹的,还有偷着笑的。

    当她走进女厕所的时候,已经有一堆女孩围在一扇门的门口了,神色嫌弃地窃窃私语。

    齐妍大声呵斥道:“厕所很香吗?站在这?你们有毛病吗?!”

    女孩们自动给秦子衿让开一条道,只见她一脚把本就半开着漏出很大的缝隙的门踹得大开。

    那扇门后面的光景立刻就掩盖不住了。

    其实央北作为贵族学校厕所环境是能和高端商场看齐的,校园里的保洁阿姨在每个课间结束之后同学们都在教室上课的时候,会把每一个厕所坑位进行消毒清扫并记录。一天能清洗个不下十次。但面前这幅场景,牛皮的书包斜倒在坑位里面,数学书生物书还有本子都躺在水面之下挡住了下水管道。肇事者好像是嫌弃自家学校太干净了,画面显得不够污秽所以还踢翻了垃圾桶,一堆用过的手纸黏在一些书的表皮上。依然给在场的所有女孩子带来十分不舒服的震撼。

    这种难受不仅在于生理上看到了污秽恶心的画面,更多的来源于背后做这件事情的施暴者足够狠下心的畏惧。

    很难不去想吧,幸好被扔书的那个人不是我。

    恶心的呕吐感涌入了秦子衿的喉咙。踉跄着拨开人群,一股劲支撑在洗手台前拼命干呕了几下。

    “这谁干的?怎么这么恶心!”来上厕所的宁樱瑶震惊地看着厕所单间里的画面,此时她正好瞥见余光的一抹身影:“黄主任!窦老师!你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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