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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海拉尔洗照片

    这一夜,时傲睡得并不踏实,前半夜她迷迷糊糊地做了好些光怪陆离的梦,后半夜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又被窗外窸窸窣窣的响声吵醒,她趴在玻璃窗上,透过窗花望出去,这才注意到西苏木竟又下起鹅毛大雪。自从来到这片雪原,似乎她的每一个夜晚都是在各种梦境和大雪中度过。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她眉心上时,拖娅清脆的笑声贯穿玻璃窗,直直地传入耳中。

    是昂沁来了吗?

    时傲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草草披上外套,径直朝客厅走去。掀开门帘时,屋子里的交谈声戛然而止,时傲迎面撞上男人打量的目光。

    他坐在火炕的一头,手里捧着装满热奶茶的骨瓷碗,氤氲的热气下,他神色平静,只是在注意到时傲时,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一僵,眉眼间满是疏离。

    拖娅一见时傲,连说话的音调都变得上扬起来,“听昂沁说你们要去海拉尔?”

    “嗯。”时傲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她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神情的变化,心中泛起些许不悦,但碍于拖娅在场,她不便发作,只轻轻地哼了一声,便自顾自地拿了个碗,给自己添了满满一碗热奶茶,这才坐到火炉旁的小马扎上,直到灌下第一口热茶,身体才好受一些。

    一旁的拖娅并未注意到两人的异常,仍旧沉浸在昨日的婚礼中,她一边用那双灵巧的手勾着针线,一边回忆着昨日的见闻,“后来乐队又唱了好几首曲子,我们吃过饭都在那里跳舞,乌日力格也在,但是她一边跳一边嫌弃场地太小啦,有人踩到她的新鞋子啦,后来大家就都离她远远的。”

    时傲昨天忙着拍照,倒没有注意这位乌日力格,只是在萨仁高娃家的新房里,听娜荷芽抱怨过这位亲戚,似乎连刚嫁过来的新媳妇,也十分不待见这位婶婶。

    拖娅手中的毛衣已织得七七八八,正好昂沁也在,于是她便将织到一半的毛衣拿到昂沁面前比了比,似乎不太满意,她走到那个雕花木柜前,弯腰寻找着什么,一边找,一边笑道:“昨天来吃酒的亲戚们呀,都夸我们昂沁长得帅气呢!都说要给你介绍对象呢!”

    不知怎的,时傲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昂沁,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昂沁今日穿的是常服。出乎意料的,他似乎格外中意浅色外衣,上身那件米白色羽绒服,将他整个人显得明亮挺拔。

    等时傲反应过来时,不知什么时候,男人的目光已经挪到她身上,此刻正静静地俯身望着她。那双眸子像有魔力似的,引得人不由自主地陷入。

    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时傲耳根轰地一下滚烫,心虚地挪开视线,又想自己不过多看了他几眼,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挺了挺胸,眼睛一眨不眨地直勾勾地盯着昂沁。

    四目相对之下,终究是昂沁先败下阵来。他不着痕迹地抽开视线,垂眸端起桌上的骨瓷碗,轻轻抿了一口奶茶。

    时傲嘴角微微一勾,挑了挑眉,幼稚地哼了一声,在两人的博弈之间,终究是她赢得先机。

    拖娅终于从柜子里翻找出一截软尺,将软尺缠在昂沁的胳膊上,粗略地估算着那件尚未完工的毛衣需要织多大的袖口,一边自顾自地说着,“西那嘎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你成家的那一天哇。”

    面对拖娅投来的满含期待的目光,昂沁一贯神情淡然的脸庞上,掠过一丝局促,但很快恢复如常,两片薄唇微启,淡淡说道:“您还不老。”

    拖娅闻言有些难过,欲言又止地望了一眼昂沁,而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长大啦,西那嘎管不了你了。”

    时傲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时看一眼昂沁和拖娅,并不打算出声干涉别人的家事,碗里的奶茶已然见底,她起身拿起火炉上的水壶,又给自己添了一碗。

    拖娅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忙着手上的针线活。昂沁将碗中奶茶一饮而尽后,静静地坐在炕上等着时傲。

    临行前,拖娅站在门口目送两人,时傲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脸,心里不知怎的,抽了一下,扭头看向昂沁时,脱口而出,“其实相亲挺好的,真的,你可以试试!”

    她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黑眸,视线交汇之间,男人的眉心微微动了动,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在这样静谧的注视下,时傲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手指微微蜷缩,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算了,你不懂。反正等我回到首都,一定要去相亲,什么钻石王老五呀,黄金单身汉啦,我都要见识见识!”至于时樾,她向来敢爱敢恨,绝不做吊死在一棵树上的傻女人。

    昂沁愣了一下,看向女人的双眸微微一沉,眸光中似有复杂的光芒闪过。

    见昂沁不搭话,时傲自讨没趣,撇了撇嘴,身子往车窗上一歪,视线掠过窗外雪景。

    汽车再次驶上202省道,一路向东,从锡尼河西苏木到海拉尔的路,沿途皆是一片雪白,昨夜那场大雪,更是给这片肃杀的冬日景象,增添了厚重的冷意。

    车子再次经过那片白桦林时,阳光穿过树枝径直照射在玻璃车窗上,刺眼的光芒令时傲不适地抽回视线,将身体往后一靠,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昂沁说着话。

    “你很早就过来等我了?”

    男人嗓音低沉浑厚,“嗯。”

    时傲挑了挑眉,嘴角微微翘起,“好吧。看在你今天这么积极的份上,今天的午饭不要跟我抢,我请客。”

    昂沁沉默地扫了一眼女人,在她微微扬起的眉角处观察到丝丝雀跃,沉声道:“好。”

    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

    昨夜的困意终于在此刻席卷而来,时傲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环胸,蜷缩着身体,闭上眼睛前不忘嘱咐,“我困了,到了叫我。”

    直到她阖上双眼,昂沁才微微侧头,一声不吭地扫了一眼女人,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了紧,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底,掠过一丝若有所思。

    20多分钟后,汽车稳稳地停在距离“阳光电脑城”一街之隔的停车位上。

    昂沁歪头看过去,正对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女人神情平和,双眼安静地闭着,匀速的呼吸声不轻不重,胸膛跟着轻轻起伏,明显还在睡梦之中。

    狭小的空间里,安静地能听到空调运作的声响。昂沁那双深邃的眸子,从未有过的温和,就这样静静地凝望着女人,心湖的中央,犹如蜻蜓点水,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不断地蔓延开来。

    原本冷清的街道上,一辆糖葫芦车驶过,挂在车头上的白色喇叭,用一口地道的东北话重复着“糖葫芦,加糯米的糖葫芦,草莓糖葫芦”的叫卖声,声音尖锐又刺耳。

    原本睡得正香的女人眉头微微蹙起,浓密的睫毛缓缓扇动,眼皮下的眼球轻轻转动,睡意朦胧地问:“到了吗?”说话间,湿润的眼睛呆呆地望着昂沁。

    昂沁不自然地嗯了一声,垂眸解开腰间的安全带,心底跟着突突地跳跃了一下。

    一路上昂沁开得又快又稳,时傲难得睡了个好觉,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这才摘下安全带,顺势推开车门。

    哪怕早已习惯草原变幻莫测的天气,当强劲的寒风突然袭来时,时傲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她笨拙地扶了扶帽子,不忘看一眼身旁的昂沁,嘟囔道:“这天气太冷了,风也太大了,你们怎么受得了呀?”

    又一阵寒风袭来,昂沁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手指微微动了动,眼波流转间,又将手缩了回去,耳边传来女人的催促声,“愣着干嘛?快走呀!”

    男人喉结滚了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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