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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约的最后一天

    虽然很想表达不满,但高歌心里清楚,这是陈默的应酬,他现在只是她的司机。

    他垂下头,整个人再次难以抑制地被失落与自卑的情绪笼罩,却没发现陈默带着笑意的审视目光正好落在他的身上。她冷笑了一下,随即在余声身前拉开的椅子里坐了下去。

    她果然还是坐在了姓余的那边。高歌怔怔想着,不料却对上了陈默的视线。

    她坐在那,微微扬起脸,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她的眼神像只黏腻的钩子,仿佛正在探究他眼中极力藏住的什么秘密一样。高歌微微蹙眉,瞥了眼身侧的另一桌,突然很想逞强一般在她面前展示大气和不屑,不料陈默却神经质般对此笑了一下,那转瞬即逝的笑意让高歌瞬间触电一般头皮发麻。

    陈默微微张开嘴,她勾起软软的舌尖舔了一下唇角,双眸依旧紧紧盯着他。

    高歌心跳不已,更是被她盯得耳根发热,立刻避开视线转身在另一桌坐下。

    余声正低头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丝毫没察觉二人之间的暗涌。

    吃饭的时候余声十分殷勤,把陈默照顾得妥帖周到。高歌坐在他们斜对面,一边吃一边不动声色地把余声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味同嚼蜡,暗自窝火。

    吃到一半,余声那个戴眼镜的助理急急忙忙赶来,说司机已经开车到达冬城,就在餐厅楼下等着。余声问他吃饭没有,又叫来服务员加了份餐具,助理便在高歌对面匆匆坐了下来。

    高歌无奈地从陈默身上收回视线,低头吃饭。

    小插曲过后,余声依旧侃侃而谈,陈默偶尔附和。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道:“余总,前几天我做了个梦。”

    “嗯?”

    在余声有点诧异的目光里,陈默放下正在切肉的刀,不紧不慢地继续:“在那个梦里,冬宝寺的项目已经顺利完工,余总请我去现场参加验收仪式。”

    余声轻快地笑了:“看来陈总真的很上心,梦里还想着工作呢。”

    陈默看着余声的脸,表情认真而动情:“当时余总走在我前面,帮我推开了寺门,重建后的冬宝寺简直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不怕你笑话,我在梦里激动得差点掉眼泪。”

    余声附和:“陈总的梦一定会成真的。”

    “我还没说完呢。”陈默笑了一下,“可是,在那个梦里,大殿前的那口古井不见了,我问你怎么回事,你说你也不知道,你还说,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陈默做了个深呼吸,有些后怕地继续说道:“那里只剩下了一个黑洞,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于是我凑过去想仔细往里头看一眼,你猜怎么着?”

    余声眯起眼睛,神色凝重地盯着她。

    陈默拿起刀,一边比划一边幽幽地对他说:“里面居然伸出了一只手。”

    美好的梦境突然就发展成了惊悚的怪谈,另一桌的二人几乎同时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

    “那只手啊,不是一般的人手,上面没有皮肤,也没有血肉,是一只白骨森森的爪子......”

    “陈默,”余声用力放下刀叉,脸色阴沉了几分,却依旧带着平淡的笑意,“大过年的,就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梦了。”

    “没想到,余总还挺迷信。”

    陈默讪讪笑了,操起刀子继续切肉,仿佛刚才什么也没说过。

    ***

    又过了一会儿,余声离席接电话,随后他那个戴眼镜的助理也起身小跑着跟了出去,留下陈默和高歌一桌一人。

    她看向他,笑了:“今天辛苦了。”

    隔着过道,另一桌的高歌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笑了一下,低头继续干饭。

    “我知道你有轻微的洁癖,不想让余声坐你的车......”陈默看着他继续说,“所以,还是谢谢你。”

    她明白,高歌一路上都在照顾她的面子。

    高歌抬手比划道:梦是反的,你不用太担心。

    陈默愣了一下,没料到他居然还在关心她刚才所说的那个梦。其实那都是为了试探余声的反应所编出来的谎言罢了。

    心底某处突然变得柔软,她微笑着对高歌点点头:“嗯。”

    这时余声和助理走回桌边,刚坐下,余声便对陈默说起:“陈总,我们公司在冬宝寺附近的那片楼盘明天也要开工了,上午八点十八举行开工仪式,你一定要来捧场。”

    高歌一边听一边思忖,陈默每天早晨雷打不动七点起床,加上洗漱时间,再驱车去冬宝寺,至少也得九点过才到。想了这么多,其实他是在默默期待,陈默拒绝余声的邀请。

    “一定到。”不料陈默却笑着欣然答应,“这么大的喜事怎么才告诉我,我待会叫人再订几个花篮送过去。”

    “谢谢陈总捧场。”余声顿时很高兴,提议说,“咱们现在要不要开个酒,提前庆祝一下?我车里还有几瓶好酒,这就让晓峰下去拿。”

    听到这,那个埋头吃饭的助理放下刀叉,忙不迭就要站起来。

    “不麻烦了。”陈默连忙制止,自嘲般说,“余总又不是没和我喝过,我酒量不好,酒品又差,还是算了。”

    陈默说“酒量不好”的时候,飞速抬眼瞥向高歌,眼中还带着一抹调侃的意味。

    见她和别人聊天时还不忘调侃自己,高歌有些难为情,又有点莫名的小开心,赶紧低头拿起杯子大口喝水。

    使了个眼色让助理出去结账后,余声笑道:“你说那次啊,还好还好,其实也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我觉得,陈总喝醉以后其实挺有趣的,像个炸毛的小女孩儿,除了胡话多了点——”

    “好了余总,不许说我了。”陈默连忙笑着打断他。

    余声却来了劲,仿佛故意让陈默再次陷入尴尬,丝毫不顾旁边还有其他二人。

    他打量着陈默,压着声音,语气暧昧:“上次你喝得烂醉之后说了什么来着?没记错的话,好像在叫一个男人的名字,那人叫什么来着?”

    高歌竖起耳朵,心中却悻悻地说:哪个狗男人那么幸运,居然还进了陈默的醉梦里。

    陈默面色如常,淡淡笑着继续吃她的,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

    对陈默的反应余声并不满意,故意惹她难堪一样锲而不舍地追问:“陈总上次还没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梦啊?”

    面对这样无休无止的冒犯,陈默不想再忍了。

    “这不是和余总一样嘛,身边献殷勤的男人围得太多,我怎么记得他是谁?”她讪笑着,语气越发直白,“啊,不对,我怎么能和余总一样?我常年单身,余总就不同了,既有正牌女友,还有数不清的红颜知己。”

    余声听着听着脸黑了,毕竟是事实,他也不好反驳什么。只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陈默是这种不惜自爆也要炸死别人陪葬的狠角色。

    “陈总,夸张了。”

    余声尴尬地说着,瞥了眼旁边那桌的高歌,发现对方正埋头用餐,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他便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看来司机师傅是真的饿坏了。”

    高歌一副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吃。

    这时助理终于回来,站在桌边低头对余声小声说:“老板,服务员说已经有人扫过桌上的二维码,先结账了。”

    余声抬眉:“两桌都结过了?”

    “嗯。”

    上一份尴尬还没消失,眼下又来了一份请客落空的尴尬。余声稍显不自在的目光迅速落回陈默的脸上:“陈总,你也太客气了吧。”

    陈默懵圈,说好了余声请客,她可没打算抢着当老板,所以结账的只能是......她抬头瞥向斜前方,高歌正不紧不慢地吃着餐后的可爱甜点,还居然一口气要了三份,一副心满意足却并没打算站出来承认的样子。

    “哪能次次都让余总破费。”陈默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笑着对余声说,“也让我们做一次东。”

    “好吧。”

    本来扬言请客却被迫食言的余声更加尴尬了,连忙转移话题:“陈总,既然大家都吃得差不多,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陈默起身:“明天一早,冬宝寺见,余总。”

    “哦对了,”余声起身,目光却依旧留在她身上,“差点忘了和你说正事,今晚八点,冬城地产界有个新年酒会,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今晚要去的那个应酬,陈总愿意赏光陪我出席吗?正好顺带向你引荐些地产界的大佬。”

    陈默回应得果断又自然:“我不是做地产的,也没有受邀,这不妥。”

    余声看着她,平淡地笑着说:“你当我的女伴出席,不就妥了。”

    听到“女伴”这个词,陈默笑了。

    “考虑一下,”余声继续放钩子,“我那里有一套高定珠宝,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主人,今晚给你戴。”

    陈默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

    高歌本就吃得味同嚼蜡,听着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推拉,只觉得暧昧无比,嘴里的甜甜的慕斯蛋糕也变得难以下咽。但他心里清楚,这是陈默的局,他既然一道来了,就必须要照顾她的面子,以及忍受心中的妒火。

    而且以她的身份,本就该与大佬一道出席晚宴,而不是和他在家里涮火锅。

    即便逻辑自洽了,可他还是很恼火。更恼火的是,他眼下只能继续强忍着,同时还要面带微笑。

    “今晚不行,余总。”陈默依旧笑着,语气却很平静,“我已经有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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