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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我还以为陛下大度到要跟自己的皇后表演活春宫给自己的妃子看呢。”

    “望溪!”李阁被他启唇说的话语刺痛了心肺。

    “你是吃醋了?你以为我同你妃子欢好,不就是觉得我把自己是个男人的身份透露给了别人吗?你说,你的儿女们知不知道他们不得不请安问好的嫡母是个男子,知不知道他们的母妃永远也斗不过我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父皇只需要他们的母妃,能给自己生下孩子就行?”

    李阁被他戳中了内里最隐秘龌龊的心思,但同时这又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他辩解不得。

    他的脸贴着岑绪的脸,双手将他环住,但却仍觉自己是飘摇不定的孤舟,不知何处是泊岸。

    “哥,我真的错了。我对不住你。我拿李家的江山跟你保证,我绝无想羞辱你的意思。”

    岑绪感受到了自己面颊上的水珠,才侧过头来看他,那人的面上尽是挣扎痛苦之色,整个人在发着抖,眼角是抑制不住的泪珠。

    这副姿态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算不得好看和体面,放在皇帝身上则丢脸尤甚。

    “你看,不是只有你才会放狠话和戳人软肋。我容忍于你,也非没有底线,李阁,你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这事我们就过去了。”

    他身上的温度在逐渐回升,但却没有松开岑绪从地上起来的意思。

    “哥,我害怕,你疼疼我。”

    岑绪给他顺了顺背,“只要你不犯傻,我有一日活着,自然就一日陪着你。”

    “不,阿绪,我要你一直陪着我。”李阁抬头望着他。

    岑绪这下没有回答他,只道,“你抱我回宫吧,我身上没有力气。”

    在靠在李阁身上时,他身上那股隐秘的幽香始终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岑绪鼻尖,十分令人烦躁。

    看见岑绪又皱了眉,李阁不自觉的手臂一紧,又随即放松下来,生怕硌到了他。

    “你今日和谁亲近过?”

    “没有,只在宴会前去过王贤妃宫里,喝了两杯茶,什么都没有做。”

    见着岑绪没反应,李阁的喉头干紧,“望溪,你信我,非是我主动去的。她说她身体不舒服的厉害,顾念着王家,我才……”

    岑绪极其厌憎他才亲近过妃子,又去靠近他。平日或会容忍,但心绪烦躁的时候,打砸东西都是小场面。

    “没事,我既然放任你娶了她,就不会做马后炮的事。只是觉得你今日身上沾染的香味有问题,回去查查看。”

    李阁的脸色冷了下来,岑绪再生他的气,都没有真发作到他身体上过,王贤妃倒是好大的胆子,“好。”

    “要真是那香有问题,我便相信你今日所有举动都非是真心。”

    “嗯。”李阁的脸上带上了笑容。

    “但别像拿喝酒、吃醋一类的由头来哄骗我,你知道的吧?”

    “阿绪,我真吃了些酒,还吃了不少昏醋。”

    岑绪轻笑了声,“要是真的有人算计你的话,我也给你赔礼道歉。给你洗手做羹汤如何?”

    李阁当然想吃岑绪做的饭食,但再简单的菜色,也要在厨房受烟熏火燎,为了点口腹之欲不值得如此折腾他,“不好,你给我剥果子吧。”

    “也行。”

    “那望溪再陪我出去逛一趟,你不能只陪文照不陪我。”

    “先去查了再说。”

    “你应了的啊。”

    “我和文照是以父女的关系去的,我和你以什么关系去?”

    “自然是夫妻。”李阁看着他深色的眼眸,低声道,“我扮作你夫人,好吗?”

    岑绪闻言则喜,“那自是不错。”

    ……

    事情很快被查明,王贤妃那日点的熏香确实有致人烦躁的作用,但她事先也请太医院的人看过了,太医们细察过香方,那香在夏日里是万万用不得的,但冬日里燃些却是能回暖身子,无甚有大碍。

    面对庆云帝的冰冷的眼神,王贤妃痛哭流涕,表示她或有些许小心思,但如何想得到通过这般曲折回环的方式去谋害皇后呢?

    确实如此,那一点点燥欲放于平常,或许庆云帝喝两口凉茶也就压过火气去了,但那日偏偏有人举报岑绪同人通奸。

    他于夜雪寒风中站了良久,都没压下心绪,以致于岑绪一回来,他便行了那般癫狂之举。他想象不到,要是那夜岑绪没和林昢出宫去,自己秉持着怒火去坤宁宫寻人的话,会发生什么。

    无论王贤妃有意与否,她此举不仅左右了些许庆云帝的判断,妨碍了龙体,更重要的是,她生生地触了庆云帝的逆鳞。李阁简直想把她跟那几个胆大包天到,于除夕宫宴上置皇家颜面于不顾的人一样,直接扔进大牢了事。

    然王尚书心疼女儿,愿以官爵保下女儿一命,遂改为遣王贤妃去往景安寺剃发修行。

    史载,帝甚怒,言再有搅扰后宫安宁者,举族抄没,六宫遂宁。

    事情明了,岑绪自然兑现诺言,削了果子给他送去。

    果盘是艳俗的龙凤呈祥之图,而且望溪将军显然脑子和手有时并不能同一,于是龙看起来像大蛇,而凤凰像山鸡。在他没有解说之前,李阁差点以为是山蛇猎雉图。

    不过这并不妨碍庆云帝高兴地大赏宫人。

    但游玩街道的诺言并未及时兑现,一是,元宵过后夜禁重启,而白日庆云帝得上朝批折子,二是,岑绪近来身子愈加不好,晚上干熬着睡不着,白日天气回暖,他稍微能睡一会儿的时间,李阁实不愿意去搅扰他。

    抽着岑绪清醒的日子,庆云帝和林昢十分有默契地差着空去看他,毕竟要三人同在,那岑绪就必得上妆,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不过是假面而已。

    今日天气好,李阁在跟他用着早膳时,念想到管今日朝廷上有多少事务,他也得和岑绪一起出去逛逛。

    岑绪见他眉目间泛着喜色,便也支着头笑问道,“有什么好事吗?”

    李阁强压下喜悦之情,故意不跟他讲明,“你先吃饭,吃完之后,我跟你说。”

    “你先说吧。我真是越发不想吃东西了,告诉我点高兴事,说不定能大开食欲。”

    御膳房确实难做,太医院那边说岑绪的病不能沾染荤腥,但也不能了无营养。不能不利于消化,也不能顿顿清粥白水。而且还得换着花样,要让皇后整日都只吃那三两道菜,想想也知道大概脑袋不会保住太久。

    饶是如此,他们可能也是整个后宫最不得那几个高位之人喜欢的部门了。皇帝觉得他们连做顿岑绪喜欢吃的饭菜都做不出,而岑绪看着那花花绿绿的东西,眼睛倒是想吃,放到口里又无味。

    听他这么说,李阁的兴致反而淡了点,“你想吃什么,让他们做去。”

    “黄鱼响铃吧。”

    于是御膳房,赶忙又开炉做了黄鱼响铃端上来,岑绪夹了块,咬了小半口,瞬间觉得腹中一阵绞痛,不能忍耐。

    见他直直的往下倒,李阁立马扔了筷子去接住了他,“那鱼有毒?传御医!”

    “应该没有。我这儿的问题。”

    钱长筠这段时间无论值班与否,他都留守在太医院,保持着时刻等候坤宁叫人的准备。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觉得自己实是不必再回太医院去,因着那除了锻炼他腿脚外别无益处。

    在号了脉,检查过饭菜后,确实不干御膳房的关系,但是钱长筠看着庆云帝欲言又止。

    眼见着御膳房好容易保下一命,而转头太医院就要遭殃,岑绪觉得颇为好笑,他拉了庆云帝一把,对钱长筠说,“你说吧,本宫心里有数。”

    钱长筠连磕了两个响头表示,“殿下,您这是喜脉。”

    岑绪,“……”抱歉,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太早,他确实没数了。

    “你在唬弄于朕么?”

    岑绪挑了边眉,拍下想要跳起来砍人的庆云帝,“这不是好事么,那就照安胎的法子养着呗。”

    钱长筠的额上有大股的汗滴流下,“但殿下,这不能按安胎的法子养着。”

    “哦,看来我和这个孩子无缘,那打掉吧。”

    “殿下,也不能打掉。”

    漠上有奇毒,其发作能使人肚若临盆之妇,四肢干若枯枝,若剖腹而观之,则内脏尽损,内生蛆虫,恶臭难闻。

    岑绪低头笑着,他心道看来我的死相不会好看了。

    他拈了一把庆云帝的手,对他道,“陛下,你出去一会儿吧,我跟钱御医说点事。”

    “不。”李阁这些日子来没做过一件烦他的事,但此刻坚决拒绝。

    他甚至想把岑绪的笑容给拉下来,这人就这么盼着去死吗。

    “陛下,闺房私语,你在多不方便?”他伸手挠着李阁的手掌心,便也是不恼。

    于是李阁起身出去了。

    他出去之后,岑绪敛了笑容,“我大概还能活多久?”

    钱长筠低头比了“三”。

    岑绪觉得这东西来的虽快,但也不至于还就只能活三天,至于三年,那是不敢想的。

    “若我强行运功,弄死那些东西呢?”这玩意儿说是奇毒,不过也就是些入骨便拔除不得的虫蛊罢了。

    钱长筠将目垂得更深,艰难的又收回一根指头。

    “但我便不必吃药,戒饮,且体面许多,对吧?”

    不是他不愿意再多强撑一月,到了这般地步,人呢,但凡能多活一日都是愿意的。但病痛之中他顾念自身都难,便更难去陪伴身边之人,更难去保全大周皇后最后的颜面。

    如此一看,少那三十余日也是划算的。

    “殿下,臣说的是最好的情况。到底用药稳妥些,而您一旦运功,便再无转圜之地。”

    岑绪点点头,“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以后不必再来了。也多少透露些消息给礼部,别到时搞的他们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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