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他一做起来没完没了,一夜就能将她的精力榨的一干二净,到时候该怎么做正事?

    黑暗中两人陷入了寂静,过了很久明宜都没听到他继续回答。

    生气了?

    她压抑了许久,最后还是没忍住好奇心翻过身去,谁想却看见他正侧躺在自己的方向,狭长的眼眸睁着,一丝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明宜:……

    “你不睡觉?”

    孟怀冰今晚似乎将隐藏在性格中另一面的幼稚释放了个彻底,他依旧目不转睛盯着她,出口的话却带上了几分若有似无的哀怨:“看也不让看了?”

    明宜几乎要被气笑,她抿下上扬的嘴唇,闭上眼睛:“看看看,随便看,反正我又不会少块肉。”

    她怕再晚一秒就会笑出声音,就会因为他今晚的孩子气而心软。

    黑暗之中,孟怀冰果真如她所说,一直睁眼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处都刻进脑海里。

    深沉的眸中那些幼稚的情绪已经悉数退去,凝着一团散不去的浓云。

    “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们回江城好不好?”

    回江城去看一看他的母亲,重新走一遍两人曾经踏过的路和……未来得及看的景色。

    “好”她背对他轻声应答。

    孟怀冰闭上眼睛,余下的话未说出口,离开江城以后,就去美国……看看老太太。

    —

    太阳爬上高空,预示着新的一天已经正式开始,刘政和拿着手里的报纸扇着风,谁能想到秋末临近冬季的天气竟然如此反常,突然来了个回马车,热的人几乎受不了。

    他抬脚就要向酒店大门里走去,可门口的安保突然抬手将他拦住,目光在他身后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师身上停留了两秒,显然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抱歉先生,本次宴会不允许记者进入。”

    刘政和不耐烦地看着他,神情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倨傲,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请柬在安保面前晃了晃:“看着没,ZM孟总请我来的。”

    话音落下也不等他反应,带着人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装潢雅致的一楼大厅内飘荡着轻柔和缓的小步舞曲,自门口到宴会厅的路途上几乎见不到几个人,进了厅门以后,才多了些觥筹交错的宾客。

    只可惜和真正意义上高朋满座的聚会相比,还是悄悄逊色了些。

    这场宴会是孟怀冰和明宜发起的,出了决赛那事后,和明老爷子抄袭一事有关联的大腕们应该不会赴约了。

    然而一个人从他后面走了进来,打破了刘政和的猜测。

    邢俞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看起来气定神闲,温和平静,丝毫没有“单刀赴会”的觉悟——

    哦不,算不上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助理。

    他的目光在现场逡巡了一圈,接着朝里面走去,从头到尾没施舍给旁边的刘政和一个眼神。

    刘政和咂咂嘴巴,不禁对这人强大的心理素质生出了几分敬佩,身后刚刚转正的小助理兼摄影师凑上来悄声问道:“副编,你说孟怀冰邀请我们干什么呀……”

    原本以为他们只是记者团之一,没想到竟成了唯一。

    刘政和斜昵她一眼:“看你这点出息,给我打起精神来。”他双手抱臂,一脸春风得意:“咱么这是捡到大漏了。”说完也不解释,留下满脸糊涂的助理走了进去。

    纤细瓷白的手指轻轻拈起高脚杯,送至嘴边,红唇在杯沿轻抿,红酒入口,细眉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告诉你家那位,该换换酒单了。”中年男人的声音沙哑粗犷,有种和宴会厅细腻雅致氛围格格不入的豪放不羁。

    明宜抬眼瞧去,打量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里挖出来这个人,她也不扭捏,大方微笑:“确实该换了”她朝对面的沙发示意:“您请坐。”

    郑域和一屁股坐了上去,将手中和明宜同款的红酒在鼻尖轻轻嗅了下,眉头皱了皱,最后还是放在了桌子上:“这款酒很小众,不适合宴会。”

    明宜仍是笑着,没开口反驳。因为她也赞同郑域和的观点。

    毕竟这是她和孟怀冰千方百计才找出来的一款最为难以下咽的酒,希望……鱼儿不要让她失望。

    郑域和此时才正眼瞧她,几个月前第一次见她时还是在美院登记时,那时还是带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心性,没想到现在竟然沉稳了不少。

    或许是在他出国的这段时间会经历了什么风波磋磨出来的。

    “我看过你和孟总的作品”他挑挑眉:“还不错。”从郑域和嘴里能听到这样一番话也算是不容易,可他紧接着话锋一转,粗大的手指摸索着满是胡茬的下巴:“不过,要想在海市掀起一场风波,”

    “尤其是想将那些陈旧派系连根拔起……”明宜摇晃酒杯的动作一滞,郑域和知道说中了她的心声,轻轻一笑:“只怕还差些火候。”

    明宜将酒杯放到桌面上,抬头看向他:“您是想劝我趁早放弃?如果是那样,那我们立场不同。”如果你已经或者说早就和那些派系站在了一起,那现在就是她的敌人。

    郑域和闻言啧一声:“谁说我和他们站一边了?”

    “我早就看不惯那些东西了,你可别把我和他们归到一起去。”他点燃了一棵雪茄,一缕烟气迷梦了眼睛。

    “没准儿,我还能帮你一把呢。”

    然而和这僻静的角落截然相反的是怨声四起的宴会大厅,人们抿过一口酒后就不约而同地将杯子放了回去,终于最后意见拧成了一股,朝侍者抱怨起来。

    姜擎最是首当其冲,拉着领班不停倒苦水:“你们这酒也太难喝了,宴会刚刚开始,不能就让我们一直喝这个吧……”

    领班汗流浃背,在手机上询问孟怀冰,得了准许后登时松了一口气,转身吩咐侍者去撤换红酒,接着又向怨声载道的宾客们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一旁贴窗而置的沙发上,邢俞翘着腿看着这一幕,眸光微闪,身后站立的助理凑上来轻声耳语:“哥,我看这是个好机会,要不……”

    邢俞的眸光不变。叫人猜不出来或喜或怒,就在他以为他不会同意之时,男人慢悠悠开口:“去吧。”

    等助理走后,他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西装袖口,系上最下方的纽扣。

    这一趟算是没白来,眸底浮上一丝愉悦——那是长久的夙愿即将达成的强烈期待,几乎令他掩藏在西装下的身体颤动。

    他知道自己心急了,可是他再也不能忍受眼睁睁看着明宜靠在别人的怀里,除此以外,多年与虎谋皮的经验告诉他……如果再不付诸行动,只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明宜在渐渐脱离他的掌控。

    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些烦躁来,拿起一旁的红酒想一饮而尽,却在抿下第一口的瞬间就“啪”一声放了回去。

    难以言喻的奇怪味道在唇间蔓延,可他的脸上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忍着怪异感咽了下去。迈开腿朝宴会厅大门走,丝毫不理会周围人奇怪的眼神。

    新的香槟很快送了上来,宾客们的情绪这才清晰和缓下来,姜擎的目光落在从拐角处走过来的一个侍应生身上,游移到托盘上端着的两杯香槟,突然开口:“过来。”

    侍应生似乎被他突然的呼唤吓了一跳,明显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姜擎几乎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之时,才磨磨蹭蹭走了过来。

    姜擎抬手就要拿走一杯,可手还没触及到杯脚,托盘就被一转,侍应生朝他笑了笑:“那杯有人喝过了。”

    姜擎在他脸上盯了很久,慢慢脸上浮现出往日吊儿郎当的笑容,没先去取香槟,而是转身将台面上的红酒拿了过来:“把这酒给我顺手拿走吧,看着就心烦……”

    侍应生松了一口气,心想还不难应付,可下一秒,那杯红酒竟然失手翻了下去,直接砸碎在了地面上。

    周围响起一阵被惊吓后倒吸冷气的声音,很不凑巧侍者领班也在其中,他眸子一凝,记得当场指示起来附近唯一的侍应生:“你,还不快点收拾起来。”

    在姜擎愈发不耐的态度和周围人越来越集中的注视之中,倒霉的侍应生别无他法,最后只能将托盘放到理石台面上,俯身收拾残局。

    可无人注意到,姜擎抬手将托盘上侍应生口中别人喝过的那杯香槟拿了下来,并且……把剩下的一杯推到了空出来的位置。

    男人收拾好地上的垃圾,起身就看见姜擎摇晃着手里的香槟,他的心中一紧,目光移到托盘上,悬起的心才落了下来。

    加了料的还安安稳稳放在原来的位置。

    他拿起托盘离开,丝毫没注意到姜擎意味深长的眼神和从未送到过嘴角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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