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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蝎子深信不疑,她会永远永远强大下去,一直到回归女王的那一天。正如她们的女王告诉她们的一样——“你们是虫巢的希望”。

    战斗就必定伴随伤亡。她很清楚这点,因此当听到小兵虫死去的消息之时,她并未觉得有什么可伤心的。

    会死掉,还不是她太弱小了吗?

    虫巢不需要弱小的兵虫。是她的朋友又怎么样,她可没把弱小的兵虫当做自己朋友,从王巢毕业后,她本就想将那只小兵虫甩掉,可每每休息的时候,她还是撒着欢跑来。

    弱小的兵虫说:“只有你愿意听我说话了。其他虫子总是不等我说完就走了。”

    蝎子则是沉默不语,轻轻扫了她几眼。

    她实际上也没听进去小兵虫的话,允许她接近,倒也不是真正记着王巢那段时间的经历。再者,她本就是讨厌那只残疾的同类,才将小兵虫夺过来的,这样那只残疾的家伙就该知道自己的地位了。之后她也如愿没再见过那只残疾的家伙了,即使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但不做心中总有根刺,扎得她痛苦万分。如今小兵虫已经失去了作用,应该消失了。但她决不能在自己眼前就这样轻易消失,毕竟在其他虫子眼中,她们是朋友。

    她想着,没有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任何恐怖之处。在小兵虫安全归来的前两天里,她挂着微笑,一边扫着她身上细小的伤口,一边虚情假意地安慰她、附和两三句,然后小兵虫就会备受感动地含泪告诉她,身为一只瘦小的兵虫有多么不容易,虫子们都不相信她的力量——她知道这只兵虫活不了多久,所以只是一遍遍地点头。哪怕她不去刻意做点什么,她也会死。

    而终于,那只兵虫死去了。她的耳边也总算清静了。

    她慢慢走到街道上,走到挤满虫子的路上。迎面吹拂着令虫子陶醉的香气,带着一股骇人的暖意。

    王巢的身影远远坐落在地平线上,太阳正朝那边落下,深红色的光芒笼罩着王巢,好似闪闪发光的希望,连太阳也自知逊色,乖巧地躲在了王巢身后。

    不久便有虫子向她打招呼,她看着自己和她们一样的身材、相似的笑容、一般的钳子和尾刺,心中安心极了。她们是一样的,她们是最伟大的。

    她在陶醉在虫鸣声中,并且一直坚信她永远永远都是这里面倍受女王和虫巢宠爱的一员。哪怕还不足以留在王巢里那般优秀,只要能为整个族群奉献出自己一份力量,她就觉得,自己的灵魂或许有几分靠近女王了。

    曾经她的的确确是这样思考的。直到现在,她也成为了“弱小的兵虫”。

    失去了武器的那一瞬间,疼痛尖锐到她几乎要昏过去,但是只有弱小的虫子才会惨叫,身为一只保护同胞的兵虫,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露出脆弱的一面,因此她咬牙坚持了下来,也顺利从那场艰难的战斗当中活了下来。

    虫子们怔然地看着她断掉的钳子,一时半会儿没能回过神来。以往,在战斗结束之后,这些由她保护的工虫们会庆祝她的胜利而欢呼,如今她们只是张大了嘴巴,傻愣愣地伫在那儿。

    “你的钳子……”

    “没关系,只要能保护到大家,为虫巢奉献力量就足够了。”她低头看着自己血淋淋的钳子,微笑道,“我会去找保姆虫的,她们很擅长治疗。”

    但是保姆虫看了她的伤后,摇摇头,建议她去找医术高明的蜈蚣医生。可是蜈蚣医生看后对此也束手无策,建议她尽早选择荣耀所,要么就想办法离开巢穴。

    蝎子听见她毫不忌讳的说法,愣了一愣,随即大怒道:“你让我离开巢穴?这里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

    周围路过了几只保姆虫,好奇地瞟了眼怒气冲冲的她和面容冷淡的蜈蚣医生后,悄悄地转头走了。

    蜈蚣医生敲了敲脑袋上的甲壳,对她的声音感到额外困扰,因而不耐烦地咂嘴道:“那么你还可以去荣耀所,这样你至死都是巢穴的虫子了。”

    “你竟然叫我去死?”她不可思议地瞪着蜈蚣医生。她本以为保姆虫里名声不一般的蜈蚣,会和其他普通的保姆虫一样,对待所有虫子视如己出。

    “怎么了?大家不都是认为,为虫巢而死是一种荣耀?”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我现在怎么可能能去荣耀所?我还达不到……”她说着,感到头脑发热,越说声音越低了。

    蜈蚣医生这下才抬起眼,定定地看了会她后,摆动着爪子轻飘飘地说:“我曾见过无数只兵虫失去了她们的武器,起初她们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们还健康的时候就已经受虫子们的喜爱了。的确,后来那些兵虫依然受到虫子们的爱戴,她们也坚信,哪怕自己和其他虫子不一样了,其他虫子仍然会爱她们。可是……大概几个月之后,她们全都消失了,甚至还没有老去。”

    蝎子大吃一惊,往后退了一步。

    “不可能。虫子们绝对不会伤害同胞。”

    蜈蚣医生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冷漠得令她止不住颤抖。尤其是蜈蚣医生那一对眼珠,好像能彻底看透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全身血液倒流。她突然厌烦了。

    “不会伤害同胞……你要是这样认为,就这么认为吧。我只能说,我治不好你的钳子,我的建议已经给到你了,你自己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情。”

    蜈蚣医生说完这话,便又一次低下头,不打算再理会她了。

    她气愤地走了出来,一边小声抱怨着蜈蚣的话,说她不过是一只高等一点的保姆虫,哪嫩哥懂兵虫。她回到了保姆虫为她准备的病房,看着她们认真地为她包扎伤口的模样后,心里的愤怒霎时间消失了。于是她换上笑脸,说:“还是你们认真啊,不愧是保姆虫。”

    “哪里,我们的责任就是救助受伤的同胞。”保姆虫抬起头来,对她露出了微笑,紧接着转过身去,带着些她叫不出名称的东西走远了。

    门咔哒一声合上,顿时周围一片寂静。

    窗户关紧了,屋外的声音全部隔绝了,只有昏黄的光落到被褥上,晃动着。

    当她往日认识的虫子询问她的钳子为什么没有治好的时候,她则是大声骂着那只蜈蚣的坏话,说她的医术还没有其他保姆虫强大。

    她一边说,一边期待虫子们同她一块指责那只不负责的蜈蚣。然而,虫子们沉默地看着她,没有笑,也没有附和。

    她觉得奇怪,但说不出哪儿奇怪,脸上霎时间热了,嘴唇颤动了几下,只困惑地问:“你们怎么不说话?”

    “让我们说什么。你以后根本不可能再为虫巢做什么了吧?”

    这句话戳中了她的痛处,于是她再一次愤怒地跳起来,挥着坏死的爪子,道:“你们对保护过你们的虫子就这样的态度?”

    “只要出去就会有风险,这里的虫子都明白。哪怕我们失去了你,还是会有新的兵虫来保护我们。”

    这时,她突地浑身一抖。

    虫子们平静地看着她,好似在审视一件毫无价值的石头。

    “那……那你们就要……”

    “最好还是去荣耀所吧。”一种虫子事不关己地开口说,“这样你就早早成为了英雄。”

    一道光从眼前闪过,晃得她止不住心惊。蝎子恍然回神,只听见一阵吵闹的声音。

    “喂喂,听见了吗?难道是聋子……”

    “不是吧,她刚刚还有反应。”

    她这时才发觉,她已经不在虫巢中了。于是她抬起头看向这些说话的虫子,她们大多三四岁的模样,身体已经开始衰老了。

    大概是见她终于有了动静,虫子们松了口气,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只是看到这里,就不由得想到在虫巢的日子。”

    “那一定是痛苦的过去吧。”虫子们叹息了声。

    一只黑黄花纹的熊蜂扫了眼她坏死的爪子,露出了苦笑。

    “受苦了,同胞。”

    蝎子看向她,摇摇头。

    “不算什么。比起□□的疼痛,还是精神折磨更加难以忍受。”

    “□□的疼痛啊,实际上对精神也有危害。”熊蜂说着,抓起笔,用笔头轻轻敲着桌子,“那么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们需要为你登记。”

    “……我还没有名字。”

    “这样啊。”她轻轻点头,毫不意外,“不过没有关系,我们可以为你取一个。或者你现在就为自己取一个。”

    “不能用代号吗?”

    周围的虫子皱眉道:“当然不能。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逃避巢穴和女王吗?代号是女王给你们套上的枷锁,难道在这里,你还想戴着枷锁活着?”

    蝎子沉默了一小会儿,说:“我不想受苦了。请给我一个名字。”

    熊蜂盯着她的眼睛,好奇地问:“你真的不打算给自己取个名字吗?这是很圣神的。”

    “我不懂。带我过来的虫子……叫‘亚特’什么的。”

    “哦,你说的是‘亚特兰特’。她可热心了。”熊蜂绽开了笑脸,“她最喜欢蜘蛛女士了。也是最喜欢帮助同胞们的好孩子。”

    周边的虫子听见“亚特兰特”这个名字,轻轻地笑了。看来,那只青年的虫子,在这里很受欢迎,蝎子心想。

    “‘吉榭尔’怎么样?”熊蜂敲了敲笔,“这个名字在人类的语言里是‘剑’的意思。蜘蛛女士告诉我们,如今我们使用的名字都是从人类的语言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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