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餐桌上的氛围果然不尽人意,樊政和樊稔对宫芜的不满都快从眼神里溢出去了,樊秋来回打量着,静静吃着宫芜给她夹过来的菜,那一老一小到是也没出什么别的动静。

    尴尬的氛围一直围绕到樊政起身,宫芜也打算离开,樊秋出门去送他的时候。

    冬的午后带着干燥的热,不算愉快的饭局宫芜没吃下什么,门口车前,两人都没有说话。宫芜盯着樊秋,舔了舔干涩的唇,声音如病痛般苦涩,“不舒服了可以再回来,你有选择。”他不想质问她,让他们的隔阂更深一层。

    “不问问我吗?”樊秋朝他张开怀抱,宫芜应了上去,把头贴在她的颈窝处,“你有你的想法,我爱你。”

    “我爱你”,对于樊秋来说也是个陌生的词汇了,她已经很久没能好好正视这个词了,也很久没有好好听到,也很久没有好好说过了。

    上一次这么赤忱的表达爱意,是什么时候来着?感受着身前安心的重量和温热的体温,十分踏实的三个字再次回荡在脑海。应该也是他,樊秋抚摸上宫芜的背,“我知道。”她回应。

    “嗯。”宫芜的声音低沉带着重重的鼻音,就像是在闷声呜咽。

    “钥匙我一直带着呢,回家了把今天买的衣服整理好,我会回去的。”樊秋适时的让他安心,对着他的远去招手,直到银灰色的车离开视线,樊秋还在朝着那个方向眺望着,如果你不爱我谁还会爱我呢?樊秋脖颈处有一丝丝的痒弄,她缩了缩脖子,像是刚刚宫芜头发扎到的地方还停留着温度。

    樊政下午接着就接着回公司了,他像小时候一样,很忙。董漾和樊稔带着杨妈去给樊秋添置过冬的衣裳,她们也邀请了樊秋,但她没去。

    待在家里很早前就准备好的公主房里,带着床慢的公主床和到处可爱、粉红色的摆件,樊秋多少有些不自在,还好樊家很安静,床也也很舒适。她渐渐睡了过去。

    “你可回来了,”宫芜下午也直接回了公司,临近年末的工作量确实很客观,高志在他回来的第一刻就迎了上去,“少爷,祖宗,你可长点心吧,PL都忙翻天了,你个即将接手的老板到是泰然自若。”

    “啧,”宫芜正烦躁,也不知道谁撞枪口上了,“资料给我。”宫芜越翻越觉得不对劲,“联系二姐了吗?”他合上资料问高志。

    “当然,刚刚没差上嘴,姐姐说要过来一趟,你回来了我就回复了。”高志对这宫芜摇了摇手机。

    “行。”宫芜靠在椅子上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他并不想多掺手父亲的事,反正他看自己不顺眼,要不是大哥,自己现在被他抛弃在哪个角落都不一定呢,但二姐的事又不能不管。

    兄弟四个里,宫芜觉得,父亲最针对的就是他和二姐,自己就算了,二姐他为什么也有偏见呢?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

    PL是宫骅涵送给宫青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所以父亲也知道二姐喜欢,想亲手碾碎她的梦想,但发展了这么些年了,即使在他的各种暗处打压下,PL虽然算不上这个行业的龙头,位列前茅也是绝对没问题的,那不是因为他是宫家旗下的产业,而是宫青一点点奋斗出来的。

    在宫芜的回忆中,宫青已经到了,“宫芜。”她轻轻叩了叩办公桌,宫芜也缓缓的睁开眼睛,“最近很累吗?”第一句话秉承她一贯的温柔,是亲切的问候。

    “没,刚刚在想事情。”宫芜站起身来,拾掇着面前的杂乱的资料,“最近拖沓了,有点乱。”

    “哈哈,我们还分这个吗?”宫青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等着他忙完。

    “姐姐你怎么想的?”宫芜端来茶水,开门见山的问。

    “你也知道,最近很多艺人的合同到期了,大部分都是些我早些时候一点点拉拢来,最有资源的老人,”宫青也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语气叹息,“我拒绝了婚约,父亲这次是够生气的了,人家想走,我们也没什么可留的,不能挡人财路不是。”

    “你要放弃?”宫芜摩擦着茶杯的柄,温热丝滑的触感有点不衬心情。

    宫青苦涩的摇了摇头,“也这么些年了,父亲不累我还累呢,但给他低头,我不要。”

    是啊,姐姐还是姐姐,看起来温柔羸弱,但坚强的性子比谁都不差,“不还有我吗,父亲打算把公司扔给我,好让我赶紧腾现在这个位置。”凭能力坐上来的有什么用?只要他觉得怎样就是怎样,可笑的财阀独/裁。

    “他还真是老样子,”宫青叹了口气,“你也挺忙的,我也还没打算放弃,等我过两天联系你吧。”宫青站起身,准备回家一趟。

    “去哪?”宫芜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宫青半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不都知道了吗。”见他还想说些什么,宫青直白开口,“放心,我不嫁人,就是久违的进行一次父女间的友好谈话罢了。”

    见宫青下定了主意,宫芜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有事记得给我打打电话,我不忙。”

    宫青朝他摆了摆手,哎,还是这个样啊,足够尊重的直白关心。

    “谈完了?”不久后高志走了进来,看着宫芜瘫在沙发上的疲惫模样,“下午没什么事了,你好好休息,晚上有个和跟PL有关的局,晚点给你资料,睡会吧。”

    自己这两天玩忽职守,看着高志厚厚的黑眼圈,宫芜点头示意,“麻烦了。”

    “可别了,记得多给我点年终奖和涨工资我就够了。”高志调笑着扒翻着眼前成摞的资料,“行,我出去了,有事叫我。”他晃了晃手里的几页纸招呼着。

    宫芜从沙发里伸出胳膊回应。感情的疲倦感如潮水袭来,宫芜有些喘不上气来,即使睡着了面色也并不安稳。

    等樊秋醒来,也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后的事了,至于为什么母亲和樊稔还没回来,看来自己要体验一波富家大小姐的华丽衣帽间了。樊秋对这空荡的大厅想。

    她伸了伸懒腰往后院走去,她依稀记得车库在那边来着,仆人也是更喜欢堆在后院偷懒啊。她边走边想,果然,位置没什么变化,她小时候就觉得这么个古色古香的院子居然是车库入口,太炫酷了点,有种科技的割裂感。

    她跟家丁打了声招呼,“告诉母亲我晚点回来,晚饭可以不用等我。”顺便拿了车钥匙,扬长而去。

    而家里的人比起漠视,对于这位大小姐的陌生感更强烈,不熟悉,阶级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长得好像老爷啊,年轻柔和加邪魅版……”不知道是谁先开了这个头,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了樊政这一家的长相。

    樊秋在路上扣了扣耳朵,也是母亲和樊稔去购物她才想起来,还有张卡在李梦琴那,最近没收到什么奇怪的账单,看来没趁机报复。

    临近黄昏的天是暖暖的金黄色,樊秋到没着急去,先是开着车在海边兜了一圈,果然,不管怎样海边总是很热闹。

    渐渐临近李梦琴待的那个酒吧,路边靠车,樊秋倚在车上眯眼辨析着店面,好像还没开,还是说倒闭了?‘黄昏’,秦默也在这待过一断时间,她走近,又使劲眯着眼往里瞧,好像有人。

    “砰砰!”她砸了两下玻璃门,招侍果然被吸引了过来。

    “女士,现在还不是营业时间。”女人看起来没那么糟糕,身边也没带人,估计顶天就是个难缠的客人。招侍正笑着对樊秋做分析。

    “李梦琴在吗?”樊秋也很有礼貌的对他笑着回应,仿佛刚刚砸门的不是她。

    “琴姐升职了,是她的朋友吗?”完蛋,李梦琴的朋友。

    “算是吧,你给她打个电话,就说她金/主来找她收回黑卡了。”樊秋推开他,进到酒吧里,坐到正中间的吧椅上笑的很恶劣。

    “好的。”招侍还是笑眯眯的,但觉得自己可能是要完蛋了,还真是朋友啊,看那副样子假不了一点。

    李梦琴来的很快,可能她就在附近?

    “我一直在等你。”她上来就脱掉了外套骑到了樊秋身上,用红艳的嘴唇在樊秋的侧脸上留下痕迹。

    “真热情,不枉卡在你那放了这么长时间。”樊秋礼貌的用食指和中指夹出她放在胸里的卡并且挪开她的脸。

    这是什么取向?招侍目瞪口呆。

    “我们进去了,你看着点,算你账上,酒送你也用这张卡,”樊秋搂着李梦琴,跟老大搂姘/头一样,对这他递卡,“哦,对了,记得放桌子上,我还得来拿,这么麻烦的事一次就够了。”说完,转身往里面的包间走去。

    招侍也不晓得自己该不该刷这张卡,他盯着手里的卡吞了几口口水,场景跟前两天出奇的相似,算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已经为过一次了,那就再来一次吧!

    门外的人颤颤巍巍,门内的人机关算计,“还好吗?”李梦琴笑的勾人,朝着樊秋抛媚眼。

    “不怎么样,给搞回本家了。”樊秋瘫在沙发上仰着头放空。

    “宫芜终于不要你了?”李梦琴低声笑着。

    “你这造谣程度不减当年啊。”樊秋没怎么生气,也没去否认。

    “那你打听到自己想要的了吗?”李梦琴走上前,搂住她的头从上而下的看着她,长而直的头发垂落扫到了樊秋的脸上,她微微移动,又感受到了咽喉上那细长尖锐的手,“没,消息也就一般。”她也伸手,摸上了李梦琴的脑袋,“什么时候染的头发,我记得上学那会你头发还发黄来着,营养不良?”

    “呵呵。”李梦琴放开她,也挥开她的手,“拜你所赐。”

    樊秋看起来脑袋空空的盯了她一会儿,“算了,没意思,走了。”她起身,转了转肩膀转身挥手离开。

    李梦琴就在后面低笑着,不说话也不挽留。

    她们的相处总是很诡异,没什么营养但听下来又像是藏着很多秘密,多到对话的两个主人公也捋不清楚。

    人心不足蛇吞象。樊秋在车上盯着手机上自己卡的支出,比李梦琴能花,小伙子有胆量。接着她又拿起那张卡看了看,唔,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拿回来不是吗?她耸了耸肩,把卡收好又扬长离去。

    李梦琴就在路旁注视着她,直到看不清樊秋的身影,她又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酒吧难得像是在思考些什么,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再次搂住她,那贴近脸颊的低沉笑声像是来自地狱的噩梦,勾的李梦琴也低低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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