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睡得怎么样?”高志拿着崭新的西服进来,“看样子没什么好转的啊。”宫芜已经在沙发上处理着工作了。

    “多少睡了会,资料放桌上吧,我去冲个澡。”宫芜接过衣服,刚刚睡醒的脑袋有些胀痛,他需要清醒一下。

    看着他又恢复了类似樊秋离开那段时间的状态,高志就知道了,这俩人又闹矛盾了,“等处理完,抽空咱跟我聊聊吧,又怎么了,反正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能安稳睡着的。”高志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叹气。

    “嗯。”

    今晚宫芜要见的人就是PL的重头戏,安惹,也是这次重点拉拢对象之一,童星出身,姣好的面庞和令人称赞的演技,在戏龄的加成下几乎奖项大满贯,现在他与PL的合同到期,加上公司本身的动荡,他的身价肯定不乏更好的地方来抛出橄榄枝。

    虽然他是宫青的朋友也是公司元老级别的人物,但内部小道消息说,他这次似乎准备离开,这就不得不提另一段有些抓马的关系。

    陈霄,樊秋那个大学同学,毕业后凭借优异凸出的才能成功单干,鼎盛时期也一度跃居拥有PL顶流资源的当红歌星、作曲人,后期综艺上的比较多,近几年跨界当演员干的也不错,那也是丰厚的底蕴所堆积的。

    这俩人,有矛盾。

    宫芜合上资料向开车的高志问:“高秘书,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资料看起来这么不靠谱?”

    “拜托,也就你和樊秋那样的,像与世隔绝的山顶洞人一样才对综艺八卦丝毫不了解吧,那可是我结合网络趋向加上潜伏PL内部多日,从众多女助理口中亲耳听到的宝贵资料然后所整理的精简版,清晰明了不是嘛。”高志心虚的撇了撇嘴。

    “带薪泡/妞?”

    “哈哈,那不能,我的每一段感情可都是真挚又赤诚,只是与女士们的友好交流罢了。”高志没敢回头看宫芜的表情,还好很快就到地方了。

    这是间每日限量的私厨,很贵,很好吃,是安惹选的,而且这次也是他主动邀请,估计本人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前台毕恭毕敬的询问。

    “宫芜。”

    “好的,请稍等,会有专门的人员带您过去。”前台小姐在键盘上敲击几下,不一会就有人从后台出来。

    限定的人数有着限定的房间,也就有这定量的引导人员,前台报上客户的名字,相应的引导人员再把客户带去指定的地方,最后到哪前台也不知道,保证绝对的私密性与安全。

    安惹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对于宫芜还多带了一个人,他有些不悦。

    “你好。”

    “你好。”

    上来当然逃不了假客气的基本礼貌问候。

    “这次真是让宫少破费了,在吃饭上我比较挑剔,因为觉得是件很私密的事情,难得能有家外面的店符合我的心意,也不知道符不符合您的口味。”安惹先举起了酒杯,眼神余光在高志身上略过,显然在点他。

    宫芜先是回敬,接着才开口,“不谋而同,我也不喜欢跟不值得信赖的人一起吃饭,总感觉会有些不自在在身上,当然,在口味方面也是千人千样,饭菜还是得尝了才知道。”宫芜夹起一块鱼肉,鱼肉雪白、滑嫩,口感鲜甜扎实,“很新鲜,不过安老板原来是清淡口吗?”宫芜适当的笑了笑,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大鱼大肉固然好,吃着也是有滋有味,但做的再好的店,吃多了也会腻,就不如这清淡的,一口虽然有些乏味,但慢慢品,才是食材本身的香味不是。”安惹也夹了口鱼肉,回以微笑。

    宫芜眼神微微像身旁的高志示意,从公文包里拿出早就拟好的合同推了过去,“安老板。”

    “哈哈,宫少还真是个直白的人。”但他也没拒绝而是翻阅了起来,酬劳和资源甚至比之前的还要好,“这可不算清淡啊。”看来这个风口浪尖上是铁了心不想放他走。

    “那只是我的口味。”这是宫芜瞒着宫青自己干的事,他已经准备接手自己家老爷子扔过来的这颗烫手的山芋。

    “宫少要去喝一杯吗?”安惹合上合同,没应也没拒绝

    “好。”在安惹前脚出门后,宫芜给高志发了消息,[可以打包下班了,但车我先开走了。]

    [感恩,我英明的boos!]一桌子菜就动了两筷子,啧啧,高志看的连连摇头,“好了,宝贝们,你们现在都是我的了!”

    安惹带他去的是离这不远的一家不知名小酒吧,走过歪歪拐拐的巷子,看来安惹对这很熟悉。

    “或许你应该也听到了些什么传闻。”安惹皮笑肉不笑。

    “人红是非多,那是必然的,你也没刻意解决,那些看起来并不重要。”宫芜回答。

    “是的。”安惹比起表面的柔和,居然出奇的喜欢烈酒,他们也在这坐了有一会了,安惹像是在等谁,总是时不时的张望门口。

    “来了,”他小声嘟囔了句,宫芜也看向了门口。

    “我靠,樊秋你不讲义气啊,回来好几天了都不舍得给我发个消息。”门口出现的人是陈霄,还有被他搂在怀里的樊秋。

    “呵呵,这不是怕你把我当成垃圾粉丝处理了吗。”樊秋也没躲避这个怀抱。

    “我确实看他不爽。”安惹回应到,但宫芜可没有耐心冷静听下去了。

    命运的指引总让他们相聚在同一个地方,这次又不可避免的对视,安静的氛围间,陈霄先出声,“这都能遇见。”他的声音有些蔫了吧唧的,那很显然是对安惹说的。

    “怎么了?”樊秋先结束了那个对视,转头看向陈霄。

    “唉,好吧,那就给2G网的樊女士介绍一下,这就是我本来打算向你吐槽的对象,安惹,影视方面近乎满贯的大影帝,安老板。”陈霄站在两人中间笑容有些刻意。

    “啧啧,”樊秋对着他摇了摇头,“那我是不是也要介绍一下我的熟人?”她把宫芜拉了过来,“宫芜,还有印象吗,比起你老板。”

    “不是很严谨,只是大概率会成为未来的老板罢了,比起这个,戒指事件确实更让人记忆犹新。”陈霄向他伸出手,“你好。”

    “嗯。”宫芜的态度有些冷漠,他看向樊秋,询问的话透过眼睛传递。

    “父亲母亲没你想的那么古板,门禁还不至于八点多。”樊秋身体靠前,伸手微微拉过宫芜,吻,印在了他的嘴角,“一起玩会吧。”

    烈酒的后劲比想象的来的更快,安惹模糊的看着樊秋,一股清列的感觉扑面而来,他摇晃着起身,拽过她,两人的脸一瞬间离得很近,安惹伸手摩擦着她的脸颊,“有兴趣当演员吗?”他醉了。

    宫芜一把拽过樊秋,盯着安惹的表情不是很和善,接着又赶紧放开,他也怕樊秋觉得不舒服。

    “哈哈,我还有这个才能吗,”接着她把一旁看戏的陈霄掏了过来,“那你说下次你去试镜的时候我要不要跟着呢?”

    “哈哈,如果你想,可以带资进组的。”说话间陈霄破有深意的看了眼宫芜。

    宫芜皱起眉头,这小子也是拉拢对象之一。

    “你的吐槽对象好像醉了,快带他回家尽情干些泄/愤的事情吧,”樊秋拉起迷糊的安惹甩到陈霄怀里,“咱俩改天再约。”接着她拉起宫芜的手窜出的酒吧。

    “这……”陈霄看了看门口早就跑没影的樊秋,又看了看怀里的男人,“这很怪异啊。”他的表情也很怪异。

    “呼~”逃出酒吧转进巷子里的樊秋长舒一口气,“遇见你真幸运,本来这两天就不打算喝酒了来着。”巷子里被透过窗户的灯光照的昏暗,密麻的屋檐偶尔透进星光,有时也会经过挂着灯笼的老旧木门和转角哪个巷口的霓虹灯牌照进来的光,古老的石板上附着着青苔,清泞的气息涌进鼻腔,刚刚被酒水浸热的口腔呼出热气,宫芜就被那么牵着走着,一言不发。

    “我跟他是偶然遇见的,我在兜风,他在打车。”樊秋在一个巷口前停下了脚步,她往后退倚到了墙上,牵着宫芜,让他笼罩着自己,“本来就没打算跟他喝,父亲给的门禁是十点半,哈哈,有点好笑,那时候精彩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樊秋松开了手,摸上他的脸,“中午走的时候表情就不能怎样,很疲惫吗?”她摩擦过宫芜的嘴角,接着是脸颊,又往上攀上眉骨,最后停留在眼尾,“很明显呢,”她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踮脚吻上他的嘴唇,见宫芜依旧没什么动作,樊秋先伸出了舌头轻柔的舔舐着。

    一个久违的吻,像山泉一般清澈,冲刷走了很多污浊的不安,宫芜的回应,低下了头紧紧抱住了樊秋,像风雨席卷残云,他热烈、颤抖。

    无法自持的冷静期,两人唇齿分开之际,在这个微凉的冬初明暗交织的巷子里,他们紧紧拥抱着呼出急促的哈气,宫芜眼眶酸涩,不争气的泪水颤栗,樊秋安静的抚摸上他的背,“这样能睡个好觉了吗?”

    “嗯…”宫芜带着浓厚的鼻音和停顿回答。

    直到海边的风带着冬天那份寒冷和干涩袭向人海,在熙熙攘攘的沙滩上,樊秋和宫芜此时像一对恋人彼此依靠着坐在一处难得空白的地方。掌心下的沙粒冰凉细腻,樊秋忍不住来回抓弄,但细小的沙粒怎么也抓不住。

    “我打扰你工作了吗?”她问。

    “没有。”宫芜摇了摇头回答着。

    “不是说合同还没签吗?”樊秋歪头看向他。

    宫芜自然的往她身旁凑了凑倚到她的肩膀上,“他会签的,总有办法,别担心。”

    樊秋摸了摸他的脑袋,“他为什么跟陈霄不合啊,那货大学四年,我还没见他跟谁有很大的矛盾。”

    “不清楚,高志给我搞了一堆娱乐素材,矛盾看着还挺多的。”宫芜回想着今晚的资料,他俩从综艺到线下,从炒cp到真矛盾,再到安惹主动推掉有陈霄的活动。

    “嗯…”樊秋思考了一下,“反正我也没事干,他不是说要找我拍电影吗,哈哈,回去你把他的联系方式发我,感觉可以帮上忙。”她半开玩笑的说着。

    这摊浑水牵扯到了父亲,会有些危险,但如果是樊秋的话能帮忙的地方可不仅是一点。宫芜艰难衡量着,他清楚樊秋的风格,行动快、效率高,也清楚父亲的风格,而且是年纪大了以后,越来越辛辣,宫芜张了张嘴,他打算拒绝。

    但当话语还没说出口,一阵清脆的铃声从樊秋的外套口袋传来,“喂。”樊秋接起,是樊稔。

    “你还不回来吗。”他的语气有点撒娇,还有点不满。

    “这还不到九点半,你还是男大学生吗,不出来享受生活?”樊秋笑笑,也把头靠到了宫芜那边,电话里的声音也模糊的传进他的耳朵里,“这好像不是我的问题吧。”樊稔的声音清脆、稚嫩还有些委屈。

    “行了,别贫了,我也准备往家走了。”电话那头传来满意的轻哼,两人结束了对话。

    可电话这头的两人氛围也渐渐冷却,是末尾的冷却。他们看向不远处的海,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堂,照的海面一片亮白,波光粼粼,久坐的沙滩有了些温度,靠的很近的彼此鼻息间还有几丝刚刚从酒吧里带出来的没挥发完的酒气,“要走了吗?”刚刚想说的话早被抛之脑后,离别的近在咫尺令宫芜头脑酸涩。

    “嗯。”樊秋轻轻的回应带着海浪冲刷沙滩,“看来确实是我太久不回家了,他们都有些过于兴奋了。”樊秋故作轻松的试图撩/拨起冷凝的气氛,“唉,那对于我来说也太陌生了,你不知道,我的房间是粉色的公主房。”

    宫芜被逗得一笑,樊秋确实不怎么适合粉色的公主房。

    “那回去手机联系,你也早点睡。”说完,樊秋侧头轻轻一吻,两人才起身分离,“晚安。”樊秋在马路上朝宫芜挥手。

    “晚安。”宫芜也挥手回应,嘴唇蠕动,声音并不大,但樊秋好像确实听到了,她眯眼一笑,在路灯的暖光下格外耀眼。

    樊稔给樊秋叫回去也没啥正经事,只是让樊秋体验一波平平无奇的真人芭比罢了。

    “提问,加绒紧身短裙是个什么概念呢?”樊秋现在穿着他们下午给买的,黑色丝绒质地的加绒、贴身、短裙,胸口处还有一大坨她本人觉得十分累赘的并且肯定不保暖的羽毛质地的东西。

    “好看不就得了!樊稔朝她竖起大拇指挤眉弄眼的回应。

    “哈哈,应该吧。”这要真穿他配的那双十二厘米的细高跟,崴一脚是能直接上神秘网站“偷/拍”词条的程度了吧。

    “下一套下一套!”樊稔朝她招手示意,眼睛不灵不灵的,比今晚的月亮还闪。

    “别了吧,我看你们买的码数都挺准的,我试了快一个小时了,作息健康的人该睡觉了。”樊秋扶额,果然,当公主很累啊。

    “行吧。”很显然樊稔有些遗憾。

    “感恩,晚安。”樊秋松了口气顺带一个飞吻,“你也早点睡。”

    果然樊稔又脸红了。

    等回到房间樊秋衣服都懒得换就扑到了床上,从外套里掏出手机,看见了熟悉但没备注的号码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

    [嗯,母亲跟樊稔下午给我买衣服去了,晚上一回来我就开始变装秀,这会儿才放过我。]

    想着自己现在还穿着一套,樊秋瞥见角落那双细高跟,提溜着跑到了衣帽间的全身镜面前,

    细高跟完美的修饰出了纤细白嫩的脚背,包臀紧身的衣服在刻意调暗的灯光下闪着别样的光泽,手机遮住了乌黑的瞳孔,一头淡金色的头发跟雪白的的脖颈交相辉映,直到领口,被星散的羽毛堪堪遮住,视觉的冲击也停留在了有些刻意凹出的造型上,被衣服勒出些许肉感的双腿微微张开,樊秋侧着身子朝镜子前倾,[你说,加绒紧身短裙是个什么概念呢?]

    宫芜的对话框立马就变成了正在输入的字样,他一向对樊秋秒回,但这次附带的照片让他呼吸一紧思维一顿,一直到正在输入出现又消失了好久次,樊秋才收到回应,[很漂亮,但作为室内的礼服会有些小气,可以单独搭个外套,但穿出门的的话确实太过单薄,冬天气温也是阴晴不定的,要是下雪了,地面滑,紧身的走路也不方便,出门穿它的优先级应该没有那么高。]

    “哈哈,不想让我穿出去直说啊。”樊秋踢掉高跟鞋又扑到了床上,[我也那么觉得。]

    [但真的很漂亮。]她莫名的感觉到对面好像松了口气,[这么晚了还不睡吗,还在外面?]

    [嗯,在公司里处理文件,今晚在这睡。]

    [别太累,我先睡了,好梦。]

    [嗯,晚安。]宫芜起身看向窗外,樊家离这有点远,穿插的建筑挡住了他的视野,但那并不能影响什么,爱慕随着目光传到了更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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