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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话 挡我者死

    夜色已深,衙门里烛火却是通明。装饰古朴考究的书房内,桌上堆叠着不少的书卷纸页。陈子安拿着笔,身形板直地端坐于桌前,正在整理张阿六一案的卷宗。

    微微泛黄的书页上,记录的是这次侦查、审讯的过程,还有证人们的证言、证词,仵作的尸格等等。

    陈子安若有所思地看着纸上的“王忠”二字,心理思索着:王忠已疯傻,他的笔录自然是不作数的。让他在意的是,在张阿六的摊子上被人发现的时候,王忠身上是带着伤的。很新鲜的伤口,但瞧着轻重程度并不像是被小尾打的。

    那会是谁?当时还有第四人在场吗?还是另有什么隐情……

    突然,轻微的鼾声,打断了他的思索。

    侧头,就看见鱼长歌和鱼思渊两人,一个趴左手,一个趴右手,脸对着脸睡着了。轻微的鼾声是从鱼思渊那发出来的。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他们都说双生子有特别的感应,这些日子他算是见识到了。

    ——真连睡觉都是同时睡着的,还是一个姿势。

    他起身,轻巧地将鱼长歌抱到了边上的榻子上,为她掖好被子。

    睡着的她与白日里着实不同,乖巧得很,动都不动一下,想来也是这几日过累了。他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也只有她睡着的时候才不会这么张牙舞爪的。

    回身正准备抱起鱼思渊,突然就意识到了不妥。

    他对鱼长歌和旁人明显不同,背后的缘由就好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几乎是第一眼就看上了她。但她自己这个没心肺的直肠子,只觉得他是看她不顺眼,在欺负她。

    他自然乐得抱鱼长歌去榻上休息,恨不得她说男女授受不亲以身相遇什么的。

    但鱼思渊呢?也抱她过去?

    他虽然大体上算个武夫,并不真讲究那么多规矩,但她是她妹妹,这样总觉冒犯。

    然而留她一人在这趴睡一夜?似乎心里也有疙瘩。

    正不知该怎么做,突然外头传来了吵闹声。

    鱼思渊眉头皱了皱,随即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对上面前还保持着伸手动作的陈子安,两人都愣了愣。

    陈子安有些尴尬地缩回手:“想说让你去榻上休息。”

    鱼思渊面上微红,庆幸有周围的夜与烛光为掩,看不出来:“哦,好,外头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她快几步,起身便走了出去。

    陈子安瞧了眼还在熟睡中的鱼长歌,也跟着关门走了出去。

    刚出门,就看见一个狱卒急匆匆跑过来:“三殿下,出事了。”

    陈子安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怎的,那小尾姑娘突然半夜发难,打伤了好多人,想往外逃!”

    死刑犯越狱,按照宇夏的法令,是可以就地正法的。

    陈子安的神色变得凝重:“人呢?”

    “在后院。”

    两人匆匆行至后院,看见一众衙役横倒在地上,都没有了动静,不知是死是伤。

    小尾背对他们而站,手中正掐着程牢头的脖子,将他提在半空中。

    程牢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死命想要扒开她的手,但只是徒劳,只能无力地在半空中蹬着脚。

    他余光瞥见陈子安,忙求救:“三、三殿下,救、救我!”

    陈子安厉声道:“放开他!”

    小尾随手一扔,程牢头摔在地上,瞬间没了生息。

    她淡漠地转回头来。

    夜半三更,坠兔收光。

    庭院里的火光幽暗,那双金色的瞳目如淬火欲淌的熔浆,只一眼就能感觉到灼灼的令人窒息的热气扑面,叫人几乎忘了呼吸。

    屡次听闻的金瞳,这是陈子安第一次见到它的真面目。

    鱼长歌形容她们的那次对视,自己就好像一只在炼狱之中接受审判的小蚁,栗栗危惧,寒毛卓立,仿若稍有不慎不是被碾碎成末就是被拖入深渊。

    他本以为是她胆小言过其实,而此时,他体会到了同样的感觉。

    在战场上长年拼杀,他遇到过不少凶恶的对手,砍头剥皮,嗜血食肉的,对阵时,哪怕以一敌十,他也没带怕过。

    而此时,额角不自觉有汗滴落下来。

    明明面对的是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瘦弱姑娘,为什么却感觉到了摄人心魄的王者之气……

    陈子安将鱼思渊护到身后,脚步又往后退了几步:“父皇亲下的旨意,将你打入死牢。军令如山,有我在此,就不可能让你出去。”

    小尾微微抬眼看向他,瞳目里金光流转,毫无情愫地吐字道:“挡我者,死!”

    字字铿锵,回声荡漾,如黄泉之音。

    他明白自己不会是她的对手,但身为战士有他的傲骨。陈子期拾起地上守卫的长刀,对身后的鱼思渊说:“你退后。”

    鱼思渊紧紧拉住他,眸色焦急地摇着头:“不行,之前她和姐姐打架的时候,我就见过她发怒的样子,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她!你不要去送死!她现在的状况和平时相差太大了,或许有什么原因……”

    陈子安也觉得小尾突然变成这样必然有什么缘故的,但是他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因为小尾没有给他开口询问的机会。她身形一动,如电影般瞬闪到了他的面前。

    陈子安忙推开鱼思渊,举起长刀隔挡。

    利落的拳头重重打在刀声上,清脆的声音响起,银白的一段刀子落在了地上。

    这是下了杀心的!

    陈子安的神色一凛,他立马横了手,将手里的断刀狠狠捅向了小尾的腰腹。可她只是一背手,面无表情地侧身躲过。

    陈子安忙翻身过地,顺手抄起地上断了的那截刀子她掷过去。

    后者脚尖点地跃起,于空中踏剑旋身,生生转了飞速的剑尖,向着他飞过来。他忙飞身躲闪,手臂还是被划伤了。刚落地,又听身后有风声。

    故意将身后曝给对手,为的就是等她挨近的这一刻。

    陈子安用尽全身力气,将断刀砸向来人的门面。

    但刀,却被她徒手抓住了。

    断刀深深刺进她的手心,鲜红的血落在地上,她却好像不知道疼似的,将手用力攥紧,将他扯了过来。

    随即,她狠狠一脚踢在陈子安的脚弯处,他吃痛跪了下去。

    “咔嚓”一声,是手骨被折断的声音。

    小尾没有给他任何可以反抗的机会,五指就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心口,竟似是要直接掏出他的心脏来!

    一切都只发生在瞬间,干净利落的几招竟就要陈子安毙命。眼见情况不妙,鱼思渊忙扑上去:“小尾,你做什么?!你快放开他!有话好好说!”

    她被吓得已经慌了神,用力掰着小尾的手却怎么也撕扯不开,她干脆一口咬了上去。

    但这点对小尾来说不过是挠痒痒罢了。她的另一只手抓住鱼思渊的头发,将人甩了出去。

    她看向他们的眸色森冷,冰凉地重复着那句话:“挡我者,死。”

    陈子安捂着胸口站不起声,见小尾向着被撞晕的鱼思渊走过去,他忙厉声道:“挡你路的人是我,冲着我来!”

    小尾停下了脚步:“好。”

    她走到陈子安跟前,居高临下地冷冷地看着他:“如你所愿。”

    她没有直接对着他动手。只是周遭的风盘旋而动,似乎有什么可怕而古怪的事情正在暗中发生着,只是凡人□□的眼睛看不见罢了。

    周围的光线很暗,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她光滑的皮肤正慢慢延伸出道道龟裂的纹路,似乎是鳞甲……可也就在这时,一道惊雷劈在了小尾身上!

    她瞬间被震麻,飞了出去。而就在她边上的陈子安也不小心受了牵连,瞬间失了意识倒了下去。

    头顶传来无端由的怒声:“神族不可杀人食人,这是殊陌定下的规矩!你怎敢违背上神的意愿!”

    小尾脑子晕眩地跌坐在地上,她浑身冒着青烟,本来皮肤上延伸开的龙鳞纹路慢慢消退下去,眼里的金瞳闪了闪,变得暗了些,杀意也褪了下去。

    “阿捡……”她并不理会无端由,只是摇摇混沌的脑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手脚却显得有些不听使唤。

    无端由叹口气,突然像是讨好似的,带着傲娇的语气说:“对了,我在青州给你找了个能力还不错的翼族,他答应送你回去,快跟我走吧!”

    小尾倔强地站起身:“我不走!不能走……”

    无端由疑惑:“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很想回去的吗?”

    “阿捡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无端由更不解了:“人族的生老病死不过只是一瞬而已,有什么可干预的,你现在救了他,过个几十年他也是会死的,让他们自己轮回去好了,你赶紧跟我走。”

    他瞧了她一会,眼神在她发上盯了片刻,突然嚷嚷起来:“啊,你将你的逆鳞簪送他了呀,怪不得能感应到他有危险!你傻啊你,这逆鳞簪能杀了你,你自己的软肋怎么不懂得自己拿捏稳妥。还交给谁不好,交给一个人族,你不知道他们是出了名的背信弃义、吃里扒外、三刀两面……”

    小尾冷冷瞥他一眼:“再啰嗦,我揪你下来打。”

    无端由忙就捂住嘴巴。

    小尾不再理会他,她要顺着感应的方向去找阿捡。

    这逆鳞簪在旁人手里,要是被拿来对付她该有多麻烦。无端由有些着急了:“桃源里和人界的结界本就不该被打开,你就不该出现在此处,还不快速速随我回去!”

    小尾并不理会他,仍旧往前跑。

    一道雷就劈在她前头,无端由怒道:“你若执意违背凤栖上神的意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尾抬头,一双金目耀耀生辉:“我不回去!”她没有辩解什么,因为那确实是主人曾经的命令,她不该忤逆的。但她现在不能回去:“我要去救阿捡。”

    不管怎样,她不想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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