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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赵清松了口气,看了看夜色渐浓的天,只能简单做些什么了。搬过竹筐把青菜、辣子、笋子都洗了些切好备用。又从房梁取下鱼、肉洗好,切成片装盘。想了想,赵清取来一只野鸡,周身抹上少许盐巴,倒入一些黄酒、辣子末、姜片,搁置一旁腌制。拿来一只备用锅,倒入适量油,待油热后放入几颗拍好的蒜瓣爆香,下入洗好的油菜翻炒几下,再放入适量盐翻炒、出锅,一道简单的小油菜就成了。洗好锅,加入些清水烧开,再把切好的笋片放锅中煮熟、捞起。倒掉水,加入适量油锅中,烧热后,加入切好的姜末、蒜末和辣子一起爆炒出香味,倒入笋片翻炒,起锅。

    看了看快煮好的米饭,盛起滤下水,再倒入锅中小火慢煨起来。这时的野鸡已腌得差不多了,赵清寻思着刚才好像在厨房边看到一个池塘,黑灯瞎火的也不确定,出门一看,果然有一个池塘,貌似还不小,就着月光隐约可以看见大片的荷叶林立其中,赵清大喜过望,拉住一旁的草茎,伸手向一株靠边的荷叶探去。

    “你在干嘛?”

    “哎哟”一声,赵清差点掉进了池塘,关键时刻被一只手拉住了。

    “你干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赵清按住狂跳的心脏,不悦地瞪着突然出现的少年。

    “我好心救你,这就是你对恩人的态度么?”少年也不悦道。

    “救什么救?你以为我在干嘛?以为我要跳水?呵呵……”赵清在心里输出一长串国骂。

    “不然呢?"

    “我在做饭,当然是在准备做饭的食材呀,大哥!”

    “做饭的食材?厨房那些不够?”少年一副你脑子有问题的样子,让赵清差点暴走。

    “帮我摘两株荷叶!”赵清决定不和没法沟通的人讲道理。

    少年长眉一挑,却仍走到池塘边,长手一伸,两株荷叶就到手了。

    赵清一把抢过荷叶,转身走向厨房。洗好荷叶,把腌好的野鸡放在荷叶上,再把姜、蒜、辣子仔细抹上鸡身、鸡肚,再用荷叶包裹得严严实实,用麻绳捆好。绕过跟来的少年,从外面挖来大坨泥土和上水后厚厚地涂糊在油纸上,最后,把糊好的鸡放入火堆中焖烤起来。

    “这种烤鸡的方法倒不多见,你从哪学来的?”

    赵清还在生气,直接无视他了。少年不以为意,从梁上取下一条鱼,拿过一些调料小罐子,朝鱼上窸悉簌簌抹起来。一时间,除了做菜的声音,整个厨房安静了下来。赵清洗好锅,加入些油,烧热后加入些姜末,倒入一只装了辣子末的瓷碗,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爆响,一道简单的油泼辣子就出来了。

    “这几个菜就够了,晚上吃多了积食。”少年听到响声回头看了一下,拿着穿好的鱼架在火上烤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没有回应。

    “喂,还在生气呀?”

    “我没生气!”

    “还说没生气,嘴巴都可以挂油瓶了。”少年嘲笑道。

    “我告诉你,我可是有尊严的!”赵清火大了,被个半大小子阴晴不定地训很不爽,“我只是在这儿借住一宿,明天就走。不是要赖在这儿,而且,我不是白住在这儿,我给你们做了饭算住宿钱的。”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态度还那么恶劣?”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又问。

    “赵清,你,你还没回答我。”

    “你知道这是座什么山吗?”

    “当然,明山。”赵清不假思索地回答。

    “知道是明山还敢到处乱闯?”

    “我没有乱跑,只是迷了路。”赵清分辩道。

    “都一样,在皇家的地盘乱窜,你倒是好胆量。”少年又翻了下鱼,漫不经心地说。

    “你都可以来,我为什么不可以来,再说了,这破房子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贵人愿意来。”

    “傻人有傻福,知道太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少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赵清恨得牙痒痒的。

    “陈言。”

    “什么?”赵清没反应过来。

    “我的名字。”少年站起身,把烤得金黄的鱼放在一个陶盘中。又搬了张桌子到外面。

    “我去叫老头吃饭了,你把东西都准备下。”说完施施然向前厅走去。

    赵清忙把做好的小油菜、笋子、油泼辣子、烤鱼都端到了桌子上,又搬了三个木墩子。看了看火堆,找来一要木棍把烤鸡扒拉了出来,再敲了敲,干裂的泥块纷纷落下,小心打开荷叶,一股沁人香气扑面而来。

    “哇!好香!好香!丫头,做了什么好吃的,快!快!快!让小老儿尝尝。”老者急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爷爷,这是叫花鸡,外酥肉嫩,你尝尝。”赵清看见老者过来,撕下一个鸡腿递了上来。老者接过,三两口吃下大半看来确实饿得狠了。赵清又撕下一块,蘸上了辣子油,递了上去。

    “嗯,不错,不错。”笑得眼都眯起来了。赵清又给夹了几块笋子。

    “嗯,小姑娘真不错!比我那笨徒儿伶俐多了,快,坐下,你也吃。”老头大手一挥含糊不清地说着。

    “哎!看来我这坛十年的松苓酒有人是不希罕了。”陈言不知从哪拎出一个酒坛,故作伤心地说。

    “臭小子,有好酒,还不快给老头子倒上。”老头一听有酒,面露喜色。

    “可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嫌我笨呢!”

    “谁敢说你笨,我赤松子怎么会有笨徒弟?”老头故作不悦道。“快坐下吃饭。”陈言慢吞吞坐下,给二人各斟了碗酒。

    “老头,我敬你一杯。”陈言端起酒碗道。

    “嗯,好酒!好酒!”老头端过酒碗小咂了两口,一饮而尽,陈言又给倒上。

    “好酒!好菜!清丫头忙了大半天了,也来一碗。”老头高兴地说。

    “不了,不了,我不喝酒。”赵清忙护好杯口道。

    “不喝酒?哦,对,你是女娃娃嘛!”老头一拍脑袋,“老三,去,去把前屋琅儿酿的桂花露拿来。”

    “不用,不用那么麻烦。”赵清忙道。

    “哎,不麻烦,不麻烦,桂花露本就是女娃娃喝的,自从琅儿和我那大徒弟下山后,就没人喝了,今天,清丫头来,我高兴!”老头道,陈言看了赵清一眼,起身走到前屋,不一会儿就拿了个白瓷瓶来。

    “来,来,喝一杯。”老头亲给赵清倒了一杯。赵清推辞不下,只好小饮了一口,清凉的甜甜中带着点桂花的香味,的确不错,不禁又喝了几口。

    “清丫头,听老三说你是山下流民,可有亲人在此地?”老头突然问道。

    “没有。”赵清回道。

    “没有?那太好了!你一个女娃娃到处乱跑也不好,不如留下来给我们做饭吧!我这儿管吃管住,每月给你一两银子。怎么样?”老头提议道。

    “这……”赵清面有难色。虽然老头给的条件很诱人,工作环境也好,但她不想改变自已的计划。

    “有什么问题吗?你要是嫌少,每月二两银,再加四季衣裳。”老头见赵清犹豫,想了想又说。

    “啊?不是,不是,不用那么多,我一个小姑娘何德何能,要收爷爷这么多银子?”赵清吓了一大跳,来这几天,她知道二两银可抵得上一家四口两个月的花销了。

    “那你是答应了?”老头发光的眼睛盯着她。

    “啊!不是,”见老头失望的脸,赵清又不忍了。“爷爷,我是偶经此地,也不知何时会离开,等我歉够银子,就要走了。”

    “赚够银子?你要钱干啥?”老者乐呵呵的问。

    “当然是走遍大江南北,踏遍各地,尝尽世间美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赵清胆子大了许多,小手一的挥,豪迈道。

    “好,好,好,不错。”老者抚掌大笑。

    “那你想怎样赚够银子呢?”老者又问。

    “我这不是还没想到吗?总要先看看嘛!”赵清大着舌头说。

    “你可识得字?”老头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髭,若有所思。

    “略看得懂皮毛。”赵清想了想道,虽然现代少有用到繁体字,但以前在台资公司几年的经历,让她算是半个繁体通了,一般的阅读倒也难不住她,但用毛笔书写就有问题了。

    说完就看见陈言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赵清就有些明了,在这个尊崇孔孟之道的时代,因孔老夫子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认为女子和小人一样不好对付“近之则逊,远之则怨。”于是给女子规定了三从四德,还加上一条“女子无才便是德。”认为女子繁衍各代才是其人生价值。女子识字的虽不能说凤毛麟角,但也只有有远见的高门大户才会为女子延请西席,一般的平头老百姓终日为生活所累,男子尚且少有读书的机会,更别说以后会嫁给别家的女子了。

    “不如你拜我为师吧!”老头突然说道。

    “师父!”

    “啊?”陈言和赵清同时叫道。一个不敢置信,一个意外。

    “你可知我赤松子的名号?在陈国,我敢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是第一。”老头得意洋洋地说。

    “老头,你这样是不是太过草率了?”陈言皱眉道。

    “你这个不肖之徒,自打来到山上,老子就没吃上一顿你做的像样饭菜食,这半个月以来,老子天天吃烤鱼,再吃下去,都要白日成仙了。我不管,这整座山头都是老子的,老子最大,老子饿了,想吃饭了。”老头拍着桌子,怒瞪着陈言。

    “老头,我一个大老爷们这半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个娘门呆在厨房,听你差遣,你还挑三拣四。”陈言不满道。

    “切”老头翻了个白眼。

    “噗”赵清忍不住笑了,惹来陈言怒视的目光。

    赵清初来乍到,却也明白在这个地方生存没有想象中容易,学技艺更是难上加难,师傅挑选徒弟往往要考察个几年,再从学徒出师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逢年过节,徒弟还要带上丰厚的礼物去看望师傅师母,师傅生病或有难时,往往第一时间赶到的是徒弟,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三年学徒,五年半足,七年才能成师傅。”出师后,还有些规定,一、帮师一年,付给工匠一半的工资。二、不准抢师傅的生意。三、由师傅引荐入行会,不能自行入行会。此外,在不同的行业,还有一些不同的规定,比如清正街上一家牛骨行规定,学徒出师后,没有本号掌柜作保,其它商号不能随意雇用。这些明里暗里的规定,无形中把师徒关系延长了,师傅把徒弟的牢牢把握在手中。这些还只是对男子而言的。而女子可学可用的行业更加严苛。

    “爷爷不用为了吃饭就收我为徒的,在山下花不了多少银子就可以找到一个厨娘了。”想了想,虽然赵清很想答应,却仍拒绝了。其实,早在赵清看见老头和陈言时,她就知道自已遇上的不会是一般人了,虽住着茅屋,但能在明山建茅屋,更兼厨房里一些用具,老头和陈瑾之偶尔流露出的气度,就足能说明问题了。人人都想做人上人,都想爬到阶级的最高端,可阶层的距离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跨越,有人可以靠自已的聪明和运气得到自已想要的生活,更多人穷尽拼搏一生都是在贫穷潦倒中度过,它不光是钱的简单积累,更是对社会资源的把握,简单来说是钱、权、势的掌控,而这些的前提是需要提升眼界格局,眼界格局往往又是需要金钱、权力堆积出来的。其中的艰辛,困难常人难以想象。赵清相信古人的思想不比未来人贫乏,从未来到现在赵清只是个普通人,自认没有足够的智慧去应付上层人物的日常。而且,为了学门手艺被困七八年,她是不肯的,实在找不到事做,她可以自已做个小生意,未来几千年的智慧,足够她生活。

    “山下的那些老娘们整天东家长,西家短唠唠叨叨的,烦都烦死了!”老头皱眉道。

    “清丫头,跟着老头子我的好处可多了,每天吃香喝辣不说,还有工钱拿,时不时师傅我还可以带你到大陈各处看看,可以带你去褒河吃麻辣豆腐鱼,用的是褒河现抓的活鱼快做,鱼鲜肉嫩,麻中透香,再来坛汉中老黄酒,哎呀那个香呀!”老头边说边吸着口水,看得赵清在心中大乐。“还有关外的手抓羊肉,还有烤全羊,肉味鲜美,不腻不膻,色香味俱全,老头子回来后让琅儿做,可怎么都不是那个味,真不知那群野蛮子是怎么做的,下次老头子带你去瞧瞧。关外不只有野蛮子,还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哎!要不是野蛮子喜欢打架,几个大王把老头子抢来抢去,忒腻人,真想在那住个几年呀!”

    “老头,当初是谁嚷嚷着要偷看那老喇嘛脖子上的天珠,送上门给人逮的?”陈言嚷着。

    “你个臭小子,要不是在返回的路上被个公主给看上了,哪有老头子那么多事儿,早知就把你送给那酋长做上门女婿了。”

    “可别说,那公主眼睛水灵灵的,高鼻梁,胸大屁股大,又会跳舞,可是个美人儿呢!”

    “老头子,上次在扬州是谁醉卧花船,害我和师兄,师姐在外奔波找了半个月之久。”陈言瞪着老头。

    “谁醉卧花船了!还不是那船上渡娘的桃花酒好喝,却又不卖,老头子只有给她们治病换酒喝。你这臭小子……”

    “咳,咳。”听他们越说越离谱,赵清咳了咳。

    “臭小子,清丫头在这儿呢,说什么胡话呢。”老头不好意地拍了陈言一巴掌,换来陈言的呲牙咧嘴。

    “清丫头,总之拜我为师呀,好处可多着呢!你好好想想。”

    “谢谢爷爷,你容我好好想想。”说到这份上,赵清不好直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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