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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宝恨不得扒瑞麟的皮

    时至午后,福安楼外走来一队官差,领头的正是郡丞韩殿甲。差役叩响大门,便有小厮前来开门。

    福安楼的二管事一见官差来了,撩着衫角从柜台里跑出来:“韩大人光临敝店,有何贵干?”

    韩殿甲道:“奉督办之命,本官前来通知商贾转仓之事。”

    转仓?二管事愣了一下,瞧了眼门外如注的大雨,这时候让商户转仓,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吗?回过神来,他连忙应下,让小厮去楼上通知众商贾。

    徐管事刚躺上床,就听小厮敲门告知,急得披上外衣赤脚跑下楼。

    “韩大人,现在让我们转仓是何故?这天气,粮盐出仓可就毁了!”

    一群商户从楼上跌跌撞撞地奔下来,嘴里呼着:“使不得啊!大人!”

    韩殿甲高声宣读了手中公文:“督办给了两天时间,还请诸位赶紧操办转仓事宜。”

    有人叫道:“两天怎么够?我们的货往哪里放?”

    韩殿甲“啧”了一声:“本官是来宣读公文的,你们和我争论有什么用。”

    徐管事便问:“我们去找督办大人商量,可否请大人帮我们通传一下?”

    韩殿甲叹了一声:“成吧!你们推两人出来,跟我回府吧。督办愿不愿见你们,我就不知道了。”

    徐管事眼珠一转,道:“麻烦大人稍等片刻,容我去换身衣服。总不能这样衣衫不整地去见督办吧!”

    韩殿甲点点头:“那你赶紧!”

    徐管事给周围商户一个眼色,便跑着上楼了,一到马大宝房门外,见已有两个商户在门口站着。

    徐管事走近,压低嗓门:“他知道了?”

    其中一人回道:“知道了。”

    门内突然传出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想来是马大宝在里面上了火,发脾气呢!

    接着,房门被大力拉开,马大宝沉着一张脸站在门间:“宣令的人呢?”

    徐管事连忙道:“在楼下厅里等着呢,让我们选出两个人同他去见五皇子。”

    马大宝不再理睬徐管事,直接往楼下走去,见面先寒暄:“韩大人,雨大风大,压在头顶上,韩大人也顶不住了吗?”

    韩殿甲笑道:“我一个郡丞,上面怎么说,我就怎么办。风大雨大,也压不到我头上来。马管事,你是准备去见督办?”

    “怎么不见?”马大宝也笑着说:“小民想去请教督办,这私仓小民租得好好的,凭什么督办一开口,小民就得把私仓让出来。我可是签了文书,白纸黑字上写得清清楚楚的。”

    韩殿甲对道:“那就请马管事随本官走一趟吧!”

    马大宝的随从想跟上,被门外的禁军卫队拦住了。徐管事咬了咬牙,跑进大雨中,跟着马大宝去了。

    一行人并未前往郡衙,反而来到了福海楼。马大宝和徐管事被请到一间客房等待。

    不久之后,瑞璠推门走进房间。两人起身行礼:“小民见过郡王。”

    瑞璠客气道:“免礼,请坐。听说你们要找督办询问私仓之事?”

    徐管事便道:“正是如此。小民接到督办命令,要求小民在两天之内将私仓里的货物搬出。那私仓小民是签了文书,付了租金的。督办突然要求小民搬出货物,这并不妥吧?”

    瑞璠点点头:“哦!本王也有几份文书,需要你们过目。”

    只见瑞璠从身后随从手里接过一沓契纸,放在桌上。徐管事拿起契约书一看,全是私仓转卖的文书,买下私仓的人竟是瑞璠,裕郡王本人。

    马大宝也看了契约,沉声道:“郡王好本事,一夜之间就完成了买卖过户。”

    “过奖!”瑞璠笑道:“本王急着买,仓主急着卖,趁着在郡衙的便利,可不是一个时辰就办好了吗?至于你们的租金和违约金,本王已按照契纸规定,一并付给了仓主。你们和仓主之间的纠纷,你们自己去解决,解决不了还有衙门嘛,本王也可出堂作证。”

    徐管事被气得满脸涨红,深吸一口,问道:“即便让我们转仓,可否再通融几日。”

    瑞璠叹道:“不是本王不通融,京中调粮即到,本王还要放粮入仓呢。”

    马大宝无奈地笑笑:“郡王真以为户部有粮给上阳郡?”

    “五皇子做事就是温吞,还让隋文辉给陈世杰送信”,瑞璠怒道:“本王没有好性子。上阳郡多县上报疫病,这里离京城有多近?但凡放了一个染病的人进京,京中疫病传播开来,陈世杰死不死,我管不着,只要传进宫里,我定要问他个弑君谋逆的大罪。南边多的是商户,南边筹粮管南边要去。我也给陈世杰带了口信,户部筹的粮全得给我调到上阳郡来,迟一刻都不行!”

    徐管事擦了擦额头的汗,恳求道:“可这外面风大雨大,我们的粮往哪里搬呢?”

    瑞璠便道:“这我明白,所以给了你们两天的时间。你们要运货出城,我着人开城门。”

    马大宝冷声问:“官府封城禁街,哪里去寻骡马脚夫?”

    “哦!我还真是忘了”,瑞璠敲着桌面,思考一瞬,“没办法,封城禁街是郡守下令,我虽为郡王,却不能干预地方政令。要不,你们搭上棚子,看哪里有空地先堆放几日?”

    马大宝站起身,冷冷道:“郡王说得轻巧,盐粮怎可放在简陋的棚子里。”

    瑞璠也板起脸来:“灾民还住在窝棚里呢?怎么人住得,盐粮放不得?”

    徐管事赶紧拉着马大宝,向瑞璠恳求道:“郡王息怒,实在是因为粮盐受潮就不好卖了。既然目前朝廷有困难,小民愿将货物卖给朝廷,都是为了灾民嘛。”

    瑞璠一听,摆手道:“别!之前借的那几十万斤粮盐,都不够灾银花销了。你们的货,朝廷是真买不起。不能叫本王和五皇子卖了王府来抵债吧?”

    徐管事脸皮一紧,赔笑道:“哪能让郡王赔上宅子呢?郡王说多少,小民都认。”

    “哟!”瑞璠惊奇地盯着徐管事,打趣道:“你不是不能做主吗?”

    徐管事尴尬笑道:“彼一时此一时。”

    瑞璠不看那两人,端起茶盏,浅饮一口,又道:“早干嘛去了!现在,晚啦!有粮,我还买什么?买多了,粮仓里也放不下。你们不是说盐粮不能受潮吗?”

    徐管事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这……”

    瑞璠瞧了眼不吭声的马大宝道:“不是我为难你们。为了不让疫病传到京城,五皇子已经派人把守在官道上,凡是来上阳的人,先请到官道下的茶棚里住着,热茶热饭供着,就怕那些人掉头回京,把疫病带过去。”

    马大宝一听,脸色骤变,低头掩饰自己的慌张。

    瑞璠看在眼里,又长叹一声:“唉!这疫病也不知何时才能平息。郡下三县的灾民也断粮了,一个县里挤着十几万灾民,疫病只会越来越严重。本王实在是心急如焚啊!”

    马大宝突然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郡王为何不早告知我等郡下三县有如此多的灾民?我虽只是个管事,但遇到如此国难民灾,即便舍弃所有粮盐,回去被家主责罚,也心甘情愿。况家主乐善好施,见此众多灾民衣食无着,定不忍心。小民代家主捐出这趟船上的所有货物。”

    徐管事听言,一脸惨白,一口热血憋在心口,堵得他出不了气。

    瑞璠摆摆手道:“算了,也别提‘捐’了,说得好像朝廷趁火打劫一样。这样吧,本王做主把你们的货都买下来,价格也不会让你们吃亏,一切按照朝廷筹粮的价格算。如何?”

    徐管事连忙点头道:“小民愿意!多谢郡王。”

    瑞璠笑着给两人斟上热茶:“你们为朝廷的解急之举,我定会禀告父皇,给予嘉奖。货就不转仓了,之后我会让韩郡丞与你们签订文书。二位请回吧!”

    马大宝笑着附和,随即又道:“家主爱护下人,听闻上阳发疫,定会担忧。可否请郡王早日放我等出城回南方。”

    瑞璠想了想,回道:“自然。哦!还有一事,本王在京城里住着,着实不方便管理这些私仓,决定在一月后转卖,二位若有兴趣,可来询问,价高者得嘛!”

    徐管事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转念一想,没有私仓捏在手里,一点都不方便。以前的私仓被上阳大户把持在手里,他们也不好和这些地头蛇争夺。现下私仓到了裕郡王手里,再转卖的时候,他们无论如何也要买进一座。

    马大宝回了福安楼后,便把自己关在屋里,屋内传出的破碎声不绝于耳。

    小管事等房内安静下来,才推门进去查看,见马大宝坐在椅子里,闭眼沉思。

    轻手轻脚走过去,他问道:“二爷,货卖了?”

    马大宝无力地点点头。

    小管事又问:“朝廷定价?”

    马大宝睁开双眼,眼里满是阴鸷:“那些货折就折了,我宁愿倒进河里,都不愿卖给他们。但万一被他们搜出我们与京城的信件,就坏了大事。”

    小管事一惊,连忙问道:“被抓住了?”

    马大宝摇了摇头:“不清楚。裕郡王只说把来上阳的人都困住了,没有提到其他的。”

    “哎哟!”小管事焦急地跺脚,“现在怎么办?那信不能让五皇子搜了去。”

    马大宝摸出袖里的玉山子,握在手里,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

    “粮盐已经按照官价卖了,当务之急是赶快从上阳脱身,回南边去。”

    小管事结结巴巴道:“可……”

    马大宝大怒,呵斥道:“无需多言。上阳有几个商家,南方又有多少商家。我就不信了,回了南边,在我们自己的地界上还能吃亏?”

    马大宝一离开,瑞璠顿时敛去笑容,走向隔壁房间,问道:“五哥怎知马大宝与京城有联系?”

    瑞麟淡定地品着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示意瑞璠也坐下,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商人逐利乃天性使然,大安的粮盐乃是大生意,商人自然如蝇逐臭,纷纷前来。虽然朝臣掌管着大安的律法,但总会有些空子可钻。那些商户为了方便,自然会寻些朝臣作为靠山。这并不奇怪,不是吗?”

    他放下茶杯,又道:“再说,能把粮盐生意在大安做得如此之大的商家,背后若无朝臣支持,反倒奇怪了。”

    瑞璠思索着瑞麟的话,问道:“五哥可是抓住了那些人的把柄?”

    瑞麟敲了敲桌子,叹道:“此刻尚不是时机,即便告知皇父,也于事无补,反而给皇父平添困扰。而且,此刻对他们采取行动,恐怕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他们手中可是掌握着大安的命脉。若要动他们,须得徐徐图之。”

    瑞璠两眼一亮,又想起之前瑞麟在京城的叮嘱,不敢置信地看向瑞麟:“你是说大哥他们……”

    瑞麟看着瑞璠,眼神一暗,没有说话。

    随着马大宝和通源号的带头,滞留于上阳的外地商户全都自愿将货物卖给了朝廷。不出两日,郡衙门书吏便带领官兵与商户们拟好了交易文书,清点了仓货,完成了交接。

    第三日,郡衙突然宣布开城解禁,一辆辆满载的粮车和盐车在郡军的押解下,朝着南部三县驶去。

    灾民们有了粮食,不再一脸苍白,孩童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在城外空地上结伴玩耍。

    郡衙差吏出城为灾民们整修窝棚,城中的百姓也自发为灾民送去药材和旧衣。

    第四日清晨,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笼罩在郡城上空。

    灾民们用手挡在头顶,望向天空,含泪笑道:“老天爷开眼,给我们送来了青天大老爷!”

    马大宝领着一帮手下正骑马赶向官道,见到此情景,勒马停步,回望向郡城城门,心中恨恨道:“瑞麟!我恨不得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喝你的血!你给我等着!”

    此时,五匹快马从他们一旁呼啸而过,直奔京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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