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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麟赈灾被排挤

    袁崇文与袁崇武见雪薇领着单雪海徐步而来,便急忙迎上前去。

    雪薇笑道:“小海在外玩耍,并未走远。”

    此时,袁庆怒气冲冲而来,见了众人,眉头紧锁,斥问:“都站在这里作何?”

    袁崇武便问:“大表妹可还安好?”

    一提及单雪芳,袁庆便满腹牢骚,那姑娘的性子真是令人费解。他好言相劝,她却置之不理,反而哭诉母亲把父亲的财产捐给了族人。这个亲侄女真是愚蠢至极,只会哭哭啼啼,没有半分袁家人的风骨,简直与单炳文的小妾一般无二,看得让人心生厌烦。

    “无需再提!她既不吃,定是不饿。我已令她的丫鬟将门窗紧闭,让她自己去折腾吧。何时饿了,何时再吃。如今外面多少人食不果腹,莫让她浪费粮食。”

    袁崇文笑道:“父亲的教诲,孩儿一定铭记在心。”

    单雪海被舅舅的法子吓了一跳,细细品味之下,却越发感到其中的道理,仿佛悟透了一点慧根,不住地点头赞叹。

    雪薇也愣了一下,但转念一想,对付单雪芳那样的性格,说不定还就得用这样简单粗暴的办法。没有人搭理她,她自然也就闹不起来了。前院里住着官差,单雪芳这样哀泣,究竟是做给谁看呢?

    后半夜的雨一直下到天明。

    官差卫队离开半个时辰后,袁家人才从客栈启程。

    沿着山下官道前行,不过片刻,他们又遇到了昨晚的那支卫队。

    威武不凡的守卫们挡住了去路,一排官车停在路旁,几名穿着常服的男子则站在路边等候。

    袁庆示意车队停下,自己下马前去询问。

    卫军告诉他前方有山石滑落,卫队正在搬石清路,让他们在原地等候。

    雪薇想了想,便撩开车帘,吩咐车外的老铁:“禀问舅舅,可否让随从脱去外衣,帮助官差清理路石。”

    老铁领命,转达给袁庆。袁庆再次询问卫军,卫军不敢私自拿主意,便请示瑞麟。

    瑞麟一直警惕着后面的情况,自然将袁家车队的情形看在眼里,听得卫军禀告,深深地看了眼第一辆骡车,轻启朱唇:“可。”

    袁氏家丁打着赤膊,跟着引路的卫兵去了前面。户部郎中隋文辉则走向袁庆,说了些场面话。

    瑞璠看向瑞麟,低语道:“小小年纪真不一般啊!”

    一个时辰后,路上碎石被清理到一边,官车先行,袁家在原地停留了半个时辰后,方才赶路。

    之后,袁家车队在上阳郡边镇投宿,而官车则连夜赶往了郡城。

    昨夜只睡了两个时辰,温凯的脸色青中带白,眼外的黑圈尤为明显,刚踏进郡衙,便听郡丞韩殿甲禀报朝廷的赈灾银两已到,并派五皇子督办赈灾事宜。

    “五皇子?”温凯揉揉眉心,以为自己听错了。

    “确实是五皇子,有朝廷的派遣公文。”

    “人呢?”

    “已进郡衙休整,正等着您去交接银两呢。”

    温凯便问:“只有银两?”

    韩郡丞环顾四周,凑近温凯耳语了一番。

    温凯越听脸色越黑,大怒:“定是陈世杰私心作祟!只拨来二十万两白银,有什么用?南边遭水灾,难道我上阳郡就是专门挖的水塘子,用来栽莲种藕、泛舟游乐的吗?几万灾民就安顿在城门外,还有……他们眼瞎了吗?”

    “大人息怒。朝廷派的人和银两都到了,您不出面交接,不合规矩啊。”

    温凯甩袖道:“本官还要去城外视察灾民、检查河道。二十万两银子,你出面就行了。”

    韩郡丞急得擦了擦额上的汗珠:“下官如何安顿五皇子一行人呢?裕郡王也跟来了。”

    温凯脚步一顿,沉思一刻,才道:“你去把福海楼包下来,请裕郡王和五皇子住进去,好吃好喝地招待着,让他们安心住下。赈灾的事宜,郡衙自有安排。”

    “可福海楼里住满了人,怎么包下来?”

    温凯呵斥道:“拿本官的腰牌去!”

    韩郡丞连忙称是。

    清晨时分,官车赶到了郡城外。沿途所见,河堤上堆积如山的沙袋和城外灾民搭建的窝棚,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水灾的严重。数万灾民正盼着朝廷的援助,而他们带来的却是杯水车薪。

    虽已预料到温凯定会发难,却没想到他们连温凯人都见不到,郡丞代温凯交接了银两,只言灾情严重,温大人一早就去城外视察了。

    瑞璠忍不住问道:“灾民有多少?”

    韩郡丞回道:“灾民数量每日增加,昨日报上来有近三万人,其中青壮两万人左右,剩下全是老弱妇孺。”

    瑞麟挡在瑞璠身前,盯着低头回禀的郡丞,沉声问道:“你说实话,郡粮还能坚持几日?”

    韩郡丞如实禀道:“每年收粮后,郡仓只留四成,其余皆被运往京城。灾情发生已有十日,如今郡粮最多只够维持五日。”

    瑞麟便问:“五日之后呢?”

    “督办不是带着赈灾银两来了吗?皇恩浩荡,不弃上阳百姓。温大人与微臣等必将一心赈灾,钱银去向一定交代得清清楚楚。”

    “嗤!”瑞璠忍不住嘲讽道:“你的意思是银子你收了,我们就用不着了?”

    韩郡丞连忙解释:“下官不敢!督办们一路辛苦,下官已为各位定好了酒楼。福海楼,那是郡城里最好的酒楼,请诸位大人稍作休息。”

    瑞麟冷下脸来:“我有皇命在身,若连灾情都不清楚,如何向皇上复命?还请韩郡丞陪同我等出城查看。”

    “这……”

    瑞璠冷不丁地插了一句:“你想阻挠督办办差吗?”

    韩郡丞浑身一震,苦笑着答应。

    城内四处可见乞讨的难民,被韩郡丞带着的府兵吓得纷纷四散。

    韩郡丞解释道:“这些是灾情发生不久后窜进城内的灾民,赶也赶不走,就让他们留在城里了,好歹能要到几口饭食,不至于被饿死。”

    城外的窝棚搭得非常简陋,基本上只有一个草棚顶,有的甚至连地上的草席都没有。每个棚子里住着不下十人,大多是些老弱病残,瘦弱不堪的孩子睁着硕大的眼睛,麻木地看着他们。

    在不远处,一口大铁锅架在火堆上,不断冒出白烟。瑞麟走去望向锅中,只见其中白水翻滚,却不见几粒粮食。

    瑞璠问道:“灾民吃这个?施粥点有几个?”

    负责熬粥的人回道:“回大人,城外这样的锅有八口,每日熬五锅。灾民凭粥票领粥。粥票由书吏带人到这里分发,每人每日可领一票。”

    韩郡丞在一旁补充:“本郡实行以工代赈,这个时辰,青壮都在抢修河工。”

    瑞麟点头表示明白,脚步转向了城外的运河。

    远远见一群官员站在码头上,瑞麟加快步子,走向码头。

    温凯安排好事情,便迎着来人走去。

    “下官温凯见过裕郡王、五皇子。”

    瑞璠没有出声,站在瑞麟身后,打量着码头。

    瑞麟上前扶起温凯:“温大人请起。这里不是京城,我等是奉皇命来督办赈灾的,一切繁礼可免。”

    温凯笑道:“下官遵命。五皇子已经视察了城外窝棚,下官也就实话实说了。”

    “温大人请讲。”

    “灾民数多,郡府已无粮可赈。五皇子留在上阳郡,还不如回京城复命,为上阳郡多调些米粮来。”

    瑞麟的笑意不达眼底:“温大人是真不懂户部的安排吗?”

    温凯眼神闪烁了几下,敷衍笑道:“下官作为一方郡守,怎知六部安排。”

    “南面灾情更甚,户部钱粮只会南调,即便瑞麟回京恳求,也不知何时才能为上阳郡求来一米一银?”瑞麟轻叹一声,指着运河道:“运河过上阳才至京城,京城顺天码头外河道不宽,若有商船搁浅或沉没,便会导致河道堵塞,所以对进埠商船数量严格控制。故商船北上大多会在上阳码头下货,改走官道,运往京城。大雨来临,原本想继续北上的商船也会在上阳码头抛锚下货。只怕此刻,郡内私仓里应该堆满了吧?郡城内的酒楼客栈也该住满了商户吧?如今,官道已通,他们不急着北运,留在上阳郡做什么呢?温大人对此有何见解?”

    温凯忍不住腹诽,他能有什么见解?难道逼着那些商户卖粮捐粮吗?商人逐利,商户为何不动私仓,因为朝廷此时正在筹粮,而朝廷给出的价格至多翻出一倍,他们卖给米铺的价格却可以翻出两倍以上,若是卖回南边,说不定价格还能再翻倍。北境陈兵,导致大安缺粮缺盐缺银子,商户身后牵连着各方势力,岂会听他安排。

    “五皇子也说了是私仓,私仓之内皆为私产,下官无权处置。不过下官豁出老脸,用灾银买入尽量多的米粮,也能再坚持一些时日。”

    瑞麟一眼扫过周围,除了瑞璠以外,其余人皆明白地退到一边。

    “温大人,灾民越来越多,设在官道上的府兵能挡住多久?一旦灾民闹事,或前往京城讨饭,数万灾民聚集在皇城门外,朝臣会怎么看你?陛下会怎么看你?”

    “这……”

    温凯竟无言以对:“朝廷不拨粮,商户不卖粮,我又能如何?”

    “商捐!”

    瑞麟吐出两字后,便看向温凯。

    温凯沉默片刻,才说道:“下官这就去安排。不过,督办有没有想过,若是商户不愿捐粮捐钱,督办又当如何?灾民尚未安抚,又添商乱,督办如何向陛下交差?”

    瑞麟正色道:“瑞麟身负皇命,自当尽本分。若发商乱,温大人尽可上奏弹劾!”

    温凯面露不屑,他又不是御史,没有动不动就参人的习惯,唯一参过的人就是当今户部尚书,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瑞麟语气一转:“温大人,您值守上阳已有十年了吧?您忍心将刀锋指向无辜的上阳灾民吗?上阳郡就在京城脚下,这里的事情,户部盯着呢,陛下也看着呢。如果上阳郡的赈灾开了好头,接下来在南边的事情就好办了。”

    温凯叹息着点头,无奈道:“下官明白了,自当配合督办全力赈灾。”

    袁庆一行人也在这日傍晚赶回郡城袁府。

    余氏见到多年不见的袁氏,轻唤了声:“阿阮。”

    听到久违的闺名,袁氏感动得泪流满面,她上前抱住余氏,抽泣着说:“阿媛。”

    余氏安抚道:“今后你就留在上阳郡,有我在,看谁敢欺负你!”

    余氏向来就是泼辣利落的性子,嫁给她兄长这么多年,依旧未变。而自己却早已在单府后院里被磨平了棱角,心静如水了。袁氏止住泪水,将家人一一介绍给余氏。

    余氏特别喜爱单雪海,对单雪芳的表情则淡了些,对雪薇和苏姨娘更是毫无表情,只略略颔首带过。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团圆饭。

    如今外面太乱,而他们对利县的灾情也不了解,袁庆和余氏坚持让袁氏一家住在府里,待灾情过后再回利县安顿。

    饭后,袁氏和余氏在房里说起了悄悄话。

    回府后,袁庆已将自己对雪芳的看法告诉了余氏,并让余氏安排一个严厉的嬷嬷去管教单雪芳。

    “阿阮,雪芳怎么养成那样的性子?”

    “是我的疏忽。她小时候,我每日有大半的时间都在佛堂诵经。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扭不过来了。”

    余氏怒道:“单炳文真不是好人,亏得你填了嫁妆给他还债。他转头就带回来一个女人,还纳做了姨娘。算了,人也死了,往事不提了。”

    袁氏心中暗暗发苦,单炳文纳妾,她虽气还不至于对他冷心,实在是因为无意间看到他记下的账本,太过骇然,这才让她整日求佛祈祷,还不得不与娘家疏离。

    “雪薇是怎么回事?我记得那孩子小时候不叫人,也不爱出屋,如今变得如此能言善辩。夫君告诉我时,我真不敢相信!”

    袁氏笑容满面,道:“你可能不信,如今我们这一家子,雪薇才是真正的主心骨。我一个寡妇能做什么呢?”

    另一边,春兰正向雪薇详细报告着单雪芳近日的表现。

    “在遇到滑石的时候,她竟然想要下车?”

    听了春兰的汇报,雪薇对单雪芳刮目相看。可笑的是,苏姨娘虽然性格柔弱,却是最为讲究女德的人,定会拼命阻止单雪芳。

    车外全是男子,还有打着赤膊的随从,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跑下车,打算做什么呢?看来,她得找时间和单雪芳好好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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