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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麟被指派了烫手的差事

    “女儿擅作主张,退回三千两,请母亲责罚。”

    袁氏微笑道:“你做得很对,便是你未退那三千两,我亦会另寻时机返还族老。有时,胜人一头并非真赢,退让一步也非真输。”

    昨晚,此女匆匆来到明辉院,据说得了老铁的消息,知道袁家的人已到。见过两位侄儿后,她便向他们借人,言称已擒住偷取账本的家贼,欲在何管事与单德文未察觉之时,请族老与单家三兄弟前来对账。

    两位侄儿听闻此计,皆赞其妙,全力相助,故有今日当堂对账之举。至于丈夫私账中的内容,两位侄儿并未打听,她亦不想知晓,因她早已发觉了丈夫的隐秘行为。

    这些年来,她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日日前往佛堂祈祷,只求一家平安。如今,丈夫已逝,账本已焚,其中的秘密已化为尘烟,但为求万无一失,他们须早日离开京城,返回利县隐居。

    面前的女子身材娇小,面容稚嫩,看上去天真无邪,却拥有让人敬佩的勇气与胸怀。袁崇武活了十八年,从未见过如此有谋有胆的女子,且是如此年幼。他曾私下向姨母打听,府中是否有高人指点。姨母却告诉他,这一切全是雪薇自己的主意,包括出族的办法。

    “表妹真的只有十三岁?”

    袁崇文愣了一下,然后放声大笑:“阿武,表妹看起来至多十岁。”

    雪薇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比自己高出快两个头的两位表哥,又看了看一旁强忍笑意的弟弟,腮帮子鼓了鼓,不满道:“我还会继续长高的!”

    袁崇文托住下巴,用怀疑的语气回应:“也许!”

    雪薇怒了,她才十三岁,还有好几年可以长高呢!

    看着小辈们相处融洽,袁氏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如今唯有雪芳令人担忧,但愿她能自己想通。

    “这雨下了一整天,不知你们父亲被困在何处?”

    窗外,芭蕉叶不堪积雨重负,弯折下绿茎,满园花枝已剩花蕊,花瓣早已被雨水打下,零落成泥,分辨不清了。

    大雨连绵五日方才稍减,城内处处积水,浅洼之处已化作汪汪水潭。城外运河两岸水位猛涨,河水漫溢河堤,酿成多处水患。首当其冲的便是京城以南的上阳郡。

    上阳郡不仅有贯穿安国南北的大运河,还有多个湖泽以及交错的河道支流。上阳郡南部的县镇已成一片汪洋,无数人流离失所,水面上漂浮着无名的亡魂。

    卯时时分,金銮殿外的钟声悠然敲响,大臣们踏着湿润的石阶,冒雨前往大殿。他们身着华贵的官服,绣着繁复的图案和徽记,展示了他们的身份和地位。

    恭敬有序地进入殿中,众臣站定,等待皇帝到来。

    只听总管太监在殿外高唱:“皇上驾到!”

    殿内众臣整冠下跪。

    宣平帝带着侍卫步入大殿,就坐龙椅。

    总管太监高声宣告:“请文武百官殿上议事。”

    众臣整齐地伏地叩拜,高呼:“微臣叩见陛下。”

    宣平帝微微点头回道:“众卿请起。”

    “谢陛下。”

    总管太监又高声宣告:“有事启奏者,请出列禀奏。”

    左丞相明德海出列朗声道:“臣有事启奏。连日大雨致使运河水位高涨,不少河段已水漫河堤,尤其是上阳郡。上阳郡南部地势低缓,有阳泽和洛泽,如今南部三县被大水淹没,死伤无数,灾民已涌到郡城城外,如不妥善安排,恐会发生民乱。上阳郡太守温凯上书朝廷请调灾粮。”

    宣平帝看向户部尚书陈世杰,问道:“陈尚书,户部能调多少粮到上阳郡,需要几日筹集?”

    陈世杰略作思考,回禀道:“陛下,昨日臣曾询问钦天监,监正言此次大雨不仅发生在京城附近,南方多地亦有降雨。往年下阳郡和徽郡常有水患,而这次连降大雨,臣恐南方灾情更为严重。此外,运河水涨,不易行船,短日内米粮无法运入京城,若将京中仓粮调拨给上阳郡,京中用粮就不够了。”

    醇郡王瑞珏禀奏道:“儿臣不赞同陈尚书所言。上阳郡的灾民同样是陛下的子民,他们现在衣食无着,急需朝廷援助。朝廷怎能视而不见呢?”

    宣平帝微微点头:“陈尚书,两日内户部能拨出多少粮食?”

    陈世杰默算一番后,恭敬回答:“一千石。陛下,大雨引发城外山洪暴发,道路受阻,即使朝廷拨出粮食,两日后也无法运送上阳郡。”

    敏郡王瑞衍闻奏出列奏道:“父皇,陈尚书所言属实。昨日儿臣带人出城勘察道路,发现官道上有多处被堵被毁。儿臣已通知京畿府并京城兵马司。今日,两部将派人前去治理官道。”

    宣平帝连连点头赞许。

    瑞衍面色平静地退回皇子队伍中。

    瑞珏咬紧牙关,斜眼看了看这个弟弟。

    善郡王瑞琛也瞥了瑞衍一眼,心中疑惑:昨日那么大的雨,瑞衍竟然出城查看,怎么就没发生点意外呢?唉,实在是可惜。

    他灵机一动,也出列奏道:“启禀父皇,依儿臣看,道路受阻,粮食难以运达。朝廷可以钱代粮,拨下赈灾款,派人送去上阳郡。让太守温凯设法买粮,以解上阳郡的燃眉之急。”

    陈世杰附议:“如此确为最好的办法。”

    “嗯”,宣平帝又问:“户部可拨银多少?”

    陈世杰奏:“两日内可调二十万两。”

    吏部尚书于玄理出列奏道:“上阳郡不仅要粮安抚灾民,还要抢修河工、防水后疫病,除此之外,灾民住所也需安排。二十万两不够啊!”

    陈世杰针锋相对:“二十万两是户部紧急拨出的,先供上阳郡买粮。后续灾银待户部重新核算下半年开支后,再做调拨。况且南方若有灾情,不仅要将南方的赈灾钱粮预备出来,还要准备好秋粮粮种的开销,让南方灾后尽早补种,不然秋粮就会颗粒无收,这一冬还怎么过?”

    明相出列,对二位尚书劝道:“都是为君分忧,各部有各部的职责和安排。”

    随即,他向皇帝奏道:“陛下,当务之急是尽早将银两送往上阳郡,且派得力人手监管赈灾钱银的用处,务必用到赈灾事宜上。”

    皇子队列中,醇郡王、敏郡王、善郡王、福郡王几乎同时出列请去,连站在后面的裕郡王和兖郡王也相继请缨。唯有队列中间的五皇子瑞麟一动不动,颀长偏瘦的身形显得异常醒目。

    不少朝臣用眼角余光瞄向那沉默的人影,心中感慨万千。瑞麟,昔日的嫡子,如今已沦落到不敢与兄弟争功的境地。诸兄弟成年后都被封了郡王,而五皇子瑞麟虽被赐了府邸,却依旧是个白身皇子。

    皇帝不动声色地扫过七个已封府的儿子,心中自有计较:大儿子瑞珏刚愎自用;二儿子瑞衍气量狭小;三儿子瑞琛耽于享乐;四儿子瑞玳资质平平;六儿子瑞璠魄力不足;七儿子瑞瑀性格冲动。唯有第五子瑞麟,他越来越看不透了。从皇后自请退位,到西山侍佛后,这个儿子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看似与世无争。

    明相出列奏道:“陛下,车国使团秋日进京,往年皆由醇郡王主理安排此事。若醇郡王前往赈灾,朝廷需另派人接手安排使团的事务。”

    “哦”,宣平帝想起了这茬,挥手道:“车国使团来朝也是大事,还是交由醇郡王负责吧。”

    瑞珏听言轻叹一声,满脸无可奈何之色,而于玄理垂在身侧的右手中指悄悄地搭在了食指之上。

    两息之后,农部尚书□□出列奏道:“启禀陛下,先前陛下命我等收集安国药草资料,著作本朝药典,此事一直由敏郡王负责。现资料已收集完备,就等着同翰林院一道开始编纂文本。”

    “朕记得!如此,敏郡王继续负责药典编纂之事。”

    瑞衍出列回道:“儿臣遵旨。”

    皇帝的目光看向三皇子和四皇子:“庄妃最近身体有恙,善郡王暂不宜出京。洪水过境,道路难行,福郡王的身子骨怕经不起折腾,还是算了。”

    福郡王从小就长得胖,现在才二十二岁,却已长得痴肥不堪。让他带着银车赶路过去,别说赈灾了,不拖累温凯就不错了。不少朝臣都绷紧脸皮,唯恐露出笑意,被治个殿前失仪的大过。

    更多的朝臣不敢偷觑陛下,则悄悄地注视着那个沉默的背影。皇帝否了四位皇子,就该五皇子了,没的说跳过年长的,让下面的弟弟去的。

    瑞麟脊背挺直,垂眼站立,脸上却没有一丝动容,好像皇帝的安排与他无关一样。

    宣平帝沉声道:“那就让五皇子去吧。”

    瑞麟出列答道:“儿臣遵旨。”

    几位郡王看似平静,心里已走了好几个过子。与瑞麟较为亲近的裕郡王瑞璠有些忐忑,这个烫手的差事落到五哥身上可怎么好!五哥已经活得够憋屈的了。

    总管太监见无人再上奏,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下朝后,瑞璠跟着瑞麟回了皇子府。

    五哥年近二十,父皇还没给他指婚,府中从门房、侍卫到管事,再到太监黄顺,没有一个丫鬟婆子。瑞璠瘪了瘪嘴,同情瑞麟过得太寡淡了,恐怕这府里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两兄弟于亭中对坐观雨,黄顺领小厮奉上热茶和点心。

    瑞麟执起茶盏,饮了几口。

    瑞璠望向对面平静的瑞麟,忍不住问道:“五哥,对此差事,你作何打算?”

    别看在朝上,几个皇子抢着去做,但真心想去者寥寥。温凯要粮,朝廷却只送去银子。如今到处是水患,粮食何处可买?即便能购得,按照翻了几倍的粮价,赈灾银子能买进多少?五哥到了上阳郡,温凯能有好脸色吗?那些灾民更不管那么多,骂的还不是被朝廷派去的五哥。五哥在朝中又没有帮他说话的人,若差事办砸了,前路将更为艰难。

    瑞麟面色不改,只向瑞璠瞥了一眼,道:“上阳郡之事尚可,若日后南方水患再起,朝廷派皇子前去督办,你切勿插手。”

    瑞璠疑惑地反问:“为何?”

    瑞麟旋即站起,转而向外,片刻后言道:“大哥与二哥必争前往。你去了,只会为他人所利用。”

    瑞璠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随之向外望去。

    此五哥的庭院,简朴无比,唯有数棵古树,不知有何可观之处。与其赏景,还不若赏人!五哥皮肤白皙如玉,唇红齿白,剑眉斜飞,尽显俊美,且身材高挑,体形偏瘦,风流胜过探花郎。

    瑞麟似是察觉到瑞璠的注视,侧头问道:“怎么了?”

    回过神的瑞璠轻笑一声:“五哥,你这府里该有个女人了。父皇没来得及指婚,你自己去求一个呗。”

    瑞麟摇头失笑:“满朝文武,谁愿把女儿嫁给我?”

    瑞璠沉默了,因瑞麟的身份特殊,还真没哪个大臣想不开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十六年前的事情并非你的过错,况岚将军同两位少将军皆以身殉国,岚皇后也自请退位,从此长伴青灯。五哥何必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你一人身上呢?”

    瑞麟转头望向天空:“可边郡百姓被车国屠尽是事实!边郡三县被割让给车国也是事实!”

    久久无语后,瑞麟问着:“庄妃娘娘身体可好些了?”

    “陈年旧疾”,瑞璠无奈回答:“生我之时落下的血亏。母妃问起过你呢!”

    “待我从上阳郡回来,再进宫去看望庄妃娘娘。”

    两日后,细雨方歇。袁氏兄长袁庆带着随仆匆匆赶到单府。

    袁氏一见到兄长,满腹的委屈涌上心头,泪水从眼角滑落。

    袁庆看着妹妹的模样,心中怜惜无比,温言劝道:“妹妹放心,上阳袁氏永远是你的依靠。你嫂子天天盼着你们回去呢。”

    袁氏想起嫂子余氏,破涕而笑。余氏和她自幼相识,情同姐妹,当初自家兄长和余氏的情愫,还是她偷偷告诉母亲的。

    雪薇和雪海连忙上前向舅舅请安。

    袁庆拍着单雪海的头顶,笑道:“雪海都长这么高了,舅舅带你回上阳郡,我们一起打猎去。”

    雪海高兴地跳起来,紧紧抓住袁庆的手:“舅舅,我们何时走?”

    袁庆挠挠头,豪迈地说:“明日就走!”

    雪薇见舅舅性格爽朗大气,应是个容易相处的人,便嘴角含笑地看向单雪海。

    “你……”袁庆看着雪薇,皱起了眉头,按说雪芳没这么小吧?

    “她是雪薇,生母为苏氏”,看出兄长的疑惑,袁氏为他解释道:“这几日,嬷嬷受伤,苏氏一直跟着我,照料家务。”

    “哦!”袁庆脸上的笑容消失,“雪芳呢?”

    苏姨娘的女儿都来接他了,自己这个正经的侄女怎么不见人影。

    袁氏脸色一僵,声如蚊吟:“在佛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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