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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父私账哪去了

    瞬间,大雨如注,倾盆而下。

    门房小厮听到一阵拍门声,走过去打开门,见门外站着几个高大威猛的汉子,面色不善,便赔着笑脸问道:“阁下是何人?”

    为首的男子用力推开门,盯着被撞倒在地的小厮,沉声说道:“带我们去找你家主母,不能惊动任何人,听明白了吗?”

    小厮吓得脸色苍白,瞪大了眼睛,连连点头。

    狂风怒吼,暴雨如瀑,打得窗户啪啪作响。何管事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揉揉双眼,发现外面已是风雨大作。

    “这三狗子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跑哪里避雨去了?”

    油灯的灯芯跳了几下,何管事的眼皮也跟着跳了几下。他心中大惊,不会是出事了吧?

    清晨时分,雨还未歇,一个小厮穿梭在寂静无人的巷道中。

    小厮在一处私宅前站定,叩响了大门。

    叩了好一会儿,小厮才听见门内传来男人的抱怨声,脚步声由远及近。

    开门的人长得尖耳猴腮,蓄着小八字胡须,身上随意地披着外衫。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外衣,让他看起来非常狼狈。

    “谁啊?大雨天,这么早!”

    小厮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压低的帽檐看不清他的长相:“我奉老爷之命,来给大老爷带话。”

    “你家老爷是谁?”

    小厮低声道:“城西头的何宅。”

    八字胡眼珠一转,立刻明白这小厮来自何处,随即问道:“带什么话?”

    小厮恭敬地回答:“雨大阻路,趁上阳郡来人未到,今日巳时清账。”

    “今日?”八字胡惊讶出声:“这么大的雨!”

    “我家老爷说机不可失。小人还要给另外两位老爷和族老带信。”

    八字胡点点头,打发走报信的小厮,着急地回屋禀告自家老爷。

    何管事这一宿睡得极不安稳,噩梦连连,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他才疲惫地睁开干涩的双眼。

    “大管事,您快起来吧!老爷和族老们都到了!”

    小厮的话让他一愣,急忙翻身下床,赤脚跑到门口,开门便问:“老爷和族老们来了?”

    “已经等在堂上了!”小厮急道:“不是您请他们过来的吗?”

    “我什么时候……”,话到嘴边,何管事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三狗子呢?”

    小厮无奈地摇摇头:“我哪知道啊?这雨从昨晚下到现在,三狗子要是出了府,肯定到哪儿躲雨去了。”

    何管事望向雨中的小院,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枝条被狂风折断,散落一地,凌乱的草叶漂浮在淤泥积水之上。

    袁氏的兄长是个狠角色,曾经对三老爷动过手。这场大雨一定会拖延他的行程。难道是大老爷想趁着雨停之前,把府账给结了?他曾叮嘱过三狗子,办妥后一定要回信,但三狗子怎么还没回府呢?

    小厮见大管事出神的样子,只得提醒他:“大管事,快些吧!大老爷都骂起来了。”

    何管事紧张地问向小厮:“大老爷骂些什么?”

    小厮苦着脸回答:“大老爷说,你还想不想做大管事了!”

    何管事想了想,便吩咐小厮把府里的账房先生全部带到账房外等候,待他穿好衣服就来开府库。

    鬼使神差地,他问了一句:“昨夜府中可有事发生?”

    小厮愣了愣,才道:“昨夜府门外的牌匾被雷劈成了两半。”

    听到“雷劈”二字,何管事的心里瞬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这么凑巧的事情,怕是凶兆啊!

    正堂内,三位族老面门并坐,左边依次是袁氏、单雪海和单雪薇,右边则是单家三兄弟。由于嬷嬷的腿脚不便,袁氏准许她坐在门边,而族老和三兄弟带来的下人只能恭敬地站在堂外。府中的小厮早已搬来了八张长桌,拼接在一起,摆放在堂内正中。

    单永文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起身走到门边,一边张望,一边扇着折扇,嘴里嘟囔着:“下这么大的雨够让人心烦了,这姓何的还把我们都晾在这里!”

    单修文眼观鼻鼻观心,叹了口气:“我说四弟,你就别抱怨了。再等等!”

    这时,堂外跑进来一个小厮,提着水壶,挨着给主子们添水。

    单永文拦住小厮,问道:“你们何管事呢?”

    小厮鞠躬回答:“大管事带人去账房搬账本了。”

    单永文一听,折扇敲击着手心,啧啧两声:“终于来了。”

    一会儿工夫后,何管事撑伞匆匆赶来,将伞递给门外小厮后,规规矩矩地给堂中众人请安。

    袁氏带着单雪海坐在那里,理所当然;嬷嬷坐在门边,也不奇怪,盖因明辉院的账一直都由嬷嬷理着;可二小姐一个庶女,怎么也被允许坐在大堂之上?不知为何,何管事一见到单雪薇就心生惧意。趁着起身的空当,他瞥向右边首位的单德文,只见单德文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心中大定后,何管事挥手命人将账本拿上来。

    一直在堂外走廊上等待的小厮们,两人一组,提着大木箱,鱼贯进入堂内。木箱顶上盖着油纸,雨水无法渗透,从油纸的边角滴落下来。随后,账房先生也进入了室内,撤去油纸,站在箱子后面,等待主家的指示。

    何管事向众人禀道:“按照文书约定,三老爷名下的宅子、铺子和田产由袁氏捐给族里,府里的银钱则提出三成分给单雪海少爷。前日族会后,小人带着账房伙计将今年的账本都装入箱中,并压签贴封。刚才,小人又带着账房先生开府库,取出了过去三年的账本箱子。请老爷少爷过目核验。”

    族老示意单家兄弟上前检查,雪薇则示意单雪海去查验。

    单永文围着八口大箱转了一圈,赞道:“姓何的做得不错!”

    何管事一听,连忙作揖:“这是小人的本分。”

    转身差点撞倒单雪海,单永文蔑视地一笑:“哟!小侄子还站不稳吗?”

    单德文和单修文对视一眼后,对族老禀道:“无可疑。”

    单雪海盯着箱子,眼珠子转来转去,想起今早二姐嘱咐他的话,也转身学着二位伯伯,对袁氏禀道:“无可疑。”

    坐回座位的单永文一听,嗤笑一声,继续扇着折扇。

    族老发话:“拆封!开箱!搬帐!”

    五位账房先生迅速从箱里取出账本,按照账本年份,依次摆放在桌上。又有小厮搬入五套桌椅并笔墨算盘,置在门边。五位账房依次就座,将算珠归位后,收手离桌。

    何管事将一份总账册并誊抄的六份副本呈给老爷少爷,解释道:“田产出息要等到年底结算,铺子每月收支也在每月初五对账,故今年的田息和本月铺子的进账就不算在内了。”

    白须族老一边翻看着总账,一边点头同意:“有道理。单雪海,你可同意?”

    单雪海挑眉看了单雪薇一眼,起身对族老鞠礼道:“同意。”

    白须族老看着单雪海,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赞道:“你倒是个懂礼的孩子。”

    雪薇在心里冷笑,族老这话分明就在暗怪她不知礼,先礼后兵,且让族老们多高兴一会儿。

    何管事继续说道:“府中存有黄金三百两、现银一千二百四十七两、银票白银一万两,金银换算后,合计为白银一万四千二百四十七两,算做一万四千二百五十两。按照文书约定,单雪海可分得白银四千二百七十五两。若老爷少爷对银两数目有异议,可在此时查账。”

    单德文拿起茶盏,揭盖吹了吹,埋首说道:“这账嘛,大笔的是不会错的,顶多就是漏了些小支出。我看,就不用查了。”

    单修文看了眼单德文,又看向单永文。

    单永文摸摸鼻子:“我听族老安排。”

    白须族老看向袁氏,却问道:“单雪海,你要查账吗?”

    “查,当然要查!”雪薇迎着白须族老的注视,毅然站起来,对众叔伯道:“既然要分,就分清楚。”

    白须族老微微眯起眼,他就知道这个丫头没那么好糊弄。

    单永文啧了一声:“怎么又是你!”

    雪薇睁着大眼,回答道:“四叔还记得雪薇啊!”

    “哼!”

    单永文别过头去,看都不看雪薇,一看到她就心烦。

    单修文则温和地提议:“既然有人提出异议,那就查吧。查清楚了,才好签押。大哥,您看呢?”

    单德文拿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何管事,吩咐道:“那就查吧。”

    何管事恭敬地请示:“大老爷,是按月查账还是直接查当年的总账?”

    单永文的折扇指向雪薇,不耐烦地说道:“你去问她!”

    雪薇不等何管事发问,便走向摆放账本的桌子,随手拿起一册账本,浏览了一下,放回原位道:“五位账房先生记的账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据我所知,府里进账被拆分为三部分,一部分留公中作为府内开销,一部分留作铺子的成本,还有一部分入了父亲的私库。前两部分没什么可查的,我只查父亲的私账。麻烦何管事把父亲近三年的私账账册找出来吧。”

    何管事脸色一变,显得很为难:“这……”

    单永文倏地转身直面何管事,疑惑道:“三哥还有私账?都在这里面吗?”

    何管事走到账本桌前,指着一沓账本道:“回四老爷,这些就是三老爷近三年私账的账本。”

    单永文走到何管事身旁,拿起最上面一本,翻开一页一页地看起来,口中念道:“三月十五,支银一百两……四月初四,支银一千两……”

    然后他看向何管事,不满地说:“你说这是账本?”

    单修文也坐不住了,走去拿起账本翻看。雪薇则站在桌前一动不动,只嘴角带笑地看着叔伯们的举动。

    “怎么回事?”单修文将手中账本扔向何管事,怒问:“为何只记录了日期和金额,没有记录支出缘由?”

    单永文附和道:“对!这也能叫账本?”

    何管事急忙解释道:“老爷们请息怒。三老爷在外应酬繁多,都是从他的私账中支出的,有时候私账不够支使,还要从公账中拨出银两来填补。我已经将三老爷私账里的剩余钱财核算出来了,只剩下两百两,已经包含在总账中了。而且,老爷支用自己的私账,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缘由,我也不敢多问啊。”

    单永文苦笑道:“得!这些账还说不清楚了。”

    单德文皱眉道:“算了,人都死了,你问谁去?就这样吧。”

    单修文低头沉思,没有说话。

    单永文气愤地走回座位,坐下来不再吭声。

    这时,雪薇挑眉道:“父亲经商多年,怎会不记细账?脑子再好使,也不如笔头管用。”

    她拿起单永文丢下的账本,翻开念出:“三月十五,支银一百两;三月十六,支银一百两……四月初八支银一百两。这么多同样金额的银两支出,没有记录支出缘由,父亲能记得清楚吗?何管事,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确实没有!”何管事想着咬死没有账册,反正老爷死了,死无对证。

    “唉!”雪薇摇头叹息,“我给了你机会,你自己不要。”

    何管事惊诧地看向雪薇,不知她为何这样说。什么机会?

    雪薇高呼:“春兰,唤老铁!”

    单永文大惊:“你又想做什么?”

    “四弟,别急嘛”,单修文瞥向单永文,劝道:“且依着她吧!”

    单永文察觉到单修文眼神中的异样,自觉地闭上了嘴。

    单德文却勃然大怒,指着雪薇骂道:“慢着!一个庶女,让你上堂旁听,已经破了族里的规矩。你还在这里指手画脚,你给我滚出堂去!”

    雪薇眨眨眼,看向单修文,恭敬道:“母亲不善争论,弟弟年幼,雪薇再不说话,我们一房岂不是任人宰割吗?再说,这些银钱大部分会捐给族里,不弄明白怎么行呢?二伯,您说是吧?”

    单修文犹豫了一下,为难道:“雪薇这么说也对,也是为族人着想,大哥稍安毋躁!”

    “你!”单德文怒视着单修文,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姐,老铁在此!”

    雪薇看向门外,大声吩咐:“进来回话!”

    老铁大步迈入堂中,身后还跟着三名做小厮打扮的人。其中两人挟持着一个被捆绑着的男子,另一人手里抱着一个箱子。

    何管事一看到被捆绑的男子,吓得面如死灰,瘫坐到地上,再看到另一人手里抱着的箱子后,惊恐到全身发抖。

    而被绑着的男子嘴里塞着布团,满头的干草屑,浑身散发出一股恶臭。他挣扎着看向何管事,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单永文一手挡住鼻子,一手指着被捆着的男子问道:“他是什么人?”

    老铁禀道:“此人姓何,小名三狗子,是何管事的远房亲戚。”

    “哦!”单永文点点头,又问道:“你为什么要绑他?”

    老铁斩钉截铁道:“偷东西。”

    单修文前倾身体,仔细将三狗子打量了一番,抬眼看向老铁:“他偷了什么?”

    雪薇笑了笑,冷声道:“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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