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瑟舔了舔唇角，走到余笙的跟前扯住他的衣角，摊开掌心。
余笙正要拉上拉链，却被乔锦瑟阻止。
“给我。”乔锦瑟将口腔里的糖转到另一半脸颊，手掌动了动。
“什么？”余笙朝他投去不解的眼神。
乔锦瑟拽着余笙将他拉到跟前，指着他的口袋道：“糖。”
本以为余笙会顺手把糖递给她，结果余笙捏了捏她另一边的脸颊，笑道：“不怕蛀牙？”
乔锦瑟有些吃痛，揉了揉脸颊，趁余笙不注意迅速将手插进他的口袋，胡乱翻找着最后一颗糖。
余笙一把按住乔锦瑟乱摸的手，脸上挂着无奈的笑，“一会就要吃饭了。”
“余笙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一颗糖都不给我。”乔锦瑟噘着嘴，低着头装作生气的模样，下意识撒着娇道，“比我爸还啰嗦。”
“好了好了，不吃就不吃。”乔锦瑟抽出手，赌气似的，转身就走。
余笙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从口袋里拿出糖。
乔锦瑟眼前一亮，伸手去拿时，余笙却将糖高高举起，眼里藏着坏笑看着小姑娘一副着急的样子。
余笙本就个子高，胳膊也长。乔锦瑟无论怎么跳都够不着，她也不敢使劲抓余笙的手背，毕竟还有伤。
乔锦瑟跳了几下额头皙出一层薄汗，哼唧着，“余笙你给我。”
逗弄几下小兔子，小兔子看样子急了。眼瞅乔锦瑟快要生气，余笙才将糖果递给她。
乔锦瑟这才露出笑颜。她剥开糖衣，突然将青绿色的糖果塞到余笙嘴里，狡黠的像只狐狸，笑问：“好吃吗？”
“嘶，甜掉牙了。”余笙一口咬住糖果，眉头微皱。
“你不吃甜食吗？”乔锦瑟问。
“很少吃，不过你喂的我吃。”
乔锦瑟脸蓦地一红，低垂着眼睑，轻锤余笙的胸口，“少戏弄我。”
“哟，余哥嫂子还没走啊。”王嘉泽从台子后面出来，一起走出来的还有几个男生。
其中一人朝余笙方向笑着：“刚刚吃了一嘴的狗粮，晚上连饭都不用吃了。”
“诶呀，看的我都想谈恋爱啊。”另一人羡慕道，“爱情真是个好东西，余神平时少言寡语，你们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活泼。”
“嫂子，你真厉害。”
乔锦瑟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打趣，脸烧地更厉害，手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放。
“行了，都散了吧，你们嫂子脸皮薄。”余笙赶走几人，拉着乔锦瑟往外面走。
出学校时已经接近七点半，两人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余笙提议回公寓吃，正好离学校近，走不了多长时间。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道路上来往的人很多，正巧迎面走来一对情侣，手牵着手说说笑笑，看起来很甜蜜。
乔锦瑟转过头看了一眼余笙，见他背着包双手放在口袋里，并没有要来牵她的意思，她感有些失落。
好像所有的情侣都会手拉手走过许多地方，她也曾幻想过和余笙手牵手的样子。
“怎么了？”余笙察觉到乔锦瑟盯着他，他转头笑道。
乔锦瑟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说你牵我吧。她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直到和对面的情侣擦肩而过。
“没什么。”乔锦瑟最终没有开口，她安慰地想应该是余笙手上的伤还没有好。
走到一片繁华的商业街前时，一个买花的女孩走到两人面前，她看了看两人，不确定二人是否是情侣，尝试开口：“哥哥给姐姐买束花吧？”
小女孩提着桶，桶里插满了包装好的花，有好几种，其中玫瑰最多。
乔锦瑟反应过来，应该是快要到情人节了。
“喜欢？”余笙问。
小女孩一看男人有想法，立即热情对着乔锦瑟道：“姐姐，你看这花很新鲜的，让哥哥给你买一束吧，我今天站了很久，还没开张呢。”
乔锦瑟看了一眼不远处，小女孩身后的移动摊位，花明明卖了一大半，这丫头看来挺会做生意。
她随便拿了几支，小女孩赶紧掏出二维码递到余笙的面前：“总共是50块，哥哥支付宝微信都可以。”
乔锦瑟大惊，这几支花有点太贵了，平时最多20块就拿下了，正准备放回去时，余笙已经付了款。
“怎么这么快。”乔锦瑟有点心疼钱，白了他一眼，余笙这败家男人。
小女孩笑地嘴角都合不拢，她拿出一根带子，接过乔锦瑟手里的花，“姐姐，我给你包一下。”
“姐姐特别有眼光，选的花很好。”小女孩手法十分娴熟，在花束底下打了个蝴蝶结。
这话一听就知道在拍马屁。
“有什么说法吗？”余笙似乎来了兴趣，乔锦瑟也看向小女孩。
小姑娘将包好的花递给乔锦瑟，“姐姐选择了黛安娜玫瑰和白桔梗，意思是独一无二永恒的爱，代表自己会毫无保留爱着对方，姐姐很勇敢呢。”
乔锦瑟只是随便选了两支粉色玫瑰和白色不知道叫什么的花，根本没想这么多。
不过怪不得人家花卖的好，全靠语言包装。
余笙听地倒是认真。
一会功夫不少人都被吸引过来。
被围观的感觉很不好，乔锦瑟拿着花，拉着余笙衣服低声道：“走吧。”
走出商业圈后，乔锦瑟嗅了嗅花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以后少乱花钱。”
余笙笑道：“想管钱？”
“哪有，有钱也不能这么花。”乔锦瑟撇了撇嘴，“这不就是普通的玫瑰，我随便在花店能买一大把。”
“我觉得冲她那番话，值这个价。”余笙目光深邃，融着温柔，撩拨着乔锦瑟的心绪。
永恒的爱，是永远都不会离开吗？
乔锦瑟眼睫颤了颤，像被蛊惑了一样，她主动牵上余笙的手。
没关系她主动也可以。
余笙下意识往回缩，温泉酒店那个吻之后，这种亲密让他久久不能适应。
乔锦瑟面上闪过一丝受伤，但第一反应是碰到了他的伤口，“弄疼你了。”
余笙呆愣盯着自己的手，他憎恶自己刚才的反应，“没没没，没事。”
乔锦瑟不再说话，她觉得余笙身上有很多她看不懂的地方。
“走吧。”乔锦瑟收回手朝前走去。
余笙使劲攥紧拳头，直到骨头将伤口撑得裂开，指骨处传来痛意，他以自虐的方式惩罚刚刚的行为。
几秒后，他松开拳头，大步上前追赶上乔锦瑟，并肩的同时，大手握住乔锦瑟垂在身侧的手。
感到余笙用了劲，乔锦瑟慢慢张开手指和他回握，嘴角微微扬起。
她就是这么容易被满足。
“对了，上次你在哪买的茉莉？”乔锦瑟一直好奇，开口问道。
“空运的，之前听杨甜甜提过你喜欢茉莉。”余笙僵硬地握紧乔锦瑟。
“所以，你计划好那天...”乔锦瑟有点说不出告白二字。
送花确实是计划好的，但告白是计划之外。
余笙还是点了点头。
*
回到公寓后，乔锦瑟发现冰箱里有些排骨和一些蔬菜，甚至还有一些猪蹄。
这一看就是王阿姨帮余笙填充地冰箱。
趁着余笙洗澡的间隙，乔锦瑟做了个糖醋排骨和猪蹄汤。
余笙换了一身清爽的家居服，给贝多芬添了一些猫粮。
乔锦瑟带着手套端着刚炖好的猪蹄汤，从厨房里走出来，“准备吃饭。”
“你会做这个？哪来的猪蹄。”余笙瞧着奶白色，软烂脱骨的猪蹄，肚子一下子就饿了。
乔锦瑟摘下手套坐到桌前：“这个是半成品，我看猪蹄应该提前炖过，所以就做了这个。快尝尝看怎么样。”
余笙迫不及待喝汤，烫的眼眶都红了。
“慢点，别着急。”
“很好喝。”余笙吹了吹又连续喝了几口，“我跟王阿姨说最近手不方便，没想到她买了这个。”
乔锦瑟笑道：“这叫以形补形。”
“对了，王阿姨还问起你的情况，说爷爷最近一直念叨你，说让你不忙了去他那里。”
乔锦瑟心里一暖，没想到余爷爷这么关心她，倒是自己一直忙比赛的事情无法抽身，心里有些愧疚，“那你跟余爷爷说，等最近比赛结束我去看他。”
说完又立马摇头，现在身份太尴尬，她还没做好见家长的准备。
余笙一口气喝完汤，他原本从不吃这些东西，但乔锦瑟做出来的就是特别美味。
“对了，我看你好像和爷爷很亲，却很听你提你父母，他们很忙吗。”想到见家长这里，乔锦瑟自然提到这个话题。
乔锦瑟跟余笙母亲有过一面之缘，印象中她是个精致的贵妇形象，对余笙非常严厉，像是所有望子成龙的父母一样。
余笙一顿，他从未对说过自己的家庭。
“不方便吗？不方便讲就算了。”乔锦瑟说。
余笙脸上没什么表情，“想知道？”
乔锦瑟点点头。
“我妈从□□迫着我学琴，钢琴是我命也是她的命，就好像我弹不好琴天就塌了一样。后来转系以后，我第一次尝试不以钢琴为中心。”余笙语气中带着忧伤，“听起来很夸张对吗？我想你应该见过我背后的伤，她打的，弹错一次打一次，后来就消不掉了。”
余笙说起来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乔锦瑟先是震惊，然后是心疼，她从没有想过余笙曾经过得是这样。那些伤看起来经年累月，不知道当时会有多痛。
“那你父亲呢，不阻止吗？”乔锦瑟迫切想知道。
余笙眼里充满恨意，“呵呵，我没有父亲。他在外面养小三，有别的家庭，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一次都没有。”
“你知道我妈为什么一直逼我练琴么？”余笙自嘲道，“就因为小时候我爸曾和一个弹钢琴的女人搞在一起，她觉得只要我弹好琴就能取悦我爸，你说可不可笑。”
乔锦瑟抑制不住心疼眼前的男人，看起来那么天之骄子的一个人，竟是这样的经历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这些。”乔锦瑟握住余笙的手，她之前觉得余笙冷的像块冰，不过她要做融化冰的太阳，以后她会关心余笙，做他的光。
余笙敛起情绪，对乔锦瑟笑笑：“没事，已经过去了。”
这个话题对余笙来说是痛苦的，乔锦瑟主动换了话题：“对了，下周四我们第二轮比赛在线下，你来吗？”
余笙拿起手机，看着日期，屏幕上跳出的一条信息让他眉头骤然一紧。